慕梓栀成功地忽悠了二位老人家,莫垚也信守承诺出资让她盖她的红墙绿瓦,他们还签了正式的委托合同。慕梓栀就扎根在莫家老宅干活。革命友谊飞速进展,而且有慕梓栀做调和剂,莫家二老对莫垚的脸色也好看了不少。

    莫垚没功夫在这边接受红色教育,他住了一周不到,便启程回华尔街。罕见的,莫家二老没吱声,老太太还给他提了一篮子曲奇饼干让他在路上吃。

    莫垚看了眼抬着下巴傲娇的慕梓栀,难得有了点好心情。慕梓栀去屋里悄摸摸给他发信息,跟他说蓝伽的事情不准兑付,否则她给他穿小鞋。

    真是个可爱的小姑娘,她还真是每分每秒都要照顾她身边的伙伴。她那盈盈一握的脊背抗的下这么多东西吗?念头也就是一闪而过。

    华尔街的生活烦闷无比,他想去港城找温玲。婓志翔死了,温玲寡居,他想去看看她过的怎么样。不过这个事,他父母那边?

    慕梓栀收到莫垚的信息,信息上简单说了下他要去看温玲的计划,然后让慕梓栀尽可能周转一下。他会在普利兹克奖项上尽最大努力。

    慕梓栀不乐意了,温玲那是莫家的一根刺。她最近待在莫家老宅享受老人家的关爱,莫家大姐二哥也就把莫垚那些破事都跟她科普了一下,同时也表明了他们的态度。而且他们还说了无论将来如何,有一条必须牢记,莫老夫妇年纪大了受不得刺激。那意思就是你们咋欺骗我们不管,但是既然做了就把屁股擦干净了。

    她下死力气忽悠,他就尽个力。普利兹克奖就不是开给他们种花家的,不然她稀罕他运作,她自己很行的好不。她也是大大小小奖项拿了不少的。

    她气呼呼地把电话过去,他们!有!必!要!深!入!沟!通!一!下!

    “你要是就尽力的话,这个忙我不帮了,大不了一拍两散。”慕梓栀直截了当地说道。

    “那也得看你能拿出什么样的作品。屎一样的作品神也帮不了。”莫垚心情不好了。

    “你的作品才是屎呢。”慕梓栀炸了,这么多年了,还没人嘲笑她的作品,谁给他的狗胆子,信不信她分分钟钟撂挑子,让莫老夫妇执家法。

    莫垚也意识到自己说过了,但是话都说出去了,错是不能认的谦也是不能道的。他想了想补救的话语,继续说道:“普利兹克奖我最近有研究,你现在就安心做设计,等过段时间我给你介绍几个人,你不能指望我一头使劲,你自己也要活动活动。评审委员有好多人,我们得各个击破,不过我觉得成算不低。种花家最近的发展势头很强劲,到时候我们再包装炒作一下,你应该能借到这股春风。至于建设费用你不用担心,这点毛毛雨我出得起,你力求精良。其它搞不定的事你随时联系我,除了设计上我使不上力气,别的方面我都有办法。”

    慕梓栀听这话顺气了,然后就变得软声细语:“你要去温玲姐姐那里待多久?你们限制级活动要进行到哪一步?我也不是八卦,我得做到心中有数,才好给你擦屁股堵窟窿不是。”

    莫垚忽略慕梓栀的一颗八卦心,琢磨一下他需要交代的事情:“她新丧寡居,应该很难过。我和她除了相恋过,还有同窗之情和同袍之谊,我就想过去陪她让她不至于太过于伤怀,其它的不会有太多。你心里有数便好,我爸妈要是不知道就当无事发生。如果知道了,你有个准备有个说辞就行了。”

    慕梓栀罕见的沉默了。她还不知道这个冷心冷肺的家伙还有这份柔情。任何一份真挚的情谊都是值得尊重的。而且她和莫垚认识了这么多年,坦白的说,莫垚这个人狠是真狠。但本质上他是个君子。君子重诺,一诺千金。

    卓楠说她是赌徒,但是她看人很准的。所以当年她才会孤注一掷博一个机缘,只要莫垚撑过去了,后面的事情她是不需要担心的。这些年的资产就是最好的证明。

    她回报点东西不算什么。他和温玲的事情与她无关,但是他和莫老夫妇的事情,她能做的很多。没必要为了一个温玲,让大家都不开心。而且莫垚也就是不爱种花家,伤天害理的事情他也没做过。她还听说97年索罗斯在港城一役的时候,他是去打擂台的。要不然也不会千禧年被人整了一把,让她有机会搭上了他的车。

    就这样,慕梓栀在莫家老宅画设计稿的时候,见缝插针的给莫垚说了不少好话。

    莫茗茗有一次回来,正好听到这些,然后她疑惑地问道:“他给了你什么好处值得你这么卖力?我看你这样子不像是喜欢他的。”

    “我说的都是实话。你们精忠报国就身体力行的确让人钦佩,可是他从来没拖过后腿也没搞过破坏,甚至在有利可图的时候他还乐意伸一把手。每个人的道德准则都不一样,但是最低的那条不越过去就行了。个人有个人的活法。而且你们活得这么自在舒心也有他一份功劳。你们的闲钱都放在他那里吧。”慕梓栀笃定地说道。

    莫茗茗不说话了,她看着这个骄阳似火的女孩。她有一双世故通透的眼眸,莫垚错过了可惜了。当年那个人如果是她的话,他们家不至于闹得这么僵硬。虽然他们没有缘分,但是这件事情他做得不错。

    慕梓栀继续画设计稿,这是她为数不多的舒心作品。比起秦佘那个张口成本闭口造价的混球,莫垚可是十佳雇主。啥时候要钱啥时候打过来,没有半秒钟的迟疑。出钱出力不说,最重要的是他不催进度。

    最近卓楠给她打电话,总和她说不要老霸着蓝伽给她做实验,她那个破房子既然莫垚不差钱,她就复原老祖宗的木结构工艺就好了。搞什么推陈出新,他们有好多项目等着蓝伽主持呢。蓝伽这个技术,给她用就是糟蹋呀。

    慕梓栀不搭理他,蓝伽对这个事也有兴趣,她就要把它做出来。她至今对岚山故居的建设耿耿于怀,他们推倒了好几次,施工的师傅一直都跟她说这玩意儿不好施工没有价值,可是她觉得那些雕栏浮木,斗拱雀替没了就太可惜了。他们的生活怎么就容不得这些的出现,那冰冷冷的钢筋水泥怎么就那么好。她现在有人出钱,也有人提供技术,莫家老夫妇偶尔还能给她些提点。他们当年离开种花家的时候,也带过来很多文献。她就不信了,她搞不出来结合现代工艺的古建筑。

    这个过程很漫长,实验室经常出错,莫垚的钱倒是十分到位,莫家老夫妇也出了一把力,请了他们在哈佛的几位老友给蓝伽出主意。

    慕梓栀憋了口气把她的设计做到了极致,她父亲留下的手札她翻了一遍又一遍,临摹了一遍又一遍。她还去了趟大英博物馆,托关系把种花家留在那里的东西扫描下来。

    这个建筑她足足做了一年,其间一个项目都没接。她睡在工地上的时候,总是喜欢摸着她挂在脖子上的怀表,那里面有两张照片,一面是一个襁褓里的婴孩,另一面则是男人抱着女人在后海河畔。她已经对不起她的宝贝,她不能再对不起她的作品。秦佘那个混蛋不知道有没有好好照顾她的宝贝,让她知道他对她宝贝不好,她要连本带利的讨要回来。如果他们的日子幸福的话,那她远远的望一望就好了。

    动工在半年后,莫垚那时候风尘仆仆从港城回来。得益于慕梓栀见缝插针的说好话,莫老夫妇算是笑脸相迎。不过话题就变成他们什么时候结婚,考不考虑要个娃什么的。他们身体不错,带孩子没问题的,他们可以继续忙事业。

    莫垚冷眼斜了慕梓栀,知道什么叫用力过度了,你自己想办法,这个不是要求的,没补偿。

    慕梓栀深刻的感受到了同一片天空下种花家父母都是一样的,老式不老式不重要。但是她这么擅长长袖舞剑,问题也不大。

    于是她推脱地说道,她虽然双亲故逝,但是尚有一位养育她的伯伯。她的婚姻要得到他的首肯,不能过于随意。莫老夫妇表示明白,这个他们懂,他们就没再问下去。

    莫垚带着慕梓栀活动奖项,便一同离开。

    莫垚是个办事非常靠谱的人,他给慕梓栀圈出来的人选都和慕梓栀搭的上边。有她的老师,也有她师长的朋友,同学等等。这些拜访用不着莫垚出面,他很礼貌的没有将他们的关系推上台面。她帮他应付他爸妈足以,其它的没有必要。

    慕梓栀把资料背的熟练,时机把握的刚刚好,就这么一个个击破。施工上的事情她有空就回去看看,大价钱请来的工人就是靠谱。慕梓栀监工没那么费劲,可是那些木构件她还是不太放心,她有花了大把心思逐一校核。

    她的山水庭院刚刚竣工的时候,慕梓栀就把她的作品递交上去。之后的事情顺利到不可思议,她站在领奖台上的时候还有一丝的恍然。她可以用字母文简单的介绍她的作品,这也是惯例。但是这会儿她大脑不受控制,说出来都是一个个古老的方块字。她有些哽咽,如果获奖的不是这个作品,她不至于斯,但是就是它呀。她真的将她的红墙绿瓦带到了这个至高殿堂。无论她用了怎样的手段,无论她是否借了种花家蓬勃向上的经济,她无甚所谓,她将它带给世界余愿足矣。

    莫老夫妇最终也没有住进去,他们借着漂亮国掀起来的种花热,将它作为一个博物馆展示给所有人,它里面收纳了慕梓栀的设计图纸,蓝伽的结构模型,还有他们从种花家带过来的诸多书籍。

    莫垚把他从拍卖会买的数件古玩放进去的时候,他大姐看他的眼神跟见鬼了一样,这家伙是转性了,不能够呀。

    这真是个美好的误会,物尽其用这个词在莫垚身上体现的淋漓尽致。这个庄园是莫垚出资修建的。如果莫老夫妇住进去的话,就全了他的孝心和对慕梓栀的承诺。可是如果作为博物馆的话,收益就是他的。他给他自己的博物馆添置几件东西,为门票增加点筹码在自然不过,而且古物升值。

    莫垚对种花家都没有研究,但是慕梓栀有。他拉着慕梓栀扫荡了各地的拍卖会,给出预算,并且表明,如果能降低预算十个点,他就返现两个点,让慕梓栀自己把握尺度。当然日后要是升值,他可以按着十个点返现两个点给慕梓栀抽成。他们这是签了合同的。

    慕梓栀明智地保持了沉默,所谓朦胧美朦胧美,这样挺好的,殊途同归。过程不重要,重要的是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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