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馨捋了捋自己被惊艳的乱颤的小心肝。
朝顾绯笑出一口小白牙,软声软气的叫了句:“哥哥!”
她平时叫人没这么嗲,单纯是为了迎合顾绯的喜好。
这货好像就喜欢可可爱爱的小萝莉。
可一旁的崔文彦可没见过她如此,被她嗲的下意识打了个寒颤,很不自在。
顾绯笑笑,摸了摸她乱七八糟的脑瓜子,
“两个月不见,你倒是养胖了不少啊小不点。”
和刚穿越过来相比,她确实是长胖了些。
原身过去营养不良,所以吃好喝好以后,她不光长了个子,小脸也长胖了一圈,看着肉乎乎的。
顾绯将她抱起来都稍显费力,只能将她放在一旁的椅子上,将今日在考场门前发生的事情全数告诉了她。
顾绯是刚从京城回来的。
一回来便受淮南王的指派来做了巡考员,结果没想到就遇上了这桩事。
“你爹爹倒是个君子,那么危机的情势下都没有放下裴杉。”
顾绯喝了口水润润喉,宁馨脑袋上汗毛都立起来了。
太可怕了,要不是顾绯身边的士兵反应快砍断了马腿,恐怕她爹现在早已经被踩死了。
“爹爹……”她想说几句什么。
可还未开口,宁成文脑袋便低了下去:“馨儿别气,是爹爹错了。”
紧张兮兮的样子,好像做了错事怕被批评的小朋友。
宁馨愣了一下,半晌才反应过来,她爹是怕她生气。
都怪她天天在家给她爹灌输只有科考才是唯一出路。
说的次数多了,她爹以为她满心都是考试,不想让他节外生枝。
文化知识固然重要,但思想教育也得跟上啊,更何况顾绯还在这儿。
宁馨赶忙升华了一下:“你这是见义勇为,是善举啊,爹爹是馨儿的英雄!”
宁成文肉眼可见的脸色好看了起来。
“但是。”宁馨又补充:“爹爹帮助别人之前请一定保护好自己,毕竟我们父女连心。”
她说了早上时候心脏抽痛,所以才赶来县城的事儿。
看着女儿狼狈的样子,宁成文憋了又憋,终于没忍住,眼圈红了起来。
“爹爹保证,以后再也不会让馨儿担心了。”他哽咽道。
宁馨拍了拍哭包爹爹的肩膀,满脸写着无奈。
顾绯觉得好笑。
这人也真够怪的,差点被马踩没哭,摔的身上青一块紫一块没哭,偏小丫头来才说了两句话,他就眼泪汪汪的了。
崔文彦也觉得挺奇怪的。
他舅舅家怎么好像大人和孩子掉了个个儿似的……
“今儿这疯马的事县衙那边已经开始调查了,最后这一场考试不日也会重新举行,你们就别急着走了,就在县城候着吧。”
随后,顾绯懒懒的看向宁成文,淡笑道:“宁兄此举是为大义,要本世子说,你这伤绝不会白受的。”
说完,他起身抖了抖衣袍上的褶皱,对宁馨道:“小不点,哥哥去忙了,过些日子找你玩。”
顾绯走后,确认没什么大碍的宁成文也带着宁馨和崔文彦离开了医馆。
路上宁馨还在琢磨顾绯刚刚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宁成文见义勇为做了好事,难不成还能有什么科举保送名额不成?
可知道了她爹三科考了两个头名以后,宁馨又觉得这个保送名额实在是没啥卵用。
还不如让他自己考呢,不管结果如何都光明正大。
省得以后进了官场要落人非议。
想到这儿,她扯了扯宁成文的衣袖,嘱咐道:“爹爹,若县里嘉奖你此次义举你当如何?”
宁成文想了想:“看嘉奖的是什么吧。”
要是奖一大箱子金元宝那他为啥不收啊!
宁馨被她爹的想象力逗得弯了弯眼,真是穷怕了啊。
……
另一边,顾绯抵达县衙的时候,孙县令正因今日之事焦头烂额。
疯马差点踩死考生,这要是被有心人参到圣上面前,他这乌纱帽怕是就保不住了。
“世子爷,您快救救下官吧!”
见顾绯进门,他忙从书案后面疾步出来迎接。
顾绯浑不在意道:“孙大人怕甚,人又没死,不过是耽误几日考试罢了。”
“可……可出了这事,就是下官办事不力啊……”
“孙大人这就说错了。”
顾绯淡笑道:“凡事皆一体两面,圣上最喜德行好的读书人了,若他知道您所辖之地出了如此一位德行端方的君子,欣慰还来不及,哪里会罚你。”
孙县令怔了片刻,眼睛突然亮了起来。
“世子爷是说……”
顾绯摆摆手:“我可没说。”他懒懒的打了个哈欠:“本世子回去歇息了,疯马那事你也要快些查清才行,不要寒了学子们的心才好啊。”
-
知道了舅舅的情况以后,崔文彦次日一早便驾着驴车回了大窑村。
一方面是宁成文在县城还要住些时日,他没必要呆这么久。
还有一方面是他要将消息带回去给宁家其他人,怕他们担心。
“表哥,告诉奶奶姑姑不要担心,爹爹这里有我呢,等考完试我们就回去。”
宁馨拍着小胸脯保证。
崔文彦点点头,突然想起什么似的,说了句:“为何叫表哥而不是哥哥?”
“什么?”宁馨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没什么。”崔文彦垂下眼睑,一甩鞭子抽在了驴臀上,火速离开了现场。
宁馨:……
后面几日,宁成文都是在客栈里温书。
他没受什么伤,就摔了一下,身上有几处淤青。
平时擦些药酒也就好了。
期间沈先生沈夫人带着裴杉上门道过一次谢。
沈夫人老泪纵横,裴杉频频鞠躬,唯有沈先生情绪稳定些,但临走前也拉着宁成文的手一直感叹自己没有看错人,他真真是个极好的孩子。
同窗的魏凌也来了两回,都是给宁成文送补品。
每次来都一个劲儿夸他勇敢坚毅,实在是圣贤心性。
最初宁馨还怕她爹会太飘飘然,但看见宁成文每次送走客人以后,还是老老实实温书用功,她这点担心也就消了。
也对,她爹曾经可是被关在程家数年都没被逼疯的人。
区区一些夸奖还影响不了心态。
宁馨数着日子,事情发生的第五天,总算是有了信儿。
这天一早,客栈的大厅便被浩浩荡荡的衙役占满。
孙县令从四抬的轿子上下来,挺着肚子进了客栈的大门,对跪在地上的客栈掌柜道:“宁成文何在?快快叫出来接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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