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外婆后的第二天,我与云暮老师一起回老家收拾外婆留下的东西。
让我记忆深刻的是那一摞摞书信,和那一墙有些泛黄的照片,书信只字不提“我爱你、我想你”但都书信中却思念满溢,爱得很深沉,仿佛照片就是他们爱情细水长流的证明。
云暮妈妈走进来:“小暮,你和天天把照片全部收进相册吧,别放外面了,以后不怎么回来……没人收拾它会变得更糊的”。
云暮懂母亲的欲言又止:“好,我知道”。
云暮看向我:“天天把那些信也递给我”。
我初次见外婆,没有见过外公,可却因他们的故事动容,虽然外婆走了,所有与外婆有关的东西被放进了箱子里,但她却是如此这般美好的活在云暮老师的心里,也活在我的记忆里。
云暮:“妈,我爸你们俩是直接回上海,还是在这里再呆两天”?
简瑶:“回去吧,在这里每天看着与你外婆有关的一切,都是徒增伤悲,思念只会愈发浓烈”。
我看着云暮妈妈还没说完,眼泪又开始往下掉,我知道此刻,所有安慰的话都太过苍白无力,只是握着她的手。
云暮:“也好,那我给你们订票”。
简瑶:“那你什么时候送天天回去”?
云暮:“我们订了下午6点15的票”。
简瑶:“那你爸我们俩就和你们订相近时间的票,到时候一起去机场吧”。
云暮:“好”。
我和云暮说了,我可以自己回去,反正马上要开学了。但他说想见我爸爸妈妈,我心想反正这次开学,邱老师和竹姐肯定是会陪我去北京的,到时候在北京见也是一样的。
我讶然:“云暮老师,不是说好你不用送我的吗?”
云暮:“邱老师和兰老师都放你来了这么几天了,你觉得我不上门拜访一下合适吗”?
简瑶:“是啊,天天,我和你叔叔本来说,与你一同去,去拜访一下你父母的,但是小暮说,你还在读研,他还没有正式以男朋友身份去过你们家,我们去了就乱了顺序了”。
我尴尬但还得不失礼貌微笑面对着云暮妈妈。
不过好在,因为航班的时间,话题没有再往下继续,就这样我们从老家收拾好东西,就直奔机场了。
小昱也打电话来说,在机场等云暮老师了。
因为来到机场我们就要分开走了,所以云暮妈妈在快下车的时候,就叮嘱了云暮老师一些事情。
简瑶:“天天,到时候有空了和小暮来家里吃饭啊”。
云暮:“好了妈,需要快一点了,你和爸”。
云锦(云暮爸爸):“天天,你替你简瑶阿姨和我代你父母问好”。
我:“谢谢叔叔阿姨,我会的”。
我:“叔叔阿姨再见”。
说实话,能与云暮老师属实是我幸运,但是考虑到邱老师,我就有点焦虑。
我不是没有顾虑过,邱老师和竹姐会不会因为他年纪较我来说略长几岁而介意,会不会觉得他是明星而觉得他文化水平不高而嫌弃(邱老师是博士、兰老师是硕士),会不会也因为他是明星而在意我们的生活方式和生活状态差距太大而不同意我们在一起,但是后来我觉得我的想法真的是多虑了。
云暮老师处理这一切,都处理的特别好,他让我觉得跟他在一起后,我的父母与他更亲。他体贴入微,比我对父母还细心,还用心,还诚心。也许他觉得爱屋及乌,他理应跟我一起照顾我的父母吧。
而我的爸爸妈妈的确也做到了反向的爱屋及乌,虽然邱老师会为难他,但也很尊重他,并不是故意刁难。
重庆到宁市飞机也就一个小时多一点点,我们到家的时候还挺早的,云暮老师却因为有点紧张,故而我们在小区楼下却待了好一会儿。
我握着云暮老师的手打趣道:“原来你还会紧张呀,不是万人的舞台你都稳得很吗?就两个人,洒洒水啦”!
云暮老师笑了:“走吧,上楼”。
竹姐看了看手表,和邱老师说:“天天他们该到了吧”。
邱老师其实也有点不淡定,但是他装的极好,而且还嫌弃竹姐。
邱老师:“等会儿自然就回来了,你老在这晃悠啥呀,晃得我头疼”。
竹姐:“好好好,我碍着你眼了,晃得你老人家头疼是吧,那行,你就自己待着吧,我下去看看”。
而竹姐才走后几秒钟,邱老师就搁窗子边观望了。
云暮对我说:“兰老师下来了”。
我一看,还真是竹姐,我赶忙先下车,生怕我妈遇到邻居又唠个没完没了。竹姐似是也看到我了,快步走来。
我挽着竹姐,傲娇的说:“你莫不是故意下来等我的,怎么,才几日不见就那么想我,那我开学了,你可怎么办呀”。
竹姐:“你这孩子,一天没大没小的,你走了才好,我和你爸落个清净,不用天天给你做饭,还能享受一下二人世界”。
云暮从后备箱拎过东西,走上前来:“兰老师”。
竹姐笑得乐开花:“哎,小暮你辛苦了,我听天天说你堆了很多工作最近都要很忙了,你看你还故意送她回来一趟,天天不太懂事,没少给你添麻烦吧”?
云暮摸了摸我的头,然后看向竹姐:“工作怎么都忙不完的,但生活得继续呀,而且我都没亲自征得您和邱老师的同意,就让天天去看我外婆了”。
竹姐满脸慈爱的看向云暮:“你说的对,生活还得继续,每个人都有脆弱与无奈的历程,我与邱老师理解的,活着的人更需要好好活着”。
我:“走吧,邱老师也肯定很想立马见到我呀”。
才刚上楼,我就唤着:“邱老师,你的宝贝女儿回来了,快来开门呀”。
邱老师开门的那一刻,我觉得挺突然的,因为邱老师在家从来都是喜欢传休闲的运动装、格子衫之类的,今天突然穿了西装。
我:“邱老师,你今天是出席什么会议了吗?还是”?
竹姐笑了:“他能有什么重要会议,你也不看一下今天周几”?
邱老师结巴着狡辩:“就是……,就是有那么一点重要的事情,重要的事情自然需要隆重一些”。
然后邱老师又看向我:“你们年轻人不都讲究什么仪式感、体面吗”?
我强忍着笑:“是是,仪式感,你开心就行”。
云暮一脸认着,一脸的敬畏感:“邱老师”。
邱老师点头:“来就来了,还每次都带东西来”。
云暮:“这是我父母的一点心意,因为家里的事情,他们抽不出身来,让我代他们向您与兰老师问好”。
邱老师:“好,谢谢你爸爸妈妈挂念,坐,坐下说”。
我:“妈,你今天做了什么菜?有没有做我爱吃的”?
竹姐:“藤椒鸡、回锅肉……”
我搂着竹姐,蹭了蹭:“哇,兰老师,果然我是你亲生的,鉴定完毕,a……”
竹姐:“好了,邱天,你这个马屁精,干紧和小暮去洗手来吃饭”。
吃饭时,邱老师问道:“小暮,你会毛笔字吗”?
云暮:“尝试过,但写得不是很好”。
邱老师:“吃过饭,陪我练练”。
我知道邱老师毛笔字写得极好,他从小就告诉我“书,心画也。通过书写行为可以投射出人的性格、心理、情绪、能力等方面的信息。”然后不仅让我练硬笔书法还要练习软笔书法。而他更是喜欢书法,在家闲暇时间要么是读书要么是写字。
我:“邱老师,你是今年没有学生带吗?你学生的科研kpi不着急了?闲得慌了”。
邱老师咳了咳。
云暮知道我的心思,但是我不知道他写的怎么样,所以我还是有点担心。
云暮看了我一眼,然后看向邱老师:“其实书法本就修身养性,书法是有着很强的个性风格的一门艺术,从这个意义上说,书法的习练和创作可谓是情绪自我调节的过程,我也还蛮喜欢书法的,所以待会儿还请邱老师多多指点”。
吃过饭后,邱老师和云暮老师就去了书房,竹姐知道邱老师的心思,我也知道邱老师是有话要和云暮老师说,所以没跟去。
邱老师:“观其力而不失,身姿展而不夸,笔迹流水行云”。
云暮:“谢谢邱老师”。
邱老师大笔一挥,写了一句“天上月圆人间半,自古世事难两全”。
邱老师:“人间世事皆有其自然的归属和发展规律,人的这一生啊,往往多数时候,会因个人冲动的选择而改变,我们也往往会自以为能够掌握全局,但殊不知却在悄然铸就了遗憾。而世事的博弈中,无论你胜负与否,总归两全其美的办法有、却也难有”。
云暮:“我知道邱老师的顾虑,但有的人穷尽一生,方能找到对的人,邱天对于我,是现实最大的意义,是我人生的必然选择,毫无疑问,在俗世声名之间我也不能免俗,但请您相信我会跨越质疑,爱她护她周全”。
我想了想,总觉得邱老会为难云暮,还是推开了书房的门。
我:“邱老师,竹姐切了水果,让我拿来给你们”。
邱老师自是一眼就看穿了我的来意。
邱老师:“小暮,你写两笔给邱天同学观摩观摩”。
云暮写下“晓看天色暮看云,行也思君,坐也思君”。
邱老师知道这是写给自己看的,也是写给邱天看的。
我看着云暮,边鼓掌边夸耀,但也不忘记哄邱老师开心:“字写得不错嘛,云暮老师,不过进步空间还很大啊,毛笔字还得看我们邱老师。”
邱老师很开心,但还是淡淡的说:“字如其人,人亦如字。写字若能做到方圆结合,刚柔并济就是好书法;而做人,能方圆处之是一门大学问,过分的方,让人觉得你锋芒毕露,有勇无谋;而过分的圆,唯唯诺诺,毫无主见”。
我看着邱老师:“是是是,所以我们会好好探索这门大学问的,您放心吧”。
然后我笑着看着云暮老师:“邱老师就是这样,像个老学究,你习惯就好,别太在意啊”。
竹姐也进来了,她故意打趣邱老师:“邱老师,这种氛围你还写字呢,心里浮躁着呢吧,赶紧出来吧”。
邱老师只是看了她一眼,似乎是示意,当着孩子的面,你就不能给我留点面子?
但邱老师还是顺着竹姐的意,我们一同出了书房,在客厅里一同看着云暮老师的剧,然后包括云暮老师,也在与竹姐一同吐槽着剧里的角色设定,其乐融融。
只是我似乎想到明早,云暮老师得早起,因为他已经耽误挺久了。
我:“邱老师,兰老师,云暮老师明早飞机有点早,他该睡觉了,我带他去洗漱”。
邱老师:“去吧,的确挺晚了”。
云暮老师正刷着牙呢,但我还是问了一嘴:“邱老师没为难你吧”。
云暮:“没有,邱老师很好”。
我点了点头:“那就好,那你洗吧……我在外面。”
云暮深情的看着我:“天天,你过来”。
我走近,只见云暮老师眉头轻挑,瞬间身体被束缚进一个有力的怀抱。
我抬头看着他,他的皮肤真的超级好,或许是刚刚洗完脸,被打湿的睫毛此刻也显得更加浓密,嘴边浮现一丝若有若无的微笑。
云暮宠溺而笑:“我本来只想抱抱你的,是你一直盯着我看,就不怪我了”。
我想说什么,但是未尽的语言都淹没在了那个满是情意的吻里。
云暮将清冷的舌滑入女孩口中,贪婪地攫取着属于她的味道,用力地探索过每一个角落,这一瞬间的悸动让自己似乎忘掉了这些天所有的痛苦。
我也知道这几天他身心俱疲,或许只是想抱抱我,但一想到邱老师,我吓得一下子就推开了云暮老师:“你疯了吗?待会儿被我爸看到,我就死惨了”。
但是我后退得有点用力,还不小心打翻了杯子,反而把动静闹大了。
竹姐:“怎么了天天”?
云暮老师笑着:“是吧!这下是真要被当场抓现行了……”
我看着云暮,撇了撇嘴:“都怪你。”
云暮:“阿姨没事儿,就是手太滑了,杯子没拿稳”。
然后轻轻地摸了摸我的唇,笑着说:“丹唇翳皓齿,秀色若珪璋,怪我,怪我太贪恋邱天小姐的美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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