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66年夏

    再一次来到马尔福庄园是在阿布拉克萨斯·马尔福的葬礼上。

    我在这场隆重的葬礼上看到了许多我的“同僚们”,他们也许是来吊唁因龙痘疮而死去的阿布拉克拉克萨斯的。

    马尔福家的新任家主正与他父亲的同僚们虚与委蛇,我不知道他到底清不清楚他父亲的死有疑。

    贝拉在今年刚刚从霍格沃茨毕业,我不禁感叹时间如此之快,她的妹妹纳西莎跟在她后面,我的目光停留在了贝拉的左手手臂上,也许那里已经出现了一个黑魔标记。

    我坐在角落里,有些无聊的看着这一幕。

    汤姆·里德尔的到来使这场无聊的葬礼变得有些有趣了。

    哦,差点忘了,他已经给自己改名了。

    贝拉站在旁边,眼中露出了些许的崇拜与向往,我忽然想起她曾经邀请我去布莱克家教她黑魔法,可惜的是,我一次也没有去过。

    不知道这个小姑娘会不会怪我。

    安多米达和她的堂弟西里斯·布莱克待在一块。

    卢修斯·马尔福走到了里德尔面前,他朝里德尔鞠了一躬,“感谢您的到来,lord。”

    熟悉的称呼,我不免多看了他一眼,他的父亲想尽办法的从那两股势力抽身,为此不惜以生命为代价,可惜阿布拉克拉克萨斯的继承人却不是这么认为的。

    我知道,这位现任的马尔福家掌权人一定会认为——这是为了马尔福的荣耀。

    他不过是想爬的更高。

    这场葬礼几乎所有食死徒都来了,不过不包括那条可怜的小狗,格雷伯克。

    在我根据里德尔的指示为这场葬礼写请柬的时候,他就告诉我不需要邀请到所有的人。

    我立刻就明白了他所说的,要排除掉某些“上不了台面的”。

    而我曾经的兵卒赫伯特·埃文斯先生则被我派去了德国。

    我看了眼远处说着悄悄话的安多米达和西里斯,忽然觉得那好像与我们这里的这些虚伪恭维的人是割裂的。

    有些东西是属于成年人的,而有些东西是属于孩子的。

    不是所有人都明白阿布拉克拉克萨斯的死意味着什么的。

    我思考着,一个黑色头发的脑袋出现在了我面前,这个脑袋的主人坐在了我旁边。

    是贝拉的另一个堂弟啊……

    “你不去找你的哥哥吗?”我问。

    这个有些内向的孩子摇了摇头,“西里斯觉得我太古板了。”

    “好吧。”我喝了一口面前的饮料,皱了皱眉,“味道不太行……”

    我的视线在远处的西里斯身上停留了一会,“你哥哥是格兰芬多的?”

    雷古勒斯点点头,“西里斯说是他自己要求去格兰芬多的。”

    “沃尔布加很生气吧。”

    我忽然想起了曾经在我的分院仪式上,尽管我向分院帽建议去拉文克劳,可惜他还是让我去了斯莱特林。

    “分院帽的心思真的很难猜。”我笑了笑,“不过不可否认,他从来不会把一个人分错学院。”

    我的目光扫过在场的每一张脸。

    “暴风雨要来临了,我亲爱的同僚们……”

    ……

    1966年冬

    巫师届就和麻瓜届一样,下起了大雪。

    在这个圣诞节,我来到了久违的霍格莫德村,当路过蜂蜜公爵时,我不由得想起了我在学生时期唯一一次去的霍格莫德竟然是和里德尔一起。

    和神秘人去霍格莫德,我感到一阵毛骨悚然。

    虽然,那个时候的他还不是伏地魔。

    把那些没用的东西丢之脑后,我走进了猪头酒吧。

    前台坐着一个留着胡子的巫师,他擦着柜台,有着一双和邓布利多一样的蓝眼睛。

    我找了一个地方坐下,酒吧的老板也没有多问什么。抬起头,我就看到了被挂在一面墙上的画像,画中的女孩金发蓝眼,我大概也能够猜到她是谁了。

    猪头酒吧的门再次被推开,来人坐到了我的对面。

    “好久不见,教授。”

    邓布利多也笑着道,“的确,已经很久了。”

    “你去了纽德蒙伽。”他向老板要了两杯黄油啤酒,“得到了你想要的结果了吗?”

    黄油啤酒被推到我面前,我意味不明的说,“也许。”

    “但那不太另我满意。”

    我面前的老人没有说话,示意我继续说。

    “有些东西,是必须不为人所知道的。每个人都有秘密。”我喝了一口黄油啤酒,甜腻的味道弥漫在舌尖,“但有些事情,我可以坦诚一些。”

    “我目前的时间不多了。”

    我放下了啤酒,玻璃杯与木桌发出的声响在安静的酒吧里十分突兀,酒吧的老板去了二楼。

    “老魔杖在您那里吗?教授。”

    几盏灯被挂在墙边,隐隐的火光照在我的脸上,我听到邓布利多道:“你需要它做什么?纳斯蒂亚。”

    我低下头看着黄油啤酒中泛起的涟漪,“我刚刚就说了,我的时间不多了。未来可能会需要用到它。”我看到了自己的倒影,“虽然目前不需要,但我总得确认它具体在哪里。”

    我抬起头,和邓布利多对视,他锐利的蓝色眼睛透过半月形的透明镜片对上了我的眼睛,我十分平静的开口,“我不认同血统论,我不轻视麻瓜。”我面不改色的说,“以及,我从来不是食死徒。”

    当让邓布利多教授看到我左手手臂上没有黑魔标记时,我就知道,我可能暂时和食死徒这个名字撇开了关系,不过我非常的明白,这还不够。

    “在很久以前,您曾经也对我说过有关于最强大的魔法[爱]。”

    “那个时候,我大概不是很理解。不过现在我明白,我热爱这个巫师届。”我笑了笑,说出了那些违心的话。

    我不知道邓布利多有没有看出来,但总之,我差点把我自己都骗过去了。

    [爱]?

    ——对于我来说那是荒谬且抽象的。

    我向来认为自己不会与这种词汇挂钩。

    而促成这次谈话的恰恰好都是我们双方,我十分清楚,这不过是一场关于立场的交谈。但我不可能会给出一个明确的答案的。

    我大概暂时需要这位校长的信任,就像某位双面间谍的魔药课教授一样。

    曾经和里德尔的牢不可破咒让我暂时无法离开,但这个约定同时也存在一个漏洞。

    比如——当契约的一方死亡之后,那么这个牢不可破咒也就灰飞烟灭了。

    那位令人闻风丧胆的神秘人被我摆了一道。

    但同时,我也明白,里德尔不可能真的能够如同约定所说的那样,解决掉我身上那个来自于骨血之中的诅咒,它就如同附骨之疽一般,牢牢的嵌在那里,时不时的带给我一些病痛。

    就算他真的知道了解咒的方法,他大概也不会真的对我毫无保留,就好像我对他一样,我们双方都无法对彼此坦诚相待。

    总之,成为黑魔王的友人救不了我,成为最伟大巫师之一的学生,也救不了我。

    我唯一能够倚仗的,大概就是那些断断续续的原著的片段了,而我现在可能已经忘得差不多了。

    自从来到这里后,我的记忆力就开始变的不太行了,所幸某些重要的情节倒还没有被我的大脑丢进垃圾桶。

    里德尔第一次被打败是在哈利·波特出生的那一天,神秘人的倒台,随之而来的就是大部分食死徒都逃不过的命运——进入阿磁卡班。

    虽说我目前还不算食死徒,但为了之后我布下的某些棋局,我需要邓布利多的信任。

    这也就是我来这里见这位曾经的教授的缘故。

    “我很喜欢您之前说过的一句话:死亡不过是一天的劳累之后终于可以休息了。”夕阳和室内的灯光混合在一起,我缓缓的说:“等休息够了,我就再次醒来。”

    “当然,死亡并不可怕。”面前的老人赞同的说。

    我笑了笑,脑中却回忆起了曾在我生命中留下不可磨灭的痕迹,但最后却投入了死亡的怀抱的人。

    猪头酒吧的老板点燃了壁炉,我望着那烧的旺盛的火焰,“教授,死亡来临的时候你会想些什么?”

    没等他回答,我就继续到,“我总觉得它来的不是时候。”我的视线从火焰中移开,“庆幸的是,我急急忙忙的做好了准备。”

    “世人通常浑浑噩噩,直到死了才发现自己真正想要的是什么。”

    “向来如此,行将就木,那反反复复的苦难折磨总会降临,于是,死亡将诸位统一。”

    “而我不想这样。”我摇摇头,“至少不想死的那么不明不白。”

    我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再见了,教授,也许下次见面就要等好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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