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来看似风平浪静的江湖,实则暗流涌动。

    李斯坐在石台上的圈椅上,眉眼间的纹路浅浅,“这么多年,百里他为了找你……”

    一个穿着紫色织花锦缎的女人坐在台下的椅子上,原本风流妩媚的眉眼,却在听到“百里”二字时,闪过一抹浓重的恨意,“我这次来,只为联合众侠士铲除祸害东羽阁,其他的,就莫要拿出来说了。”

    李斯冷笑一声,看着座椅上的女人,“饶女侠,莫不是这几年在外漂泊被人打坏了脑子?”

    饶泠听了倒也不气,“你是最后一个。”

    “什么?”李斯不懂她的意思。

    “你这里是我最后走访的一个地方。”饶泠嘴角微扬,勾出一抹艳丽的冷笑,“之前的可都已经应下了。”

    李斯还是不信,“东羽阁是什么地方,江湖上谁人不知,谁人不晓!想要铲除东羽阁?简直是痴人说梦!”

    饶泠见他不信,又说道:“衡芜坊届时会打头阵。”

    “宋清风竟然答应了?!”李斯惊讶的模样让她觉得好笑。

    “是呀!为什么会不答应呢?”饶泠笑得狡黠,“失去了爪牙的老虎那就是病猫,还不是任人拿捏,有何惧怕?”

    “你这是什么意思?”李斯皱眉,心中翻起涟漪。

    “就在昨日,那位少阁主练功差点走火入魔,而花千羽为了救她,也元气大伤。”饶泠轻飘飘的说道,“如此千载难逢的机会,恐怕任谁都不会轻易放弃。”

    李斯认真的打量着饶泠的神色,企图找出她撒谎的痕迹。

    “我们的人在四处游说,只怕除了玉醴庄、狱罗门和菊下楼外都会参加。”饶泠笑着说道,“不过,这三个地方也是被我们排斥在外的。”

    那东羽阁可不是等闲之地,消息倒底是否可靠,单凭她一面之词难以信得。

    见李斯依旧不信,饶泠又笑道:“李掌门大可以致函于宋清风,到时我所言是真是假,一下可知。”

    李斯看着她,思索了片刻,说道:“这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怎么?李掌门还是不敢?”饶泠没有继续听下去,开口嘲笑道。

    李斯的脸色有些铁青,“饶泠,你和东羽阁的私怨,江湖上谁人不知,谁人不晓?你靠着一张嘴在这里煽风点火,莫不是想最后坐收渔利!”

    被提及旧事,饶泠的脸色也是红了青,青了紫,暗暗压下火气,一脸正色道:“这东羽阁在江湖上猖狂已久,多少门派都奈何不了,死在花怜影手上的人也是不计其数,新上位的花千羽虽然鲜少涉足江湖,可一出手却令菊下楼擂台上的侠士死伤无数,由此可见此人也必是个随她师父般阴狠的角色,这样的武林公害一日不除,我们也要担惊受怕、威名扫地的过一日。”

    说的是大义凛然,实则如何,李斯心中有数。

    “我且问你,倒底有多少门派肯参与此事?”李斯可不傻,若是贸然答应,到时就几个虾兵蟹将,那可不是丢脸那么简单的事,届时就是丧命的勾当!

    饶泠暗骂了句老狐狸,轻轻一笑道:“你若是同意,明日午时云顶峰上,自去看看吧。”

    “别的暂且不提,若是走漏了消息,玉醴庄、菊下楼、狱罗门三处不可能不为所动,不怕他们同我们争什么,只怕他们襄助于她,到时只怕东羽阁没平,我们却……”李斯说着做了个“斩”的手势。

    “老东西就是老东西,比起那些个一腔热血、被利益迷了眼的愣头青不知奸诈多少。”饶泠笑得狡黠。

    李斯不恼她的讽刺,只是静待她的下文。

    “百里啸在菊下楼比试身受重伤,只怕需要不少时日静养,就算他倾庄之力去襄助,我……也不会允许的。菊下楼那里也不必担心,我们也已派人去料理。而我们宫主曾师出狱罗门,对狱罗门了如指掌,若是他日狱罗门真的出来捣乱,我们宫主也有法子治他。”饶泠看着指甲上的豆蔻红,颇为得意。

    “你们竟是早有准备了?”李斯惊讶。

    “东羽阁与之结仇的人实在太多……”饶泠轻笑着转身离开,头也不回。

    出了玄清台,饶泠回眸一眼,不屑的讥讽道:“满口的仁义道德也只是遮羞布,其实内里都是脏底子,垂涎人家的武功秘籍,惧怕人家的武林势力。哼,乌鸦就是乌鸦,哪里会长出白羽呢?”

    一身似血般的红色斗篷旁若无人的坐在菊下楼一楼的椅子上。

    “什么人?!”菊裳站在二楼,厉声道。

    嗤笑声淡淡的,朱唇一张一合,露出整齐的皓齿,“才多久不见,小婢子竟忘了我?”

    “这声音……”菊裳觉得熟悉,却记不起,“非单日七不迎客,还请你立即出去!”

    “若是我执意要留下来呢?”帽子低低的,看不见她的眉眼,听话音却知定是个美人。

    “该死!”菊裳低咒一声,“嬴袖!祁瑶!”喊了两声也没人进来,“人死哪儿去了!”

    “她们可能是死在房顶了。”女人低低一笑。

    菊裳闻言,心惊的看着楼下的女人。

    只见那人缓缓揭落身上的斗篷,露出了一张妖冶的容颜。

    “是你?!”菊裳惊恐,刚要大声喊叫,就被苏艳炟一条红绫捆了起来,红绫将她的嘴巴也封了起来,只露出眼睛和鼻子。

    苏艳炟缓缓走到菊裳身边,笑道:“怎么只见你?那个口齿伶俐的小丫头呢?”

    菊裳说不出话来,只一味的嗯嗯,苏艳炟摆了摆手,“罢了,我还有事找容三少,就不在你这里耽搁了。”

    苏艳炟慢慢走上三楼,来到了容焕居住的雅间,轻轻敲了敲房门。

    只听见里面传来慵懒的一声,“进来。”

    苏艳炟扬起嘴角,走了进去。

    内里只穿着白色亵衣的容焕,被迫起床,此时正睡眼迷蒙的坐在床上。

    不知里面是这般光景,苏艳炟眸光微闪,面上微热。

    “何事?”容焕头也没抬,面色不愉,口气冷淡而不悦。

    “闲来逛逛。”苏艳炟移开视线,坐在桌旁的椅子上。

    容焕闻言,一双睡眼顿时清明了起来,“苏姑娘难道有一大早闯男人房间的兴趣?”

    苏艳炟也不看他,“没办法,谁知道鼎鼎大名的容三少有赖床的习惯呢?”

    容焕轻轻一笑,“明明是苏姑娘不请自来,可我怎么听着,倒还成了我的不是?”

    苏艳炟扫了他一眼,“你不觉得你半敞着胸怀面对一个女子,太失礼了吗?”

    容焕低笑,“是有点失礼,可我现在就是不想穿。”

    “流氓。”苏艳炟哼了一声。

    容焕半敞着衣衫走到她身边坐下,“你可以耍阴谋诡计,我就不可以死不要脸了。”

    没想到容三少会这样说他自己苏艳炟一脸的不可置信,转头看向他,入眼便是匀称的身材,白皙的肌肤。

    苏艳炟看的面色微红,“确实挺不要脸的。”

    容焕看她不好意思,便系上了亵衣带子,微微一笑,“你竟又来了?怕不是又想绑了我吧!”

    苏艳炟见他系好了衣带,一把扯住他的衣襟,将他拉近了过来,咫尺的对视,“你还真猜对了,老娘就是要再把你绑起来。”

    容焕扬起嘴角,凤目清澈,“同样的计谋可不能够使我再上一回当了。”

    苏艳炟轻笑道:“对付你,我有的是法子。”

    “砰”的一声,菊袅推门持剑冲了进来,“三少!”

    一入眼就是二人近在咫尺,画面如此亲昵,就算被认为是在打情骂倩也不为过。

    这突如其来的闯入打断了两个人的交谈。

    苏艳炟放开了容焕衣襟,好笑的看着闯进来小丫头。

    “哟,伶牙俐齿的小丫头,我们又见面了!”苏艳炟微微一笑。

    “三少,你没事吧?”菊袅举剑逼近苏艳炟。

    “小丫头,几日没见,你又漂亮了许多啊!”苏艳炟真是挺喜爱这个小姑娘的。

    这小丫头口齿伶俐,头脑聪明,又能闻香识人的本事,确实适合做个炼毒人。

    “退下。”容焕冷淡的说道。

    “可是……”菊袅看了看苏艳炟,举起的剑并没有听话的放下。

    “小丫头,你可是打不过我的,最好还是听你家主子的话,退下吧!”苏艳炟笑着瞥了一眼容焕。

    “不要再让我重复。”容焕清冷的话语里带着不容拒绝的命令。

    菊袅不甘心的放下了利剑,一步一回头的走出了房间,但她并没有关上房门,也没有离得太远。

    苏艳炟调笑道:“这丫头对你忠心,长的又不错,你不考虑收房吗?”

    容焕走到梨花木衣架旁一把扯过银丝刺边竹青锦衫,听着她的调笑,他长眉略皱,而后微微扬起嘴角,“我看你倒是不错,不如可以考虑一下,让你做我的通房?”

    苏艳炟闻言,脸色红了又青。

    “原以为苏姑娘是有意给我做通房,所以才一大早就过来投怀送抱。”容焕眨了眨,略显无辜。

    容焕的这副模样在苏艳炟看来实在是欠揍得很!

    这还是那个芝兰玉树的容三少吗?简直就是个无赖!

    “容三少不仅是有探听消息的本事,这口齿竟也似小姑娘般伶俐啊!”苏艳炟讥笑道。

    “没办法,我这人见了敌人,就想出言教训,必要时,出手□□一下,也不是不能。”容焕穿戴好衣衫,走到桌前,拿起桌子上的折扇,自顾自的扇了起来。

    苏艳炟听了,脸色虽不好看,却停止了与他争口舌之快。

    容焕坐下来,看着她脸色不愉,心中颇觉畅快。

    苏艳炟抬手斟了杯茶,刚喝进一口,就全喷了出去,好在容焕眼疾手快,以折扇遮挡,要不然这口茶都要喷在他脸上,不过茶水还是顺着扇子滴落到他的衣衫上。

    “不好意思,不小心呛到了。”苏艳炟挑眉淡淡一笑。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哦,对了,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玩的也委实脏了些……

    容焕凤目微眯,皮笑肉不笑的道:“那就别喝了!”

    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互不相让一步,虽乐得斗嘴,但苏艳炟始终没忘此行的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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