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前,林桑十一岁。
那一年十二月的冬至,林桑的生日,林骅为林桑买了一个水果蛋糕。
那天晚上她很开心,似乎是她过得最开心的一次生日。
林骅是一名不太出名的画家,他的画风偏忧郁,跟他这个人的性格不同,林骅比较温和,有艺术家特有的风度。
林桑如果知道那天晚上后,林骅会永远离开她们,那么她宁愿不过生日。
那天晚上,天空飘起了雪,雪很大,不一会儿,地面上就有了薄薄的一层雪被,在路灯的照射下,闪着点点星光。
七点左右,行人还在外面走着,洁白的雪被上被踏上人们的足印。
林桑坐在窗边,看着窗外,街道上行人来来往往,约莫七点半,林骅打开了家门。
林桑听见声响忙从窗边的椅子上跳起,跑到玄关处,林骅已经换上了拖鞋,见林桑跑来,抬起还戴着手套的手轻轻揉了揉林桑的小脑袋,“桑桑,生日快乐啊,喏,蛋糕,拿好,让妈妈给你拆开看看,喜不喜欢。”
林桑欣喜地接过蛋糕盒,对着林骅甜甜一笑,“谢谢爸爸。”
“哎,不用客气,快去吧。”林骅温和的笑着。
林桑把蛋糕放在桌子上,去书房叫黎琴,“妈妈,爸爸回来了,还给我买了蛋糕,您快出来看看,桑桑觉得蛋糕好好看。”
黎琴听见林桑的话,放下手中的书,从书房出来,看见林骅,淡淡的笑着,“回来了?先去洗手,坐下吃个饭吧。”
“……好。”
黎琴温柔地对林桑说:“桑桑,先坐下来吃饭,这个蛋糕,吃完饭再吃,好不好?”
林桑点点头,乖巧地说:“好。”
林骅洗完手,坐在餐桌前,拿起筷子,端起碗,夹起一块肉放进林桑的碗里,“桑桑,多吃点。”
“爸爸,您也吃。”说着,林桑夹了一块她认为最大的肉放在林骅的碗里。
“哎,谢谢桑桑啊,长大了。”林骅眼里似有泪光闪烁,却仍旧笑着。
“不用客气啊,爸爸,快吃吧,妈妈做的可好吃了。”说完,又夹起一块肉,给黎琴,“妈妈,您也吃。”
“嗯,桑桑生日快乐啊。”
“谢谢妈妈。”
一顿饭吃得有点煽情。
饭后,林桑和父母吃完蛋糕,林骅掏出一个淡绿色的手绳,吊坠是一片深绿色的桑叶,简简单单,林桑却很喜欢。
黎琴送了林桑一个墨绿色复古风的日记本,“桑桑以后就用这个本子记日记吧。”
“谢谢爸爸妈妈。”
九点左右,林桑在林骅和黎琴的温柔催促下睡着,嘴角带着笑。
林骅对黎琴说了句画室有点事,一会儿就会回来。
黎琴知道林骅的不正常,以为他真的只是去画室,便没有在意。
林骅走在街上,由于下大雪的原因,行人已经少了下来。
他的脸上已经没有了笑容,变得冷淡,似是要与这冬至的天相比。
他慢慢走着,在落禾街的一家名叫“衍骅画室”的门店前站立。
原本冷淡的脸有了些许笑意,“苏衍,今天冬至,又下雪了。”
林骅走进画室,整理了一下曾经他们一起画的画,装进一个大纸箱里,走出画室,放下纸箱,锁了门,抱着纸箱在一栋楼顶,用打火机点燃纸箱,火势迅速蔓延,纸箱化为灰烬,林骅将灰烬用手捧起,从楼顶撒下,灰烬随着风在空中飘散,混着雪飘落在地面上。
“苏衍,不知不觉间,你已经走了五年了,记得五年前那天的雪也是这么大,对不起啊,你的话,我没有听着,我没有好好活,药我已经有半年多没吃了。等我去了,你可别说我。”
林骅淡漠地仰头看着天,雪越下越大了,似是柳絮迎着风飞起。
这么美的景,在这时候死,似乎也没有多遗憾了。
林骅纵身从楼顶跳下,“咚”的一声,重物落地的声音,吓得行人回头看,有人围了过来。
“天呐,这么想不开,今天跳楼?”
“这谁呀?”
“……”
四周人声嘈杂。
一人看见后,迅速拿出手机,打了救护电话,“围在这干什么?散开点。”
后来,由于林骅全身粉碎性骨折,脑袋里被砸出大量淤血,手术不及时,导致林骅因救治无效死亡。
“桑桑,别怪爸爸,爸爸只是太累了。以后爸爸不在了,桑桑替爸爸照顾好妈妈。我不是一个好爸爸,也不是一个好丈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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