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帆缓缓打开黑檀木盒，一股柔和的绿光扩散开来。
木盒中静静地躺着一副对戒，一对耳坠，两只镯子和四枚护符，绿光氤氲，美不胜收。
“哇！欢欢姐姐你快看，好漂亮呀！”
窗外响起小囡囡和徐欢的惊叹声。
女孩子似乎对亮晶晶的东西天生具有好感。
晶莹剔透，丝毫不掺杂一丝杂质的翡翠首饰一下子就抓住了她们的眼球。
就连程帆都忍不住赞叹：“李老爷子，您的手艺当真是巧夺天工啊！”
“哪里哪里，主要是小程道长的料子好。”
李老爷子听到程帆的赞美，顿时乐得合不拢嘴。
程帆收好这些饰品，准备将这些首饰炼制成灵器。
一番彩虹屁过后，李猛扶着老爷子在滴水观里参观，程帆也陪在一旁。
从后院来到主殿，李老爷子的眼中闪过一丝怀念。
“小程道长，没想到你还挺怀旧的。老夫当年来的时候就是这个模样，没想到一点儿变化都没有。”
程帆呵呵一笑，没有答话。他刚毕业回来继承道观那会儿就是这样了。
一个刚毕业的大学生，他哪儿来的钱修缮？
待到后来有了钱，他也只是做了一些简单的修整。
完成系统任务能奖励特殊建筑，难道这不比自己花钱去扩建更香吗？
李老爷子熟稔地取出三支香烛，恭敬地参拜三清道祖。
感叹道：“当年老夫第一次见到你父母的时候，就是敬了这样的三炷香，一切恍如隔日。”
“程道长从来不收香火钱，他对我说过，不忘初心，行善积福，方能善始善终。起初我还不信，只当他是在说套话，直到后来……”
李老爷子话说到一半，双眼忽然失了神，似乎陷入了追忆。
“后来发生了什么？”
程帆迫不及待地问道。
李老爷子定了定神，抬起头，望着到道观外的天空，眼神有些迷离地说道：
“后来，我遭逢大难，是曾经帮助过的人助我东山再起。”
“那时，我回想起了程道长的话，开始尽我所能地帮助孩子们。我也安安稳稳地走到了今天。”
“故地重游，只可惜没能再见到两位道长。”
不知不觉间，老爷子的脸上浮现出两道淡淡的泪痕，顺着沧桑的沟壑缓缓流下。
程帆递过一张面巾纸，静静地充当一个聆听者。
心里同时也在努力地回想着父母的一切。
程帆从小就养在寄宿学校，高中以前的记忆全都变得模糊不已。
奇怪的是，程帆越是努力去回想，父母的面容就会变得越模糊。
这若是在一个普通人身上出现，那倒也就罢了。
但这种情况发生在一个金丹期修士的身上，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程帆心中闪过一丝不安。
自己的记忆难道被人动过手脚？
程帆内心已经翻江倒海了，表面上依然不动声色聆听着李老爷子的故事。
“后来，老夫又一次来到滴水观，只是这次两位道长都不在，道观大门紧闭，于是我就下了山。”
“老夫还记得，下山的时候，天边忽然亮起刺眼的金光。恍惚中我好像看到了一尊金龙，还有一只翱翔天际的青鸾鸟，在太阳下散发着柔和的光芒。”
“那副画面深深地刻在脑海中，久久无法忘怀……这也是老夫之所以打造金龙和青鸾的由来。”
李老爷子笑着摇了摇头，“兴许是老眼昏花了吧，老夫还是头一次对自己巧匠的眼睛产生了怀疑。”
“老爷子，您可还记得那是什么时候？”程帆的心莫名地提了起来。
李老爷子歪了歪头，又揪了一把自己的胡子，一下子揪掉了两三根。
“大概在十五年前吧……”
闻言，程帆瞳孔微微一震，不着痕迹地转过头。
十五年前，差不多正是自己开始进入寄宿学校就读的日子。
自己的记忆也是从那时起开始变得模糊。
童年的记忆更是完全记不清楚了。
甚至连自己童年玩伴的姓名，模样都想不起来。
“说起来，小程道长，你与那青鸾似乎关系匪浅啊，一下子就猜中了。”
李老爷子的话惊醒了程帆。
是啊！
为什么我会知道那是一只青鸾？
为什么我会觉得和我有缘？
程帆有些讨厌这种脱离掌控的感觉。
“运气而已，兴许是我与您赠送的二十六仙人有缘吧，哈哈哈。”
李老爷子一听，乐不可支地点点头。
“依我看，小程道长跟那青鸾有缘才对！”
“说起来，当初为了打造出它们，老夫专门去了解了一番。金龙的资料好找，反倒是青鸾的信息十分模糊，只找到一些只言片语。”
“相传，凤育九雏。青鸾，又称苍鸾，九雏之一，排行第五。在凤凰中，赤色为凤，青色为鸾。”
“羽翼青如晓天，据说西王母手下的三青鸟，便是一头青鸾。它通晓人言，善解人意，拥有着世界上最美妙的声音，却从未有人听过。”
“也有人说，青鸾是为爱而生的鸟，只为爱歌唱，却不会为其他任何事物鸣叫。一生都在寻找另一只青鸾。可这世上，却只有一只青鸾鸟……”
佯装抄写经文，实则悄悄探头偷听的小囡囡一下子听蒙了。
“欢欢姐姐，为什么青鸾要用一生去寻找另一只青鸾鸟呢？不是说只有一只青鸾吗？”小囡囡不解地问道。
“呃，囡囡，或许青鸾本身并不知道她自己是独一无二的呀？”
闻言，小囡囡有些失落地说道：“那青鸾好可怜啊，她拥有那么美妙的歌声，却一直无法发出声音，她一定很孤独吧？”
徐欢揉了揉小囡囡的头发，不确定地说道：“凤凰多痴情，青鸾尤为甚。青鸾可能意味着爱而不得吧……”
……
“小程道长？你怎么了？”
李老爷子拍了拍程帆的胳膊，顿时将他从失神的状态唤醒。
程帆将老爷子的话放入心底，笑了笑说道：“老爷子，主要是您讲得太好了，我脑子里都有画面了。”
“哈哈哈哈……臭小子，你怎么看？”老爷子转头看向自己的侄孙李猛。
“真要我说？”
李猛看了看二爷爷，又看了看程帆。
两人不禁莞尔，“说说看？”
闷闷地说道：“世上就只有一只青鸾，一生又只为了寻找爱情，那她岂不是一只自恋的鸟？”
话音刚落，原本还算清冷的滴水观里顿时充满了欢乐的笑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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