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知道就好。
不过苏棠也不信皇上会真的相信宋国公的话,相信宋国公真的不知道惜春楼背后的东家是谁。
把这事抛开,苏棠问谢柏庭道,“吴嬷嬷情况如何了?”
吴嬷嬷在宫里挨了三十好几大板,被打的皮开肉绽,虽然有苏棠及时医治,当天夜里还是发起了高烧,怕她死了,看守城南小院的暗卫大半夜的还抓了个大夫去给她治病,折腾了一晚上,才帮吴嬷嬷把烧退了。
对吴嬷嬷的小命,苏棠格外的上心。
好不容易才把人带出宫,不能什么都没问出来就这么死了。
谢柏庭道,“恢复的挺好,已经能下床走动会儿了。”
真是不容易,怕影响恢复,这几日都没敢审问吴嬷嬷。
等她能下床走一刻钟,就可以审问了。
又过了两日,小院管事的就审问吴嬷嬷,不过和谢柏庭预料的那般,吴嬷嬷嘴严实的很,什么都不肯说,管事的又不敢对吴嬷嬷用刑,只能边好吃好喝的供养着一边审问了。
转眼,就到了皇上出宫狩猎的日子。
这一日,吃过早饭后,谢柏庭对苏棠道,“好好待在府里,我给你猎头鹿回来。”
苏棠看着他,声音拔高,“你没打算带我去狩猎?”
谢柏庭真没想过这事,他就是在狩猎场出的意外,对于他去狩猎场,王爷王妃都有心理阴影,谢柏庭哪敢带苏棠去,他道,“乖乖待在府里,我给你打头鹿回来补身子。”
苏棠抗争道,“我要去狩猎场。”
谢柏庭态度坚决,“不行。”
平常苏棠想做什么,谢柏庭都随她的,唯独去狩猎场,没得商量。
可这个狩猎场,苏棠非去不可,她要去的原因和谢柏庭不让她去的原因一样,都是因为谢柏庭曾经在狩猎场出过事。
万一……万一再有人要谋害谢柏庭怎么办?
再万一他没上回的好运气怎么办?
不是她不盼着谢柏庭好,实在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她只是跟去狩猎场,她老实待在营帐里等他狩猎回来,她又不会想骑马去狩猎,她既骑不了马,也拉不开弓箭。
两人互不相让,都快吵起来了,最后苏棠道,“你我各退一步,进宫问父皇,要父皇也不准我去,我就不去行了吧?”
谢柏庭无奈道,“何苦奔波进宫,皇上不可能同意你跟去狩猎的。”
“那我也要亲耳听到才死心,”苏棠倔强道。
谢柏庭还有什么可说的,只能带苏棠一起进宫了。
如谢柏庭说的那般,皇上知道苏棠要跟去狩猎,一百个不同意,还瞪谢柏庭,怪他夫纲不振,没能把苏棠留在静墨轩,让他这个父皇拒绝女儿的要求。
谢柏庭,“……”
他想知道天下做岳父的都这么蛮不讲理吗?
苏棠气鼓了腮帮子,背过身去,“不去就不去,谁要不小心在狩猎场伤了,别找我去救命,拉回来我也不救!”
皇上,“……”
谢柏庭,“……”
苏棠这话听得两人心肝都在颤抖。
苏棠这张嘴有多灵,身边人就没有不知道的。
她说话一向好的灵,坏的更灵啊。
皇上和谢柏庭互望一眼。
两人脑壳一个比一个疼。
“行,准你去,”皇上松口道。
苏棠嘴甜道,“还是父皇对我最好。”
这马屁拍的皇上龙心大悦啊。
宫里去狩猎场有些距离,就没有耽搁出发了,皇上让苏棠和他同坐御撵,这待遇,真是要多招人恨就有多招人恨。
到了狩猎场,苏棠从御撵上下来,转身就看到了毓阳郡主,没办法看不到,因为那妒恨的眼神太灼热了,没法忽视。
苏棠眉头扭紧,毓阳郡主不是因为出宫被皇上禁足三个月吗,居然还能来狩猎,这禁足禁了个寂寞。
见苏棠看着毓阳郡主,一旁的公公道,“独孤姑娘求左相帮她找皇上说好话,说她抽了毓阳郡主鞭子,心底实在过意不去,明日送行宴后就启程回东雍了,不想带着遗憾离开,希望皇上能让毓阳郡主陪她狩猎,皇上见她态度诚恳就同意了。”
独孤雪抽了毓阳郡主,还要毓阳郡主陪她狩猎,也不知道她是怎么想的。
苏棠跟着皇上去营帐歇息。
今儿狩猎的人实在不少,连受罚中的毓阳郡主都来了,何况照阳郡主了,还有夏贵妃、秦贤妃都在,乌泱泱一堆人。
皇上坐下歇了会儿,就兴致勃勃的带人去狩猎了,苏棠留在营帐内,等着吃皇上打回来的猎物。
皇上走后,夏贵妃也走了,她以为自己完全恢复了,但坐马车到狩猎场,累的有些喘不上气,回营帐歇息去了,免得看到苏棠就堵心。
她走了正好,没她留下碍事,苏棠正好和秦贤妃说说体己话。
秦贤妃目送夏贵妃走远,然后看着苏棠,苏棠坐到她身边道,“我拜托贤妃娘娘帮忙的事,可有眉目了?”
秦贤妃摆手让宫人都退下,然后才摇头,小声道,“尚无眉目,不过有件事有些奇怪……”
苏棠就问道,“什么事?”
秦贤妃也不知道该不该和苏棠说,毕竟没有证据的话不可瞎说,但苏棠都告诉她,她怀疑沈皇后的死和夏贵妃有关,还托她帮忙查,也算是推心置腹了。
扳倒夏贵妃,对她有百利无一害,要她猜测属实,那宋皇后只怕也会牵扯其中,对她就更有利了。
秦贤妃眸光从迟疑坚定起来,压低声音道,“昨儿太后召夏贵妃去永宁宫说话,夏贵妃以身体不适拒绝了,但不到半个时辰,宋国公去凤鸾宫见宋皇后,夏贵妃去了凤鸾宫……”
“夏贵妃经常在宋国公去见宋皇后的时候去凤鸾宫,我以前只当夏贵妃是在帮皇上盯梢,但这回皇上换掉了昭阳宫所有宫人,夏贵妃对皇上心有埋怨,不会为了讨皇上高兴而触怒太后。”
再者宋皇后和宋国公都是心狠手辣之辈,要夏贵妃真如此碍事,夏贵妃早就被除掉了,哪还能活到现在啊。
苏棠也觉得这事反常,但宋国公可能是夏贵妃的奸夫吗?
当初在宋国公和宁王之间,她最先排除的人就是宋国公啊。
宋国公射瞎宁王的眼睛,让皇上坐收渔翁之利,后又把自己的亲妹妹嫁给皇上,再把自己的情人送到皇上身边……
自己妹妹和情人都生了儿子,他宋国公是扶持自己的外甥还是自己的儿子?
虽然鸡蛋最好不要放一个篮子里,可两个篮子都是鸡蛋,他宋国公没选择困难症吗?
还有宁王,野心勃勃,但又让宋国公把自己的妹妹嫁给皇上……
外甥可是有血缘关系的,宋国公和他宁王可没有。
居然还能这么和谐,太匪夷所思了。
想到这里,苏棠脑子里闪过一个猜测,她眼睛都直了。
别告诉她,宋皇后的儿子,皇上的大皇子是宁王的!!!
那皇上就不止是被绿了,简直是绿巨人了啊啊啊。
苏棠被这大胆猜测吓的小心肝噗通噗通乱跳。
虽然她不赞同皇上有后宫三千,辜负很多女人,但她也不想自己的亲爹被人一而再的戴绿帽子啊。
苏棠的脸色变化很快,很剧烈,秦贤妃一直在看她,自然把苏棠脸上神情变化尽收眼底,她道,“怎么了?”
苏棠反应过来自己脸色未收敛,道,“我只是天马行空胡思乱想了下,让贤妃娘娘见笑了。”
秦贤妃没问苏棠胡思乱想什么,她只要知道苏棠心是向着皇上的,这便够了。
两人在营帐内说了会子话,实在无聊,就迈步出去了。
秦贤妃看着远处走神,苏棠道,“贤妃娘娘这是想六皇子了?”
秦贤妃哽咽道,“皇儿从未离开过我身边这么久过。”
“六皇子和北儿要不了几日就回京了,若非在宫外待的开心,他们早就回来了,”苏棠宽慰秦贤妃道。
宽慰是很宽慰,就是带了点扎心。
她这个母妃锦衣玉食的养着,还不及苏小少爷带他在宫外头要饭,简直是抚平了她一个伤口,又拿刀子捅出来一伤口,暗搓搓的疼。
四下景致很好,苏棠陪秦贤妃四下走走逛逛,半夏茯苓,还有秦贤妃的两宫女在身后跟在,暗处还有暗卫,防备的很严实。
夏贵妃歇了会儿出来,远远的瞧见苏棠和秦贤妃有说有笑,再想到苏棠是如何对待她的,更是气的胸口痛。
又过了半个时辰,皇上就打猎回来了,收获颇丰,猎了头鹿,一只狐狸,两只兔子,文武百官都高呼“皇上威武”。
皇上过足了狩猎的瘾,把弓箭丢给侍卫,然后从马背上下来。
见皇上一头的汗,秦贤妃要给皇上擦汗,被夏贵妃抢了先,不过夏贵妃也只擦了下,皇上嫌她擦汗太慢,拿过帕子擦了几下,就丢给了夏贵妃,然后吩咐御厨好好烹饪鹿,还问苏棠喜欢什么口味的,让御厨照着苏棠的口味烧。
极尽宠爱啊。
宠的夏贵妃额头都起了青筋。
信安郡王看看谢柏庭,看看苏寂,憋笑不止。
一个要宠媳妇,一个要宠妹妹,居然抢不到机会。
皇上进营帐喝茶,夏贵妃要跟进去,突然眼皮子一跳,心底没来由的一阵不安,她这才发现女儿毓阳郡主没回来。
秋猎一般皇上猎过后,世家子弟才会比试,得皇上的赏赐。
毓阳郡主跟去凑热闹,皇上都回来了,她怎么还没回来?
夏贵妃问宫人,“郡主呢?”
宫人摇头,“奴才不知。”
夏贵妃不放心,赶紧派人去找,刚吩咐完,那边一公公跑过来道,“贵妃娘娘,不好了,毓阳郡主和独孤姑娘被马蜂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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