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妈妈以为自己听岔耳朵了。

    王妃怀世子爷已经是二十年前的事了,那时候王妃嫁给王爷才三四个月啊。

    也就是说王妃独自把这事藏在了心底二十多年。

    这下,宁妈妈的眼睛也酸疼了。

    她心疼王妃。

    王妃心底藏了这么大的事,她这个贴身伺候的人都没看出来。

    她都不知道那段时间王妃是怎么熬过来的。

    不得不嫁给王爷。

    不想怀身孕,却不得不把孩子生下来。

    又在这时候知道自己错把赵王认成了她想要找的人。

    难怪王妃和王爷争吵几句,会选择上吊寻死了。

    那时候,王妃是真的不想活了。

    想到这些年,王爷一直误会王妃心底还有赵王,宁妈妈就忍不住道,“王妃为何不告诉王爷呢?”

    问完,宁妈妈就觉得自己问了句废话。

    王妃连她都没告诉,何况是王爷了。

    再说了,那时候王妃心底即便没有赵王,也还有那个送她面具的人,对王爷而言,是赵王还是别人没有任何的区别。

    王妃性子内敛又骄傲,让她和王爷哭诉自己认错了人,就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也没这可能,何况王爷王妃说不了几句话就甩袖子走人,真和王爷说了,收到的也不会是同情,而是讥笑。

    想到王妃认错人,还被王爷误会了二十年,宁妈妈心疼王妃疼的喘不过气来,气不过,宁妈妈骂道,“我看那也不是什么好人,王妃不认得他,认错人情有可原,他认得王妃却不来找,压根就没把王妃你当回事,我要早知道,早把那破面具踩的稀巴烂了。”

    宁妈妈愤愤难平,气的浑身颤抖。

    王妃知道宁妈妈是心疼她,但做人得讲理,是她认错了人,当年她、王爷还有赵王兄妹的事闹的那么沸沸扬扬,他既在京都,自然听说了,虽然在梅州没见过几面,但她能感觉到他的骄傲,他不会来自取其辱的。

    说到底,是他们有缘无分。

    何况这么多年,她也早把这事给放下了。

    只是今儿王爷的话勾起了她的回忆,想起这桩旧事,心底多少还有点意难平,仅此而已。

    何况归德将军她不是没见过,算起来,归德将军还是第一个叫她“大嫂”的人。

    虽然她心底有这样猜测,但直觉告诉她,归德将军不是她要找的人。

    宁妈妈咒骂了好几句,又问王妃道,“王妃是怎么知道自己认错人的?”

    王妃没有回宁妈妈,她看向窗外。

    她会认错脸,但不会认错品行。

    当年的他虽然闯入她的闺房,但他不会撩起她的纱幔,只隔着纱幔和她道别。

    赵王约她私下相见,却试图对她用强,虽然喝了些酒,被她打了一巴掌也清醒了,但怀疑的种子也种下了。

    后来她怀了身孕,南康郡主嫁给王爷后,赵王让她打掉孩子,要她假死,再把她藏在别院。

    她就知道自己认错人了。

    她认识的他,会在她笨拙的扎破手指时,把她的绣绷子扔出窗外,捏着她的指尖说一辈子都不会再让她碰针线,怎么可能会不给她正妻之位,还要她打掉孩子,哄骗她做外室?

    虽然言语孟浪,不拘礼教,但她至少还能感受到他的尊重。

    在赵王身上,她没有感受到半分。

    赵王不是她要找的人,因为接触不多,她能认错一时,又怎么可能认错二十年。

    这时候,门被扣响,丫鬟的声音传来,“王妃,王爷让您去书房给他研墨。”

    声音入耳,打断王妃的回忆,王妃心情平静下来。

    现在这样,也没什么不好的。

    王妃站起身来,去书房给王爷研墨。

    看着王妃脸上的伤感消散,宁妈妈心情也好多了。

    再说苏棠回了静墨轩,一头扎进药房,到吃午饭才出来。

    吃过午饭,小憩了半个时辰,又进药房忙活了。

    半夏和茯苓帮着打下手,都不知道自家世子妃调制那么多药丸做什么,还让赵管事帮着买各种花,这是要把自己忙死啊。

    茯苓怕苏棠累着,劝道,“药丸和药粉都够用了,世子妃别累着了。”

    苏棠道,“我不累,你们要累了,就去歇会儿。”

    世子妃金尊玉贵都不累,她们两小丫鬟怎么敢说累。

    半夏道,“药丸药粉太多了,回头用不上也会变质啊。”

    苏棠失笑,“谁说用不上,我拿来卖钱。”

    半夏,“……???”

    茯苓,“……???”

    “世子妃,您钱也够用了,”两丫鬟异口同声。

    苏棠,“……”

    “不够。”

    “远远不够。”

    苏棠继续忙自己的。

    半夏和茯苓你看着我,我看着你。

    世子妃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多有钱啊?

    半夏决定去把钱匣子抱来给苏棠看看,她直接说比不上那一大摞银票更有说服力。

    然而半夏出去后,很快就空着手回来了,道,“世子妃,陈青回来了,他让奴婢多准备些肉和菜,傍晚信安郡王他们要来静墨轩边吃火锅边吃肉串。”

    苏棠头也没抬,“那你们下去准备吧。”

    说完,苏棠眉头扭了下。

    信安郡王他们不是怕麻烦她,才怂恿她开火锅酒楼和烧烤铺子的吗,现在酒楼也开起来了,怎么来静墨轩吃晚饭?

    这边半夏她们把肉菜准备好,谢柏庭他们就回来了,苏棠笑道,“怎么没去酒楼吃火锅?”

    谢柏庭还没说话,信安郡王先抱怨道,“我们也想啊,抢了三天,别说包间了,连楼下的桌子都没抢到一张,嘴馋的很,只能来麻烦大嫂了。”

    苏棠,“……”

    这生意得是火爆到什么程度,连他们都抢不到桌子。

    信安郡王看着苏棠道,“大嫂,我们来的路上商议了一番,想在京都开再两个分酒楼,成吗?”

    他们开酒楼是为了造福自己,挣钱是顺带的。

    现在钱挣了大把,福没造到自己,全造别人去了。

    这事他们能干么?

    信安郡王两眼盯着苏棠,苏棠则看着谢柏庭道,“这事你们拿主意不就行了。”

    谢柏庭扶额,“我说了随便他们,他们非要你点头才行。”

    苏棠囧了。

    她的话又不是圣旨,至于吗?

    谢柏庭道,“他们就是打着要你点头的幌子来蹭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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