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帝这次召谢元凛进宫倒不是又说些有的没有的,而是说岭南有位神医,据说能起死回生,医术精湛,他已派人去请了,让他安心。
方楚宜一听,正经起来,“当真这么厉害?”
谢元凛委婉道∶“这我也不清楚,起死回生之说有些夸张,不过应该是有些真才实学的。”
方楚宜心说狗皇帝会有这么好心?
若是真有这么一号人,怎么现在才去请。
谢元凛似乎是看出他心中所想,拍了拍他的后背,解释道∶“据说是云游四海,近日才回岭南。”
方楚宜∶“嗯,那我们就先等等。”
谢元凛没说的是,其实这神医与他是旧相识,他从中毒开始,就派了大量暗卫去寻,只是泠玄行踪不定,一会出没苗疆,一会又去了塞北。
如今总算是回岭南了。
谢元凛前两日已得了消息,先于殷帝的人马,派暗卫将他的信带去了岭南。
估计过不了几日就能见面了。
方楚宜平日里并没怎么表现出在意谢元凛的病情,嘴上说着总有办法的,其实心里还是担心的。
毕竟刚认识时谢元凛就对他说自己没半年好活了,如今靠着喝药吊着命,再加上也见识过谢元凛毒发的症状,若是一直这样耗着,找不到解毒之法,他真的不敢想象。
——
下了一夜雨,天气非但没凉爽,反而开始热了起来。
古代没有空调,方楚宜畏寒又怕热,只穿了单薄的里衣,也觉得不舒服,若不是昨晚留宿谢元凛这里,他都恨不得将衣服全脱了去。
谢元凛一大早就被他推开了,方楚宜以他身上太热了,跟火炉似的,让他以后不要抱着自己睡了。
一早醒来,没了浓情蜜意又惨遭嫌弃的谢元凛∶“……”
方楚宜坐了起来,扯了扯里衣,“太热了,贴着更热。”
谢元凛一听,这如何能行?
京城的夏天格外漫长,这才七月下旬,热意要持续到九月中旬。
那岂不是一两个月都不让他抱了?
谢元凛起床后,第一件事就是让下人往他的卧房放些冰鉴,稍稍缓解了热意,得了片刻凉爽。
方楚宜还是不许他抱,这么热的天,方楚宜生怕自己中暑,将头发尽数拿玉簪束起,只着了件里衣,霸占着谢元凛的案台,在纸上写写画画。
他决定让府上绣娘按他画的,做几件短裤和短袖在屋子里穿,里衣虽然单薄,到底是长裤长袖,夏天穿着真要命,更别提出门还要穿外袍。
方楚宜之前还说古代夏天不热,看来是没到热的时候。
谢元凛见他止不住叹气,早膳都不像往常那般有胃口,“这么怕热?”
方楚宜见谢元凛在屋里还穿着衣袍,光瞧着就替他觉得热,“你不热吗?”
谢元凛淡定道∶“心静自然凉。”
方楚宜闻言起身走到他面前。
谢元凛抬眸和他对视。
方楚宜漫不经心地用手指滑过谢元凛的脖颈,谢元凛的喉结很大,在他手指碰上去的时候,明显上下滑动了一下。
谢元凛不解他的举动,又止不住有《主动嫁残疾王爷后》,牢记网址:些期待。
方楚宜微微一笑,手指在他喉结处打着圈,随即俯身,舌尖在谢元凛的唇瓣处轻舌忝了一下。
他一早就有准备,在谢元凛要伸手抱他的时候,手指在他的喉结上按了一下,迅速闪到了一旁。
谢元凛被撩得心头上火。
偏偏始作俑者还站在不远处,表情带着恶作剧得逞的兴味,笑眼盈盈道∶“现在还心静吗?”
谢元凛∶“……”
懂了,这是在报复他刚刚说的心静自然凉。
谢元凛又好气又好笑。
方楚宜捉弄完人后,恶趣味得到满足,又走了过去,凑到谢元凛唇前,亲了亲他,哄道∶“就是和你开个玩笑。”
谢元凛知他怕热,也没伸手抱他,便张嘴轻/咬/了一下他的下唇,发/泄不满。
方楚宜也没躲,一副任他欺/负。
谢元凛哪能放过。
将人好一通亲。
到最后,方楚宜也被亲得心头火起。
更觉得空气中都是燥热的。
拿出冰鉴里冰镇的绿豆汤,喝了几口,这才觉得清热败火。
打定主意还是不招惹谢元凛了,坐的离他远远的。
等他喝了半碗绿豆汤,谢勇进来禀告小侯爷过来了。
方楚宜立刻警觉起来,看向谢元凛。
谢元凛∶“……”
谢元凛∶“让他进来吧。”
方楚宜闻言只好进了内室,不情不愿地穿外袍。
毕竟来客人了,他总不能还穿着里衣。
外面日头晒。
江颂宁进来时,已是脸色通红,额头布满了汗,着实有些狼狈,感受到屋子里的些许凉意,舒了口气道∶“还是王爷屋里凉快。”
谢元凛笑道∶“小侯爷找本王何事?”
江颂宁也没好意思说自己是来找方楚宜的,“我左右也没什么事,便过来拜访一下王爷。”
谢元凛心知肚明,就江颂宁那点小心思在他眼里压根就不够格,吩咐一旁的下人,“打些水给小侯爷洗洗。”
方楚宜穿好衣袍,出来就听到这句话。
方楚宜∶“……”
江颂宁没想到谢元凛这么好相处,有些受宠若惊∶“其实也不用那么麻烦。”
方楚宜走近,见江颂宁额头鼻尖都是汗,白净的脸上布满红/潮,稍微能理解谢元凛的好心肠,这看着都要中暑了,便将冰镇的绿豆汤,端到了他面前,“解解暑。”
江颂宁看到方楚宜不禁眉开眼笑。
下人也打来了水。
江颂宁没再客气,毕竟方楚宜也在,他满头大汗有些难为情,拿着巾帕擦了擦脸和手。
江颂宁重新坐好后,看了看谢元凛,又看了看方楚宜,“京城好热,前两日还没这般热,你们往常都是怎么度过的?”
方楚宜穿了衣袍,热得实在不想说话,家里的社交只能落在谢元凛身上。
谢元凛∶“我之前也不在京城,边关夏季没这么热。”
江颂宁本来注意力在方楚宜身上,听到这话,当即看向谢元凛,好奇道∶“那边关是不是冬季特别冷?”
谢元凛∶“边关冬季长,确实是有些寒。”
说起边关,还有打仗,江颂宁那可是来了兴趣,话匣子打开,便止不住了,开始热情地拉着谢元凛问东问西。
方楚宜支着下巴,似乎对那些问题不感兴趣,毕竟早就听过更独家的了,手指捏着勺子有一搭没一搭的喝着绿豆汤。
听着江颂宁那愈来愈兴奋的语气。
只觉得更加烦闷。
在方楚宜闲着无聊,打算喝第三碗绿豆汤时,谢元凛抓住了他的手腕,蹙眉道∶“太凉了,不能喝那么多。”
方楚宜∶“热。”
谢元凛一早就吩咐下人给方楚宜扇风,方楚宜不习惯下人在跟前伺候,这才作罢。
谢元凛见他一脸不高兴,只当他是太热了,便让谢勇拿把扇子过来,然后朝着方楚宜轻轻扇风,柔声哄道∶“不愿意让下人给你扇,我给你扇总行了吧?”
这声音含着笑意,落在耳朵里太过宠溺了。
屋子里还有旁人,方楚宜瞪了谢元凛一眼,让他克制一些。
江颂宁默不作声,视线落在他一人身上,猛然觉得自己好像有点多余了。
这还打听什么打听?
只要有眼睛,都能看出两人之间感情深厚,江颂宁从来没见过方楚宜对别人露出这般羞恼神情,却又含着不易察觉的情义。
方楚宜哪能让谢元凛给自己扇风,屋子里还有别人,赶紧抓住他的手,将扇子拿了过来,对着自己臊得发热的脸扇了扇,“我自己来,还有客人在。”
谢元凛这才看向江颂宁,“抱歉,小侯爷刚刚说的什么?”
江颂宁∶“……你们不打仗的时候都做什么?”
不过好像也没那么想知道了。
谢元凛∶“也没做什么,修整训练,随时应战。”
江颂宁兴致不似之前那么高了,不过从刚刚交谈之中,对谢元凛不自觉更加敬佩,“其实我在封地时,就听过你的那些事迹。”
方楚宜扇风的手顿了顿。
这是要告白了?
理智上他应该离开这屋,但是情感上,他一动不动。
谢元凛依旧是那副淡笑表情,“是吗?”
江颂宁∶“当然!你可是我从小到大所崇拜的,我当时做梦都想和你一起上战杀敌!我十一岁那年还想去边关投奔你。”
不过还没出府,就被他爹给拦下了,从那以后严防死守,晓之以理,动之以情,才把他给劝下。
方楚宜∶“?”
谢元凛失笑,他其实猜到了,“年轻人有热血是好事。”
江颂宁说完,又有些不好意思。
方楚宜一脸懵。
合着是他误会了?
这是对偶像的崇拜和喜欢?
方楚宜沉默。
眼看着到了用晚膳时间。
江颂宁便顺势留下用餐,这回他有了眼力劲,发现两人之间氛围明显不同于旁人,一个不经意间的对视,都能让江颂宁产生一种自己不应该在桌旁,他就应该不存在。
没有人能融入他俩。
这个认知让他彻底歇了对方楚宜的心思。
用完晚膳,江颂宁也没继续留着。待人离开后。
方楚宜对上谢元凛那含笑的眸子,想到昨日误会了他,很是尴尬。
“那我哪知道他说的喜欢是这个?”
谢元凛一本正经道∶“不能你自己喜欢我,看我怎么都好,就觉得别人也是如此。”
方楚宜∶“……”
方楚宜拿扇子扇了扇风,“要点脸!”
谢元凛∶“这下不吃醋了吧?”
方楚宜起身,拿着扇子作势就要走。
谢元凛见好就收,“好了好了,王府冰鉴可没那么多,外头那么热,你这几日就在我屋里歇着好了。”
司马昭之心!
方楚宜觉得谢元凛打的什么算盘,他隔老远都能听见。
留宿就留宿。
晚上洗漱完。
谢元凛回来,见方楚宜只着亵裤,上身未着寸缕,那一身白得晃眼的皮肉让他喉咙有些干涩。
方楚宜感受到谢元凛的眼神后,当即躺下,“你什么都不准做,不准越界。”
谢元凛这才发现,大床正中间被子被高高堆叠着,将床一分为一。
这是防谁呢?
谢元凛∶“……”
方楚宜待谢元凛上床后,不放心地往里去了去。
谢元凛一直没出声。
怎么这么老实?
很反常。
方楚宜暗戳戳翻了个身子,面朝外,无奈被子被他落得有些高,妨碍视线。
方楚宜便撑着胳膊,探头看了看。
?
谢元凛竟阖上了眼睛。
睡了?
这就睡了!
方楚宜不死心地伸手,想试探一下,还没碰到人,谢元凛就抓住了他的手臂,睁开了眼睛,笑着说道∶“这可是你越界的。”
方楚宜∶“……”
很快,被子就被丢到了一旁。
方楚宜被压/在了床上。
没了衣袍的遮挡,更是方便谢元凛。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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