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期到,穆靳言果然如他所说登门拜访了。甚至还装模作样递了名帖,只不过他极乐尊主的身份到访御王府也不可能那么明目张胆。
为掩人耳目,他是以一个北方商人的身份冒充凌倾川好友进到王府的。燕鸾见他一个人进来,身边只带了一个小厮打扮的人。一看也不是正经小厮,一脸练家子样。
虽然王府外是不是被团团围住不知道。但不得不承认他胆子大,而且还挺有来有往的。
穆靳言进了御王府会客厅,凌倾川已经坐在那儿了。燕鸾就打算自觉退出去,反正现在可以看视频,她也不着急。
可她将将转身,就被人叫住了。是穆靳言。
“小美人这就要走?不留下守着你主子了?我和你们王爷在一块你也放心走啊?”
燕青鸾白了他一眼,心说“不放心个屁?凌倾川又不是个女的,你还能在王府里吃了他不成?”
她抬脚就走,又不是凌倾川让留,凭什么听穆靳言的?
穆靳言看到她白自己的那一眼就想笑,但顾忌接下来有正经事要谈,而且凌倾川的神色比起刚进来至少又冷了三分。
他也懒得耽误,所幸也走了过去在凌倾川的侧首坐下。
两人在里面谈了很久,但多数是穆靳言说,凌倾川时不时抛出一句质疑。
燕鸾在外面也看了个明白,难怪穆靳言会叫凌倾川表哥。两人确实是表兄弟。
穆靳言毕竟是男二,生世背景原文中也写得比较仔细。他原本该是原东高国将门出生的世家子。可还等不到他出生,东高国灭后,沐家的男丁统统被贬为奴隶,女眷为姬妾送进了各个高官大院。
应为她母亲的身份穆靳言甚至在儿时亲眼目睹了母亲被人用棍棒打杀的场景,因此黑化。
可凌倾川的母亲在书中并没有仔细写出,甚至是不是有提到过燕鸾都不记得了。
只是好歹跟了凌倾川两世。只言片语的多少知道一点。
凌倾川的生母其实是阮氏,不知为何在宫中无人敢提。
皇室有意隐瞒,百姓只知他是在先淑妃的膝下长大,便以为御王是淑妃的儿子。可也有留言说御王生母其实是犯了大错。在凌倾川八岁时便丢下善且年幼的皇子,自请出宫。在金鼎寺为民祈福。后来死后被追封涟贵妃的其实就是死在宫外的阮氏。
燕鸾一直只当是些传闻听听。
如今她才知道,传言也不全是捕风捉影。按穆靳言所说的来看。凌倾川的生母果真就是阮氏,或者说是沐氏。
她从前也是东高小国的一个郡主,母亲是东高公主嫁给了当时的沐家。东高战败后国土被辰国吞并,改名东照,分为三洲,就是如今的阳洲通州维洲。
战败国的女人就是公主也是落架凤凰…
。
这位郡主也不知道是幸还是不幸。被阮家的老夫人收做义女。然后又阴差阳错的被先帝看上,做了他的妾室,也就是当时的端王,之后端王登基她做了妃嫔。
在之后就和燕鸾听说的大致对上了,战败国郡主身份揭发。恰逢东高余孽作乱,先帝再是深爱也是欺君之罪诛九族,先帝最后一丝心软也只不过是把她送出了宫去,自生自灭。
出了宫,皇后也就是如今的太后。她和阮氏积怨已久,想弄死一个废妃轻而易举。
阮氏在宫外暴毙,就连收她做义女的阮家也获了罪。更不用说穆靳言他们这样正经与东高皇室沾亲带故的正经余孽。
穆靳言原本也应该叫沐靳言的……
。
屏幕上的穆靳言还在继续说着,仿佛坠入了回忆中。
“你的母妃也就是我的姨母,沐家的嫡女,也是东高皇家的郡主。我的母亲却是个庶出女,沐将军对阮家有救命之恩,阮家原本也只打算救你母亲,是她坚持要带上自己的庶妹。
我母亲后来也得以嫁给阮家然后有了我,沐家没有男丁了。即使不能用那个姓氏,母亲也坚持要我随她姓穆。阮家人也都同意了。
我儿时母亲就一直对我说这些,说她嫡姐的好,说阮家的好。
其实我童年时在阮家过得还不错,对这些所谓的身世也没有半点怨憎。
……如果不是你的母亲树大招风的话,或许我们都能相安无事过一辈子。可偏偏你母亲宠冠六宫引得皇后嫉狠……。
其实她出宫后让人来找过我,是一个宫女,她把我带到了寺中藏了起来,你母亲的死…我也是亲自看到过的。”
他说着从腰封处翻出一片小小的玉佩,掷给了凌倾川,凌倾川抬手钻入了掌心,摊开来一看,小小的玉佩上刻有福寿纹样,玉质和雕工都有些陈旧。这一看就是给婴孩戴的玉。玉佩中间赫然是一个川字…
凌倾川瞬间烧红了眼,握着木椅扶手的力道几乎要将它捏碎。因为他记得自己儿时有一块差不多的,嬷嬷说过,之前他还在不记时事时就有一块。但是已经丢失了,他后来带的那块是他父皇命人仿照之前那块重新给做的。
穆靳言继续开口道,“上一世我也不是一开始就知道你是姨母的儿子。老皇帝那些年来恐怕确实对你不错,或许对姨母当真有几分真心在,不论是补偿也好还是别的什么。
但他最终依然没把那个位置留给你,恐怕也有对你母亲真实身份和你血脉的考量。
你也别觉得我挑拨离间,反正他也死了。我还不至于为了说动你,拿个死人当幌子。
他如果真的那么爱你母亲也不至于让他的皇后那么容易就得手,如果真的看中你,也不会拿你制衡朝政帮他的傻儿子高整无忧坐稳黄位,又放纵当年的皇后如今的太后逐渐扩张势力,以此来制衡你。”
这确实是,用不着穆靳言说。
凌倾川早慧,他也最了解自己父皇。本质上他父皇就是个及自私的人。
不能说他完全没有真心,但他的妃嫔往往都是人死了后他才追思深情。
他喜欢作慈父的样子,但却豪不在意的将他寄养给同样嫉恨他生母的淑妃。早早把自己才十四岁的儿子送上战场。
他胜仗归来时京中留言四起,说他杀人如麻玉面阎罗,无不是他父皇的手笔,大裕不需要一个战功赫赫又有民心的皇子而已。他早都明白。
他真正爱的只有他自己和他的江山,这点他很早就知道。所以先帝在位时他对这个父皇也并不算多亲厚。
关于太后他最近也已经查到了些东西。所以他才怀疑这次西南蛮贼入境也有太后的手笔。上辈子的部署图说不定也是经她手给出去的。
厅内的两人都各自沉默着,室内陷入了绵长的寂静。
穆靳言皱了皱眉,从开始到现在。除了凌倾川刚刚看到那块玉佩时可以感觉到他的情绪波动,但一直都是淡淡的,包括说到老皇帝说到如今的太后。他都没有太大反应。仿佛早就料想到自己会说什么以此来说服他一样。
穆靳言两辈子来,一次都没有看透过这个人。这让他有点怀疑自己了,如果不能成功说服他,那此次来见凌倾川是不是太冒险?
“说了这么多,怎么不说说你打算如何做?”良久后凌倾川幽幽开口道
闻言穆靳言抬眼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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