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羽风在前面驾车,冷笑着看着凉亭的方向,段虞想把方锦瑟牵扯进来,让她来夺段庄家主之位,看他和方锦瑟鹬蚌相争,好让高宜儿坐收渔翁之利。

    在他心里,这里小喽啰左右跳脚,不过是徒劳一场罢了。

    自从段羽风接管了段家,所有加入段庄的人都要改姓,姓段。

    段庄在他的带领下,成为了最有名也最神秘地情报中心,无人知晓段庄的人在何处,但处处都有段庄的眼线。

    宋帘琴三番五次为段虞求情,次次拿出让段羽风无法辩驳的证据,为段虞开脱,在她劝说下,段羽风才让段虞离开段庄。

    段虞离开段庄后,背着段羽风,在他眼皮子底下搞事情,想告诉方锦瑟她的身世,让她来对付他。

    那日在郭府,宋帘琴的丈夫段武装扮成蒙面人,来到流芳院,想杀了方锦瑟,在他眼下搞小动作。

    无论是段虞还是段武,皆因宋帘琴,看来等回京后,他得去趟宋府食店,会一会宋帘琴。

    段羽风挥动长鞭,驾车离去。

    在车厢内的方锦瑟,羞愤不已,她明明是男子装扮,却被他一眼就看穿了!

    还被吃了豆腐!被郭凌知晓,她!!

    每每思及此处,方锦瑟都会长叹一口气,在心里暗暗说道:“这八成是活不了了。”

    既给了希望,又在她面前将希望熄灭,这不是逗人玩吗!

    被点住穴,全身都不能动弹,方锦瑟半倚着车厢,阖眸微休。

    这个登徒子轻薄于她,但在原书中便没有此人,她现在经历的这些事情都是原书中没有的剧情,她现在想找出登徒子,她都找不出!

    原书《娇宠》是一本甜宠小说,全书都是为了原女主和原男主的感情线服务,涉及到其他配角都是一笔带过,就连大反派郭凌都是用很少的篇幅带过。

    方锦瑟觉得前途无望,闭着眼睛在车内等死。

    黑药丸她都带在身上,刚刚被登徒子抱起来时,不知道药瓶有没有掉落。

    要是药瓶掉落,她没有抑制毒性的黑药丸,她只有死路一条,还没去到西南苗寨,她毒发身亡。

    要是药瓶没要掉落,她现在被点穴了,她要是白蚕毒发作了,黑药丸就在身上却吃不到,她也会毒发身亡。

    穿成反派的早死原配,就是这样的下场,想苟命甚难,莫名被卷入一些不知道剧情走向的支线。

    方锦瑟在心中默默地说道:“累了,毁灭吧。”

    不装了,摆烂了!

    马车突然停下,方锦瑟不知道马车行驶了多久,但看外面天色已暗,估摸着应该已经驶离虞县地界。

    车帘被掀开,段羽风探头说道:“到了,下来吧。”

    下来?怎么下来?被点住穴,全身动弹不得!

    方锦瑟瞪着圆鼓鼓的眼眶看着她,眼神里似乎在询问:登徒子你说得轻巧,我怎么下来?

    只见段羽风淡淡地笑道:“行了,下来吧。”他解开了方锦瑟的穴。

    放下车帘,他立在马下,朝着车厢内说道:“你可以下来了,我们今夜在这里休息。”

    方锦瑟动了动筋骨,身上的关节发出‘咔咔’的声音,她在车内一直半倚着车厢,全身关节都酸痛不已。

    舒展筋骨后,方锦瑟觉得全身都轻松了,她抿了抿嘴巴,心中暗暗地盘算着,她能不能从登徒子手里逃脱。

    她算了算,她能逃出去的可能性基本上为零。

    还不如现在先讨好他,让他放松警惕,从而找到逃脱的机会。

    方锦瑟见车外便没有催促之声,她定了定心神,捋了捋发冠,掀开车帘走了出去。

    映入眼帘的是一个郊外小宅子,大门前有两个下人,正唯唯诺诺地看着登徒子。

    庄子外面的石狮子四周还有枯黄的树叶,显得杂乱无序,显然登徒子来这个小宅子事先没有和宅子内的下人通声,是临时来这里的。

    那两个下人局促不安的表情正好印证了方锦瑟的猜想。

    段羽风说道:“你们两个先去把房间打扫出来。”

    那两人回道:“公子,您的房间我们一直都备好的。那这位公子的房间,我们这就去收拾。”

    段羽风乜斜地看着他们二人,说道:“她是位姑娘。”

    说完又补了一句,“她的房间不用收拾了,同我一间。”

    方锦瑟正想说不!但又想到要先讨好他,才能找出他的弱点,找到弱点就能找到机会逃出了。

    方锦瑟故意装作温柔地样子问道:“公子,我已成婚,你我二人共居一室,传出去岂不是让人笑话!”

    表面是这样的措辞,在方锦瑟的心中,她的真心话是:登徒子,你还想吃老娘的豆腐,等郭凌知道了,你就等死吧!

    但现在这种情形,她不能这样说啊!

    大门前的那两名下人,听到方锦瑟的话,立马面面相觑,一时之间进退两难。他们俩静静地看着段羽风,他们打心底里是不认同段羽风的做法,这才站在大门口等他发话。

    段羽风淡笑地看着方锦瑟,说道:“怎么?刚刚在车厢内的事情,你都不认了?你不打算对我负责了?”

    大门口的两个下人听到此话,便什么都懂了,立即说道:“公子,还有这位姑娘,快快进来,吃些吃食。”

    段羽风不等方锦瑟回答,伸出手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说道:“姑娘,里面请。”

    方锦瑟听着大门,天色昏黑,那扇大门宛若一张深渊巨嘴,仿佛她是一只软弱无能的小羊,马上就要掉落道狼窝里了。

    方锦瑟紧紧抓住车厢边缘,声音颤抖地说道:“你是何人?为何要掳走我?”

    末了又加了一句,“你可知我相公是锦衣卫之人。”

    说完便紧紧盯着段羽风,生怕他靠进一步,她此时的一举一动像极了一只受了惊吓的小兔子。瞪着圆圆大大的眼睛,黑眸在门前灯笼的折射下,发出点点星光。

    方锦瑟不见登徒子回答,只听见一声爽朗的笑声,没有正面回答她,只留给了她一个背影,说道:“这荒郊野岭的,常有狼群,夜半狼嚎声,渗人。”

    段羽风说完,便朝着大门走去。

    带着两名下人消失了。

    方锦瑟紧紧抓着车厢边缘,从兜里取出药瓶,先吞服一颗黑药丸,免得到时候狼来,她却因为白蚕毒发作而逃不掉,被狼群撕咬,甚是可怜。

    她静静地站在车厢旁,郊外一阵阵阴风吹过,四周的树叶沙沙作响,风声发出鬼嚎般的凄惨声。

    她拢了拢手臂,正打算上车厢内避避风,有一名下人提着灯笼来到她身边说道:“姑娘,公子唤你进去。我要卸下马,去喂点草料。”

    他说完便牵走马车。

    大门前挂着的两个灯笼因为风吹的缘故,忽明忽暗,只留下方锦瑟一人在黢黑的门外……

    方锦瑟默默地谈了几口气,摇了摇头,说道:“这是老天要亡我啊!”

    她一步一步走向宅子内。

    另外一名下人见她进来了,笑道:“姑娘,您快些去前厅用点吃食,我这边去给您烧水,吃完便可以沐浴了。”

    他这后半截的话把她吓僵硬在原地,还要沐浴!

    那个登徒子不会!淦!大不了和他拼了!

    肚子的咕咕声让方锦瑟一步一步走向前厅,烛光闪烁,她看见登徒子独坐在桌前,似乎在等她。

    她稳了稳心神,见招拆招!

    方锦瑟坐在桌前,说道:“这位,公子?我相公是锦衣卫的头头,你现如今抓了我,还轻薄于我,你可知你的下场是如何?”

    方锦瑟见他静静地看着她,她连忙摆了摆手,继续说道:“你若是放了我,我定让你不会出事,我也会好好同自家相公说道说道。”

    段羽风饶有兴致地看着她,说道:“哦?轻薄于你会有什么下场?你同我说道说道,我想听。”

    这八成是个变态吧!强抢人/妻。有这癖好?

    方锦瑟尴尬地笑了笑,说道:“轻薄别人的妻子,在你心里是很正常的行为吗?”她都快气笑了,他还想霸占别人的妻子,这不是变态是什么!

    段羽风听她说这话,倾身靠近她,深情地看着她,说道:“可,你就是我的!”

    他说完便将右手放在方锦瑟的后脑勺,将她拉近,正想吻下去。

    方锦瑟撇开了头,羞愤道:“我是别人的妻子,你听不懂人话吗?”

    他任凭她怎么骂,他将脸紧贴在她的侧脸上,充满情/欲地说道:“你可知我有多想你,多想要/你。”

    方锦瑟拼命挣扎,她那弱小力量的挣扎在段羽风的眼里就是两人间的情/趣。

    他用脸颊磨蹭着她的脖颈,喃喃地说道:“我真的好想你。”他深深地吮/吸她的脖颈。

    方锦瑟拉起他的头发,用力拉扯!喊道:“你个登徒子,放开我,你快放开我,我相公会让你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方锦瑟只听见他在她脖颈处嬉笑道:“我会对你负责的!”

    方锦瑟觉察到后脑勺的力量消失了,她用力地推开段羽风,怒骂道:“死登徒子,我劝你不要做错事,不然你必死。我相公定会为我报仇的。”

    段羽风不急不恼地说道:“你和你相公可是百般恩爱?”

    “那是自然,你若是敢对我做什么错事,你也活不成!”

    段羽风嘴角挂笑道:“在下亦是疼爱于你,以后我会好好疼你的!”

    方锦瑟在肚子咕咕响声中,她紧握双拳,怒视着他。

    段羽风摆了摆手,说道:“不闹了,你快些吃饭,今夜早些休息。”

    “放心,今夜我不会轻薄于你,我怕死,怕得罪你那个锦衣卫的相公。”

    段羽风说完便离开大厅。

    方锦瑟眼看着他离开,便拿起筷子。

    要是被毒死,也要做个饱死鬼,万不可做个饿死鬼。

    说好要温柔,打入敌人内部,可登徒子不按套路出牌,她这能这样自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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