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黎双双只是随便想想。
这一路大家都很沉默,但不是所有人都能保持这个状态,总有人憋不住话。
她断断续续听了些信息,原来他们原本的历练路径并不是这个方向,半路偶然遇到逃难之人,得知此地有异样,这群人基本都不是爱多管闲事的性子,一开始并未把这件事放心上。后来那人提了一句雾隐林,没成想魏停云忽然对此事很是上心,他一发话,即便其他人有所不满也都吞进肚子里,不情不愿跟着一块来了。
事发之地并不在雾隐林,只是必经之路须得路过,他们还算幸运,这一日雾隐林光线充足并无大雾挡路,轻轻松松便走了出来,不过魏停云不知为何又转身回去,只让他们先行一步。
后来就是带着这个陌生女子前来会合,而且看起来很是熟稔。魏停云在宗门是出了名的油盐不进,再加上一些别的原因并没有其他女子敢往他身边凑,同行的人里不乏好奇之人,只是按捺着没胆子来问罢了。
若是宿师兄在的话就好了,整个宗门也就宿师兄与他关系稍好些。
这些人也就是只在心里想想,如今就希望赶紧了结了这事,再将宗门安排之事早点完成早日回去。
他们的想法如何黎双双并不知情,倒是感受到了大家好像忽然变得有些急切,走得越来越快。
好在加速之后没走多久,他们在一处村庄停下。
据那人所说,异样的开端是村子里有户人家偶然得到一副空白画卷,送他画卷的人说只要足够诚心,在画卷之上画出心愿之物,没过多久便能真正得到此物。一开始这户主人家并未当回事,毕竟送画卷之人看起来就一穷苦书生模样,只当是受了恩无以为报,想出这等荒谬之言。
直到某日家中小儿胡闹,在画卷之上随手描了朵小花,没想到不消片刻真的从画里飘出来一朵一模一样的花。主人家大惊失色,随即想到家中近来十分缺钱,他病急乱投医,在画卷之上画了些金子,后来当真得到一笔金子!
一开始他的愿望只是些小物小件,再后来欲望沟壑难填,于是一发不可收拾,他对自己身边的一切越来越不满意,开始画房子,画美人……变故便是从这时候开始的,他面色日益苍白,后来整个人恍若被抽干了灵魂,如同行尸走肉,没多久便足不出户,没了声息。那些画出的美人如同精怪一般,想方设法引村子里的村民走入那间画出的房子,凡是进去的人便再也走不出来。
大家出行都避开那间屋子周遭,谁知到后来夜间入睡之时,时不时会有陌生人敲门,偶尔传来女子娇媚呼唤之声,一旦开门应声,就再回不了头。
村子里的人终日惶惶,有人去寻了那些仙门宗门求救,或是不肯搭理,或是象征性的来一趟,见没得什么好处便甩袖离开。倒是有小门小派愿意走一遭,可惜不知是学艺不精还是什么,同样消失在那道门内。
村民们死心了,陆陆续续离开村子,如今这个村子已无人烟。
黎双双听着,越听越不对劲,怎么跟她出来的那副画卷如此相似,难不成魏停云就是在此处得到画卷,后来才会有她从画卷里出来。
在听云宗她听说魏停云手里这幅画存在很久很久,一直存放在他的洞府当中,这么多年都无事,直到她穿书从画里走出来。
如那位逃难的村民所说那般,那画上的美人有了生机自己从画里走出,一颦一笑恍若真人。
若要画成真,需要足够诚心,那位主人家因为欲念之深直达心底才使得画成真。
若是她的想法合理,魏停云可能很早很早之前就在画卷上画了她,或许是没有足够欲念支撑,所以一直未能成真。
但这样逻辑有点不对,如果没有欲念执念,他为何要画她?既然用了这画卷,定是想心愿成真才会使用。
更何况,未来强大如他,何至于将希望寄于这等邪物之上。
她的思绪被骤然打断,她跟随魏停云他们目标明确直奔那间房屋,厚重的大门缓缓关闭,旧木运作的“吱呀”声在身后持续许久,直让她汗毛耸立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其他人听着动静神色也不太美妙,他们进了大门才反应过来此举甚是冲动。怪只怪满脑子想着速速解决,分心之余一个个跟着魏停云就这么堂而皇之进来,什么准备都没做。
待反应过来,有人企图开门回头,大门如何使力再无法打开,看来不把里面的东西清理掉,他们是出不去了。
“停云师弟可是有把握?”行至绝地管不得许多,胆子稍大的便开始提问。
魏停云神情淡漠,冷冷道:“无。”
“既然没有把握你为何带着大家毫无防备就进来?岂不是儿戏!”被他冷冰冰一个字刺激得倒吸一口凉气,问话的人气的直抖。
魏停云却没理他,径直往里走,还不忘示意黎双双跟上。
她觑了一眼那人,果然脸色更难看了,只一眼她便抛下好奇心赶紧追上魏停云。
旁边的人开始和稀泥,“事已至此,我们还是尽快着手处理,大家都打起精神,莫要大意中招,最好结伴而行。”
……
这房子建造十分精巧,想来画它的人用了十二分的心思。黎双双走过连廊,随着魏停云一道进入某个房间。她细细打量房中陈设,不知不觉视线停在他的身上。
他从进门表现的一直很从容,好像对此处的危险浑不在意。
许是她的目光停留太久,他身形微顿,竟主动开口询问她:“有何事?”
黎双双问的直白:“你真的一点把握都没有吗?那个村民话里话外都表明这座房屋很诡异,很危险的样子。”
“不全是。”
外面些许嘈杂,应是其他弟子四处搜查。他回答的声音很轻,她听的费劲,往他身边凑近了些,他却反应极快往后退了退。
好嘛,他要保持距离,黎双双有眼力见地退回身子,余光却看见他好像脸色一瞬间变得不太好。
年轻的魏停云属实有点阴晴不定,这话也不对,他就没晴过。她暗自摇头,视线再回到他身上时见他已经极快调整好。
她不戳破,就着刚刚的话题继续问:“你刚刚的话是什么意思,是你有把握还是这里并没有那么危险?可是那个人说的很严重……”
“他在说谎。”
他丢下石破天惊的一句,不知怎的黎双双在那一瞬间感受到了后脊发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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