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亭雨和容骥以后会有很多可能吗?

    恐怕不然,就他俩现在这个身份,好一点的最后能同朝共事,差了的话死一个坑里就不错了。

    池亭雨不想纠正这种错误的认知,别人盼着他好,他就真当自己能好下去。

    “既然如此,那就祝您,一路平安。”

    这是池亭雨最后一次和莫哥儿说话。

    等他从茶楼出来时,太阳差不多要下山了,算算时辰,他现在往秦太傅府门一站,保准能把容骥吓一大跳。

    然而吓容骥不是他的主要目的,在经历了这档子破事后,他发现自己还怪想这个冷言冷语的皇子殿下。

    这大概就是远香近臭,人在家里的时候还不觉得,离开了才知道寂寞。

    这种寂寞持续到小皇子从府里出来,见面第一句话问他是不是在外面晃了一天时结束。

    池亭雨觉得夫君的面子大过天,坚决否认自己的所作所为。

    “你先前不放心曲无一个人待在家里,现在反倒自己学会偷偷出门了?”

    池亭雨干咳一声,心虚地回答道:“一个孩子嘛,能有多大危险,我看他在咱家挺安分的,不用担心。”

    一天一个嘴脸,就是怕别人知道他去哪儿了!

    容骥往他身边凑了两步,没闻到惹人怀疑的脂粉香,于是抬头看了他一眼,轻描淡写地说:“那现在可以回家了吗?”

    “回,当然回,咱们回家吃饭去!”

    曲无本想问问池亭雨晚上吃什么,到了点上楼一看,人已经不见了。他在家里四处乱转,没看见人影,只好按照自己的想法随便做了一顿。

    池亭雨带着小皇子进门的时候,他正在炉子上煮茶,听见声音,立马跑到他们面前,咿咿呀呀比划了一堆,容骥看不懂,但从他的表情上读出了池亭雨不在家的事实。

    “我记得,这是你第一次教学生参加科举吧?”

    池亭雨教太子的时候应该不用告诉他如何应对考官,如今风水轮流转,跌入谷底的探花郎也要送别人去考试了。

    池亭雨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问这个,警惕地停下了筷子:“是……是啊,都是些随口一说的经验之谈,算不上什么。”

    “那些人差的就是经验,谁都会读书,可不一定理解题目的意思。”

    容骥慢条斯理地剥掉虾壳,将红彤彤的大虾放在池亭雨碗里:“如果考上的人多了,来陆先生那个学堂的人也会多,你没时间出去玩,趁现在好好享受享受。”

    池亭雨:“……”

    说半天还是栽在了这件事上!

    池亭雨“嗯嗯啊啊”敷衍了一番,乖乖低头吃虾,一点儿刺都奓不出来。

    那群学生们很快就考完了,池亭雨再一次见到陆仪,是几个人自发邀请他们到酒楼小聚的时候。

    陆仪没有带他那遭了瘟的夫君,他孤身前来,挨个对学生们道了声“恭喜”,也不知道在放榜前恭喜个什么劲,随后在一群人你来我往的谦让中坐上了首席,难得举起酒杯与诸位共饮。

    池亭雨压根就是个不见外的,学生们给他灌酒,他就一个劲儿往肚里喝,喝得荤三五四趴在桌上,跟着那群人一块儿起哄架秧子。

    到了最后,他都不知道是谁把他送回家的!

    临近亥时,容骥总算等到了外面的敲门声,他强忍怒气过去开门,在见到来人时,微微愣了一下。

    “您……”

    送池亭雨回家的,居然是陆仪他夫君杜言德。

    杜言德没有当场拆穿小皇子的身份,他慢吞吞地点了点头,冷声道:“需要我把他送上去吗?”

    容骥看了眼他肩膀上没出息的货,不忍直视地低下头,说道:“不用了,我来就好。”

    杜言德没说什么,依言将池亭雨移驾到容骥身上,继而头也不回地往外走。

    “等等!”

    容骥架着池亭雨,说话有点费力,他艰难地直起腰版,直视着杜言德毫无感情的双眼。

    “冒昧问一下,您祖籍何处?听您说话的口音,似乎不是济州本地人。”

    杜言德蹙起眉,沉默了一阵后,他淡淡地吐出两个字:“长安。”

    果然!

    容骥这段时间一直在苦思冥想,他确信自己听过这个名字,既然不记得,那就是很早以前的事,那时候他还在宫里!

    “是吗,看来我们挺有缘分。”

    容骥再不愿多说一个字,他让曲无出去送客,然后架着池亭雨一瘸一拐地往楼上走。

    他都能察觉到的事,池亭雨不可能不知道,他是故意瞒着自己!

    先前他出去做什么,是去见这所谓的长安故人了吗?

    池亭雨完全不知道自己这一醉酒的功夫,容骥已经编排出了一台风云诡谲的阴谋大戏,他头疼欲裂地从榻上坐起来,发现小皇子还没睡觉,正坐在旁边盯着他。

    “殿下,有没有人跟您说过,大晚上坐在别人床边挺瘆人的?”

    池亭雨完全不知道先前发生过什么,一脸痴呆地看着他。容骥以为池亭雨装疯卖傻,平铺直叙地问道:“你和杜言德什么关系?”

    池亭雨:“……”

    听上去怎么有种正室捉奸在床的感觉?

    池亭雨立马反驳道:“跟我没关系啊,都是他的问题!”

    容骥不知道他在发什么癫,又换了一种询问方式:“杜言德究竟是什么身份,你应该知道的吧?”

    池亭雨发现小皇子神色不似作伪,沉痛地低着头说:“原来你已经知道了。”

    “上次在师兄家遇见他那次,你就知道他是谁了对吗?”

    池亭雨诚恳地点了点头:“没错。”

    “你瞒了我这么久,不打算交代点什么?”

    容骥大概不知道自己和池亭雨说的不是一件事,驴唇不对马嘴地聊到了一块儿。

    池亭雨犹豫了一会儿,干脆破罐子破摔地开了口:“其实我真不知道他是宫里的人,要不是他主动来找我,我到现在可能都发现不了。”

    容骥心想,这怎么可能呢?如果是昔日同僚,单看脸也认出来了。

    “他是哪一派的人,太子,还是我三哥?”

    这回轮到池亭雨发蒙了,暗卫算哪一派的人,这哪派都不沾边啊?

    “严格来说,应该是太子的人。”

    如果太子殿下以后能继位的话。

    一听是太子的人,容骥的脸色变得愈发难看,他相信池亭雨不会和以前的主人掰扯不清,但对方不告诉自己这一行为,又让小皇子生出难以言明的感觉。

    容骥不说话拉着脸的样子让池亭雨胆战心惊,池亭雨斟酌了一下措辞,又拐了个弯儿:“也可以是你的人。”

    容骥:“???”

    从难过到迷茫,只需要一句话的时间。

    池亭雨从脸上看不出小皇子的变化,但一个人的眼睛是不会骗人的,他立即反思自己说错了什么,这才发现,对方和他好像不在一条线上。

    “这个……是谁的不重要,反正我巴不得看不见他,您不用担心,他不会来骚扰我们的。”

    这句还像个人话,说明池亭雨跟那人不熟,容骥用不着操心那些有的没的。

    至于什么是有的没的,小皇子心高气傲,从不肯轻易承认。

    “今晚先放过你,以后少喝点酒,听见了没有!”

    每次都喝酒闹事,容骥已经受够他举杯不带停手的坏毛病了。

    池亭雨不敢忤逆十一殿下的意思,在猫似的瞳孔底下疯狂点头。

    几天之后,科举放榜,池亭雨和陆仪一直守在城门口,看见官兵带着榜单过来,呼吸都快停止了。

    池亭雨头一次这么紧张,比他自己上榜那会儿紧张多了。

    他搓了搓汗津津的手,转头问道:“准备好了吗?”

    陆仪哭笑不得地看着他,安慰道:“不至于,我们已经尽力了,接下来就看学生们的造化。”

    就那帮狗屁不懂的学生,有个屁的造化!

    池亭雨没被这话安慰到,反而更加愁眉苦脸。

    “哎,有我,有我啊!”

    旁边已经响起了惊喜的欢呼声,池亭雨咽了口唾沫,听官员从头到尾宣读名单,意外听到了几个熟悉的人名。

    “我的天啊,这都能中,他们得去好好上柱高香。”

    池亭雨终于松开了胸中那口气,两眼发花地看向陆仪。

    陆仪虽然不像他那么夸张,但脸上明显多了几分喜色。

    “池兄,你教徒有方啊。”

    陆仪夸起人来一点儿不含糊,他数了数中榜的人数,笑着说:“这可比往年的人数多多了,不愧是探花郎出身。”

    池亭雨一把汗还没擦干净,哪承受得起这等恭维。他平复着狂跳的心,在周围欣喜若狂的呼声中拍了拍陆仪的肩:

    “还得是你,陆先生,要不是你创立学堂,我指不定就得去街上要饭了!”

    那些同来的学子们个个凑到他俩身边,看着池亭雨的眼神有如天降神祇:

    “池先生,我中了,我中了啊!”

    池亭雨虎摸着他傻不拉几的头,笑眯眯地说:“年轻有为,年轻有为啊!”

    那学生一下扑上去抱住了池亭雨,池亭雨大惊失色地往外挣扎,立即遭到了越来越多的学生围攻。

    “池先生,您可真是太厉害了!”

    池亭雨艰难地朝陆仪伸出手,再这么下去,他得被这群人压死在这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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捡个夫郎小皇子带回家所有内容均来自互联网,十月阅读只为原作者白鹿鸣的小说进行宣传。欢迎各位书友支持 第104章 大惊失色的池亭雨,捡个夫郎小皇子带回家,十月阅读并收藏捡个夫郎小皇子带回家最新章节 伏天记十月阅读最新章节下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