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有神助,南雲柒在天卡光芒的笼罩下得心应手。

    耳边骰子的碰撞声清脆,刚刚荷官送入骰子的系列动作一帧一帧在眼前闪过,摇晃的骰蛊仿佛尽在掌控,尽随意动。

    感受到从天卡上传来冥冥之中的牵引力,南雲柒乖乖被大佬带飞,被调动玄妙的摇晃节奏。

    别人眼里接过骰蛊后高深莫测熟练掷骰子的女子,实际上没有易安居士的辅助一无是处。

    外表高冷内心猫猫乖顺的南雲柒余光注意着天卡绘面,仿佛真的看到了那个女子走出卡牌,遗世独立,手持书卷,烟云般缥缈的青丝吻过芙蓉面。

    荷官两手摊开,示意两边人扔骰子。

    “啪!”

    火烧疤男人大力把骰蛊倒扣在盘子里,不屑地看着南雲柒。

    “嗒”

    在白金色光芒温柔的指引下,南雲柒停下骰蛊。

    她看见光中有一卷书轻柔地压在她手背上,让她适时停下来,南雲柒顺势把骰子扣进盘子。

    手掌平放在骰蛊底部,幻影般的书卷随动作压低。

    封皮上,书名影影绰绰——《打马图序》。

    李清照被誉为“词作、赌技、酒趣”三绝的旷世才女。

    易安居士李清照可是大宋“赌王”,当世“赌神”,嗜赌如命,逢赌必赢。

    她撰写的《打马图序》,亦有麻将前身一说,而无论种花家还是霓虹国,尽管规则有所不同,但大众对这项活动的热爱可彰显另一种才之诠释。

    正所谓霓虹国的咕咕精们开天窗时,没有一块麻将是无辜的。

    虽然现下的打赌方式不是麻将,但这本非常有象征意义的书给南雲柒提供了无与伦比的能量。

    南雲柒:我突然领悟到了大佬的高处不胜寒·无敌滋味。

    “三个六,一个四,一个五,二十七点。”

    围观群众发出唏嘘声:“这么大,赢定了!毛丫头开局就要输光筹码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

    荷官职业素养极好,听到起哄也面不改色,只是在他看清盘子里的点数后还是忍不住眉毛一挑,又立刻恢复职业微笑。

    “五个六,三十点。”

    豹子,漂亮!

    南雲柒在心中吹了声口哨。

    人群一静,围观的赌徒不可置信,乌压压往桌子前挤,想要看清小小一圆盘中的点数。

    “不可能!一个小娘皮上来就是概率最低的串大。”火烧疤男人拨开火热探头的赌徒们,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呸!再来,一局运气肯定花光了!”

    他从身后的同伴身上薅下来一个袋子,哗啦一声倒出一堆筹码:“继续!”

    “可。”南雲柒又把全部筹码推出去,好像真的是个愣头青,故作镇定次次赌完全部筹码。

    荷官从善如流,拿杆子拨过两堆筹码,再走一遭赌大小的程序。

    这次场面格外安静,大家专注等结果。

    无他,鱼龙混杂的地下赌场里,火烧疤男人算是佼佼者,霸守这一桌很久了,这个生面孔毛丫头上来就直愣愣地打他脸。

    好奇看戏者有之,冷眼旁观者有之,幸灾乐祸者有之,多数还是赞同“运气论”。

    “二十。”

    “二十一。”

    “凌零一筹。”

    “呸!继续!”

    “跟。”

    “二十五。”

    “二十六。”

    “凌零一筹。”

    “十九。”

    “二十。”

    “凌零一筹。”

    “十五。”

    “十六。”

    “凌零一筹。”

    “啪!”

    火烧疤男人猛一拍桌子,桌子上的东西跳起来,东倒西歪。

    他怒火中烧:“你个鳖孙是不是故意玩老子?!事不过三,老子次次被你压一点!”

    “丁,你确定那个小娘皮的骰子没问题?!”

    叫做丁的荷官也被连续四局的“压一点”惊到了,抛开巧合可能是砸场子,对他们赌场的挑衅。

    地下赌场要讲道上规矩,庄家还没说什么,客人在他们眼皮子底下出老千私自换骰子可就是在打他们脸,绝对不会善了。

    但是,丁仔细检查骰蛊,再摸一摸有暗记的骰子后,对火烧疤男人摇头:“一切正常。”

    南雲柒但笑不语,被大佬宠着的孩子太幸福了。

    因为火烧疤男人上来就是垃圾话,话里话外还瞧不起女人,把女人当男人的附属品。

    胆识气魄不输男儿身的千古第一才女能忍?

    开局王炸,“豹子”骑脸,碾压垃圾男人气焰,再连续每一局压他一点,不多不少刚好一点。

    游刃有余中尽显蔑视,看似触手可及却永远追不上的一点,永远压你一头,永远控制一段不变的距离把你牢牢踩在脚下。

    火烧疤男人挥手扫飞骰子等物:“扑克拿来,老子丢不起这脸!今天不把在小娘皮身上输了的赢回来老子不走了!”

    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围观人还记得捡起东西放在荷官面前。

    “你和住这里有什么区别。”丁荷官闻言挑眉,没好气回应,拿出两盒扑克,用杆子推给火烧疤男人。

    火烧疤男人“嘿”一声,抓到扑克盒子也不留,扔给南雲柒:“你洗牌,老子倒要看看扑克是不是也有这么好的手气。”

    掉地上的东西有围观人记得捡,是在赌场人面前示好“刷脸”,狂热的赌徒还记着这种小事,未尝不是赌场的“积威甚重”。

    火烧疤男人与荷官交情不错,话语多有熟稔,在赌场有关系;言谈间虽瞧不起女人身份,但除去不敢在赌场闹事也能看出他不是鬼火上头就冲动掀桌的性格,一次碾压三次控点数还有心情换方式。

    南雲柒手上利落接过扑克盒子,拆开,整理扑克,同时心里得出结论——

    此人可用做引荐。

    喜欢事先准备好几个计划,再具体情况具体分析实施计划的南雲柒不紧不慢把握节奏。

    查理切,花式拉牌,最后一个鸽尾洗牌。

    这漂亮的手法基本在魔术里才能看到,其让洗牌的过程尤为美观,也侧面显露女子对扑克的熟悉。

    围观群众看得津津有味,火烧疤男人眼中也有点正色。

    时局特殊的当下,在场的普通赌徒们还真没见过现场魔术手法表演,目不转睛,当戏法看。

    洗完牌,南雲柒把扑克推回给丁荷官:“请检查。”

    女子“识趣”,丁荷官也乐意配合这样的客人。

    他仔细检查一番扑克,着重注意赌场暗记与扑克厚度点数,确认无误后向火烧疤男人点头。

    围观人自发向南雲柒背后拥挤。

    分成两拨看他们打扑克。

    “同花顺,”南雲柒五指张开压住一扇牌,牌面呈完整花开形,间距均匀,大小王张扬地打在桌子中央,压在一叠牌之上,“joker。”

    言毕,她单手盖在库存扑克上,食指中指夹牌抽牌,又飞出两张,恰好旋停在第一组双王上。

    火烧疤男人不可置信,立即薅过桌子边的一摞扑克,检查发现果然没有双王。

    极致的赌运和手法,被碾压的邪火发不是,不发也不是。

    男人憋到脸色发紫,好似打翻了一个调色盘,五颜六色一齐在脸上交杂。

    丁荷官表情奇异,用杆子把对方剩下的全部筹码推给南雲柒。

    在场所有人的视线随筹码堆移动,最后聚焦在形单影只的女子身上。

    经过数局不保留的赔率,南雲柒累积的筹码已经到了个非常可观让人眼红的数字。

    气氛逐渐紧绷,空气逐渐凝滞。

    在座赌徒们多是要钱不要命的典范,何况看对方只是一介女子身,更何况即使艺高人胆大也怕一哄而上的苍蝇。

    小赌可以,大赌赢这么多可就不容易走出去了。

    众目睽睽下,南雲柒分出一半筹码给丁荷官:“可否以这些筹码做底,换点别的花样赌,请问可以推荐一下吗?”

    向东家示好,非常明智的选择。

    有道是,看人赚钱比自己亏钱还难受。

    虽说赌场里坐庄永远不会吃亏的是东家,但生面孔一来就拉满觊觎之心,无异于小儿持金过闹市,即使是东家也会对其下场冷眼以待。

    现在对方主动示好,倒是给了十足的面子。

    丁荷官笑容热情了一点点,用杆子把筹码推向火烧疤男人:“无功不受禄,我们只是提供服务。”

    “若要找新玩法,你得拜托他。”

    “嗤!”火烧疤男人没忍住瞪一眼丁荷官——笑面虎,回去还是要和你分,装什么装。

    他嘬个牙花,也不客气,手臂一伸,把筹码全部扫进袋子。

    “叫我炭老虎,格老子今天偏要继续看你个娘们能赌到什么地步,和我来。”

    把剩下的筹码收走,南雲柒丝毫不惧,跟上“炭老虎”。

    其余赌徒对空桌子长吁短叹,也不敢造次,啧啧难得一见的精彩。

    天卡收回漫散的皓光,贴在南雲柒衣角上,只有卡牌边沿一圈儿萤光星星点点,恒久不熄。

    走至半路,女子突然停下,对“炭老虎”说:“稍等,我还有同伴。”

    “嗯?!”

    “他们来了。”

    南雲柒面上淡定,眼底笑意堆积。

    在她的视角,小橘猫中也拽着鼓脸不屑小黑猫乱步走来,操心的中也满满无奈。

    他抬头就看见南雲柒等在约定的地方,朝她一点头,直接走过去。

    仗着道具效果,乱步不掩饰自己的任性小动作,反客为主拽中也,哒哒哒跑过来,看一眼南雲柒,又看一眼炭老虎,哼一声鼻音,抓住南雲柒的手。

    作为一上桌就清楚规则、大脑堪比最精密计算机、记牌算牌打牌能力超一流的小黑猫,一通操作下来乱步实在不明白在座诸位成年人——

    这么简单到无聊甚至几乎看一眼就能掌握节奏的事情,有必要这么疯狂吗?!

    大人的世界果然让人难以理解。

    一群赌徒本就被接二连三的赔率整到心态爆炸,怎么可能还吃得下小黑猫发自真心单纯疑惑效果嘲拉人仇恨的话。

    若不是靠谱的中也读气氛看眼色及时拽住制止要开耿直嘲讽炮的乱步,想甩开那群赌疯子高低得脱一层皮。

    当然按武力值算,脱的是眼红狂怒的赌徒皮。

    时间也足够了,两人配合下可不仅只是连续赌赢多少局的成就,很多情报不声不响被顶级脑力派乱步捕捉。

    一个人站那里就是信息的集合体,那么人数越多意味着信息量越大。

    在这里榨不出别的情报了,共同学习过的两人配合默契。接到暗示,中也故意接手输一局,不着声色把乱步拉出去,“慌忙”中撒落好些筹码。

    那一片的人立刻混乱了,中也趁一群赌疯子抢筹码时用重力异能把他们两人从人堆里悄悄排出来。

    “炭老虎”看了看新来的两人,再望望他们来的方向,嗤笑一声,率先走开。

    南雲柒示意两只小猫跟上。

    若不是道具【史莱姆牌捏造】效果让两人内外形象严重不符,南雲柒很想摸一摸小黑猫的脑袋,小黑猫还在嘚瑟抓她手。

    中也的形象包袱重多了,仿佛真的只是个随行打手,表情管理得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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