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好几日,雾迟都是天还没亮就去了将军府,每次送回来时,雾迟都是睡眠状态。

    看着偌大的将军府,却都是死气沉沉,一点人间气息都没有,像个地狱一般。这日,管嬷嬷出门采购,雾迟得了片刻空闲时间,便在着将军府内闲逛。

    张望的目光突然瞥见前方一个角落从地面突起的门像是通到地下,雾迟一下子来了兴趣,一般这种怪异又不起眼的地方,都是大人物收藏宝物的地方,殷瞿又是将军,肯定有不少奇珍异宝。

    雾迟打开木门,木门向里展去,吱呀呀地响,雾迟探头进去,发现里面漆黑一片,只有底下有蜡烛的微弱灯光。雾迟扶着墙壁,摸黑下台阶,越走越激动,直到下到了最底层。雾迟取过那一盏烛火,看着眼前一张长木桌上摆放着各种各样的铁具,雾迟持火烛一个个凑近看,一个异样的构件,不同寻常,雾迟歪嘴一笑,仔细看了看又摸了摸。猛然背后一声粗野的声音,撕开黑暗朝雾迟扑来。

    “殷瞿是换了个招数吗,竟叫一个细皮嫩肉的小姑娘来,也不怕我一口吃了,哈哈哈哈。”

    雾迟转身看被吓了一跳,一个血肉模糊的怪物龇牙咧嘴的被绑在柱上,全身上下全是血迹,一块完整的皮都不剩。

    “你你你,你是何人”雾迟被吓得话都说不清,但依稀还能辨认那应该是个人

    “你不是殷瞿派来的?”刀连咧嘴笑了笑,虎狼般的眼神打量着雾迟

    “我是将军府的小丫鬟,误闯了这里。”

    雾迟说着不自觉后退了几步,突然意识到自己怕不是进了宝藏屋,而是误入了殷瞿的刑房。而这个血肉模糊的怪物应该就是殷瞿的杰作,雾迟不由得渗出冷汗,此地不宜久留,转身正准备走。

    那怪物急切叫住雾迟

    “等等,看你对那兵器很感兴趣啊,我为你介绍介绍如何。”

    雾迟迟疑了,那兵器的所有部分都是上等的材料构成的,有些材料更是重金难求。反正那怪物也被绑在木柱上,不如套一些话出来。

    “你说。”

    刀连咧嘴笑了笑,“那可是天裕国的上等构件,威力大得很,一发便可立即要人命,你帮我解开绳子,我便可示范给你看。”

    “你没有说实话,那抵铁分明是海笙国的物件,上面的花纹我认得。”

    刀连嘴角微微抽搐,却立即掩饰过去“小姑娘,挺识货啊,不过你还没见过这武器真正的威力所在。”

    “那你先告诉我,那武器上的实木是从何而来?”雾迟看过那实木,是上等制作香坛的好料,若是能得知产地,应该可以为宣铺赚不少钱

    “你先帮我解开。”

    “你先告诉我,不然,等下我帮你解开后,你一口把我吃了怎么办。”

    刀连冷哼一声,“你们自己国的东西你们自己都认不出?”

    黑暗中突然多出一个冷峻的声音

    “刀寨主看来更喜欢小姑娘啊。”

    殷瞿和松霖从楼梯口的黑暗处出来

    刀连恶狠狠的看着殷瞿“殷瞿你敢耍诈,卑鄙小人。”

    雾迟感觉殷瞿在看自己,认不出殷瞿的眼神,是质问还是责怪还是戏耍?

    “我可没耍诈,这位姑娘确实是将军府的俾女。”殷瞿故意加重了俾女二字,弄得雾迟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你先出去吧,这里不是你该待的地方,去大堂等我。”殷瞿轻声对雾迟说,转头给松霖一个眼神,松霖心领神会 ,带着雾迟走了出去。

    雾迟晃晃悠悠的跟在松霖身后,两行泪马上就要下来了,刚刚殷瞿那眼神差点就要把自己当场鞭策。等下自己也许就会成为下一个血肉模糊的怪物。

    ”姑娘胆子可真大,普通姑娘一看黑漆漆的都望而却步,你却径直往里面闯。“

    松霖掌着烛火往下移了一些照亮雾迟脚下的路

    ”我怎么知道里面是刑房,外面都没人把守。“雾迟又悔又恼,声音不由变小。

    ”本不是刑房,是柴房。也是凑巧,要不是姑娘,那禽兽也不会说那么多。”

    松霖笑着,眼里是对雾迟的赞赏。

    听到这话,雾迟突察觉到一丝生机,急忙问道

    “假如你们将军很生气,要做什么才能从你们将军手里死里逃生?”

    松霖皱皱眉头,仔细回想“反正每次将军生气,那些人总是跪着的。”

    地下柴房内

    殷瞿嘴角带着不怀好意的笑,直勾勾盯着刀连,刀连气急败坏开始扬声恶骂。

    “殷瞿,你个卑鄙小人,就算你知道这些你也做不了什么,你永远也别想知道那个人到底是谁,你就算吊着我一辈子,我也不会说,反正我刀连这一辈子也算是活出名堂了,我可是重伤了战野军的人。”说着说着刀连又突然大笑起来

    殷瞿眼神又逐渐阴沉下去“刀寨主,别想激我杀你,你的用处还没榨干呢。”

    “殷瞿,我化成灰都不会放过你!“刀连全身颤抖,看着这个如地狱一般的人拿着刑具慢慢朝自己走来

    日色逐渐暗淡下去,雾迟估摸着还有一会儿日月就该交替了,膝盖的疼痛一阵一阵,时而刺痛到心底,时而只停留在膝盖表层。

    殷瞿换了身衣服到大堂时,雾迟已经跪在那里疼得左右摇摆,殷瞿目光下移,认出雾迟膝下那板木是刑房里的刑具。

    殷瞿眼底酿出怒意,已经溢于言表。

    ”你这是在干嘛“

    雾迟感受到殷瞿的生气,心中一震,立马笑着”我这样做你消气了吗,因为没经过你同意我误入了刑房,但是看在我也算是替你套了些话,你能不能不要处罚我?“

    殷瞿质问道”你就这么怕我吗?“

    雾迟头脑风暴,还是没能理解殷瞿这句话到底表达的是什么意思

    ”那你现在生气是因为我误进了刑房吗?“殷瞿把雾迟扶到座椅上,雾迟低着头,喃喃道。

    殷瞿眼底复杂,叹了口气,平复好情绪”雾迟,你与那些罪人不同。“

    看着殷瞿离去,雾迟愣住了”莫非是我误会他了。“

    雾迟确定殷瞿因为自己误会他生气,是在两天后,雾迟两天内在将军府给殷瞿行礼都被殷瞿冷脸忽略。

    绝不能跟殷瞿关系僵掉,自己进宫还得指望他呢。

    殷将军府的伙房是雾迟除了恙玉轩和偏亭在将军府最常来的地方。

    ”香得很,刘掌勺在忙活什么呢。“

    刘掌勺前面的大锅里冒着热气,香气腾腾连绵不断得从木盖的缝隙中钻出来,一直钻到空中,形成大片薄薄的"云彩"。

    刘掌勺寻声发现门边的雾迟,嘴角上扬

    "姑娘来啦"

    刘掌勺将木盖掀开,一大团雾气升了起来伴随着食物的香气,雾迟立马凑过去,香气立马把自己包围,寻着根源,看见锅里沸腾的浓汤中,一整只香鸡在里面吮吸着汤,周围星星点点着红枣。

    "这是给将军的?"雾迟眼中冒着金光

    "是的,将军近日不知怎么吃的不多,松霖小将命我们在膳食上用点心,这不是打早去西集买的老母鸡,寻思煲点香鸡汤给将军开开胃。"

    刘掌勺娓娓道来,用汤勺在锅里搅动了几下。

    雾迟若有所思

    "原是这样,我倒是知道一样菜品,是最开胃的,而且保证将军会喜欢"

    刘掌勺眼中惊喜"哦?"

    "我说出来,刘掌勺得协助我做才行,我近日应是得罪了将军,可就靠这道菜赎罪。"

    旁边切菜的一个清秀小丫鬟大惊失色

    "姑娘,每次将军生气,无论是人还是物品可都是非死即伤。"

    雾迟也大惊失色

    "啊,这么严重"不由得咽了一口口水。

    "是啊"从外面抱着柴火的一个嬷嬷应和到

    "姑娘啊,算是幸运的啦,赶紧让将军消气要紧。"

    雾迟求助的眼神转到刘掌勺,刘掌勺表示乐意帮忙

    "要我协助你做何菜,说来便是。"

    "伙房可新进了猪里脊?"

    "有的"旁边切菜的小丫鬟从竹篮中拿出一个纸袋

    "那便做一道盐水里脊,盐咸定想喝粥配,我再熬个慧仁米粥,再配一个蜜饯金枣做甜点"

    刘掌勺默认前面两道菜"将军不喜甜食"

    "甜食令人心情好,便做一个吧。"

    雾迟磨拳擦掌,小丫鬟拿过围裙给雾迟系上

    "姑娘之前可有做过膳食?"

    "从未"

    雾迟不好意思咧了咧嘴,众人皆嘡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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