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前去秋猎的都是些身份尊贵之人,马车虽然走得不慢,但也绝对说不上快速,只是感觉很是平稳。

    走走停停了三天左右,才到达皇家猎场。

    秦帝命众人先休整一天,第二天秋猎才正式开始。

    禁卫军与各家带的小厮丫鬟一同将帐篷搭了起来。

    各家帐篷的距离不近不远,但因为身份与男女原因将营地分成了一块一块的。

    秦罂落与司梵的帐篷离得还是比较近的,甚至都能称上一句“隔壁”。

    四周都是山林,不过这只是外围,猛兽大多都在内围生活,就算是去打猎,也鲜少有深入内围的。

    司梵也算是艺高人胆大,摸着小老虎的头,笑着说,“明天带你去山林里学习捕猎。”

    “嗷呜~”小七撒娇般的拱了拱。

    下午的时候,司梵刚午睡起来,秦罂落便进来了。

    “明日是小组围猎,然后才算是个人战,我父皇是的奖品是一把匕首,刀柄上缀满了宝石,特别漂亮。”

    “你喜欢?”

    “那是自然,谁不喜欢美丽的东西呢?”

    “小组围猎,两人到六人不等,可自愿组合,你想好选谁了?”

    “嗯,”秦罂落笑了笑,“这是看小组中平均每人猎得多少东西,人数倒是其次,只是看猎物的数量和质量而已,所以,我想赢,那我不得好好挑选。”

    “若我没猜错的话,”司梵清泠泠的桃花眼微眯,看着一旁正在喝奶的小老虎,笑道,“你的队伍里,必然有顾将军和裴丞相。”

    “——还有我。”

    “现在四个人了,”秦罂落见星坠正在挑选发簪,自顾自的走过去,把她送给司梵作生辰礼的玉簪挑了出来,轻轻的插在司梵的发髻上,“已经够了,不必再有旁人。”

    “再说了,我们四个人的关系也不差,武功更是不必说,只要中途不要出现什么差错,小组赛进前三是没问题的。”

    秋猎,它的好处有许多。

    一是皇帝想通过骑射练习武艺,让皇族世家子女保持骁勇善战和醇朴刻苦的本色,不至于迷失于锦衣玉食之中,消磨斗志,沦为纨绔子弟。

    二是增进各家子女的关系,毕竟北秦发展到这个程度了,秦帝也不是多疑之人,对于臣子们与皇家的联姻以及大臣之间的联姻,虽说不上乐见其成,但也不会过度反对。几乎每年都有公子小姐因此产生情愫,造就一段佳话。

    三是借此观察哪些年轻人可为武将之才,看看哪个家族的下一代堪为重用,为以后选官做准备——毕竟不是所有人都是通过科举成为官员的。

    虽然不是每个人都学习过骑射或者骑射功夫甚佳,但像小组赛,也是有不少人参加的,组成了大概三四十支小队伍。

    其中有一心想赢的,自然也有只是走个过场玩一玩的。

    反正是君臣同乐,下场的也都是小辈,像秦帝这一辈的就不下场了。当然,倘若中间突然来了兴趣,也是可以进山林打猎游玩的。

    ……

    夜幕降临,司梵与秦罂落用过晚膳,便携手出去逛了一圈。

    附近才有一条小河,水声是很细小的“哗哗”声,虫鸣声在黑夜中更是明显。

    晚风吹来一缕清凉,司梵紧了紧身上的披风,倒也说不上冷,只是觉得有些凉,很舒服。

    两个人沿着小河慢悠悠的散步,倒是不想撞见了旁人的事。

    河边隐隐约约有三道人影。

    秦罂落是个爱玩儿的,牵着司梵的手轻声走到一棵四人合抱的大树后,借着旁边的灌木丛与杂草偷偷摸摸的看。

    黑暗中,司梵靠近她,用气音问:“怎么了?”

    “我好像看到我那个济安长公主府的表姐了。”

    闻言,司梵也只是挑了挑眉,虽然她对这件事不感兴趣,但并不妨碍她陪着好友。

    反正她最近闲的无聊。

    “夏可盈!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了?我不喜欢你!我心里只有柔儿,根本就没有你,我也绝对不会跟你这种倒贴上来的女人订亲的!”

    “本郡主怎么——”夏可盈话还没说完,就被男子身边的女子打断了。

    “栩哥哥,你别怪可盈姐姐了,可盈姐姐只是太喜欢你了,她肯定不是故意打柔儿的。”说着,那女子倒是抽泣起来。

    “吕柔柔你放肆!本郡主跟曹栩说话,那里容得下你插嘴!”

    “再说了,你觉得本郡主会跟你一样眼瞎,看上这么个玩意儿?”

    夏可盈现在心里气的半死,当时还是她的公主娘觉得曹家的二公子英俊潇洒、知礼识人,又没有婚配在身,倒是个佳婿人选。

    可不知是哪个碎嘴子传的,最后竟传成了郡主心悦曹家二公子已久,颇有非君不嫁之意。

    然后一来二去,曹家二公子自视甚高,并不觉得堂堂郡主配得上自己,反而更喜欢吕柔柔这班满心满眼都是他的柔弱女子。

    “吕柔柔……”秦罂落歪了歪头,“这人我认得。”

    “嗯?”

    “就是之前我向你吐槽的那个,赏花宴上……”

    后面的不用多说,司梵也反应过来了。

    “这曹家二公子还是白身,吕小姐也只是一个外放小官的女儿,这两人却敢如此对待郡主……”

    剩下的不用司梵多说,秦罂落的眼中闪过一抹狡黠,“有碍皇家颜面,本公主就帮他们一把吧。”

    然后巡夜的禁卫军就来了,把那三个人带走了。

    曹栩一看势头不对,便没控制住声音,怎奈吕柔柔突然哭了起来,大有以此赖上曹家的意思。

    然后闹着闹着,就闹到秦帝和济安长公主那里去了。

    后面的事两人也没再去现场观看,只是听下人说,曹栩得了秦帝与长公主厌弃,想必以后就算是能入朝为官,也走不长远了。

    济安长公主在后宅呆了这么久,之前赏花宴上也不是没有见过吕柔柔,又怎会不知他攀龙附凤的心思?

    所以,她直接一个赐婚把曹栩和吕柔柔两人绑死了。

    皇家的威严怎容他们践踏。

    曹栩的母亲是张家出身的,性格颇为泼辣,对儿子的掌控欲也极强,本想着为自己的小儿子挑一门好亲事,却没想到被一个小门小户的女人给毁了。

    这样一来,吕柔柔便是正房,其他官家小姐,哪怕是个小官的庶女,估计也没有想给他这个小儿子做妾或者是继室的心思了。

    毕竟,北秦皇室都被他们俩给得罪了。

    以后等她过了门,估计也没有什么好日子可以过。

    这件事,倒是夏可盈后来对着秦罂落吐槽过一番。

    夏可盈还后怕的拍了拍胸脯说:“得亏没定亲,不然我真得被那对狗男女给呕死了,还真以为自己是什么香饽饽人人都爱吗?”

    ……

    第二日,凡是要进场前去狩猎的男女都穿上了方便行动的劲装,秦罂落和司梵自然也不例外。

    秦罂落是一身紫色劲装,尽显皇室尊荣;而司梵嫌弃白衣太容易脏,一反常态,穿了一身耐脏的黑色劲装,更显身材纤细。

    裴与渡穿着的是鸦青色劲装,低调沉稳;顾寒熙则穿了身白色的,尽显少年意气。

    秦罂落悄悄的跟司梵说:“顾寒熙怎么穿了白色的呀,不怕弄脏了吗?”

    司梵:“不好看吗?”

    “好看啊,挺好的。”

    司梵:“……那不就得了。”毕竟人家只要你喜欢。

    “他的衣服脏了又不是你洗,你担心什么?”

    “阿梵你说的对哦。”

    四人聚在一块儿,都是俊男美女,又身居高位,倒是引了不少人侧目。

    四人利落地翻身上马,等比赛开始,等其他队伍都进的差不多的时候,才慢悠悠的进了山林。

    “你怎么没带小七一块啊?”

    “今日人多口杂,我也无法时时刻刻都看着小七,生怕他被旁人当猎物捕了去,等明天个人战的时候再带它进来。”

    “这样啊!要不要我去打几只野鸡回来给它改善改善伙食?”

    “小七现在还没有完全断奶,也不用打太多。”

    “我们要不要分头行动啊?”

    “也行!”

    “驾!”

    ……

    司梵与其他三人分开以后,便走到了小溪旁,为了保护她的安全,她的身边都是有皇家禁卫军跟着的,更别提一直处在暗处的暗卫了。

    司梵眼力不错,先是打到了两只野鸡,随从去拿了之后,放在马上带着。

    “你们先别跟着,”司梵下了马,一身黑衣更是衬得她原本就偏向清冷的容貌更加不容人亵渎,司梵拿了一个结实的布袋,“我去去就来。”

    若她刚刚没有看错,那可是一条蛇。

    她随手捡了两根比较粗的长木棍,缓缓靠近那条蛇。

    她先用木棍快速压住蛇的身体,以防蛇逃跑,然后又用另一根木棍压住蛇的颈部,使它不能仰头咬人,并迅速地用一只手从蛇的背后捏住蛇的颈部。

    她放下棍子,捉住蛇体的后半部,双手把蛇捉起来,放入布袋中。

    蛇在布袋中扭曲着。

    司梵慢悠悠地向跟着她的禁卫军们招了招手,“拿着吧,没毒,能吃。”

    其中一个禁卫军咽了咽口水,颤抖着接过布袋,“大、大人,这真的是你自己抓的吗?”

    司梵瞟了他一眼,没说话。

    另一个禁卫军拍了那个人的脑袋,“这不废话嘛。”

    人不可貌相啊,没想到看起来柔柔弱弱的国师大人竟然徒手抓了一条蛇!

    不过那条蛇也不算长,也就一米多点。

    嘿嘿,正好煮一锅蛇羹。

    司梵没在意禁卫军们怎么想,自顾自的向山林深处走去。

    那些禁卫军们看了,也急忙跟上。

    而另一边……

    秦罂落有些生气,自己辛辛苦苦打的梅花鹿竟然被旁人截胡了!

    也不算是截胡,只是对这只梅花鹿的归属起了争执。

    秦罂落真想让他们睁大眼睛看清楚,梅花鹿的背部中了一支箭,是她射的,跟对面那群人没有半毛钱关系!

    “你们是说,这头梅花鹿是你们打的?”

    “对啊,公主殿下总不能以权压人吧。”

    若是从前,秦罂落倒是很享受看别人当跳梁小丑的感觉,但现在她一心想赢,自然没有心情听他们叨叨。

    “这支箭上刻着本公主的‘落’字,明显就是本公主打下的!”

    “刻在哪了呢?我们怎么没看到?公主殿下怕是睁着眼说瞎话吧!”

    秦罂落:“……”好家伙,那个“落”字不就在箭柄上吗?

    秦罂落很是好心的指了指,“在这儿呢。”

    “公主殿下,一个‘落’字恐怕说明不了什么吧,再说了……”

    秦罂落懒得听他们这些弯弯绕绕,环顾四周,很好,暗处除了自己人之外没有旁人了。

    她体内的嗜血因子瞬间被激起。

    搭弓射箭,一支箭就落在说的最起劲的两个男女脚边,确切的来说,是他们两个人之间的地方。

    “你、你怎么敢……”

    秦罂落又朝着他们射了一箭,本来还在与他们争论的女子,现在已经宛若修罗,唇边勾着恶劣的笑容。

    “怎么不敢?”她说,“本公主只看到了猎物,可没有看到周围有什么人。”

    “而且,本公主讨厌某些畜牲用它那只爪子指着人。”

    是她太久没拿刀了,还是太久没上战场杀人尽兴了,让这些自幼就生活在温室里的贵公子娇小姐们觉得,她好欺负呢?

    “你这样就不怕我们家族怪罪吗?”

    “哦?”秦罂落骑在马上,语气里满是漫不经心,“你们家族?怪罪?这荒郊野岭的,又有野兽出没,死几个人,很正常的吧?”

    秦罂落上过战场,杀过人,甚至还亲手砍下过匈奴将领的头颅,对于杀人这件事情,更别提是这些渣滓,她是没有半点不适的。

    所以,也别指望她会是个善良的角色。

    其中一个穿着黄色劲装的男子发觉不对,立刻向秦罂落拱手致歉,强势的拉着那两个之前叫的最欢现在吓得最惨的男女走了。

    秦罂落到底是没有动杀心,只是把那几个人吓跑了而已。

    哎呀,她可真善良。

    “愣着做什么?还不赶紧把本公主的猎物捡过来?”

    秦罂落拂着这头梅花鹿的鹿角,低笑,“真漂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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