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华在清原一中读初中,但是,他没有读完,大概在初二的下学期就因病休学了,以后就再也没接着读初中。然,肖华没有把初中读完,可他却处了几个好同学,都成了铁哥们儿,多少年来都保持联系。

    肖华的好同学有:李春杰,前文已经做过了介绍。到了四十多岁,他去了北京打工,肖华去北京时,他们聚会了。司端明,最小,比肖华还小一岁,后来去当兵,干的很好,飞黄腾达,一直到师级干部,直到肖华五十四岁去世,他们才断了联系。

    吴兆海,年岁大一点儿,很小父母双亡,是姐姐把他们哥五个养大,他不到五十岁,因脑中风去世。去世前,肖华回故乡看过他,给他二百元钱。王锦跃,比较滑头一点儿,但人还很正直。在家乡一辈子,是自来水公司的职工。张焕武,身材高大,不爱说话,是王锦跃的妹夫,打零工。还有几个就不一一地介绍了。

    肖华在家乡的时候,他们常聚在一起,或谈天说地,或打球练武……

    他们也常到肖兰家,帮助照看强儿,你抱他抱的,很是减轻了刘志斌的负担。

    就是肖华去了牡丹江姐姐家,他们也来肖兰家,一是探望,二是看看有什么活或有什么事,帮干帮办。

    所以,肖兰和他们也都处得很好,都把他们当弟弟看待,当然,他们也就把肖兰当姐姐看待,都叫肖兰“二姐”或是“兰姐”,管陈忠孝叫“二姐夫”。

    一天,肖华的同学石明山的哥哥石明利结婚了,自己单过不和父母在一起过,石明山就和肖兰说,求陈忠孝给他哥哥分户口。

    肖兰觉得这不是什么难事就一口答应下来。等到晚上陈忠孝回来肖兰就和他说了这件事。肖兰说:“石明山的哥哥结婚了,自己单过,想和父母分户口。他家是住在韩成利包的东南街,不是你的管辖之内,但你和小韩说说,给办一下。”

    陈忠孝一听就满脸的不高兴:“那就自己去局里分嘛,不在一起过,就可以分开。”肖兰说:“但是,他们住东西屋,局里人说得不住在一起,而他们和父母住东西屋。人家不给分,所以,才来求你帮帮。”

    陈忠孝还是脸色阴沉,说:“他怎么不直接和我说呢?”肖兰没想什么,就说:“我不是和他们接触比你多吗,他不是和我比和你熟吗?”陈忠孝眉头拧成一道线,说:“你答应了?”肖兰说:“是啊。”陈忠孝气冲冲地说:“这事很容易,但我不给办。”肖兰很奇怪:“为什么?”陈忠孝不耐烦地说:“和你说,你就给办去。”

    肖兰一听就不高兴了:“我又不在公安局,我怎么能给办呢?人家和我说,不是看在咱们是一家人的份上吗?我不是你老婆吗?”陈忠孝不屑一顾:“老婆?老婆在我这儿说话就不好使。谁想通过你求我办事那是没门儿!”肖兰听了这话,才恍然大悟,自己这个老婆在陈忠孝心里根本没有位置,可是,人家别人却不知道这个情况,满以为老婆在丈夫面前说话好使,甚至百发百中,说一不二,就是嘛,枕边风一吹,比什么风都硬!

    然而,自己这个枕边风吹不动,那在自己说来,就是一块又臭又硬的石头!肖兰听陈忠孝说这种话就生起气来:“你也太不把我当回事儿啦,你这个人和别人不一样,人家都把老婆放在第一位,老婆说什么是什么,你可倒好。我这个老婆在你的心中一点儿位置也没有,我说什么你倒不干什么。”

    陈忠孝冷笑道:“你说对了,我就是这样。你也不是如此吗?”我说:“我怎么象你这样了?”陈忠孝怒气冲天地说:“我说和我家好你咋做不到呢?”

    肖兰一听他又是这一套,就说:“我的观点就是两好搁一好,你和你家都不干嘛,你们就是要一头热,不平等。所以就对我不满意。你们的要求是不平等的也是不合理的,所以我不能答应,也不能按你们的要求去做。”

    陈忠孝怒道:“你别来这一套,拽什么你们知识分子那一套?你不能强调我家对你怎么样,你是小,我爹妈是老,你就得小的服从老的 ,他们怎么样,都是不能挑剔的,甚至打你骂你,你都得受着,不能反抗!”肖兰听了,真是气得七窍生烟,哭笑不得!

    肖兰没有马上接话,她压了压自己的怒火,才说:“你也太过分了,怎么能这样强求于我?你家那么对人不好,你还让我着受着,是不是太欺负人了?”陈忠孝不讲理,说:“这不能叫欺负,就是叫欺负了,你也不能对他们不老实,你当儿媳妇的,就该忍受一切,逆来顺受,委曲求全!”肖兰反驳说:“这是新社会,不是封建社会,人人都得平等互爱,你太落后了!”

    陈忠孝不屑地说:“什么新社会,旧社会,这是多少年来的老传统,爹就是爹,妈就是妈,还能倒过来吗?”肖兰觉得陈忠孝满脑子就是这老一套,他父母把他毒害得太深了,他还好像是不可救药了,说什么他都是改变不了的!陈忠孝见肖兰不说话,以为肖兰听进去了他的谬论,就缓了口气,似乎是劝导的味道:“你就服了这个吧,你照我说的去做,老老实实地听摆弄,在我家人面前好好孝敬孝敬老的,亲近亲近小的,就是会来点儿事儿,我家不就满意了吗?我不就对你也好了么?”

    肖兰越听越烦,越听越气,想让我忍受欺辱,以求得你们家人的欢心?想让我这么做,换得你的好好对待我?这种“曲线救国”的路,我怎么能走?那么,我还是个人吗?我还有尊严吗?我还是新社会的青年吗?肖兰她也不能改变自己,更不能任陈家践踏,以换取陈忠孝的爱心!因为,那不是幸福,是屈辱,是痛苦——是更痛苦!

    对,宁为玉碎,不为瓦全!宁可站着死,决不跪着生!决不能向封建主义伦理道德投降!决不能向龌龊卑鄙的人家屈服!肖兰蔑视地看了陈忠孝一眼说:“你别做梦了!”陈忠孝听了,怒不可遏,说道:“我家对你不满意,我就对你不好!你一辈子不能让我家满意,我一辈子就对你这样!”肖兰也很生气:“你还是老观点,宁可和老婆搞不好也不能得罪家里人,是吧?”

    陈忠孝大声说:“对!”肖兰毫不想让,也大声地说:“既然如此,你还找老婆干什么?要孩子干什么?”陈忠孝狠狠地说:“不能不要,人都这样。但我的原则是必须服从家里人的心意!”肖兰气呼呼地说:“那你就服从他们吧!”陈忠孝坚定地说:“那当然!”肖兰怒视着陈忠孝,坚定地说:“好,咱们走着瞧!”

    陈忠孝到底也没有给石明山的哥哥分户口。肖兰犯了难,怎么办?对石明山怎么说,能说陈忠孝不给办吗,不能,也不能说,陈忠孝是不给自己这个面子。给石明山退回去吗?这也不好,人家是弟弟的同学,谁张口求人那么轻易的呢?这也太不够意思了。

    这天晚上,陈忠孝还没有回来,肖兰收拾利索之后,坐字母亲身边,刘志斌还是盘腿坐在炕头的中心,她咳嗽了一阵,咳嗽得好像要把心肺都咳嗽碎了似的,脸上汗津津的。肖兰站起身来给母亲捶背,又给母亲倒水拿药,刘志斌喝了点儿水,吃了两片药,似乎强一些,肖兰说:“妈,你就躺一会儿,歇歇吧。”

    刘志斌就躺下来了,咳嗽也慢慢地停止了。刘志斌忽然想起了办户口的事,就问:“兰子,忠孝还没有给石明山办户口吗?”肖兰说:“他不给办,说我答应了,让我去办。我怎么去办呀,他在单位,我去,这是什么事儿呀?”刘志斌说:“可不是,这忠孝也太不像话了,这么点儿求他,他还不给办,真是的。”

    肖兰说:“他就是和和我别劲,我这个老婆,在他眼里,根本就没有位置。要是他家人一放个屁,他早就去办了。我借不了他的光,还有罗乱。他要是不在公安局,人家哪能求我呀?”刘志斌没有说话,肖兰又说:“这事儿可真叫人犯愁哇。”

    刘志斌听了女儿的话,心里也是同感,她说:“我看,你自己去找那个什么姓韩的去办,我想人家会给你面子的。”肖兰听了母亲的话,没有说什么,她的心里也在考虑母亲的话可不可行。

    后来,肖兰找公安局的韩成友帮忙,给石明山的哥哥分了户口。肖兰已经答应人家的事儿怎么能不给办呢?陈忠孝不给肖兰面子,肖兰不会另寻途径吗?不过,从这小小的事情上,肖兰又一次地看清楚了陈忠孝对自己的态度。肖兰感到,自己的家庭生活还是不会平静,更何谈幸福欢乐?但是,她有强儿,这便是幸福,这便是欢乐,这便是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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