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这么多职业可以赚钱, 你偏偏选择星盗。”
莫宁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仿佛在看演一出滑稽剧的小丑。
星盗呜咽道：“我和您这种大人不一样啊，我身无一技之长, 脑子也不好，赚不了钱, 姐姐弟弟都要病死了……”
莫宁打量了星盗一会儿，目光在他脸上逡巡，像在评估什么。
末了, 她宣布：“你可以卖身。”
星盗：？？
年轻士兵：？？
莫宁看着星盗那张俊秀的脸，嗤笑道：“你看，我十秒钟就为你找到了不当星盗赚钱的方法，你还有什么可说的。”
她说完，一脚把他踹进气闸, 干净利落地拉下舱门，一道门隔绝了气闸和舱室。待另一道门打开, 隔绝的将会是空气和真空。
在因为呼吸逐渐稀薄的氧气里, 星盗做着最后的挣扎：“我们是战俘，我们投降了, 你不可以杀战俘！”
“关于战俘待遇的坎贝尔公约。”莫宁点了点头。“很可惜, 战俘是军人, 你们是星盗，我想杀就杀。”
“那么, 一路顺风。”她按下开关。
气闸里浑浊的空气忠实地执行着气体向真空膨胀的定律，巨大的气压差使得闸门打开的那一瞬间，所有分子都争先恐后地向外，随之卷起的气流裹挟着星盗们，猛地冲向太空。
还真是, 字面意义上的一路顺风。
星盗感到剧烈的不适，在真空中，他感到寒冷，鼻子和嘴唇快速结冰。他开始抽搐，模糊的视线中，他看到女人漂亮的脸上那双冷酷的银灰色眼睛，像死亡一样无情，也像死亡一样公平。
莫宁把舱门调成不透明模式，转身面对脸色煞白的年轻士兵，挑眉道：“怎么，没杀过人？”
“没……”士兵看上去有点儿想吐。
“没事儿。”莫宁安慰道：“杀顺手就好了。”
士兵：“……”
草，他更想吐了。
他听说这个叫莫宁的女人也刚从军校毕业，他不明白她为什么能说杀就杀，比阎罗还阎罗。
“他们从气闸往外扔了无数人。”莫宁突然说：“星盗的标准流程，攻击、登船、洗劫、俘虏，长得不好看的直接扔出去，好看的掳回来玩一阵再扔出去。”
“对了，刚才说姐弟重病的那位，他的姐弟都在其他星盗团，小日子过得不错。”
年轻的士兵愣在原地。
“你叫什么名字？”莫宁问。
“我，我叫周子真。”
“一个人的同情是有限的，用在星盗身上，是对其他人的不公。”
莫宁说这句话的时候，没有平时的不正经。
“同情上不起学的小孩，同情在危险的太空矿场工作的工人，同情失业的父母。周子真，把你的同情心用到该用的地方。”
她拍拍小伙子的肩：“把你的枪，指向该指的地方。”
周子真立刻站直，条件反射不过脑子地回答：“是的长官！”
莫宁笑了一声，离开了，对教育小朋友的成果很满意，只留下周子真一人陷入混乱。
生草，他为什么要叫一个同届毕业生长官啊！果然是这人气势太强了吧……到底什么地方冒出来的怪物？话说回来，他的长官是凯文啊，他这算是跳槽还是被挖墙脚……不对，这不都一个意思吗？
莫宁让单飞杰租了几辆运输船开过来，几个人乒乒乓乓拆了两天零件，把运输船装满了带回去。
回到七卫星，莫宁和几位元老级员工一起坐在大厅，喜滋滋地盘点起这次的收获。
一吨又一吨的珍稀矿石、合成材料让员工们大开眼界，直呼老板好牛。单飞杰算算公司现在的财务状况，只觉得巨大的数字几乎要把他的头砸晕了。
这……这这这是多少万来着？不对，这得以亿来计算了吧！
更不要说，其中有些材料他根本没听说过，从莫宁和苏西的谈话来看，那些竟然是s级机甲的材料。
莫宁本着一根羊毛都不放过的思想，还把空间站里的工厂流水线打包带回来了，单飞杰算了算，又省下了近一千万，而且质量还比他原本打算采购的更好。
赚啊，赚大发了。
单飞杰两眼放光地问莫宁：“老板，咱们什么时候再打一打星盗？”
莫宁：“……”
她严肃地批评了单飞杰：“作为一个环保公司，你怎么能没有可持续发展的理念呢？星盗都是不可再生资源，你打一个少一个，剩下的也吓得不敢做星盗了。工业制造才是长期业务，星盗只能作为积累原始资本的手段，懂吗？”
单飞杰恍然大悟，满脸羞愧，是他格局小了。
盘点完收获，单飞杰和苏西开始规划新基地的蓝图，而单飞杰的手下阿黄则神神秘秘地凑到莫宁旁边，想开口又不好意思的样子。
莫宁瞥了他一眼：“有什么事？”
阿黄犹豫道：“老板，你看，咱们飞船的涂装……”
“哦，这事儿啊。”莫宁这才想起来，自己承诺有钱了就涂装飞船。
呵，这些肤浅的颜值党。
莫宁挥挥手，向工作间走去：“知道了知道了，这就去，别念了。”
员工们：呜呜呜，女儿终于有衣服穿了。
莫宁站在光秃秃的飞船面前，手边放着一桶从钟迩那里薅过来的涂料。早在空间站的时候，她就用系统扫描过，得出的结果让她颇为欣喜。
【特级飞船隐形涂料（温控）】
类别：人造资源
稀有程度：
用途：算是目前能买到的最好涂料，很贵。
备注：使用小指南，涂装的时候控制温度能产生不同的颜色，请发挥好的审美。
pps：如果你不行，006可以代劳审美。
莫宁冷呵一声。她不行？这就让系统见识一下她艺术的审美！
……
半小时过去了，莫宁瘫在地上，抱着平板，上面有她画好的七十多张颜色样图。
006依然表示反对：“莫宁狗大户，你的制造，行；你的审美，真的不行。”
每画一张图就被嘲讽一遍，莫宁选择放弃：“那你来设计吧，我不干了。”
一秒钟不到，她的脑海里就出现了每个部分的涂装厚度、涂装温度，也就是代表着颜色。莫宁看了看厚度设计，的确能达到隐身最大效果，至于颜色，她已经不管了。
于是她把这些参数输入机械臂，操控它们飞快地完成了涂装。
一切尘埃落定之后，她看着招财进宝号，左看右看，总觉得有种莫名奇妙的熟悉感。
配色由黑、银、暗红种颜色构成，主体是深沉的黑色，银色画成科技感十足的繁复线条，用锋利的转角勾勒出舰身，船号和徽章则用暗红色涂装，整艘船散发着峥嵘杀气。
006还自行给招财进宝号设计了一个船徽，是两把剑在一个星系中央交叉，也是黑银红的配色。
徽章上和船身上都没有招财进宝号的名字，006似乎感到了莫宁的疑惑，解释道：“这个名字太难听，不符合我的审美，所以没设计。”
莫宁沉默不语，仔细打量招财进宝号，她越看越不对，究竟是那里不对呢……
一道灵光从她脑海里划过。
草，立刻生了出来。
——这特么不是光辉帝国战舰的涂装吗？！
没错。她后知后觉地想起来，006是光辉帝国的至宝，自然拥有光辉审美。
她很后悔信了006的邪，但也不想再来一遍了。涂装的厚度影响隐形效果，要再涂一遍，得把原来的洗掉，是一项大工程。
莫宁关掉机械臂和主机，招呼在门外眼巴巴等着的颜值党们进来看涂好的飞船。
除了莫宁，其他人都是颜值党，一窝蜂地涌进来，兴奋不已。
阿黄最先看到，发出巨大的抽气声：“嘶——”
也有不那么文明的，在原地呆楞半天爆出一句：“草！”
还有大声赞美的：“卧槽好帅！帅爆了！”
“看不出来啊老板，你审美可以啊。”阿黄激动道。
莫宁：“咳。”
阿黄立刻心领神会：“我是说，老板审美一直都很好。”
莫宁在大家的吹捧声中逐渐原谅了006，却没发现单飞杰在看到飞船的时候，眼里的震惊。
何止是震惊，单飞杰简直瞳孔巨震。
他一眼就认出来这是前帝国的战舰配色，这没什么，光辉帝国的审美高级、战舰帅得一匹是常识，大家都知道。光辉帝国分裂之后，这种配色也算流行开来了，人均光辉，很正常。
不正常的是这种颜色和线条的精细程度。如果说光辉帝国的涂装是正版，现在追赶潮流的飞船是盗版，那如今的招财进宝号，看上去简直是绝版。
单飞杰还在上学的时候，室友的爷爷是研究光辉帝国历史的老精神光辉人，室友曾经神神秘秘地给他展示过一张飞船照片，说那是光辉帝国皇帝直属秘密部队的旗舰。
那艘旗舰的外观，尤其是银色的线条，和招财进宝号像到了每个转角。
再说那枚徽章，简直就是实锤。两把利剑在星系中央交叉，不能说毫无关系，只能说一模一样。
热爱脑补的单飞杰，又开起了脑洞。他的脑洞仿佛从地面飞起，飞到空中变成黑洞，吞噬种种奇妙的想法。几番思索，他终于得出了一个十分符合逻辑的答案——
他的老板是光辉皇室后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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