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外十里地,荒丘之上,我与爱泼斯坦回望远处的白莲镇。
“这是什么?”
爱泼斯坦一脸错愕地问着。
毕竟上一秒还在春香楼会所的地下区域、阵法中枢,但几个闪身之后,这一刻却已经处在了荒郊野外,荆棘山林之中,着实是有些过于神奇。
我眯眼打量着远处的风景,平静地说道:“所以,你觉得我能不能跑掉?”
听到我的话语,爱泼斯坦犹豫了一下,却还是说道:“不能。”
我笑了:“怎么讲?”
爱泼斯坦下意识地打量了一眼身后的姬影,随后才说道:“阁下怎么称呼?”
我没有表露身份,说:“我跟你说得着吗?”
爱泼斯坦突然笑了,说:“你就是不说,我也知道——你们应该是那所谓的‘北线演习’的小组成员,对吧?让我猜猜,以你的身手和胆识,应该是来自于……华夏?”
我耸了耸肩膀:“你的确有点聪明。”
爱泼斯坦又说:“不只是聪明,事实上,阁下以为,北线演习闹得这么大,你觉得我们都不知道吗?”
我眉头一皱,问:“你什么意思?”
爱泼斯坦说:“你有没有想过,演习最早开始,就已经进入了我们的视野?又或者,整个演习,实际上背后都有着我们的影子呢?”
哈?
听到这句话,我的心情,顿时就往下一沉。
在我的预计中,八个演习小组,齐入妖窟魔国,已经有了好几天……
整个魔国,必然是遍地烽烟。
我们过来的消息,暴露出去,也很正常,对吧?
但问题是,如果从一开始,演习小组的出现,都已经出现在了敌人高层的视野里,甚至这一次演习的背后,都有爱泼斯坦背后的欧菲斯,以及一帮黑手推动……
这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我们早就由暗转明,一大堆的后手,暗自以为的压箱手段,都已经暴露在了人家的眼皮子底下。
也就意味着我们极有可能如同案板上的肥肉,任人宰割!
但……
一切果真如此?
我止不住地冷笑,说:“你这也太扯了吧?你觉得我真的会信?”
爱泼斯坦说:“事实胜于雄辩——如果你愿意,我提几个问题……”
面对着几乎没有反抗能力的阶下囚,我也表现得十分大度:“你说。”
爱泼斯坦说:“你们这一次的北线演习,以前叫做‘国际修行者交流大会’,说是国际,实际上是在‘上合组织’的基础上,加了东亚和南亚等十几个国家,圈地自萌而已,为什么这一届,规模居然会这么大,不但五大洲四大洋都来了人,而且还一票难求呢?你有想过背后的逻辑没?”
啊?
我皱着眉头,眯眼打量着他,说:“继续。”
爱泼斯坦又问:“你有想过没?国际局势风云变幻,不但经济仗打得风生水起,在罗斯半岛问题上,已经刺刀见红了——但这一次的五眼联盟,以及大框架下的北约翰都加入了此番合作,这是为什么?”
我终于生出了兴趣来:“为什么?”
爱泼斯坦又说了一句:“最后一件事情,那就是既然早就知晓了你们的潜入,为何魔国没有在几大入口设伏,而是任由你们在这儿搞风搞雨,似乎并不作为呢?”
哈?
爱泼斯坦连续的三个问题,直接让我陷入了沉默中。
他的问题,也直接将我之前心中的疑惑,给勾了出来。
事实上,早在进来之后,我就一直在思考这个事儿。
包括之前,也与马小招探讨过。
我觉得,这一次的北线演习,并非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简单。
它的背后,似乎还隐藏着某些秘密……
或者说是阴谋。
而此刻,这些疑惑,似乎可以在眼前的这个人质身上,得到了解答。
……
沉默许久,我终于开了口:“所以呢?”
爱泼斯坦看着我,说:“想知道这背后到底隐藏着什么吗?你只要放了我,我就可以告诉你答案……”
我笑了,说:“你现在生死操纵于我手,你觉得我会答应你?”
爱泼斯坦眯着眼睛,平静地说道:“你是华夏来的,对吧?那么让我想一想,你是谁呢?洪秀、萧四、方擒虎、许秀、曾子意、黄成衣、马小招、李元虎、董勇和朱鱼……我想想啊,首先性别排除一个,体型排除两个,性格嘛……”
他突然抬起头来,眯眼说道:“所以,我们应该是见过面的,对吧?许秀先生?”
爱泼斯坦的话语,让我的眼睛,一下子就眯了起来。
没想到,对方连我们演习小组的名单,都知晓得清清楚楚。
而且每一个人的资料,似乎都烂熟于心。
由此也知晓,这家伙刚才所说的话语,绝对不是吹牛……
瞧见我没有说话,爱泼斯坦也不在意,继续说道:“许先生,沙漠一别,没想到我们居然又在这里见了面,真的是——人生何处不相逢啊……”
我冷笑一声,说:“的确,很有缘呢……”
爱泼斯坦眉头一挑,说:“其实刚才瞧见这傀儡,我都应该想得到——对了,这一次与你同来演习的小组成员,那个萧四、马小招与李元虎,与你关系匪浅,相交莫逆吧……”
他死死盯着我,说:“你就忍心,他们都死在这北海鹏王的魔国之中,再无天日吗?”
我平静地笑了,说:“你怎么觉得会是我们死,而不是你们呢?”
爱泼斯坦坐直起来,情绪越发平静:“为了取信许先生,我可以再给你,免费送一个情报——如果你尝试从原地返回的话,就会发现,你们过来的所有通道,都已经关闭了……知道这个,叫做什么吗?”
我面无表情地说:“关门打狗?”
“哈哈哈……”
爱泼斯坦说:“许先生当真直率,我还以为你会想一个相对比较中性的形容词呢……”
我说:“无所谓,不过我很好奇——你就不怕我一时恼怒,直接干掉你?”
爱泼斯坦毫无畏惧地与我对视,然后一字一句地说:“我不怕,能让全球修行界的青年精英,和未来的希望,给我陪葬……我虽死无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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