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傍晚时分,一路穿山过岭,我们终于来到了一片不知名的热带雨林中。
这里有大片的山陵,在一处山谷之中,一条小河流淌经过,边上则有数十栋与丛林融为一体、大大小小的建筑。
而这里,便是法师吞钦位于缅北丛林的基地。
为了抵达此处,我们总共换了三样交通工具,最后却是依靠着双脚,深一脚浅一脚地赶到此处。
一路上,吴月轮对我还算客气,那莫妮卡却一扫昨夜的热情温婉,表现得十分冷漠。
更多的时候,她都没有怎么出现在我的视野里。
她这冷漠的态度,一度让我有些郁闷,感觉昨天我要是表现得稍微热情一些,多少迎合她一下,会不会就不会如此尴尬呢?
又或者,昨天的那一场粉红诱惑,其实也是试探的一部分?
我不知道,也懒得去多猜什么。
更多的时候,我会留意与我同来的吴卿,却发现他大部分时间,都处于昏睡之中,仿佛是被用了什么迷药一般。
而他身上,可以瞧见多处触目惊心的伤口,有的地方还没有结痂,滴落鲜血。
进了丛林之中,我甚至瞧见他身上不知道啥时候,多出许多的血蛭来,个个吸得脑满肠肥,但旁边的人却完全不管……
他清醒时,我们有过视野交流。
但此刻的吴卿,双目茫然而麻木,眼睛里仿佛没有一丝生机。
很显然,在昨天晚上,他已经受过了严刑拷打……
很严重的那种。
但一路上,吴卿却没有说过一句话,甚至都没有哼过一声。
这是个狠人,一个意志坚定,对自己贼狠的人。
对自己狠,对别人想必也狠……
假以时日,必然是个厉害人物。
只可惜,不知道他能否熬出头?
……
晋见吞钦法师,总共需要过三关。
第一关,是外围的一个准军事村落……
这是一个生产和贩卖面粉的团体,隶属于吴月轮家族名下,但实际上幕后的掌控者,却是那位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吞钦法师。
第二关,是一群曾经跟吞钦法师修行过的弟子。
这帮人人数众多,厉害的也有七八个。
他们化作好几个更小的村落,有如卫星一般,散落周边。
最后一关,就是眼下。
此处乃吞钦法师闭关修行之所,就连站岗执勤之人,都属于修行者一挂,个个都是练家子。
一路过来,瞧见这等气势,我终于理解了吞钦法师,为何敢千里迢迢抵达山城,对人动手……
这家伙,即便是在此处,也是土皇帝一样的存在。
而根据吴卿所说,在这一整片的热带雨林周遭,不少的部族和村落,吞钦法师的一句话,甚至比官方首脑的行政命令,还要管用。
这便是实力。
让人为之震惊的可怕实力。
我被拦在了基地的第三道门岗。
这是一个草棚子,不只是我,吴月轮和安妮卡,都被拦在了外面。
一个被两人称之为“梭温师兄”的男人,进了最大的房子里去通报……
过了差不多一刻钟,梭温返回,请吴月轮过去拜见。
至于安妮卡,并没有么蒙受召见。
梭温带着吴月轮离去,而其余人则被留在了第一道岗哨外面,这草棚子之下,就只剩下安妮卡和我两人。
我有些不安地低头,看着脚下爬来爬去的蚂蚁。
这时耳边吹来一道热风,却是安妮卡低声对我说道:“今天晚上,我来你房间——不许拒绝我……”
哈?
被冷落了一天的我,下意识地转头,看向旁边的软妹子,发现她双目向前,仿佛没再说话。
我想了想,问:“为什么是我?”
安妮卡嘴角微挑,平静地说:“我是处女座的,又有集邮的习惯,之前的九十九个,都比较凑合,希望第一百个,会是一个比较不错的体验……”
呃?
这个长相甜美,又有着异国风情的美女,的确让人动心。
但她的解释,却让我很是郁闷。
我是应该高兴呢,还是应该拒绝?
犹豫了一下,我问:“这是你师父的地盘,你就不怕被他知道?”
安妮卡很是诧异:“被他知道,又如何?哦,你放心,我们这儿,没有你们那边的道德礼仪——事实上,我的第一次,都是我师父赐予开蒙的……”
讲到这里,她突然问:“你不会是卧底吧?”
我愣了:“这什么跟什么啊?谁会找一个身负绝症的将死之人来卧底?”
安妮卡问:“那你为什么表现得跟那些卧底的缉毒jc一样,刚正不阿,不近女色?”
她说完,眼珠子一转,又问:“又或者,你是个弯的……”
没等她说完,我平静地说:“好,今晚你过来,老子干死你!”
安妮卡看了我一眼,突然娇艳地笑起来。
她“嗯”了一声,说:“很期待呢……”
……
一刻钟之后,我在一间很具民族特色的会客室里,与吞钦法师见了面。
传说中的吞钦法师,其实并不算老。
相比那个老和尚,甚至还有点儿年轻。
他的模样,有点儿像“猛男舞团”的那位领舞者,不过脸上留着胡子,皮肤古铜色,双目黝黑且有神,又透着一股沧桑感,让人瞧一眼,便觉得是个不凡之人。
说实话,与他见面,我的心里多少有些忐忑。
因为我不确定,他是否与我打过照面,又或者手上有我的资料。
但对方似乎并没有想到眼下的这个光头,与山城的许秀,有什么联系。
他只是把我当做了一个求医问药之人。
到底不愧是当地有名的“活神仙”,对方的风度还是颇好的,一点儿都不谈钱,只是温言问了几句关于我叔叔的病情之后,便将话题,转移到了我这边来。
当得知我身患癌症之后,他也没有说什么,赞了一声“坚强”后,挥了挥手,让我先下去。
很显然,老兄是怕我又生出希望,找他治病,平添许多尴尬。
我离开主宅这边,被安排在边缘处的一排客房住下。
对此我也有着一定的心理准备,毕竟对于吞钦法师来讲,最重要的,莫过于审问之前逃逸的吴卿……
至于我这边,即便有一百万的酬金,也不过是些许搭头而已。
不过吴卿那边,我也用不着担心太多。
毕竟包子在他身上做了手段,只要一受到太大的刺激,就会立刻昏迷,借以保护自己。
当然,这些都是细枝末节。
我唯一需要等待的,是包子等人的到来。
这一路上颇多坎坷,我一直没有办法与包子等人联系,也不确定她们是否跟来……
我回到房间不久,有人送来了晚餐。
很简单的一菜一汤一饭。
随后便一直没有动静,即便是与我有过“约定”的安妮卡,也一夜为止。
这莫名其妙的宁静,反而弄得我有些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
次日清晨,我被人叫醒,吴月轮过来,对我说道:“我师父召见你过去……”
我揉了揉脸,问:“是事儿确定下来了吗?”
吴月轮没有回答,而是带着我重新来到了昨日见面的地方。
我一进屋,瞧见房间里却是多了几个人。
吞钦法师就坐在正位,身后的左边,是春风满面、容光焕发的安妮卡,右边是一个眉宇俊朗,英姿勃勃的少年郎,而在主宾的座位,却有一个满脸堆笑的男子。
我瞧见那人,下意识地低头,以掩饰因为震惊而扩散的瞳孔。
这人居然是……
我以为远在曼谷的秦原。
他,怎么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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