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腾飞又与我交代了一番,然后告辞离去。
他人一走,老范就贼眉鼠眼地凑了上来,小声说道:“老板,你这真的是‘谈笑有鸿儒,往来无白丁’啊——刚才那位,可是青城山的天才高手,老君阁李腾飞?”
我有些意外:“嗬?这你也认识?那刚才干嘛不出来,打个招呼呢?”
老范耸了耸肩膀,说:“这可是大人物——我认识他,他不认识我……我可不想自讨没趣……”
我提着手中袋子,嘿嘿地笑。
老范探头,望了一眼袋子里面的东西,然后小心问道:“你们刚才说的那个什么‘小绿姐’,到底是何方神圣啊?”
我说:“怎么了?”
老范一脸悲愤地说:“送给你的那蟠龙佩,可是纳须弥于芥子的顶尖法器——这等东西,上古、中古之时,或许还随处可见,但自南宋之后,末法渐近,灵气凋零,早已是稀罕无比,堪比传说中的飞剑……这样的东西,她居然随手就送给了你……”
说到这里,他眼睛一亮,说:“快告诉我,这样的富婆,哪里还有?”
我瞧见他那贼眉鼠眼的模样,忍不住笑骂道:“得了吧,你那套本事,还是留着去忽悠小杜吧……”
话虽这般说,但我也能感受到小绿姐送给我的这蟠龙佩,到底有多珍贵了。
我将其小心翼翼地戴在了脖子上,贴身放着。
一阵温润,让我心中莫名清爽。
我将老范给打发走,回到房间,打开了李腾飞送我的纸条。
上面是一套如同“开眼咒”的简短法诀。
经过授箓之后,我也算是有些法力,将其背诵一番,随后很是流利地持咒念诵。
咒诀与空间之中的炁场相互交叠,随后我感觉到胸口一阵微凉。
下一秒,一个比我房间还大一些的空间,却是浮现在了我的意念之中。
很玄妙,无法形容的那种。
我将书桌上的笔记本,随手放进了“那里”。
结果它直接就消失了。
但当我内视之时,在那个“空间”之中,却是又浮现出这笔记本来。
这……
我闭上眼睛,心中涌现出一阵狂喜。
因为我脑海里最先想到的,就是一件事情。
我终于可以将装着影宝的神秘盒子,随身带着,而不需要任何背尸人了。
恐怕这也正是小绿姐送我这枚蟠龙佩的意图吧?
想到这里,我的心中不由得生出阵阵暖意。
虽然我也知道,我能用上这连李腾飞都羡慕不已的厉害法器,都是托了影宝的福……
但未必不是小绿姐对我的关爱。
接下来,我像是获得了新玩具的小孩子,将房间里的东西来来回回,往那蟠龙佩中捣腾,弄了许多,大概弄清楚了相关的特性,这才稍微歇口气。
随后我拿起了那本《玄女童子太上诀》,打开之后,认真详读。
因为有着之前的底子,所以即便这经诀晦涩,但我却大概也是弄懂了五六成。
然后大为震撼。
凭着玄门四品的见识,我勉强能够感觉到这本经诀的高度。
是我目前都难以企及的。
只不过,它似乎像是为小萱宝,又或者是为了像她一般情况的孩童所量身定做的。
而像我这般的情况,大概感受了一下内中气血经脉运转,却感觉阵阵黑影弥漫,仿佛下一秒就要倒下似的……
心思复杂,心魔便盛。
我不敢再仔细揣摩,而是叫来了小萱宝。
然后我给她读了一段。
念完之后,我问她:“懂吗?有什么不懂的,告诉许秀哥哥,我跟你解释……”
小萱宝因为病症,先天发育不良,智力也有点儿缺陷。
就跟一两岁的孩童一般。
她先前说话,结结巴巴,大部分都用叠词,含含糊糊,说不清楚。
也就是最近挨着影宝修行,开始勉强能与人沟通。
我生怕小萱宝难以理解这书内晦涩内容,结果她却睁着一双水汪汪的黝黑大眼睛,有些不解地问:“没有啊?这么简单,有什么不懂的?”
我听了顿时皱眉,让她复述一遍给我听。
结果……
平日里说话都舌头打结的小萱宝,居然一字不漏,清晰无比地将第一段,给一一复述了下来。
并且还当场盘腿坐下,与我演示起了那修行之法……
这一幕,瞧得我大嘴张开,半天都合不拢。
果然……
小杜说得可能是真的。
小萱宝,也许真的就是我们所理解不了的天才修行者呢?
我当下也是来了兴趣,抓着小萱宝,给她将整本分卷,与她一一讲诉。
小萱宝与我刚才的表现,几乎是一模一样的,就好像是得了新玩具一般,不但十分耐心,而且很兴趣浓郁……
她甚至有点儿嫌弃我读得慢,让我赶紧点儿。
我读着读着,有些心塞。
这都什么小怪物啊,为什么我都玄门四品了,独自修行、消化的时候,都还磕磕绊绊,抓耳挠腮呢?
唉……
人比人,气死人。
就在我快要被小萱宝进步神速的学习效率,而羡慕得质壁分离之时,钢局的电话却是打了进来。
电话接通,钢局开门见山地询问了我今天中午发生的事情。
我如实对他说起。
钢局听完,沉默了一会儿,对我说道:“这件事情,我会以市局的名义,找苏家谈话,让他们务必不能打扰到你的……”
我听了却是摇头,说:“这个倒是不用。”
我入行有段时间了,也跟几个行内人有过一些交流,自然知晓很多所谓的“江湖人”,最反感的,其实就是官方层面的以势压人……
这事儿怎么讲呢?
就像你读书的时候,讨厌同学打小报告,告诉家长一样。
很多江湖人,更信奉的,是“江湖事、江湖了”……
若是主动将事情捅到了官方那里去,或许我眼下的麻烦会得以了结,但可能我后面就很难在山城、乃至整个江湖上厮混了。
别人,会瞧不起你、疏远你,甚至与你直接划清界限。
这很显然与我的计划是相背离的。
所以我拒绝了钢局的帮助。
而他似乎也能理解我的想法,与我交代了一番,说如果有任何麻烦,可以随时通报给他。
挂了电话之后,回想起今天发生的事情,我多少有些心烦意燥。
我让小萱宝继续复习刚才的所学。
自己则来到院子,在临江的栏杆边站着,然后摸出了一根烟来点上……
呼!
我吐出一口淡青色的烟圈,看着它随风飘散,却感觉越发憋闷。
这时旁边走来一人,对我说道:“怎么,头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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