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生茫然地将自己的双手搭靠上了透明的那东西的上面。
他听到了邪祟在他耳畔轻柔万分却也邪恶万分地低低呓语:
“宝宝会不会很喜欢?我在这里把宝宝铐住, 所以宝宝没有办法走路了,只能让我抱或者让我背着。”
不合时宜的,慈生的脑海之中真的浮现了那样的场景。
自己因为这个传说之中的豌豆公主症, 本来就已经浑身上下哪里都疼了,倘若要是再被这邪祟魔鬼给铐住,那岂不是更动不了了?
手摩擦着疼,膝盖走动疼,浑身上下都在发麻,只能小声哭泣着承受这种痛苦。
慈生将这个念头从脑海之中划掉了,旋即他声音微颤,佯装冷淡地回复道:“不, 我一点都不喜欢。我可以自己走路,不用别人背。”
“……呵呵, ”那邪祟轻笑了一声, 青年的床铺在上铺,只不过他这次可并没有走那摇摇欲坠的梯子,反而是直接脚底下垫着东西, 很快就被抬上去了, “可是乖宝是娇气的小宝宝,娇得很, 梯子都走不了, 是不是?”
慈生的脸都憋红了,可是他毫无反抗之力,先是将自己的脸和整个身子反过来藏到了被子里面,旋即就小小哆嗦着忍受着皮肤上的阵痛和麻痒。
“我们的交易之中根本就没有这一项, 你过分了。你不可以这么碰我, 否则我一定、一定……”
能将这邪祟拿来干什么呢?慈生觉得自己都有点色厉内荏, 真真是不知道该怎么办。
慈生这副话在口中不上不下,可怜兮兮的小模样似乎下一秒就立刻取悦了邪祟,邪祟凑在了慈生的耳畔发出了阵阵的轻笑。
就好像是看自己家乱撒娇挠人的宝宝猫,无论怎么闹都觉得可爱,恨不得把小爪子抓过来狠狠地亲两口才能舒服一些。
“一定什么?”邪祟的低语让青年浑身都瑟缩了一下,“宝宝,说到我们的交易……到底是谁没有遵守,嗯?”
是自己。
慈生从那个时候就没有喊过邪祟想要他喊出口的那个称呼,心底强烈的羞耻和拒绝感让他紧紧地咬住了自己的唇,只能够用水润润的眸抬头望过去。
“过来,宝宝。”
邪祟的呼唤。
“我不要!”
慈生从喉咙之中挤出来了这么一句,他知道自己其实已经逃不出邪祟的手掌心,可是就是不想要这么快向他认输和求饶。
“不过来?”邪祟的语气里面听不出来到底是平静还是生气,慈生只能梗着脖子不转头过去面对着他,“宝宝,怎么这么坏?”
“坏的宝宝就要被老公惩罚,知道么?”邪祟的声音稍微沉了一些下来。
慈生尚且还没有搞清楚他语句里面的含义,就感觉自己被自己裹在背后的被子乍然被掀开来了,脖颈和后背那里雪白的肌肤一览无余地露了出来。
“唔!”
慈生闷哼了一声,但是没有用,完全没有阻止下一步邪祟的动作。
慈生的身上实在是太柔软又太容易受伤,邪祟并没有挑选那里,反而是轻柔地将青年腰那里的衣服给揭了上去,下身的则稍微往下。
两个漂亮凹陷的雪白腰窝瞬间就露了出来。
甚至没有放过柔软的……
邪祟似乎是轻轻地笑了一声,对自己看到的情况特别满意,所以透明的触腕在腰窝上流连了一瞬,激起了青年一阵哭腔和求饶似的颤栗。
“乖宝,怎么才碰就受不了了?”邪祟的语气自然平淡,如果不是看到祂黑雾的脸上兴奋又满足的神情,恐怕是真的要被祂给诓骗到了,“老公还没有开始惩罚呢。”
还没有?!
苍天,老天!慈生的眸霎时间就睁大了,湿润红透了的眼尾似乎含着无限的柔情和可怜兮兮的求饶,这一切都被那身后的邪祟尽收眼底,但是祂却坏心眼地视而不见。
慈生从喉间发出了一声短促的□□。
“不要……难受!”
其实黑雾下手的力度并没有很重,大概是因为祂也知道慈生的身上有个豌豆公主病,所以限度只在让慈生微的痛麻到让他觉得爽快之间。
身后的感觉真的是十分奇怪,明明很想要逃离男人的掌控,但是却又好像习惯了这种挑动。
“不难受吧,宝宝。”邪祟的语气之中带着淡淡的征求和询问,表面上是温柔且温文尔雅,但是实际上看起来却好似一个伪装出来的杀人魔,“宝宝又骗我了,第二次,对不对?”
慈生的喉间哽了片刻,旋即就开始摇头,泪眼汪汪地道:“……没有。真的没有。”
“哪个没有?是没有在外面和别的野男人聊天接触,还是觉得身上难受。”
慈生不知道事情是怎么走到这一步的,但是他现在的思绪也只能被身后的邪祟占据,头脑昏昏沉沉的,半晌之后颤了一下身子,小声道:“没有,都没有。”
“……”
一阵诡异且沉默的死寂,半晌之后,慈生闻到了一股淡淡的花香,而自己的眼前也忽然地被一层黑暗笼罩,似乎光都直接消失了。
在不停散发着的强大和恐怖气息占据了整个空间,尽管并没有对着慈生释放,但是还是让他本能地感觉到了危险,既想要往可靠强大的方向投诚,又有一点想要逃离那个散发危险的来源。
“撒谎。”
这一声犹如圆润的玉珠落在盘上,意气风发,又有大将之风,可是偏偏是在这么个邪祟的口中发出来的。
甚至伴随着这一声一起的,是一声略微有些清脆,皮肉与“皮肉”相碰撞的声音。
……救命。
救命。
慈生感觉自己的整个世界都要被颠覆了,整张脸就好像是整个熟透了的番茄,粉嫩的耳朵尖埋在了被子里,从口中发出了一声带着浓烈哭腔和崩溃心情的颤音。
邪祟不轻不重地打了一下他的小屁股。
从来没有过这样的,凭什么啊。好过分。其实自己也完全没有过这样跟邪祟做交易的经验,从来没有想过会这样。
这其实恐怕在谁看来都不能算得上是打,因为慈生这么嫩的皮肤都感觉不到多大的痛楚,只能觉得是皮肤轻轻被碰了一下,恐怕邪祟也没有用什么力气。
说“家暴”恐怕算不上,任谁看都只会觉得是情人爱人之间的小心思。
可是偏偏这种难受的感觉,就完全不是生理上面的,反而是心理——“小心思”。
慈生感觉到的巨大的羞耻、崩溃,和一点私密难言又诡异的心绪,全数被交织在了一起。
“不要碰我!”
慈生感觉自己就好像要说那些质问和咆哮一样的话语问祂:我说过了根本就没有,你完全就是想要满足一己私欲所以过来找借口羞辱我!
慈生还没有来得及组织语言将这些带着气急和哭腔的语句给说出去,就感觉到自己先是抽泣了一声,旋即就有大颗大颗的泪珠从自己白净的脸上滚了下去,径直流淌进了唇中。
尽数被慈生委屈巴巴地吞了下去。
邪祟似乎霎时间就停住了。
半晌之后,另外一只触手和修长有力的五指在一起,在安静地摩挲着慈生的肩膀,留下了一连串红痕。
“宝宝,以后还跟不跟那些觊觎你的人再继续玩了?”
没有过来哄慈生,反而还威胁恐吓似的再一次让慈生难受,邪祟都在感觉自己好像是狗胆包天,可是……可是,自己不会阻止慈生跟别的正常的人一起聊天,但是看到他们毫无顾忌的亲密,毫无掩饰的崇拜……祂还是觉得好嫉妒、好恨,想要将宝贝藏起来不让任何人看到。
祂无非就是仗着宝宝什么记忆都没有,所以才这副模样,将自己心中肆虐和宣泄的魔鬼给放出来,任由这种念头占据自己的心神。
倘若要是慈生记忆在,祂恐怕是做不出来这种事情的。
“我到底怎么了……”慈生感觉自己整个人都是晕傻着的,心情也有点点的崩溃,“我不是你的东西,你不能这样,我也没有跟什么人玩……”
慈生说傻乎乎的话,邪祟却听得很认真,轻柔地过来在他的耳畔印下了一个吻,固执地追问道:“不要跟那些觊觎你的人玩好不好?现在他见到你的第一面就那么崇拜你,你怎么知道他之后会不会过来向你求爱?到那个时候宝宝是不是就要答应了?”
滑坡悖论。而且是个自我的臆想。
慈生真的想要辩驳,可是他又不知道该怎么说,于是他只能咬住了自己的指尖,非常屈辱地点了点头。
“……好乖,好乖哦。”
邪祟的占有欲和安全感在这一刻飙到了巅峰,祂感觉自己整个黑雾阴郁的身体都要沸腾起来,浓烈的爱意占据了浑身,旋即将慈生整个都包裹了起来。
“太爱宝宝了,好乖,宝宝就这样在我的身边不要走好不好?”
刚刚那副恐吓的模样那么危险,可是在被慈生“哄”了两声之后,祂又变得像是个缠绕在主人腿边的大型犬一样,恨不得把宝宝浑身上下都舔一遍。
“……滚。”
慈生现在不懂这个邪祟,心底那些淡淡的感觉被他自己强行忽略了,更多在心头蔓延的都是羞耻和不愿面对。
就算说的是滚,但是青年的声音听上去还是很好听,微微的沙哑不仅不能掩盖他的音色,反而让他听上去更加性感。
听到这一声“滚”,那邪祟反而是一点都没有生气,甚至还有空轻笑一声,主动地用触腕和幻化的唇舌去舔舐青年的小腿,把他的脚踝往下都整个舔了一通。
变态、死变态。讨厌,讨厌死了。
慈生的眼泪流不出来,但是唇却咬的死紧:高高在上实力超然的邪祟凑到脚边舔他的足,明明前一秒还是恐吓和威胁,下一秒就又成了甜蜜和讨好。
太离谱了,但是慈生在这次的试探也知道,哪怕被自己骂或者自己违反契约,这邪祟目前都还是没有伤害自己的,就是不知道祂到底要干什么了。
自己明明是个男人,但是却被这样过分的邪祟给缠上了,放到任何一个成年男人的身上,恐怕都是会有些崩溃的吧。
“我不能滚,”邪祟的语气轻柔带着笑意,“我要是滚了,岂不是有别的狗要来抢我在宝宝这里的位置了?”
邪祟这句话说的甜甜蜜蜜又亲亲热热的,好似慈生愿意搭理他一样,分明是条坏狗,却在这上赶着对着慈生晃尾巴表忠心。
慈生被他这句话给噎住了,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复,于是闷闷地将自己的脑袋埋进了被子里面。
埋进被子里都不得安生,慈生能够感觉到自己的身后重新席卷来了一道冰凉的气息,这次更是从身下直接将被子抽起来到背后。
“宝宝,这里脏,”邪祟几乎算得上是微笑着对慈生道,“到老公怀里好不好?”
“……”
慈生不想搭理,闷闷又兀自地将身体缩在被子里。
结果,下一刻整个人带被子都被拉到了邪祟的怀中。
黑雾原本就是没有实体的,呈现在慈生的面前就是一片透明的空气而已,片刻之后就从被子之中渗透了进来,直接将慈生给包围了。
青年的身上尚且还是一件简单的囚服,算不得质量多好多漂亮,邪祟看着这东西分外不满意,在慈生的耳畔耳语:“乖宝,下次老公给你换衣服好不好?好久都没有给宝宝换点新衣服了……”
慈生还是没有说话,他腹诽,到底谁认识祂是祂老婆?也真是够了,谁受得了这样的恋爱脑疯狂神经病呀。
“……宝宝,说句话好不好?”邪祟哄他似的在他耳畔轻声道,“交易还是宝宝自己愿意跟我做的,怎么能喊了一声之后就再也不喊老公了呢?”
“……”
“再喊一声好不好?”邪祟非常耐心地将慈生的手拿在手中把玩,轻柔地在指尖上舔舐,将他的指尖含在腕足旁□□。
祂跟旁的普通人是不同的,腕足都是奇异和黏腻的触感。
“我知道了,宝宝肯定是还在想我没有帮宝宝完成交易,”邪祟恍然大悟一样,但是这件事情祂不得不承认是自己故意的,而且为了慈生好,他不得不这么做,“宝宝,你要知道我确实已经努力地保护了她,至少没有让她受到任何的折磨,不是吗?”
慈生简直感觉自己要更加生气了,可是他现在完全也不敢说话,只能用手把脸给捂住。
邪祟约莫是自己叹了口气,这件事情是祂自己动手的,所以无权责怪别人;片刻之后,祂才温声对慈生道:“宝宝,如果你不想要叫老公的话,还可以喊萧望勉。”
这个名字脱口的瞬间,慈生感觉很熟悉,几乎一瞬间就让他的心脏动了动。
不过,这种感动只维持了一瞬,慈生想到这个鬼多么变态就不愿意跟祂交流了,只想要等之后找到个机会就跟主角他们一起把邪祟解决了。
“哦。”向来都会温和回答别人的问题和话语的慈生就这么干巴巴地应答了一声,垂下来的眼睫看得出来他心情不太好,看上去软乎乎又闷闷的。
“宝宝,那就喊一声吧?”
邪祟——或者说,萧望勉,其实非常期待慈生喊自己的名字,只要听到他喊自己的语句,就感觉整颗心都要飞扬飘起来,恨不得溺毙在他的温柔之中。
可惜,慈生尚且还是没有开口,在诡异漫长的死寂之后,还是萧望勉尚且没有忍住,冰凉的手和触手落在了慈生的浑身上下,扣住了他的膝盖。
语气之中有着恳求和几不可见的愠怒,其实更多的还是爱意。
不过,现在的慈生就算有着丝毫的好感都不会表现出来,他又不是任何品种的斯德哥尔摩,现在正生闷气呢。
“……”
心情就好像是在大起大落一样,心中先是愤怒,但一下子又被慈生的语句哄得高兴得不得了,最终又沉了下去,没有话说了。
“宝宝,如果不喊的话,我真的好生气好难过,”萧望勉像是在陈述自己的心情,但是更像是找个借口宣泄。
于是,下一秒,慈生就再一次被“惩罚”了。
这次雪白浑圆的双丘并没有再次被碰了,被碰到的则是锁骨之下的部位,那里非常脆弱又非常敏感,只是轻轻地碰了碰就觉得受不了了。
“够、够了!”慈生面红耳赤地捂住了被邪祟碰到了的一切。
慈生有点可怜兮兮又有气无力的:“别碰我,够了!”
话语已经全部说了出来,可是身上的邪恶魔鬼尚且还没有松手,他本人就好像是被禁锢在王座上的小玫瑰,散发着迷人漂亮的芬芳,可是却被困在荆棘之中。
“……萧望勉!”
慈生终于控制不住地喊出来了这一声,旋即萧望勉才略略地松开了一些青年的身子,声音低哑,完全是个过分的变态:“宝宝,终于喊我了。”
死变态!
在慈生彻底的生气和崩溃之前,萧望勉终于懂得适可而止了;祂幻化出来了一股淡淡的黑气从下往上裹住了慈生的膝盖。
那里真的被钳制住了。
唯一的缺憾大概就是不是漂亮又璀璨的金属,不过这样的镣铐也有一点好,因为慈生的腿尚且还是能动的,而且他现在的豌豆公主病一碰就痛。
“……萧望勉。”
慈生有点委屈巴巴的,他现在感觉都没有办法生气起来了,只能觉得难受。
萧望勉则轻柔地在他的唇瓣上亲了一下,温和地舔了一下:“宝宝,乖乖的。”
慈生还没有来得及说话,下一秒就感觉自己的身体周身的气息似乎是消散了。
“……”
慈生顿了一瞬,直接吐出了一口气,狼狈万分地靠在了床头。
“……走了。”
走了?
慈生感觉自己的眼前一片昏花,好像是解脱了,但又好像是尚且一切都没有结束。
慈生陷入了沉默,空气一瞬间都变得扭曲黏腻了起来。
慈生陷入了沉思,暂时地将自己的身体蜷缩了。
“……”
“……喂,有人在吗?人在不?!”
这声音由远及近并不是很清晰,被慈生听到了,在片刻的迟疑之后他还是起身看了一眼四周。
门被敲打着,就是不知道是谁在门外。
今天晚上是“迎新晚会”,慈生不确定来的人是好人还是坏人,倘若是隔壁的小唐他们倒是可以……
想到这里,慈生本来还打算纠结一下要不要下去,下一刻却清楚地听到了小唐焦急到破音的声音:“您替我开开门吧!救命!我和我舍友要被抓起来了——”
要被抓起来了?
慈生稍微怔愣了一瞬,旋即他就起身赶忙将手中的被子放了下来,有些匆匆的忍着自己身上的疼痛下楼,不过还好,这一次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那邪祟的原因,竟然没有那么疼痛。
那个在他膝盖上的镣铐在出现在两人的面前之后就消失了,没有留下任何踪迹,但是慈生却知道那东西一定是存在的。
“救命……救命!”小唐呼救的声音还在耳畔,旋即慈生给他开门,他终于露出了见到了救星一样的神情,和惊慌失措的老外一起,两人挤进了他的房间。
他们反手就将门给关上,将那些追上来的黑影给丢在了身后。
慈生能够这么肆无忌惮给他们开门的原因,其实还是因为有那个厉鬼在自己的身边,他不得不承认听到那女狱卒说不要相信任何人的时候,真的犹豫过自己要不要一个人保持这种状态,不要结盟……但是这厉鬼也算是让他有一点无所谓了,反正都已经这样了倒不如随心一点。
“外面很多人,全部都是人!”小唐深呼吸了一口气,有些手忙脚乱的冲慈生比画了一下外面的场景,“我们听从那个女狱卒的话,回到房间之后没有再给别人开过门,而且非常安静的在门内?但是还是有人到门外来找我们!听到了好恐怖的声音!他们之后围着我们拍打,要将我们的门打开闯进来!”
“别担心……”慈生觉得言语其实还是有点苍白,声音很小,“我们齐心协力一些,不要让他们给抓住,而且预计到明早早饭的时间之前就赶紧回去,不要违反规定。”
“嗯嗯——”老外率先点头,“老天,外面实在是太危险了,他们把这个叫做迎新晚会,简直就是对迎新晚会的侮辱,他们分明就是在借着这个机会伤害众人……”
“没错,偏偏我们还什么办法都没有,本来我们是想在房间之中硬挨挨过去的,但是……”小唐斟酌了一下,不知道自己该不该说出来,但是片刻之后他看了一下慈生,还是决定不再遮掩,“主要是因为我们看到您这一间房间刚刚没有被那群人给围住,所以恬不知耻的过来求您的帮助和保护。”
慈生一怔。
刚刚那段时间没有被那群人围住,大概就是因为有那家伙——萧望勉正在旁边折磨着自己吧,这家伙当然不愿意别的人过来打扰他。
虽然心中对他还是有一点怨怼的,但是在这种时刻慈生不得不承认,如果没有他的话,也就没有这样的庇护所。
“我都想问问您,您是怎么样才能够躲避他们的搜查的……”小唐挠了挠头。
慈生的眸光显而易见有点闪烁。
“嗯,这大概属于您的隐私。是我稍微有一点逾矩了,您不要把我的话放在心上,就当我是在胡思乱想好了,”小唐见他的表情不对,顿时就不再问了,非常懂事的闭口缄默不言。
老外则道:“哦,我就想知道这日子到底什么时候才能结束,这每天战战兢兢又吃不饱的日子,我真是一天都过不下去了!”
“老天……你们知道吗?现在我的感觉就好像是你们古代的妃子被打入到冷宫里,只能渴望着有人把我救出去!”
这老外的抱怨总是那么朴实又有趣,剩下来的两人都感觉被他的话语给逗的轻松了,两人相顾无言,只能轻轻笑了两声。
慈生虽然很想要和他们分享,但是……跟邪祟交易,这实在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所以他还是没有说话,默默的低下了头。
倘若要是被别人给发现了,慈生不确定能从他们的脸上看到什么表情。
他似乎忽然意识到一个问题,伸出手来摸上了自己的耳垂,那里似乎很被那个邪祟喜欢,所以经常在那里落下一个个吻,不知道有没有什么不太好的痕迹在上面。
光摸也摸不到,慈生只能再次低头试图仔细看看自己的肩头,以及锁骨下面有没有什么痕迹。
目光乍然落下来,果然窥见了一道道红痕,慈生深吸了一口气,将自己的混乱心绪给压了下去,只能狼狈地伸出手将囚服整理一下,挡住了那些痕迹。
“我们就先在这里等到明天早上吧,再忍一忍就好。”
“好,没问题。”小唐先开口,旋即他拍了拍旁边老外的肩膀。
老外点了点头,只是他旋即叹了一口气,对着旁边的两人叹了口气:“老天爷……我当然可以忍,不过我觉得我的胃真的要受不了了,我真的才吃过饭吗?我感觉吃了好久好久了,现在我的肚子正咕噜咕噜地叫!”
他这话一说,剩下来的几人也有点沉默。确实,虽然好像表面上说还没有过去多久,但是种种迹象——不管是刚吃完没多久就饿得要命,还是这种无休无止的等待和折磨,让他们觉得痛苦万分,总之他们简直觉得度日如年。
——流速。
没错,时间的流速就是不对的。
时间不可以提,时间的流速大概也是不能提的,到底是为什么?是不是有人在操纵他们的生活,本来如果在外面的话应该不至于……
明明一个小时却好像过去了数个小时一样。
难道说有人在偷他们的时间,到这个监狱的惩罚就是把时间抽出来给别人用?
嗯,好像也不太对……
小唐也显然发现了这一点很不对劲,他和慈生的目光对上了,两人的眼中闪过了同样的不解。
“我们可以稍微记录一下,”小唐拍了拍慈生的肩膀,两人目光对上,“那……我们今天就先试一试。”
从那个房间之中走了出来之后,顾绪秋就一路往上,动作飞快,先是将手里的鸭舌帽往头上一压又压,直接走到了那个监狱后厨的门口。
将关押在里面的疯女人孙妈给拉了出来,仔细端详确认了一下她现在没事,才略微放心地松了口气。
可是,在放松之后,她的神色又重新凝重了起来,似乎陷入了沉思。
……现在的局面可真是不好办,对于她来说进退维谷。
顾绪秋有一点精疲力竭,她坐在了地上揉了揉自己的眉心。
片刻之后,她起身,伸出手来替孙妈理了理刚刚被弄乱的头发,让她在里面坐坐好好,不要发出太大的声音。
她转身往后厨的反方向走。
反方向是禁闭室和惩罚室,这地方其实不是给普通的犯人用,而是给他们的狱卒使用的。
因为普通的犯人再次犯罪之后就会直接回到孙妈在的这个屠宰场,而他们则会到禁闭室接受惩罚。
现在在里面接受惩罚的,自然就是在大庭广众之下、众目睽睽之中将秘密——时间说出来的人。
驼背男正在里面接受电击的惩罚,从这个地方看过去,几条算得上是高耸入云的铁柱子围成了一圈,密密匝匝的栅栏上面都布满着尖刺,只要有人胆敢逃离惩罚就会被扎的血肉模糊。
里面的人两只手臂被吊着,两条腿无力自然的垂下,头也被一个东西固定着,免得他使劲避开惩罚的范围。
驼背男的目光非常阴沉,从栅栏中准确的捕捉到了顾绪秋的面容。
“呵……”
他说完这个字之后就吐了一口血出来,看上去非常狼狈又非常的凄惨,身上被烫的血肉模糊,几乎可以闻到隐隐约约蛋白质的焦香传了过来。
顾绪秋淡声道:“怎么了?看我有用吗?你都不如想想自己的这个身体能不能在惩罚之后活下来。”
“……”
本来他还想说话的,但是似乎是因为有东西检测到他再一次说话,所以直接再一次加大了电击的力度,让他没有办法再猖狂。
顾绪秋就在旁边冷笑了一声。
心中的高兴几乎没有掩饰,她扭过头之后看了眼旁边顺势走过来的人。
这个人是从控制中心走出来的,他看着顾绪秋,冲她比了一个手势。
“出来了啊?”
顾绪秋点了点头,淡声道:“对。出来是出来了,但是……”
简余非常懂她,叹了口气:“我知道你的意思。”
他们两个人现在的音量包括地点都是不会被别人听到的,所以说的也比较大胆了一些。
“现在姚青不可能在上面,他很可能在这里,但是还不知道他身份确切是什么。还是危险。这个驼背虽然一直在针对咱们,但是对他我们还是不太了解。”
“我知道他一直在作妖,这是没办法的事情。我们进来的时候就已经应该有这个觉悟,就是会被所有人针对。”顾绪秋随意地挥了挥手,她并不在乎这一点,对她来说这些事情算不上什么特别难的,比较在乎的反而是另外一点:
“你觉不觉得现在的情况有点不太对……我们一方面没有办法给他足够的刺激,因为他向来不是会被动接受、反而是会主动争取的人,他会选择去拯救孙妈,所以不会轻易的认输。”
“……”
这个他说的是谁简直就是不言而喻,无非就是慈生。
所以简余点了点头,很显然他也认识到这个问题:“但是你确定刺激要是太多了的话,他不会陷入更深的沉睡吗?”
这就是最为难的地方了。
“而且,”顾绪秋开口,她的神色有点复杂,“你懂的,我把那家伙放出来了,那家伙们虽然是可以保护他,但是也有可能会成为他的束缚……祂也是一个不定量和未知数,不管怎么说我们都得小心。”
简余叹息着点了点头。
两人相顾无言,站在原地停顿了片刻。
“对了,”顾绪秋准备走了,在走之前她想到面前的这个装置,没忘了再问简余一句,“这玩意儿靠谱吗?除了你管,还有谁能对他们动手?”
“靠谱还是挺靠谱的,但是——”
简余的手在自己的手臂上敲来敲去,似乎是在思考怎么和顾绪秋讲。
只是他话还没有说完,就发现有一点不对。
简余瞳孔骤缩,聚焦成一点,死死地落在那本该双手和头都是束缚在电击仪器上面的狱卒,声音有些沙哑:“等等,我想到的最差的一种结果发生了……”
“……什么?!”
顾绪秋失声道。
“‘他’动手了,他要调时间的流速!!按照的规律,慈生今天晚上不可能有事儿,因为他心里有数,但是如果他们改过了流速……”
顾绪秋的脸上闪过了一抹惊慌:
“要么死的是唐絮,要么是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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