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生靠生物钟醒来的时候尚且还很早,外面的天光还没大亮,甚至还映着一些浅淡的红。
床上的被子软绵绵的,暗色的底纹、金色的丝线,低调奢侈之间却也将青年白净到极点的肌肤展现地淋漓尽致。
青年白净纤细的脖颈上全是青青紫紫的暧昧吻痕,从细嫩的锁骨处往下就全部掩盖在了被子里,看不见了。
他轻轻“唔”了一声。
身后缠上了一个人,吐息温热,黑色的发丝垂落到他的颈窝里带起一阵淡淡的痒意,慈生忍不住想笑,就轻轻推了他一下。
他这一下推了等于没推,那男人从鼻腔里挤出一声淡淡不满的哼,旋即轻咬了他一口。
慈生不是很害怕。
他知道,身后的人是他的爱人,萧望勉,也是萧家的大少爷。
他少爷白天不爱动,懒洋洋地不想起床,此时此刻也揽着慈生的腰不想让他起来。
慈生没有管他,先自己从被子里坐起来环顾了一眼四周。
床头还挂着红色的帷幔,床尾还有一连串的花生桂圆红枣,每天都换,每天都没拿下去。
这气氛活脱脱的古代结婚,明明都结婚好多天了,萧望勉就是不愿意喊人过来把东西撤干净,跟他说他还不乐意。
慈生站起来,走到了旁边的衣帽间里,衣柜里整整齐齐都是萧望勉给他买的衣服,从深到浅,衬衫正装到t恤卫衣都全安排上了。
好是好,就是看得人犯选择困难症。
慈生想了一会儿,今天好像不用出门,所以在卫衣那一块站下来了,手在白色和浅黄色上纠结的时候,感受到自己身后覆上了一个人影。
男人肩宽腰细,腿长个高,足够把慈生整个抱怀里,将脑袋黏黏糊糊地搁在他颈窝的时候,顺便伸出手来替他拿了浅黄色的卫衣。
自己在挑选衣服的时候,有人在帮自己拿。
慈生觉得这个场景莫名有些熟悉。
他眨了眨眼睛,记得自己好像那时候还有些害怕,但是自己只可能和萧望勉在一起过,不可能有“害怕”这个情绪呀。
他思考的动作被萧望勉打断了,男人拿来卫衣动作细致地帮他套上,旋即就又顺便从旁边拿来了一条舒适的裤子和一双袜子,打横把人抱起来,回到了床边。
慈生顿时来不及多想了,小小地惊呼一声,就抱住了男人的脖颈。
萧望勉帮他穿好裤子,亲了一下他腿根的淤痕,偏偏要抬头看一眼慈生偏过头、用手掩盖脸红的样子才勾起唇角。
他单膝跪在地上,旋即抬起了青年的足踝,放在自己的腿面上的同时拿了着那一只侧面带着小花的袜子给他套了上去。
慈生刚刚没仔细看,没想到个看上去是纯白的东西还搞了个花,不满地蹬了男人一下。
萧望勉跟个变|态一样一点都不生气,反而低下头又亲了亲青年的足踝。
这下就轮到慈生不好意思了。
青年本来也就二十岁的年纪,穿上这一套看上去简直又软又乖像是没毕业的高中生,早上起来要去上学一样。
不过慈生稍微有点郁闷,因为自己本来说想要去上学的时候,却被萧望勉拦住了,萧望勉说他已经暂时办了休学的手续。
慈生有些惊讶,他问说:“我为什么会办休学呀?我怎么都记不得。”
萧望勉面不改色地打字:“怎么了?宝宝不愿意和我结婚吗。”
慈生的小脸上显出两分无奈:“你知道我不可能不愿意。”
萧望勉这才满意,细细地为慈生解答。
慈生才知道自己原来是言家刚认回来的孩子,但是在有条件上了两年学之后,发现之前一直没有治好的耳朵恶化了,最后导致什么都听不见,所以才休学。
他本来还有一些疑虑,自己什么都记不得的情况下真的很容易疑神疑鬼,而且跟恋人结婚前相爱的记忆也有些模糊和空白。
但是萧望勉对他太好了。
宠到慈生真真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四肢不勤五谷不分的;而且,不知道为什么,慈生总觉得隐隐约约中就是该相信这个人,就是该跟这个人在一起,他们在一起好像很不容易。
慈生后来又问过萧望勉自己为什么记得也不清楚,萧望勉就把他抱怀里亲亲他的耳垂,一五一十用文字全部告诉他。
“宝宝,因为你耳朵恶化的时候发烧了,后遗症太严重,所以记忆有些模糊;我跟你好早之前就认识了,第一次在学校见面的时候,你还不小心拽到了我头发。”
慈生才不信呢,自己怎么可能刚见面就拽着男人的头发不放?
他那时候有些讪讪收回抓着萧望勉衣角的手,旋即扬起来的水润眸子里全然是“真的吗我不信”,又乖又恃宠而骄。
萧望勉也是现在一样低下头亲亲他,胸膛随着笑意微微颤动,引得靠在他身上的慈生都能够感受到。
慈生站起身来伸了个懒腰。
他纤细的腰线旋即就被某个一直虎视眈眈的人把在了手里,慈生也没介意,软绵绵地开口:“吃早饭呀?吃完我想看会书。”
萧望勉牵着他的手下楼。
楼底下,管家和一些仆人们早就把饭弄好了放在桌上,桌上全部都是慈生比较喜欢吃的菜品。
慈生吃了一口虾饺就抬起了头看了一眼四周。
慈生这几天一直都没怎么下楼,下楼好像也没怎么和这位管家碰过面,但凡看到管家,都会看到他低头认真干事的样子。
只是今天早上看他抬起了头,一直等着萧望勉,不知道是不是有什么话想要和萧望勉说。
萧望勉看着慈生抬头一副好奇而且不好好吃饭的样子,就先把他爱吃的都挪到了他面前,旋即自己站起来到管家的面前。
他们两个人一说话,慈生自然听不见,也不知道在讲什么了。
他本来该低下头好好吃自己的饭,但是说实话,他看到管家的时候,就咽不下去了,总觉得好像还有件事情没有做。
所以,等到萧望勉走过来的时候,慈生拽住男人的衣服下缘,偷偷在他耳边道:“我感觉管家好像有什么东西没给我。”
萧望勉挑眉,俊美到人神共愤的脸在慈生面前放大,慈生看到他说了个“什么东西”。
慈生托腮想了一会。
“我感觉……我一直在害怕什么东西。今天早上也是,但是我想不起来那个东西是什么。”
萧望勉的脸色僵了一下,在慈生看不到的地方逐渐阴郁下来。
慈生吃东西的时候慢吞吞的,像是一只乖乖吃饭的小猫,“我记得管家好像说过会帮我解决,只要我帮他……”
慈生捂住了自己的额头,忽然觉得脑海有些画面闪回,也有些疼痛:“帮他干什么……来着?”
他手里的筷子一松,啪嗒落在了桌面上。
萧望勉很迅速地走到了青年的身后,丝丝缕缕黑气不受控制地从身上散逸。
萧望勉替他按摩眉心,刚想嘱咐他别想了,就看到慈生忽然站了起来,撑在桌子上的动作看上去摇摇欲坠,小脸苍白,眉宇间似乎有一些疑惑。
“我记得,是不是有一个少年一直跟在你身边?”
“他要我签……一个……什么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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