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的是表姨婆的大孙子。
叶茜茜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 毫不意外地看到那小子如同一只乌龟似的把自己缩成一团。
啧，以为把自己缩起来就安全了？
简直是天真！
不过他连看都不敢看女鬼一下，要说没做亏心事, 傻子都不会相信。用脚指头看都看得出来，他一定没少做伤害女鬼的事。
只是他看着才刚成年, 一个刚成年的小伙子能对比自己大一轮的婶婶做什么呢？
想着事情, 叶茜茜的视线停在表姨婆的大孙子身上, 引得其他人纷纷看向他。
忽然被无数道视线盯着看，表姨婆的大孙子被看得崩溃了，噗通跪下, 对着女鬼的方向不停磕头。
“婶婶对不起！我再也不敢偷看你洗澡了，再也不敢在你睡觉的时候去你屋里偷摸你了，再也不敢拦着你抢你的内衣了。”
“嚯！”
众人暴怒。
“畜生！简直是畜生！她可是你的婶婶啊, 你怎么可以对她……做那样的事情！”
“怪不得老祖宗会说上梁不正下梁歪, 有你爸那样的坏胚子, 会生出你这样不是东西的坏种，真是一点都不奇怪。”
“这一家子都是什么人啊！老的耍·流·氓, 小的是色中饿鬼。你们这样的人就不该待在这里，要我说上边就该把你们拉去吃木仓子！”
“怪不得以前我总看见这小子在厕所那边转悠, 敢情他是在那边偷看女同志上厕所！不行, 这样的人不能留在咱们大院, 必须送去他去劳动改造！”
“我呸！不是东西的东西，像你这样的人，早八百年出生，那是要被捉去投河的。”
“长得人模人样的，怎么就不干人干的事呢！”
这些都是左邻右舍愤怒之下，脱口而出的话。
叶茜茜任他们说, 等他们说完了，说够了才问女鬼：“你的死和他有关吗？”
女鬼盯着表姨婆的大孙子看：“没有。”
不过，虽然她的死和他无关，但他一直像一只苍蝇一样恶心她！
在她的计划中，表姨婆的大孙子也是要弄死的，他爸是第一个目标，他是第二个。
叶茜茜却不管她有没有目标，只说：“既然你的死和他无关，那么你饶不饶他，原不原谅他，或者要不要送他去报公安，都是你的事，你自己看着办把。”
“我要送他去报公安！”女鬼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改变了原先的计划，不想亲手搞死表姨婆的大孙子了，想要叶茜茜帮她送他去报公安，“您能帮帮我吗？”
“可以是可以。”顺手的事，帮帮忙也是可以的，但叶茜茜对这里不是很熟悉，与其请她帮忙，还不如请左邻右舍帮忙呢，“但你不觉得这些同志比我更能帮到你吗？”边说话，边指向对面的旁听群众。
这些旁听群众能克制住害怕留下来旁听，足以说明他们都是热心肠的人。
听到叶茜茜的话，不等女鬼做出反应，纷纷表示愿意帮忙。
“杜鹃啊，你就放心去投胎吧，害了你的人，我们会帮你通通送去坐大牢的。”
“就是，就是，咱们可是现在可是法治社会，那些害了你的人，一定会遭报应的。”
“你就安心地去吧，到了下面要是有难处，你再上来找组织。”
连找组织这样的话都出来了，可想而知这些个旁听群众有多么的关心女鬼。
女鬼原本满身都是怨气，听完旁听群众的话后，身上的怨气一点点散去，渐渐露出了本来的面目。
她不再恳求叶茜茜帮忙，起身给旁听群众鞠躬：“谢谢你们。”
“谢什么啊，作为社会主义社会的一份子，互帮互助是应该的。”
“就是啊，杜鹃啊，你快起来吧，用不着给我们鞠躬。”
“这家里除了他和他欺负了你，还有别的人欺负你吗？”
说话的人先是指了指表姨婆的大儿子，然后指了指表姨婆的大孙子，最后看向表姨婆家一众人。
表姨婆家的一众人被看得不敢抬头。
虽然他们没有明着欺负女鬼母子，但暗地里没少欺负她。
现在被左邻右舍以及女鬼看着，他们很害怕，害怕女鬼会当众把他们对她做的那些事说出来。
他们做的那些事要是被说了出来，以后他们可就没法跟在这里的人相处了，更没法出去见人了。
“有。”女鬼似乎看出了那些人的想法，冷笑出声，“她，他，她，还有她，他们都欺负过我。”
她把欺负过她的人一一指出来，几乎把表姨婆家的人都指了一遍。
指到最后，她的手指头对准一个十岁上下的小女孩。
“我那天之所以会摔下楼梯，是因为她在我下楼梯的时候往我脚下扔石头。”
要不是她往她脚下扔石头，她就不会为了避开那些石头踩空。
要是没有踩空，她就不会从楼上摔到楼下，以至于把自己给摔得早产了。
女鬼的眼睛涌上血水，鼻孔、嘴巴、耳朵纷纷流出血水。
“是她害死了我！是她害死了我！”
女鬼忽地逼近小女孩，伸手去掐她的脖子。
但小女孩似乎不怕她，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女鬼，表情很是不屑。
在女鬼的手碰到小女孩脖子的瞬间，一道光打到她的手。女鬼被打得生疼，大叫着把手收了回去。
然后叶茜茜就看到小女孩从衣服掏出一个打磨过的桃核。
小女孩拿着桃核像是拿到了保命符，一脸鄙夷地看着女鬼说：“我扔你石头，你又能拿我怎么样呢？我妈说，像你这种喜欢勾·引别人男人的破鞋，活该被扔石头，被扔烂菜叶子。”
小女孩的话一出口，她妈急忙把她拉回去，伸手捂住她的嘴巴。
小女孩力气很大，很快挣开她妈，起身大声说：“别以为我妈不知道你和我爸搞到了一起，哼，我告诉你，我妈什么都知道，她一直看着你和我爸亲嘴巴，摸大腿呢！”
旁听群众纷纷张大嘴巴。
这，这可太刺激了。
小女孩觉得她是正义的一方，抬起头，挺直腰杆，语气坚定：“破鞋就该被教训！我妈不敢教训你，我敢！”
她朝女鬼的方向呸了一口口水：“贱人！破鞋！我呸！”
气呼呼说完，小女孩瞪了女鬼一眼，然后才乖乖地坐回她妈旁边。
见她妈妈颤抖个不停，还拍了拍她妈妈的手，一副大人的口吻说：“妈你怕什么啊，我又没杀她，我只是朝她扔了几个石头而已。”扭头看女鬼一眼，表情很得意，“我问过别人了，扔石头是不犯法的，就算她拉我去报公安，她也告不了我。”
小女孩特别得意，从表情到语气都显示出了她的得意。
女鬼被小女孩刺激得鬼气暴涨，理智很快被杀意侵蚀，化作一团鬼气扑向小女孩，以及小女孩的妈妈。
叶茜茜甩过去一条灵丝线，把她给拉了回来。
“先别动手。”叶茜茜控制住她，一字一句问，“她说你勾·引她爸爸，这事你承不承认？”
“我没有。”
叶茜茜挑起眉头：“你撒谎了。”
叶茜茜很不喜欢撒谎的人，女鬼是死得很惨没错，但她很惨不表示她就可以撒谎。
“说实话。”叶茜茜散发出作为厉鬼的威压。
女鬼被叶茜茜的威压震慑住，不敢再撒谎，哭着说：“我不想的，可他逼我，他逼我勾·引他！”
这话半分真半分假吧。
叶茜茜眯起眼睛：“再给你一次机会。”
女鬼垂下头，表情一时愤怒，一时羞恼，一时又是后悔。
沉默了大概一分钟她才小声说：“我没办法，如果我不勾·引他，我在这个家里就没法活了。在这个家里，我就是一个奴仆，他们都看不起我，都拿我当丫鬟使唤。我白天要上班，晚上回来要给他们洗衣服、做饭。我在这个家里太累了，我想有个依靠，我想有个人帮帮我。”
“所以你就去找了你男人的大哥？”
“是。”
“你为什么不找你男人？”
女鬼笑了起来，笑声悲凉：“找他？他就是个窝囊废，找他有什么用？”笑着，笑着，她哭了，“一开始我是告诉过他的，我说家里人都欺负，让他帮帮我。可他呢，他是怎么说的？他说，他们都是他的家里人，让我忍忍。”
想到以前，女鬼再次鬼气暴涨：“忍忍！忍忍！他只会让我忍忍！忍有什么用？忍只会让他们更肆无忌惮的欺负我！”
女鬼忽然扑向表姨婆的三儿子，掐着他的脖子把他提起来：“我就是要勾·引你大哥，我就是要给你戴绿帽子，我倒要看看，当你知道我和你大哥搅和到一起，给你戴了一顶大大的绿帽子的时候，你还会不会让我再忍忍！”
事情到了这里，已经很明了。
叶茜茜不想再管后面的事，拉了拉手里的灵丝线，收回打到女鬼身上的灵气。
没了灵气，女鬼的身形立刻消散。
叶茜茜看向旁听群众们：“事情的起因经过各位应该都听清楚了，后面的事我就不参与，麻烦各位帮忙上报。”
说完，叶茜茜给刘大红使一个眼色，然后起身离开。
见叶茜茜说走就走，没有人敢来拦她，任由她走出大院。
在动物园玩了大半天，又在表姨婆家听了大半天的“真相”，叶茜茜又累又饿，恨不得立刻飞到国营饭店大吃一顿。
走出一段路，叶茜茜回头问刘大红：“带钱了吗？”
刘大红一开始没反应过来，过一会才反应过来说：“带，带了。”
“带了就好。”叶茜茜调转方向，“我饿了，咱们去国营饭店吃猪油面吧。”
说去就去，叶茜茜大跨步往前走，不一会就走到了国营饭店门口。
叶茜茜已经来过两回国营饭店了，对国营饭店熟门熟路。
直接找上服务员点餐：“我要一碗猪油面。”
“今天还有没有红烧豆腐？”
“有啊，那给我再来一碗红烧豆腐。”
“喝的有什么？”
“冬瓜排骨豆腐汤吗？给我也来一碗，不，来两碗吧。”
点好菜，叶茜茜很是自觉地后退一步，让出位置给刘大红上前买单。
吃着猪油面，喝着排骨冬瓜汤，闻着红烧豆腐的香味，叶茜茜感觉一身的疲惫都散去了。
见刘大红欲言又止地看着自己，放下筷子问她：“怎么了？”
刘大红本来不想问的，但她实在是太好奇了，想不住一直偷看叶茜茜。
听到叶茜茜问她怎么了，她急忙说出她的疑问：“小叶神婆啊，杜鹃她，啊不对，我是说那女鬼她还能害表姨婆他们吗？”
“短时间不能。”今天女鬼用了不少的鬼气，短时间内应该没办法再现身害人了。
“她不是和我那大表舅搞在了一起么，她这样的人，您说她死了是活该还是不该？”
“不知道。”叶茜茜喝一口汤，“别人的事，我不予评价。”
说是不评价，其实叶茜茜觉得女鬼死得还是很惨的。
虽然她和大伯哥搞到了一起，但一码事归一码事，道德有损、品德有亏并不等于是犯罪，没有犯重罪，也就罪不至死。
至于她家里谁有罪，谁改判刑，谁是无辜的，那是她家的事，叶茜茜懒得管，也不想管。
来国营饭店走一圈，叶茜茜再次吃撑了，揉着圆鼓鼓的肚子，慢慢悠悠地往招待所那边走。
回到招待所，叶茜茜跟叶矜打了一晚上的牌。
她没有特意去打听表姨婆家和女鬼的后续情况。不过刘大红是个好奇心重的，时不时地去大院那边走，每次去那边都能带回来新消息。
比如：
“大表舅被捉了！听大院那边的人说他犯了流·氓罪、强·奸罪、故意伤人罪等好几个罪名，被判了死刑呢！下个月的七号，他就要被行刑了。”
“我那个表弟昨天也被捉了。不过听说他的罪名不是很重，没跟他爸一样被判死刑，只是被判了坐牢而已。”
“我那个表舅妈和我大表舅离婚了，听大院里的人说，她没要几个儿子，只带了小女儿离开。”
“大院那边的人说小表妹也被捉了。不过他们说判刑的人说她年纪还小，不能判她去坐牢，判了她去劳动改造。”
“我那表舅婆和几个表舅妈被厂子给辞退了，他们被赶出了家属院。”
“不得了了，我那木头一样的三表舅竟然把小表舅给杀了。天呐，没想到三表舅那样的人也敢杀人。”
叶茜茜听了一耳朵的八卦和新闻。
不用特意去打听，也知道了表舅婆一家子的下场。
至于刘大红打听不到的女鬼母子，叶茜茜也知道了她的后续情况。女鬼母子被地府的人带走了，因为女鬼母子在阳间没犯什么事，到了地府后很快就被安排去排队等投胎了。
不过女鬼品德上有亏，加上生前做了一些无关紧要的小恶事，她下辈子不能投人胎了，被判了去投畜生胎。
至于她会投胎成猪牛羊，还是投胎成鸡狗猪，叶茜茜就不知道了。
时间一天天过，眨眼到了叶茜茜说到第五天。
刘大红和吴长胜十分紧张，紧张得吃不下饭，睡不着觉，天还没亮就爬起床，来到叶茜茜的房间门口等叶茜茜的消息。
叶茜茜起床时，他们已经在门口等了快五个小时了。
打开门，见刘大红和吴长胜眼巴巴地等在门口，叶茜茜干脆直接告诉他们：“你们出门之后就往东边走。不用特意去找，只要你们一直往前走，临近中午时分，那个人会来你们的。”
刘大红总感觉叶茜茜的话很玄幻。
只在路上走走就能找到要找的人？
这话怎么听着不太靠谱呢？
但她遇到叶茜茜后，就没见过叶茜茜做不靠谱的事，一时间，她不知道该质疑小叶神婆，还是该骂自己死脑子。
吴长胜的想法跟刘大红的想法差不多，不过吴长胜比刘大红敢说。
“小叶神婆啊，您能给我们走一趟吗？”
怕叶茜茜不答应，吴长胜还主动承诺：“听说您很喜欢手表，事成之后，我们愿意给您买一个外国牌子的手表。”
国人都觉得外国牌子的手表比国内的手表要好，加上外国牌子的手表比国内的手表要贵很多，为此，吴长胜刻意在“外国牌子”上面加重语气。
可惜叶茜茜是个刚走出大山的文盲，对于手表，她根本看懂什么样的手表是国外的手表，什么样的手表是国内制造的手表。
甚至于，她根本不知道手表还有国内和国外之分。
她以为手表就是手表，都是厂子里的工人做出来的。
“行吧。”她确实挺想要一个手表。
走一趟就能白得一个手表，这个买卖很划算。
“我回屋里拿点东西。”叶茜茜转身回房间，拿一个袋子把没吃完的牛奶糖、麦芽糖、瓜子、话梅、汽水装上。
拎着一大袋零食，叶茜茜打开门走出来：“我收拾好了，可以走了。”
听到叶茜茜的话，吴长胜跟刘大红立刻站起身。
“小叶神婆，您先请。”吴长胜拉着刘大红往后退，让出一条路给叶茜茜先走。
叶茜茜却摇了摇头：“你们先走，我跟在你们后面走。”
吴长胜跟刘大红对视一眼，刘大红点了点头，然后俩人并排着一起往外走。
叶茜茜从袋子里拿出一块米糕。米糕是在省城买的零嘴，供销社的工作人员说，这米糕是从好远、好远的地方运过来的，光是运输费就够买好几百车子的米糕了。
刘大红听工作人员说得稀奇，手一松，就买了十斤米糕。
得亏来之前带了足够多的粮票，不然掏钱时，她估计会被工作人员打出供销社。
吃着软糯香甜的米糕，叶茜茜小声和叶矜说话：“这一趟我们赚了一台电视机、一台自行车、一块手表，还有好几百块钱。”
不数不知道，一数真是乐得笑眯眼。
叶茜茜忍不住笑了起来：“电视机放奶奶屋子，奶奶平时就爱听别人家的家长里短，要是电视放她屋子，她肯定会很高兴。”
本来她打算把自行车给沈向东，但现在有了手表，便改变了之前的计划：“自行车给妈妈。妈妈最爱耍威风了，她要是有了自行车，村里的婶娘、伯娘肯定都会来找她说话，到时候她就能尽情地耍威风了。”
说完电视机和自行车，该说一说手表了。
“手表就给爸爸吧。我看城里的读书人都是人手一块手表的。爸爸虽然没考上大学，但他好歹是读过高中的高中生，给他一块手表，他估计能从年头高兴到年尾。”
看一眼叶矜，叶茜茜想起来她还没给叶矜买过东西：“叶矜啊，你想要什么东西吗？只要你要的东西我买得起，我就给你买。”
叶矜没有立刻回答，似乎在思考什么。
过一会，他才说：“我想要买几本书。”
“书吗？”叶茜茜的眼睛亮了起来，“你想要《西游记》吗？”
听爸爸说《西游记》可好看了。可惜她不识字，要是叶矜能学会认字，以后她就能让叶矜给他讲《西游记》的故事了。
“走走走，前面就能买着书，我带你去买。”叶茜茜拉着叶矜兴冲冲往前走。
本来她是走在吴长胜跟刘大红的后面的，因为她拉着叶矜往前走，且走得非常快，不一会就超过了吴长胜跟刘大红。
看着叶茜茜急急忙忙往前走，吴长胜以为叶茜茜发现了什么，急忙拉着刘大红跟上去。
然后，他们就跟着叶茜茜来到了书店门口。
叶茜茜走进书院，张嘴就想问书店的工作人员店里有没有《西游记》。
刚张开嘴巴，叶矜就捂住了她的嘴巴：“我不要《西游记》，我要物理方面的书。”
因为叶矜捂住了她的嘴巴，所以当书店的工作人员看到她时，就看到她张大嘴巴不停说话。可惜她只是张张合合嘴巴子，嘴巴张开的很大却没有发出半点声音。
工作人员怀疑她是哑巴，友善问她：“同志，你需要帮助吗？”
叶茜茜拉开叶矜的手，气呼呼地瞪了他一眼，然后才转头笑着和工作人员说：“店里有物理方面的书吗？”
“物理方面的书？”工作人员领着叶茜茜往前走，“有是有，但是都是一些不怎么实用的书。”
他拿出几本书递给叶茜茜：“这几本都是。”
叶茜茜哪里看得懂书。整本书，她只认识封面上的人头画。
不过她还是把书翻到了目录页，故意把书摊到最开，给叶矜看里面的内容。
叶矜只看了一眼，然后就点头示意叶茜茜买下。
叶茜茜心说，你不是失忆吗？你都失忆了，还能看得懂物理书？
不过她没说出来，只是问工作人员：“这些书一共多少钱？”
“我看看。”工作人员把书拿走，拿着书走到柜台那边，拿出一本物价表对着算账。
算了好一会，他才说：“这些书加起来一共是三十五块钱。”
“嘶……”
跟上来的刘大红和吴长胜惊讶得直吸气。
这哪里是书啊，分明都是钱！
几本书就要三十五块钱，这不是拿人当冤大头么！
叶茜茜掏出钱正要给钱，刚抬起手就被刘大红给按住了手腕。
刘大红凑到叶茜茜耳边小声说：“别在这里买，我带您去其他地方买。”
接着，刘大红和吴长胜就硬拉着叶茜茜往外走了。
他们把叶茜茜拉到收废站。
收废站别的不多，烂铜烂铁以及各种各样的书最多。
看着堆满半个仓库的旧书，叶茜茜睁大眼睛眨了眨。
好多书！
好多，好多书！
叶茜茜推了叶矜一把：“那些书都是你的了，去挑你要的书吧。”
叶矜被她推到了书堆上。
接下来的时间，叶茜茜嗑着瓜子看叶矜挑书，时不时假装挑出一本书；刘大红跟吴长胜在门口走来走去学姜太公钓鱼；叶矜则是遨游在了书海里，被一本本书给包围了，乐得在书堆里不停翻找。
临近中午时分，叶矜挑出来五十斤的书。
叶茜茜以为这些书得要好几百块钱，结果收废站的工作人员按照那些书的重量，只收了她五块钱。
一斤书按一分钱算，五十斤书只要五块钱，特别便宜！
临近中午时分，叶茜茜拎着一大摞旧书走出了收废站。
与此同时，刘大红和吴长胜在收废站不远处被一个男人给拦住了去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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