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莫下午5点。
太阳将要落山时景se很美,她红红的脸膛像个大姑娘,巧手一挥,落霞布满西天。
穆一星从学生宿舍走出来,向教工宿舍楼走去。
教工宿舍楼类似于教学楼,只是比教学楼稍窄,也是四层,走廊在向阳的地方。
它不像居民楼那样分什么两室一厅、三室一厅。
它一律内外两间,外间可当客厅,里间当卧室。
没有厨房、餐厅、卫生间。
大部分教职工一般都去教工食堂打饭,少数人在家做,不管里间外间随便找个临窗的地方,拉个布帘算是隔断,里面放个橱柜,架上案板,支上煤气灶就可以做饭了。
很少有烧蜂窝煤的,一是嫌脏,二是上下倒腾煤炭煤灰太麻烦。
平时方便,需要到每层的男女厕所里,厕所按男左女右的格局对称在楼道两侧。
晚间方便没做统一的规定,按个人的好恶和平时养成的习惯悉听尊“便”。
王雅琼家在四楼的最西边,属于顶层。
穆一星没急于进屋。
他扶着栏杆,向西眺望。
透过围墙内的杨树树梢可以看到h东侧许多大大小小建筑物。
挨着围墙的是一片空地。
残阳的光线横扫田埂北侧的积雪,积雪闪着熠熠的如同金子一样的光芒,就像shen出细长的手指向只剩半个脸的太阳道着晚安。
天际漂浮着淡淡的云彩,被初起的晚霞映照,像个彩se的帐篷笼罩着这座城h,仿佛催促忙碌一天的人们赶紧歇息
“怎么,到了门口还得我来迎接你?”王雅琼笑盈盈地走出来。
她好像刚洗过头,一头黑发像瀑布一样垂在肩头,护发露的气息迎面而至。
她穿着那件粉红se的羊毛衫,腰里系着个白se的围裙,手背上还沾着一片约莫指甲大小的菜叶,那模样就像个地道的家庭主妇。
穆一星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我每次来开会或是刻板几乎都在晚上,四处黑咕隆咚的;现在凭栏远望,目之所及,景物优美,就想多看一会儿。王老师,您这个地方不错!”
“是么,我怎么不觉得?兴许我住惯了、看惯了,对周围的一切也就习以为常了。快进去吧,你就不怕我着凉啊!”
二人进了屋。
王雅琼的屋子收拾得很干净,但在屋角处有一簸箕瓜子皮还没倒掉。
穆一星猜想这可能是王雅琴和她的同学嗑瓜子留下的杰作。
他问:“雅琴呢?”
“和同学到外面吃饭去了。刚走不久。她们再过半年就该毕业了,学习也不踏实了,心里就像长了草似的。”
“她们没邀请您吗?”
“是让我跟她们去的,但我推脱了。和她们在一起没啥意思。”她看了他一眼,“我们不是还要谈工作吗?这样吧,你先喝点儿茶,刚沏好。等我炒俩菜,我们边喝边谈。”
“让我帮你炒吧!”
“你会么?”她笑着问。
“会点儿,像烙饼、熬粥、蒸饭、煮挂面什么的拿过来就做;炒个豆芽或土豆丝、摊个鸡蛋、做个烩菜等等也不在话下。”
“真没看出来,你会的还真不少!”
“我家哥三个,没有姐妹,我妈总把我当闺女养着,从小就教我做饭,嘻嘻!已经习惯成自然了。”
“也真难为她老人家了,如果有机会,真想见见她!”
她一边说一边走向里间,穆一星也跟着走了进去。
里屋南窗下面的课桌上放着案板,案板上有切好的菠菜和蒜苔,都分别装在盘子里。
另外还有两个盘子,一盘是豆腐丝,一盘是香肠。
四个盘子的左侧有一小堆作料已经准备好,看样子就等炝锅炒菜了。
穆一星曾在这张课桌上刻写过陶兰的稿子,没想到这张桌子还能支撑半个厨房。
桌子的右侧有个箱式煤气灶,煤气罐就隐藏在里面。
王雅琼干活倒也麻利,三下五除二就把俩菜炒好端到chuang头前的书桌上,与两个凉菜交叉摆成菱形状。
她一边擦手一边说:“手艺不好,将就吃吧!”
她弯着腰掀开chuang下的窄布帘,随手抻出一瓶酒放到桌子上。说:“衡水老白干,67度的。低度酒喝着不过瘾!”
他看到老白干,就想起上午的那个小饭店,那个不爱笑的女服务员,还有那个和王雅琼一起喝酒并且喝醉了的男人。
那男人是她什么人呢,真是她男朋友吗?
“来,穆一星,喝一口!”她见他把俩人的酒都满上后,首先举起了杯。
这衡水老白干闻着清香,入口甜香,饮后余香,的确是好酒,只是他第一次喝这种酒,清香的滋味没有品出,一股辣味从zui里直通嗓子眼儿。
他吸了口气,赶紧夹一大口豆腐丝放进zui里嚼着。
她喝了口酒没有立即吃菜,看着他喝酒的表情。见他着急吃菜的样子,笑着问:“这酒有劲么?”
“还行!”他口不对心,硬冲英雄好汉。
她冲他shen出了大拇指:“敢喝就行,我就喜欢你这种性格。男人么,就应该有这种气魄!来,再喝一口!”
她喝酒的确有一套,连喝三口,一杯酒见了底,这才第一次夹了口菜。
而他三口只喝了一半儿,而且每喝一口都要用菜压一压的。
他想起上午自己在陶兰、王小莉和盖淑红面前自斟自饮,悠然自得的样子就感到好笑,因为和王雅琼比起来,那根本就算不上喝酒。
他自嘲道:“我喜欢细酌慢饮”
“不急,没外人,你随意!”王雅琼笑笑,看着他。
她一直等他喝完,又重新斟满酒,才说起元旦庆祝安排的事。
她建议,由他起草开场白,到时给陶兰复写一份。
庆祝当中,不要光是诗句比赛和诗句接龙,还可以穿插词语接龙。
在比赛过程中谁卡了壳就应该自愿受罚,唱个歌、跳个舞、讲个故事等等。
她还说自己只做监督,让谢冰当个裁判。
穆一星没有说自己已经写好开场白的事,因为说了倒不好。
王雅琼说完自己的想法后,才端起酒杯:“来,喝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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