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护院在门口巡逻,还有几个在院子里。

    褚昱让余晚晚低着头,两人一同走过去。

    护院拦住了褚昱,问他要进场费。

    褚昱从怀中拿出钱袋子,给了。

    那护院摆摆手,准他进去了。

    忽然,另一个护院叫住了他们。

    “这位小娘子,怎么有点面熟啊?”

    那护院走近了些,拦在两人身前。

    余晚晚把头低得更低了。

    那护院反复地打量了二人几眼,道:“看这位郎君的衣着,和这位小娘子实在是不般配啊,也和我们这儿不搭啊。”护院狐疑地看着他们。

    褚昱侧了侧身,站在余晚晚的前面,护住她。

    余晚晚忽然伸手掏出褚昱腰间的荷包,取了几个钱丢给那护院。

    “我们郎君找乐子,你少管!”

    旁边的护院见她出手大方,赔了个笑道:“郎君您请,里面请。”

    褚昱挺着身子要走,那护院还要说什么,被拦下了。

    “说不定是哪个瓦子里的相好,有些人最爱这救风尘的把戏了,你管那么多干甚。”

    褚昱:“……”

    和这女娘纠缠在一起,还好他还没考中做官,没人认识。

    见褚昱有几分呆愣,余晚晚也管不了那么多,拉着他探头在屋里找。

    “这些护院也就是给钱干活,这种事儿见的多了,你不要见怪哈!”

    褚昱奇怪:“我倒是没什么,只是对你不好。”

    余晚晚摆摆手,丝毫不在意:“那就行,我更不在意了。只要能达到目的,管它什么法子呢。”

    二人携手进了赌坊,这里麻雀虽小,五脏俱全,有掩钱的、关扑的、赌骰子的,玩法简单,赌数却不小。

    一进这赌坊之中,铜钱叮当之声响便不绝于耳。

    这赌场多是些贩夫商客,人数之多简直踵足相接,压赌买赌之声能将这木房梁震得颤动。

    褚昱只得揽住余晚晚的肩膀,不让她和自己走散。

    余晚晚一身蛮力终于又有用武之处了,挤到几张赌桌前面张望。

    果然,余小钟这厮便在一张赌大小的赌桌之上押宝,刚刚压上钱财,眼下正在大声叫喊,周围人也是一片激动,几十只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那赌桌上的骰盅。

    摇骰子的人手腕一停,部分人已经屏息凝神,不敢再动。

    骰盅刚揭开一条缝,已经有人叫好或者唱衰了。

    骰盅完全揭开的那一刻,不少人脸上的表情变了,有的是高高兴兴有的不敢置信,但无一例外,赌徒们都期待着下一局。

    余晚晚扒开人群,走近余小钟。

    见他神色低落,正准备将袖中的钱全部压上,再赌一次。

    褚昱见余晚晚紧皱着的眉头与绷紧了的嘴角,知道她气愤难平,还是凑在她耳边提醒她。

    “你不要打他,赌场里面有人盯着。”

    这赌场内也有几个高大的护卫张望着,敢明目张胆地设置赌局,其背后一定有不小的势力,褚昱害怕余晚晚一动手,便走不出这里了。

    余晚晚也看见了,她压着怒气,挤到了余小钟的身后。

    狠狠地往他的腰子上拧了几下。

    余小钟刚压上钱,全神贯注地盯着骰子,后腰忽然剧痛,整个人都蹦了起来。

    “哎呦!”他惨叫一声,连忙转头,却瞧见是余晚晚,神色大慌。

    周围人都被他一声惨叫给吸引住了,将目光投了过来。

    余晚晚见他的模样,忽然压不住气,给了他两拳。

    余小钟痛呼,这时骰盅忽然要开了,场面一时之间混乱起来。

    褚昱瞧见那大块头的护卫就要过来了,闹开了不好收拾,也不在意自己的脸面了,一把揪住余小钟的领子,给了他一个耳光。

    “你这手是不是不想要了,敢碰我的女娘!”

    他大喊一声,众人立马明白了他是“为何挨打”,赌坊窑子之中这种事情并不少见,更没人管。

    褚昱一手拉着他往出走,一手护着余晚晚。

    “你给我出来!咱们好好算算账!”

    余小钟此时是又惊又懵,呆呆愣愣地被他揪着领出走出了人群。

    几个护卫已经跟上了,褚昱没得办法,只能将余小钟反剪住,一手捂住他的嘴,不让他乱叫。

    “别再狡辩,今天我就好好教训教训你,别人家的女娘你碰不得!”

    护卫果然拦住了三人的出路。

    “郎君,你这是做什么?”

    “这厮欺负我家女娘,怎么,我不能教训教训他么?”

    说着,他并不避让,压着余小钟就要往外走。

    “起开,我不脏了你们的地界,你们也别管!”他口气嚣张,好似真是这么回事。

    余晚晚拿着张帕子堵住自己的脸,嘴中添油加醋地。

    护院对视了两眼,还是不放心他们离开。

    褚昱索性将自己的荷包砸到二人身上,道:“不就是还没在你们这儿赌钱么,拿去拿去,真是晦气!”

    他像是见惯了纨绔,演起来丝毫不差。

    护卫掂量了一下那只荷包,起身放他们离去了。

    刚一出那赌坊的院子门,将余小钟压到一个巷子之中,余晚晚便忍不住上手了。

    她将余小钟按在墙上,朝他胸前给了两拳。

    余小钟向她求饶:“别打,别打晚娘别!”

    余晚晚听他这话,更生气了。

    “打的就是你个烂赌鬼!”

    “你说,我们家哪里对不住你,你要做这些事情!”

    “我爹那么信任你,不顾我妈阻拦,让你管账,给你结的钱比酒楼茶坊里的账房也不少。”

    “你家遇到难处,我爹也二话不说给了你们银钱,你!”

    余晚晚气结,被骗了信任又委屈不已,一时之间眼眶都红了。

    “你说,你拿了多少?”

    余小钟一听,知道是自己偷拿铺子里的钱被发现了。

    “晚娘,我不是故意的,真的不是,真的没有几次,我也是手头紧才犯了错。”

    “到现在还在说谎!”

    余晚晚一时没忍住,给了他一个耳光子。

    刚刚褚昱打的那一巴掌让他的半边脸泛红,余晚晚没收着劲儿,直接打的他脸肿了起来。

    “我真的不是故意的,等我赢了钱就把钱还回去,我……”

    事到如今他想着赌钱之事,余晚晚大为恼怒,又给了他两下。

    “你现在就跟我回去,当着我爹的面把这件事儿说清楚!”她一把揪起余小钟的衣领子,拽着他便要往回走。

    余小钟一路辩解求情与保证,闹到了余大安那里,他这份活计要丢,家里人肯定也都知晓了,那还得了。

    “我保证下次不会再来赌了,晚娘你就放过我吧,求你了……”

    余晚晚才不信他:“每一个赌徒都说不会再赌了,最后砍手才能停。”

    她顿了一下,有几分赌气伤情地说道:“你赌不赌,砍不砍手我不管,我管的是你偷我们家的钱去赌!”

    她一路不松手,憋着一口气将余小钟抓回家。

    余大安和孙雪娥刚刚从乡下回来,正躺在屋子里歇息,忽然就听见院子门口叮呤咣啷的,自家的女儿在大喊爹妈。

    孙雪娥从屋里走出来,问道:“咋了,啥事?”

    定睛一看,才发现是女儿拎着余小钟气势汹汹地冲进来,她赶忙叫余大安起来。

    “爹,我今个抓到这厮拿铺子里的钱去赌钱!”

    余大安大惊,他向来觉得这个侄子老实懂事,还是个读书人,不会干出坏事。

    余小钟见了余大安大哭起来,一把跪到了地上。

    “二伯,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啊,我是真的遇到了难处了。”

    余大安皱眉,但看着侄子惨兮兮的模样,不忍地叹气。

    “啥难处也不能去赌啊,你这孩子!”

    “啥难处也不能去偷钱啊,你开一声口,你二伯还能坐视不理?”

    孙雪娥在一边也气炸了,顿时抓住了重点。

    余大安看了一眼余晚晚和孙雪娥,弱弱地问道:“小钟?你真偷钱了?”

    “不仅偷钱,还胡写账本,我看你就是觉得我们爷俩好骗好欺负!”

    余晚晚将刚刚顺便从铺子里拿回来的账本甩在余小钟的身上,本就不好的纸张几经□□,就要散架。

    “什么?这种事儿就该报官!”孙雪娥气恼,她本来不想让三房的人掺和到她家的生意中来,余小钟的妈和她老是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还是是余大安一直从中调和,她才勉强同意。

    一听婶子要将自己报官,余小钟哭得声泪俱下,爬上前去抱住余大安的腿求饶。

    “二伯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余大安一脸的为难,对着孙雪娥说:“你消消火,别气坏了身子,都是自家人,有商有量的,报官多丢人。”

    就在此时,得了消息闻讯而来的余晚晚的三叔三婶赶来了。

    这三婶一进院子,便看见自己的儿子跪在地上,满脸的青肿,顿时心疼地大哭起来。

    “哎呦喂,我的钟郎啊,哪个杀千刀的把你打成这样,万一有个好歹可怎么办啊……”

    余晚晚又给三叔和三婶解释了一遍余小钟的所作作为。

    三叔怒气横生,常年在外晒成橘皮色的老脸瞬间涨红,抄起手中的拐棍便要往余小钟身上打。

    三婶忙护在儿子身上。

    “这是你儿子啊,你要打死他嘛!”

    三叔恨铁不成钢,又气自己没有教好儿子,不停地在叹气。

    三婶又拍了两下余小钟,大吼他:

    “你说你这孩子,怎么能干出这样的事呢,快跟你二伯道歉!”

    “二伯,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啊,我爹他今年生病看郎中吃药,我知道二伯您接济我们家,可我也想自己挣钱啊,一时之间走了弯路,您就绕过我吧。”

    提起生病的三弟,余大安心中更难受了,他看了一眼一旁略显苍老的弟弟,也深深地叹了口气。

    “行了小钟,你先起来吧。”

    “爹!”

    “余大安!”

    余晚晚和孙雪娥同时不满。

    余小钟一个哆嗦,刚要起来的膝盖又砸到了地上。

    “这孩子也是可怜,你们就当这钱是我给老三治病的……吧。”余大安越说声音越小,倒和余小钟一般不敢看孙雪娥和余晚晚了。

    还不等别人出声,三婶立马便接话道:

    “小钟,还不快给你二伯磕头。”

    余小钟“哐哐”地实打实磕了几个头,又“真挚”地跟余大安道歉,保证自己绝不再犯了。

    “你可真是老好人!”

    孙雪娥怒哼一声,掉头走了,不再理他。

    “晚娘?这事儿就当没发生过,行吗?”

    余晚晚看着自己爹一脸为难地看着自己,心里不满但也心酸。她知道老爹看重亲情,尤其是以前遇到歹人的时候护住他而受伤的三叔。

    她揉皱了手中的巾帕子,一把丢在了地上。

    余晚晚大气,又知道自己父亲是个心软重情之人,真让他惩罚余小钟是根本不可能的,而且还惹得他伤心难做。

    她夺门而出,暂时不想看院子中的二人。

    晌午的太阳晒在人的脸皮上,刺拉拉的。

    余晚晚赌气似的摔上门,转头一看,褚昱竟然还没走,正站在一棵小树的阴凉底下。

    这棵小枣树上结着不少小青果子,但树身又矮又小,根本遮不住褚昱的身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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