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星?”盛轩淡淡一笑,“这个名字倒很适合我,即使是一闪而逝的刹那光芒,也足以慰藉黑暗中的仰望者。”
冰雨听完,心有所动,顿了一下,又说道,“你猜另外两组的比拼是谁最后赢了?”
盛轩略一思考,“另外两组实力相当,但变数就是七,她是个心思深沉的女子,莫非......是七?”
“果然睿智,的确是七赢了,她先是协助四找出了另一组的软肋,一举击破,还早俘获了四的心,在四喝的水中提前放了毒药,四被药倒,她不战而胜。”冰雨说着,语气有些冷,“她现在的名字叫做冷月。”
“毒药?她怎么会有毒药?”盛轩有些诧异。
“她在四休息的时候,费尽心思在山林中找到几样毒草,用石头榨出毒汁,偷偷给四下入水中,”冰雨答道,“四对她心存爱慕,一直未怀疑提防。”
盛轩听完,只是沉默不语。
冰雨脸上忽然有些黯然,“我也是后来才知道,你和十四早就相识,抱歉......”
“皆是命数,”盛轩诚恳说道,“你只是尽了你的职责而已......”
冰雨沉默片刻,突然说道,“来到这里的人,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故事,想听我的吗?”
“愿洗耳恭听。”盛轩深邃的眼眸中闪着光。
“我本名叫做温颜,家住在庆阳郡清远县,也算是耕读传家,祖父曾做过县里主簿,父亲温必正,自幼饱读诗书,颇有才学,科举却屡考不中,为人清高,也不愿投靠世族勋贵,便整日在家读书作文,后来娶了母亲,又得了我,靠着家里几亩薄产,勤俭持家,日子还算无忧,”冰雨娓娓道来,语调突然一转,“在我六岁那年,谁知祸从天降,有人向县守举报,说父亲写的《田园随笔》中有谋反内容,县守便带兵抄了我家,将我全家投入大牢。”
“父亲身体本就孱弱,被毒打逼供,没几天便病死在狱中,”冰雨突然眼中含泪,咬牙切齿,双拳紧握,“狱中饭食供应极少,那牢头看上母亲姿色,以饭食为饵提出非分要求,母亲自然不从,可看着我饿的哭喊,只好屈从,才换来食物果腹活下去。一天晚上,我醒来,见她趴在牢墙边,墙上地上皆是母亲鲜红的血迹,怎么喊她都不理我......”
“这帮畜生,该死,”盛轩气愤的握紧拳头在桌子上狠狠一击,又疑惑问道,“难道那书中真的写了些不合时宜的内容?”
“后来组织的人救了我,教我各种杀人技巧,十二岁时小有所成,”冰雨擦了擦泪水,“我才想法找到那本书,仔细看来,哪有什么谋反内容,便闯入县守宅中逼问,在锋利的匕首下,他才招出,是他看上我家宅子风水,想占来做他家坟地,奈何父亲不从,他见我父亲日常清高,从不攀附,无人撑腰,便肆无忌惮,下此狠手。”
“什么?就为了这个?”盛轩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如此胡作非为,这还有天理王法吗?”
“在这个世道,对弱者哪有什么天理可言,”冰雨冷冷说道,“要想伸张正义,只有靠自己变强。那日我亲手斩下了那个狗官的头,扔进了他家马桶里。还有那个牢头,一刀切了他身子下面的东西,又想宰了他,可他娘半夜听到声音,叫喊着摸着过来,见她双目失明,想这牢头如果死了,那他娘将无人照顾,心中不忍,便留下了他的性命。”
“我也曾经和你一样,经历了组织很多次的生死考验,有几次都觉得自己撑不过去了,”冰雨继续说,“但仇恨给予我巨大的力量,终于帮我挺了过来。”
这世界上为什么会有这么多苦命的人,又为什么会这么多恶人?盛轩思考着,又对冰雨道,“你能留下那牢头的性命,足见你的仁恕之心。”
“后来组织给的刺杀任务,同时必须给我那人该杀的理由,”冰雨坚定说道,“否则,即使以死相逼,也绝不屈从。”
“废柴......冰雨......你也在啊,”疾风突然风风火火闯了进来,“将军有令,明日一早所有人在火神大殿集合,楼主有事吩咐。还有,流星,将军命我带你去兵器库,让你选一件顺手的兵刃。”
冰雨听完,稍微平复了一下刚才激动的心绪,说道,“我跟你们一起吧。”
三人绕过几处走廊院落,来到一处很多守卫严密把守的库房前,疾风出示了令牌,领头的守卫仔细核验后放三人进入库房,走下台阶,又过了几道岗卡,来到一扇生铁铸成的厚重大门前,奇怪的是门上并无锁,疾风将令牌插入门边一处机关,随着机关转动的声音,大门洞开,只见库中灯火通明,陈列着各种样式的兵器。
“你自己选选吧。”疾风站在门口,却不进去,示意盛轩自己选。
“走,我帮你,”冰雨拉起盛轩走进库中,“除了贴身的匕首,每个人还可以有一件其他的兵器,比如说,我的鞭子就是在这库中所选,名叫可及,取鞭长莫及的反义,是用世上罕见的一种轻质但韧性极佳的金铁所制,质地极为坚韧,可按持鞭者的控制伸展到很长,所以叫做可及,算是一件宝贝。”
盛轩看着冰雨腰里的鞭子,没想到看起来平淡无奇,却是件宝贝,正是它那日在悬崖边阻住了自己。
“兵器是凶物,我已经有了匕首,这个可以不要吗?”盛轩皱了皱眉头。
“兵器是可以杀人,但也可以救人,它们看起来虽然冰冷,却也有灵性,”冰雨耐心说道,“这里的兵器大部分可都是宝贝呢,为何不寻上一件,结缘傍身,守护心中所珍视的东西。”
两人恰好路过一处剑冢,上面插满了剑,有长有短,有大有小,有薄有厚。盛轩见有一柄长剑孤零零插在一处,剑上锈迹斑斑,剑刃上还有多处豁口,这柄剑明显已年代久远,盛轩却隐隐感觉到这剑溢出的绵延不绝、与众不同的剑气,而且这剑柄是木质的,这木质似乎还在哪里见过?
盛轩正盯着剑柄发愣,被冰雨催促,才回过神来,想了想,指着这柄剑,“就它了,可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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