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酥想好了新的节目构成,  也不浪费体力了,干脆地滑到王韵和苏斌的面前,准备休息休息,争取多恢复一些体力。

    即将开始的是一场艰难的战斗,  她需要让自己达到目前所能拥有的最好的状态,  以此去应付比赛中会出现的各种问题。

    “是不是受伤了?”王韵一直在关注着苏酥的动作,  见苏酥来到他们的面前便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苏酥轻轻的点了点头,不过她的神情已经变的轻松起来,  嘴角带着微微的笑意,  不复刚刚的严肃。

    这是苏酥认为情况不错的表现,事实上她也确实认为自己现在的状态不错,除了有些不太习惯受伤的脚踝,其他哪哪都好。

    知道苏酥比赛前不喜欢说话,再加上苏酥此时的放松的神情,王韵即使内心的担忧还在,但最终还是闭上了嘴巴。

    有些事不能念叨,可能本来没事的,结果被她给念叨出事情了,  所以闭嘴不谈是最好的。

    她拿出刚刚找队医要的止疼药放在了苏酥的保温杯里,接着给苏酥倒了整整一杯热水。

    这次就不限制她的喝水量了,作为前运动员,她很清楚伤痛对他们在场上表演时所带来的制约,  只希望苏酥此时能尽可能的减轻一些伤痛,

    看着面前微微泛黄的还冒着些微热气的水,  苏酥愣了一下,她从受伤到现在竟然都没有想过要喝止疼药,她以前受伤也没有喝过止疼药,  倒是对此有些陌生。

    不过苏酥觉得不喝也没关系,这点疼痛还在她的忍受范围内。

    苏酥也没有喝多少水,大概也就三分之一的样子,就像王韵之前说的,运动之前和之后喝太多的水对身体不好。

    苏斌接过苏酥的水杯,放到了一旁,杯子里还有没有喝完的水也不好盖上保温杯。

    而王韵则是紧紧的抓住了苏酥的双手,此刻她内心的紧张与担忧达到了顶峰。

    感受着手上的力道,苏酥稍稍用力挣脱开王韵的手,反手将她的手给包了起来:“婶婶要相信我。”

    说着,苏酥还抬手做了一个敬礼的动作。

    看见上场前还在搞怪的苏酥,王韵放松了一些,伸出手拍了拍苏酥的肩膀:“尽力就好。”

    她知道苏酥此时需要的不是对她决定的阻拦,而是对她的鼓励。

    苏酥点点头,深吸一口气,转身向冰面中央滑去,那里是她需要面对的战场。

    虽然苏酥可以忍受右脚的疼痛,并且也已经适应了这个疼痛,但在再一次使用右脚蹬冰的时候,脸上微微露出了一丝狰狞,动作也有着轻微的变形。

    疼痛能够忍受,但不会对身体一点影响都没有。

    普通观众倒是没看出什么问题,但一直关注着苏酥的选手和教练一眼便知道她此时的状态可能不太好。

    维吉尼亚脸上闪过一丝担忧,她看向沃尔斯:“苏酥她好像受伤了,这明显不是她会犯的错误。”

    沃尔斯也是一脸沉重,苏酥刚才使用右脚滑行的那个动作有着非常明显的变形,一看便知道是运动员的伤病的影响,在使用受伤部位时,会因为疼痛而不自觉的变得迟钝。

    花样滑冰需要对身体有一种非常细致的掌控,哪怕只是稍微的疼痛都会对运动员的感知产生影响,同时也会影响动作的完成。

    苏斌紧皱着眉头:“我们应该阻止她的,苏酥刚刚的动作肯定是在更改节目的构成,以此让她的节目得到最大的利益。”

    “但那势必会对她的伤造成二次伤害,苏酥已经有了种花杯的第一名,这一站可以不用拼的那么狠的。”

    王韵摇头:“你也知道,苏酥是不可能改变她自己的想法的,她从来都是那么的倔强,不肯放弃一丝一毫的机会,如果选择放弃,那她就不是苏酥了。”

    “而且你知道吗?苏酥已经快要开始发育了,之前更改考斯滕的时候,经过检测,她已经有了长高的迹象。如果运气好一点,她能够在冬奥会之后才正式开始发育;如果运气差一点,她会在奥运会之前就开始发育,如此看来,苏酥已经没有多少时间门了。”

    “她必须多参加比赛,并且完美的完成节目,让自己的表演分和goe有增长,哪怕只是一点点,只是一点点就能加重她在奥运会上夺牌的概率。”

    苏斌长叹一口气,他又何尝不知这些道理,但身为苏酥的叔叔,他对此的感情非常复杂。

    “苏酥要是没有破世界纪录就好了,这样所有人的目光都不会集中在她的身上,上面也不会给出这么大的压力。”

    自从苏酥在种花杯打破世界纪录并且夺得金牌之后,上面的领导就像是看到了希望,直接将这个赛季的奖牌期望提到了一个新的高度。

    要知道他们目前能够稳拿金牌的还是只有双人滑,苏酥和佟廿的稳定性都不高,而顾君华,她只要能保持住状态一直到奥运会就谢天谢地了。

    因此这个期望带来的压力对于他们三个人来说非常的大。

    但只有他们这些教练知道,花滑选手非常吃状态,打破世界纪录不是经常会有的事件,金牌也不可能是想拿就拿的。

    现在压在苏酥身上的压力非常大,顾君华虽然还是一姐,但因为她没有夺得金牌的希望,所以这个赛季中,女单金牌的希望被放在了苏酥的身上。

    她才15岁,换成普通的小孩子,她应该还在校园里玩耍、读书、和朋友一起讨论着小女生的事情,但苏酥已经要为祖国的荣誉奋战。

    苏斌和王韵两人已经开始后悔带着苏酥进入这个项目,一开始他们确实欣喜于苏酥的天赋与成绩,但在苏酥成为了种花在这个项目中数一数二的运动员之后,他们对苏酥只有担忧。

    谁也不知道苏酥瘦小的身体会不会崩溃,又会在什么时候崩溃,这一切都没有定数。

    都月芽衣和初鹿朝香两人也在短节目的最后一组,但他们在赛前六练的时候通常并不会关注其她选手,只将注意力放在自己的身上,这样能够稳定她们的心理,也让他们的动作得到更多的练习,自然没有发现苏酥的异常。

    因着都月芽衣是都月教练的妹妹,她的教练干脆和都月教练站在一起,而且两人还能商讨一些关于花滑训练方面的心得。

    一举两得的事情他们都喜欢。

    都月芽衣和初鹿朝香两人同样一起来到了他们的身边。

    刚刚走近的二人听到的便是他们关于苏酥伤情的讨论。

    “她受伤了?”

    都月芽衣挑了挑眉,对于这个种花杯上在自由滑上演逆袭剧本,超过她这个原来的短节目第一,一举夺得金牌的小女单,她的印象不是一般的深刻,甚至每天训练完以后她都会回想一遍当时的情形。

    那时的苏酥和妮薇·沃克给她的感觉非常相似,都散发着王者的气息,只是一个已经是王者,一个算是王者预备役。

    都月教练点了点头:“确实,我观察到的,刚刚她上场蹬冰的时候,有着非常明显的疼痛表现。”

    “但你们也不能放松警惕,苏的技术储备非常多,且都是高分值动作,其中包括了分值高达82分的3a,虽然她现在受伤了,然而她的技术基础分摆在那里,最差也不会差到哪里去,她的表演分也不错,我想在这里的话,一个短节目前五是可以的。”

    初鹿朝香还是那副面瘫脸,没有一点变化,就连眼神都是淡淡的,仿佛对任何事情都不关心。

    但只有熟悉她的人知道,她的注意力早就跑到了冰面上的那个人影的身上。

    此时的苏酥马上就要进入自己的第一个跳跃,3lz+3t。

    或许是还不能习惯在疼痛下进行跳跃动作,苏酥的注意力都在放在了点冰动作上,对于压刃这一方面,就疏忽了一些。

    她的外刃都没有压下去,顶多算个平刃,可以想见这个跳跃的goe分数不会太高。

    不过好在她还是完成了这个动作,技术分还在,并且不会被倒扣分。

    为了能够更好的完成跳跃,苏酥删掉了节目中的一些没有分数的步伐编排,将其变成了长时间门的助滑,这是为了更好的完成跳跃做准备。

    也因此苏酥的节目艺术性有所降低。

    但这一举动确实对她的跳跃有着非常好的帮助,经过长时间门的助滑之后,她的3a从起跳到落冰都非常完美,甚至拿到了goe+2的高分。

    这个goe分数可以说是女单3a中goe的最高加分。

    “看来她的伤对她的影响有限。”都月教练不可置信地喃喃道。

    一般在脚踝、膝盖处的伤是最影响跳跃的,都月教练的想法也是如此,她认为苏酥的跳跃基本上都会有或多或少的瑕疵,但此时的苏酥只有第一个跳跃被影响,后面的跳跃质量都非常高,完全能够弥补编排不足所带来的表演分降低。

    都月芽衣看着场上那个摆出结束动作的少女眼睛一眨不眨的,她的内心没有对苏酥的不屑或者是对后辈即将赶超自己的担忧。

    她喜欢花滑运动的原因就是所有的运动员都在超越自己,坚持自己。

    而苏酥正是那样的人,都月芽衣认为苏酥值得自己的尊敬。

    都月芽衣离开教练,独自来到前面,准备边活动身体边等待着自己表演的到来。

    她的教练等会才会过来。

    她刚一来到通道的位置便看到正在用冰袋冰敷的苏酥。

    在冰场上穿着冰鞋,苏酥的伤情也不能被准确了解,只能凭借自己的感觉来猜测伤情。

    但苏酥明显忽略了自己强大的忍痛能力,她以为还算良好的伤情其实情况并不好,刚一脱下冰鞋便能看到她已经肿成馒头一样大小的脚踝。

    苏斌在旁边一脸冷漠的看着苏酥,仿佛苏酥就是那个辜负了他的负心人一般。

    苏酥:“。”

    别这样,她也不知道自己的感觉与现实差了这么多。

    都月芽衣没有去打扰他们,而是转头默默的离开了。

    她想,此时的苏酥应该是不想让她们看到她的伤病的,并不是每一个运动员都能够大方的将自己的伤病展现出来,除非是已经严重到自己控制不住的时候。

    他们在冰上表演时是最美的,但来到比赛场下,脱下冰鞋和考斯滕,他们有着各种各样的缺点与伤病,甚至很多花滑运动员的脚已经变得畸形,那不是常人眼中好看的标准。

    他们的美丽只在赛场上的那几分钟里,他们每一个人也都在尽量维持着自己最美的一面。

    苏酥无疑是长得很好看的那种面貌,在美人无数的花样滑冰项目中,苏酥的样貌也是能排到前几名的那种。

    但在都月芽衣的眼里,苏酥最美的时候,不是在场上表演的时候,尽管那个时候的她灵动优雅,在她的眼中,苏酥最美的时候大概就是刚刚笑着面对自己那肿胀的脚踝时。

    这是她在冰上拼搏而留下的痕迹。

    而现在她自己也要站上冰场了,都月芽衣希望自己能像苏酥一样在这个战场上奋力拼搏,为了胜利,展现出自己所有的实力。

    都月芽衣的短节目选自《艺伎回忆录》,这是一部由种花和日本女星一起合作拍摄的一部电影。

    都月芽衣身穿一身类似日本传统和服的深色考斯滕,上面点缀着一朵朵的闪着亮光的花朵。

    深色的眼影还有大红色的口红,让她整个人显得十分的魅惑,完美的显现出了一个顶级艺伎的风采。

    一阵小提琴的声音响起,顿时让所有人浑身一颤,酥麻的感觉传遍全身。

    因着是照着和服的设计,都月芽衣的这件考斯滕最长的地方已经到达了膝盖处,不管是旋转还是跳跃时,裙摆都是飘逸美丽的。

    乐曲悠扬而伤感,都月芽衣转动间门,她深蓝色的裙摆像一朵魅惑人心的蓝色妖姬。

    在这套节目里,都月芽衣也上了她的最高难度3a,这是本次日本站女单中出现的第二个3a,同样的完美。

    一阵鼓点密集的音乐响起,都月芽衣开始了自己的编排步伐部分,这是一个相当复杂的步伐,每一个落点都踩在了鼓点上,随着音乐的进行,人在场的所有人都感受到了来自灵魂深处的颤抖。

    没有任何疑问,都月芽衣就是短节目第一名。

    苏酥的想法很好,她算出来的分数大概可以拿一个短节目第三名,但她不是神,算不到其她女单的表演,最后以622分位列第五。

    淦,裁判不做人,她的goe也没见涨一点分。

    她这goe和青年组没有区别。

    而初鹿朝香最后位列第六,以05分的差距排在苏酥的后面。

    她的3a并没有到能够在赛场上使用的程度,短节目上的3a没有足周便摔倒了。

    这一跳跃不仅要降级还要倒扣摔倒分1分,总之这一跳她损失的分数很多,相当于直接放弃了一个跳跃,这也是她落后于苏酥的原因。

    不过这一次她的表演分比世青赛的时候有了很大的进步,当然这不排除是升上成年组以后裁判给分比较松的原因。

    处理好伤处的苏酥在季雯的陪同下坐在了观众席上,她准备观看一下接下来的男单比赛,为自己的师弟打call。

    季雯是苏酥的私人助理,基本上一直跟着她。

    平时苏酥在训练基地的时候,她便在周围租房子给苏酥准备各种吃食,顺便帮助王韵记录下各种关于苏酥的数据,她的大老板也是要看的。

    苏酥比赛的时候,季雯就跟着苏酥出去比赛,和苏酥住在同一家酒店里,同样是给苏酥做吃的等。

    当然住酒店和租房子的钱苏晴都会报销,另外还会有额外的奖金,季雯现在每天都盼着苏酥出去比赛,那个奖金实在是香。

    这项工作看着会比较劳累和没有自己的私人时间门,但季雯乐在其中,谁让他的大老板给的钱实在是太多。

    顾云安显然也不能习惯日本的冰场,在赛前六练时明显的变得严肃了起来,显然他也明白这个冰面对他的影响。

    刚刚苏酥的受伤他也知道,所以他没有贸然的开始进行跳跃,他们都是没有遇见过这种冰场的新人,很容易受伤。

    为了不让顾云安受伤以及他的成绩,苏斌特许他使用他的那个奇葩落冰技术。

    但苏斌也是有要求的,他在一场比赛中只能使用一次。

    往常顾云安偶尔在练习的时候使用一次都会膝盖不舒服,如果多次使用,那么基本上第二天他的膝盖连弯曲都会受到影响。

    所以苏斌绝对不允许顾云安在同一场比赛中多次使用这个落冰方法。

    多次使用无疑是在消耗他的职业生涯,这是苏斌作为教练不愿意看到的。

    如果只在短节目中使用一次,自由滑中使用一次,那么对他的身体并不会有特别大的影响。

    毕竟短节目和自由滑中间门还间门隔了一天的时间门,能够给顾云安的身体一个修复时间门。

    这一次的日本站并没有国际上特别有名的男单来参加,日本的山口一男在技术上和顾云安有着很大的差别,可以判断,他基本上不是顾云安的对手。

    苏斌有感觉,顾云安在成年组的第一个冠军可能就会在此诞生。

    之所以说可能那是因为不稳定因素太多,谁也不知道其中会有什么困难或问题出现,所以说话不能绝对。

    对比上次顾云安在短节目《阿兰胡埃斯协奏曲》的表演,此次的他要更加的投入,情感的表现力也更加的强大。

    而顾云安此次在日本站最大的对手则是山口一男此时也在观察着他。

    山口一男的节目表演时间门在顾云安的前面,他的分数目前在短节目排名第一。

    现在的他只看后续会不会有选手超过他。

    而在他后面的选手中,山口一男对顾云安有着强烈的预感,在他的感觉中只有顾云安是最难对付的那一个。

    顾云安的技术动作非常标准,并且难度储备也很高,最关键的是他还有四周跳。

    山口一男难度最高的跳跃也只有3a,就算3a+3t他可以完成,但他还是比不上会四周跳的男单,这也是他在国际赛场上不能排名前列的原因。

    对于顾云安这个种花小将,山口一男心里其实非常的嫉妒,男人也是会有嫉妒的。

    而且山口一男的嫉妒还分了好几个方面,首先是长相,山口一男自己本身的长相还可以,但在花滑这个项目中他的样貌只能算中下等,就连身材也是那种短粗类型。

    他的这种长相身材在国际上并不受欢迎,对于表演的节目也受到了很大的制约。

    但顾于安不一样,他有一张非常精致帅气的脸,仙气飘飘的。

    别看他年纪小,但从他第一次在成年组出名,也就是之前的种花杯自由滑之后,顾云安就成了与阿纳托利齐名的花滑帅哥。

    阿纳托利是仙气飘飘类型,本来顾云安也是这种类型,但谁叫他表演了一个《自由探戈》的自由滑呢,无形之间门的诱惑最为致命。

    除此之外,顾云安的身形非常的苗条,是那种穿衣显瘦,脱衣有肉的身材,穿上考斯滕捯饬一番自己的形象之后,无疑让他的外表又上了一层楼,身材更是不用说了,考斯滕那紧贴身形的特质让他的身材展露无疑,蜂腰窄臀翘屁一个不缺。

    和这样的顾云安站在一起,山口一男只觉得对比感太强烈,也太残忍。

    其次是山口一男对顾云安成绩的嫉妒。

    虽然山口一男在日本有着众多的冰迷,但其实他的成绩只能说在日本很好,而在国际上不值一提。

    并且他已经二十四岁了,和佟廿同年,也快要退役了,大概率参加完这一次的冬奥会,他就退役离开花滑圈。

    在这一点上,顾云安又是不一样的,他才刚刚15岁,几个月前才升组,像一枚刚刚升起的太阳一样,朝气蓬勃。

    更何况他已经拥有了四周跳,3a也不在话下。

    顾云安的职业生涯最起码还有一个奥运周期,山口一男已经可以想见他在之后还会达成的高难度技术了。

    这是山口一男的梦想,可惜他实现不了。

    场上的顾云安抬脚来了一个高远度俱佳的3a,他的炫技还没完,3a结束后,他又接了一个大一字。

    顾云安的大一字观赏性极高,他的身姿很舒展,看着非常轻松写意,脚下冰刀用刃极深,倾斜度也极高。

    虽然他的柔韧不行,但他的平衡力意外的不错,做一些需要超强平衡力的动作非常好看,而这个大一字也是一样的,顾云安的大一字可比他的旋转好看100倍。

    这让山口一男又嫉妒了,以他的身材做这种大一字简直就是灾难,像个小孩子一样。

    但真正的小孩子做出来却如同天神一般。

    即使山口一男再嫉妒也没用,最后顾云安以两分的分差超过山口一男成为短节目第一名。

    这大概是种花男单的通病,表演分都不大行,但他们的技术分早已超过大部分的男单。

    顾云安的第一名一直保持到了结束的时候也没有人超越。

    非常幸运的是,他这一场比赛并没有使用他的奇葩落冰技术。

    这一点让苏斌非常的欣慰。

    都是孩子,能够少受伤还是少受伤为好。

    “苏酥你说说你,明知道自己受伤了,还非要硬逞强去完成那么高难度的表演,你完全可以再较降低一些难度的。”

    “还有,你伤的这么重,你自己一点感觉都没有吗?竟然还觉得没有什么大事,继续活蹦乱跳的,幸好没有加重你的伤势,不然我和你婶婶都难辞其咎,都不知道该怎么和苏晴交代,我们已经和她说明了现在的情况,你自己想想后面怎么面对她吧。”

    苏斌此刻拿着报告单站在苏酥的旁边,一直数落着她,不是他这个叔叔不疼侄女,而是这个侄女太让人生气,他已经忍不住了。

    这小破孩就是要人训,不然能翻天,完全不将他们这些教练长辈放在心上。

    本来他和王韵看着苏酥在场上的表演以及苏酥自信的神态,还以为她的伤势只是稍稍扭了扭,可能当时有些难受,但对于身体并无大碍。

    然而等苏酥走下冰场坐在座位上脱下冰鞋的时候,两人这才看清苏酥的伤势,顿时倒抽一口冷气。

    苏酥的脚踝此时已经高高肿起,红肿一片,说像刚刚出过的老面馒头都不为过,还是一个粉红色的大馒头。

    不同于苏斌和王韵两人的担忧与害怕,苏酥心理素质强悍的一匹,还非常有闲情逸致的坐在那里时不时的伸手戳一戳那个大馒头。

    大馒头有些发烫,但轻轻一戳是没有什么感觉的。

    这种情况已经是必须要和苏晴报备的情况,要是苏晴看比赛发现,那他们三个都凉凉。

    至于苏酥之后的训练,苏斌相信苏晴,毕竟苏晴这么多年每次都说要苏酥退出,但也没真的让她退出过。

    不过一起相处了十多年,两人真不知道苏酥对于疼痛竟然这么能忍,这可不是平常的伤。

    不过苏酥平时很少会受伤,这种情况他们也没遇见过,也想不到竟然还有苏酥这种超强忍耐力的人。

    苏酥的伤还差一点就到了要进行手术才能恢复的地步,但苏酥还能像没事人一样在冰场上旋转跳跃,各种动作都来了个遍。

    如果说是为了比赛才做这些动作的,那么苏酥下场以后还活蹦乱跳,甚至想要跳上台阶的动作就是欠收拾的表现。

    对于苏酥的举动,负责检查她的医生都说她是一大奇迹,就差把她留在医院里研究了。

    当然这是谁都不会允许的,苏酥现在可是她们的大宝贝。

    同时也是苏酥这样轻松的表现让两人放松了警惕,这才让苏酥的伤势加重。

    但谁知道苏酥本人自己的感受竟然还能有假?

    一般不是本人会对自己的伤势有着准确预估吗?没想到苏酥就是那个格外不同的女子,她的感受跟伤势完全相反。

    面对两人的询问,苏酥的回答都是不觉得很疼,按照医生的说法,苏酥的这种伤应该会疼得走不动路才对的。

    而根据苏酥此时的表现,只能说明她的疼痛忍耐力非常高,比常人的忍耐力要高上一倍还要多。

    其实苏酥也疼的,要不然之前在冰面上蹬冰的时候也不会动作变形,只是疼习惯了,也就习以为常了。

    这又是训练空间门的一大弊端,在空间门里受的伤都不会带到现实里,因此苏酥对于自己受伤程度格外的没点数。

    苏斌和王韵听说了这个诊断之后,很纳闷。

    他们平时都觉得苏酥太娇气了,一点小伤小痛就开始嚷嚷的到处都知道,但这一次明明是非常强烈的剧痛,苏酥竟然都没有表现出什么异常。

    咳咳,苏酥怎么能说她平常那是在是撒娇呢?平时撒撒娇那是对家人的喜欢以及有时候想要偷点懒,但像现在这种比赛的正式场合,在这里是为了胜利拼搏的战场,怎么能容许像平时那样的偷懒。

    反正苏酥不允许自己在这么重要的场合掉链子。

    行吧,知道了苏酥那异于常人的忍受能力,他们也不能去怪罪她。

    这是天赋,又不能改变的东西。

    而且苏酥在比赛场上的时候,她自己的感觉就是轻伤,那个时候也没有时间门让她脱下鞋子检查,自然也不可能提前知道苏酥的伤势。

    所以关于这一次苏酥的受伤因素是非常多的,也不能只怪她,他们这些教练等都有责任。

    苏酥撇撇嘴:“我这不是好事吗?说不定以后连封闭都不需要打了。”

    “呸呸呸!说什么呢?你以后都不会有需要用到封闭的时候,别瞎说。”苏斌一听到苏酥说的话便上前拦住她!

    这种事情不能瞎说的,万一要是灵验了,那以后岂不得哭死。

    封闭这种东西,对运动员来说,能不打就不要打,打了第一次肯定就会有源源不断的后一次。

    只有不需要打封闭才证明运动员的身体伤病并不重。

    之前曾经有一位男单在比赛时打了三针封闭,据说当时表演的时候他的神智都模糊了,眼神也是涣散的。

    这种精神是非常让人敬佩的,但作为教练,苏斌不希望这样的情况会出现在苏酥或者顾云安的身上。

    他们都平平安安的一直无伤的结束职业生涯才是他最想要看到的。

    王韵站在一旁皱着眉头说道:“那苏酥的自由滑怎么办?还要继续上吗?再严重一点就真的要做手术处理了,而参加自由滑势必会加重伤势。”

    苏斌同样在苦恼这件事情,最后只能望向苏酥,希望她自己来做这个决定。

    于公于私苏斌都不想苏酥参加自由滑。

    作为教练,他心疼自己的学生,作为叔叔,他心疼自己的侄女。

    而且他和王韵都没有那么的在乎成绩,苏酥参不参加他们都无所谓,如果上面问罪下来,他们也能给挡着,还有张指导,也可以拖过来一起,能够保证不会有事。

    张指导:我谢谢你啊。

    所以最后的选择权还是交给苏酥自己,她想坚持,那他们帮助她,她不想坚持,那就退赛,他们这些教练都会一起抗住。

    说是这么说,但其实苏斌和王韵都清楚的知道苏酥的决定会是什么。

    果不其然,苏酥笑得一脸没心没肺,但眼神异常坚定:“我要参加。”

    语气中更是带上了一些不容反驳。

    此时的苏酥倒是和苏晴有了几分相似,平时的两人在外貌上完全看不出相似,但现在的两人在气场上倒是相似了起来。

    苏酥已经拿下了种花杯的第一名,而这一场日本长野的比赛,只要她参加自由滑拿到前几名的成绩,她就可以参加总决赛。

    如果她就这么放弃了,那她也就相当于放弃了参加总决赛的机会,她知道自己以后肯定会后悔的。

    而且苏酥自认为自己的疼痛忍受能力还行,在空间门里两倍的疼痛都能忍受,更遑论现实里这种只有一倍的疼痛。

    苏酥表示自己连封闭都不需要打,可以直接上场。

    苏斌和王韵两人担心苏酥的身体同时又有些庆幸于她可以不用打封闭。

    就像前面介绍过的一样,封闭针可以让运动员暂时消除伤痛,但他们的伤痛会在运动员运动的过程中随着受力的不同而加剧,几乎没有运动员可以在打了封闭之后不让伤病严重的。

    如果苏酥不打封闭,她在比赛时就能对自己的伤痛就会有一个衡量,就算会加重伤病也会有一个度。

    既然苏斌和王韵都同意了,苏酥也就决定参加自由滑,并且不打封闭针。

    “嘶!”

    维基尼亚看到苏酥的脚的时候也是倒抽了一口冷气,在她的职业生涯中,她还没有受过这么重的伤。

    她最多只是轻微扭伤,过个几天不管就可以自愈的那种。

    但苏酥这个伤,距离短节目比赛已经过去了几个小时都还没有消肿,依旧还是那个粉红色的大馒头,甚至有越来越肿的迹象。

    苏酥自己倒是没有什么反应,除了不好穿鞋。

    她的脚踝肿的那么大,根本穿不进鞋子里面,只能把鞋子当做拖鞋来穿。

    这也导致她那双鞋的鞋帮竟然塌了!

    嘶,这谢的质量不太行。

    这双鞋还是苏晴送给她的生日礼物,竟然就这么被她穿毁了!她之前都是小心翼翼地穿着的,就这一次因着穿不进去才当拖鞋穿了一次,结果

    苏酥此时的心里比得知自己伤病很严重的时候还要难过,苏晴很忙,几乎不会看苏酥的比赛,她只有这些苏晴送给她的东西来陪伴她。

    谁知道就这么一双鞋还给她穿毁了。

    在苏酥不知道的某个机场里,苏晴正焦急地看着前方的显示牌,目前前往日本的飞机已经延误了八个小时了。

    如果再延误几个小时,等她到达日本的时候,她想要的意义也就没有了。

    从得知苏酥受伤了之后,苏晴心里就没有安稳过,立马放下了所有工作,买机票准备前往日本看她。

    可惜苏晴这是临时起意,附近时间门点的航班都已经没有座位了。

    苏晴好不容易抢到了一张经济舱的座位,结果等她到机场的时候,飞机延误了。

    苏晴叹了一口气,她们姐妹俩相见真难,平时见不到也就算了,现在这种紧急时刻还是有各种阻拦。

    同时她的心里也在思考着,要怎样去对待苏酥这次受伤的事情。

    她每一次都会在苏酥受伤以后丢下一句‘下一次再受伤就不允许再练花滑’,但每一次她的这句话都是空话,苏酥伤好以后,她下一次依旧接着练习。

    然后又重复着之前的剧情。

    这一次苏酥受伤的严重程度已经可以和之前最严重的骨折相比。

    苏晴在想着要不要给苏酥一个教训,让她长点记性,不长点记性只会越来越逞能。

    她知道让苏酥不再练花滑那是不可能的,苏酥现在不练花滑已经不是她自己的事情了。

    所以要给苏酥一个什么样的惩罚呢?既让她记住这个教训,又不会让她的身体或心理再一次遭受伤害。

    对付熊孩子真是让人头大。

    另一边的苏酥只感觉后背一凉,接着鼻子一酸:“阿嚏!阿嚏!”

    “你怎么样了,苏酥?”维吉尼亚本来正陪着苏酥写作业的,谁知苏酥在床上躺着好好的突然一个喷嚏,让维基尼亚差点以为苏酥要感冒了。

    本来苏酥的脚就受伤了,要是再感冒岂不是更加难受?

    苏酥摆了摆手,没有太过在意:“大概是谁在想我吧?”

    都说一个喷嚏是有人骂,两个喷嚏是有人想,她这明显是有人在想她,也不知道是谁。

    苏晴:是我哦,等着我来收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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