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堂口位于狐狸湾,而狐狸湾以娱/乐产业闻名,诸多影视基地和光鲜亮丽的大牌明星,吃喝玩乐一条龙,媲美拉斯维加斯,堪称整个新泽…不,整个东岛州最销魂的永无乡。
在狐狸湾某个片场的试衣间内等候了将近半小时,终于华丽丽的大门自外推开,一名戴墨镜、扎小辫子、身穿一袭基/佬紫的燕尾服的小白脸闪亮登场。
他张开双臂热情呼唤:“cario!”
“小秦尤!想死你了都!怎么这么久才来找我玩?”
小白脸捧住她的脸蛋嘬起嘴,一套热情洋溢的法式吻面礼即将落下去,贺峥横插一脚地喝道:“哎哎哎,嘛呢。”
他薅住小白脸的后脖颈甩了开来。
“哟嚯。”小白脸摘下墨镜,拿镜架指了指他,“小秦尤,这是你新钓上的凯子啊?”
小白脸围着他转,左瞄右瞄上瞧下瞧,打量马戏团的猴儿似的,最终嘴一张,语不惊人死不休地道:“看上去就很会艹人,床上功夫就很好的样子嘛,小秦尤,你有福了啊~”
秦尤一句话没来得及说,险些给呛个半死。
贺峥却是眉开眼笑。
本来么,他对这油头粉面的小白脸没什么好感,谁知这小白脸说话这么中听,他乐颠颠地一笑,勉强把小白脸从黑名单中拉出来了。
秦尤面黑人郁:“纪非凡,再胡说八道——”
“iknowiknow,”小白脸是个八国混血的杂交品种,说话总爱夹带西语英语之类的洋文,他立即打断她,做了吊死鬼吐舌头的动作,“再胡说八道就把我舌头割下来泡酒,我可记着呢。”
秦尤好不高贵冷艳地哼了声。
随同纪非凡一块儿进来的还有一名气质相当阴柔的青年,跟条小尾巴似的黏在纪非凡屁股后面。
纪非凡识相,知晓这通会面是秘密访谈,闲杂人等需要回避,遂拍了拍青年的翘臀耳语道:“i’llseeyouinanute,nowfuckoff。”
秦尤狠狠地皱起眉,等青年离开后才道:“你什么时候变给了。”
纪非凡唉声叹气:“不是变给,是装给。”
秦尤更不解:“那你一个直干嘛又要装给。”
“还能为着什么,ney啊。你知不知道现在很多女的都超级哈这一套的,随便逮着两个男人就能意/淫得飞起。以我这得天独厚的商业眼光,当然要及时抓住商机啦。唉你晓得伐,自从我对外宣布出柜以后,我粉丝都涨了好几十万呢,电影票房咔咔卖。”
纪非凡贼眉鼠眼地笑:“我算是发现了,给有时候是一种潮流。but!我非常严肃地声明啊,我只是装给,并不代表我是真的给,我至死不渝、坚定不移地热爱着丰胸蛮腰大长腿。”
他说着说着又凑近秦尤悄咪咪道:“小秦尤你看啊,咱俩也这么长时间没见了,要不要考虑一下再续前缘?”
闻言,贺峥头皮一炸,横在俩人中间不敢置信道:“你和…他?”
这个语气有点羞辱人了,纪非凡竭尽全力地昂首挺胸收腹,可惜他就是踮起脚尖也够不着贺峥正常站立的海拔高,但他不服输,气吞山河道:“我怎么了?我可告诉你,我江湖人称——”
贺峥一巴掌糊开他,盯着秦尤逼问:“你…?”
“我没有。”秦尤很无奈道:“他跳起来都够不着我胸高,我要是想当白雪公主直接做梦不就得了?”
纪非凡:“……”
纪非凡:“喂喂喂!小秦尤,你这就有点侮辱人了啊,拿破仑也才一米五呢,不照样征服了欧洲?”
贺峥上下扫他一眼,凉凉道:“你估计也就只配给他打洗脚水吧。”
纪非凡:“……”
纪非凡大叫:“老子不干啦!”
“哎别别别,纪总,纪总。”秦尤连忙拉他回来,同仇敌忾道:“别跟那种大老粗一般见识,你看他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哪懂得什么叫做浓缩的都是精华。”
贺峥:“……”
纪非凡:“……”
纪非凡突然觉得她这一通抑此扬彼踩低捧高实则把两个人都骂到了,他站直了他那一身浓缩的精华,摆起架子道:“哼,那也不行,语言就是中伤人的头等利器,我青涩稚嫩的心灵已经受到了a+++++级别的创伤,veryvery的严重。”
“那怎么着?我给你纳入医保?”
贺峥没忍住,噗嗤笑出了声。
纪非凡:“……”
纪非凡:“你必须来捧我的场来弥补我。”
“什么场?就你那破…”
“嗯…?”
“绝世名作,天下无敌,当然得去,不去不是人——叫什么来着?”
“《惊声鬼叫》,恐怖片噢,各种血腥、暴力、脑浆飞溅,我还加了一条非常色/情非常下/流的同志线,你肯定会中意嘅啦,嘻嘻。”
“惊声鬼叫?不会是惊声尖叫的翻版吧?你什么时候转型做恐怖片导演了?”
“这你就不懂了吧,近几年恐怖片兴盛嘛,其实我们业内有种论调啊,恐怖片越兴盛,说明当界政府越压抑。”
“唔,这倒是实话。”
俩人分外不着调地侃了会儿大山,纪非凡这才将视线重新投到贺峥身上:“我说小秦尤,你带个死条子去天堂口干嘛?扫/黄打非啊,不像你的作风嘛。”
贺峥眉峰微蹙。
他怎么知道自己的身份?
他们来之前可没跟他通过气儿,透露过关于此行目的的只言片语。
似是猜到他心中所想,纪非凡很不屑地道:“还用得着说?我是条子四个大字都写你脸上了,只要长眼都能看得出来。”
贺峥:“……”
秦尤:“你都知道他是条子了还问?”
纪非凡耸耸肩:“ok,我不问。不过他就这么去可不行。”
秦尤:“我也觉得,你都一眼就能识破他的身份,鲁宾孙那种老狐狸更是不在话下。”
纪非凡点头称是:“需要一点点的乔装打扮。”
秦尤又说:“同类最能让人放松戒警和博取信任。”
俩人抱着胳膊跟打量马戏团的猴儿似的,贺峥问:“你的意思是让我装成变态?”
秦尤哂笑:“用得着装么?你不就是变态?把你在床上的那种风采展露出来就行了。”
贺峥:“那我总不能光着进去吧?”
纪非凡从衣架上取了套黑色西装丢给他,又挑挑选选地选中一条暗红色领带、一幅链条眼镜和一根手杖。不愧为狐狸湾名导,塑造能力极强,在他一通捣鼓之下,最终呈现出来的视觉效果是相当不错的。
秦尤和纪非凡不约而同地点点头:“…nice。”
这种观感上的nice延续到了去往天堂口的路途,为彰显雍容华贵的身份,车辆配置还是阿斯顿马丁,车内空间十分宽敞,灯色与窗外流影交织,晦暗,幽深。
贺峥就端坐在对面,一改他往日站没站相坐没坐相的吊儿郎当,背脊挺直、庄正。
他双手搭在手杖顶端,指骨修长线条利落,头发梳地一丝不苟根根分明,银色链条垂坠着绕过耳后,镜片如雪山湖泊,拢住一双漆黑深邃的眼。
斯文败类,西装暴徒。
秦尤很吃这一款。
如果说掐脖子是贺峥的xp,那西装就是她的xp。
毫无疑问,贺峥此刻就精准地站在了她的xp上,并且大肆狙击。
秦尤欣赏片刻,坐过去捧起他的脸便亲。
纪非凡冷眼旁观,重重地哼了一声。
热吻须臾停止,贺峥低笑:“这是在干什么。”
“不干什么,就是…贺队这幅模样,还挺让人性致盎然的。”秦尤吻了下他喉结,附耳暧昧道:“其实不用弄什么铁链,只要你穿西装,怎么来都行,包你搞到爽。”
贺峥掐紧她腰肢,低低地发笑:“有点探索精神行不行。”
秦尤慢条斯理地将领带塞进他嘴里,睨着他道:“等我把你艹到脑子开花六亲不认的时候,你连姓甚名谁都忘了,还记着探索?”
“究竟是谁把谁艹到脑子开花啊。”
纪非凡终于听不下去了,大叫道:“hello?你俩有事儿吗?我他妈还坐这儿呢,能不能把我当当外人啊?!”
俩无耻混蛋不屑一顾地相视而笑,又纠缠在了一起。
纪非凡脸贴着车窗:“啊!gross!恶心!呸!太恶心!两个人!还当着我的面!恶心呐——”
即将抵达天堂口时笑闹才停止,贺峥收敛起痞态,稍微露出点儿正色来:“从我们的角度上来说,准备充分都是自以为的,连根拔注定会面临太多未知的变数和风险,狗急还跳墙呢,你——”
秦尤拨了下发丝,问:“没我你能行吗?”
贺峥笑了:“当然不行。”
“那不就得了?”
纪非凡听着,俩人对话简短,却莫名饶有深意,以至于令他后脖颈蹿上股凉飕飕的冷风。
是,他是没问也没兴趣打听小秦尤带个条子进那种场所是要干什么,可都知道对方是条子了,能是国泰民安的好事么?
贺峥牵着秦尤下车,步履从容地迈向天堂口。
俩人都不矮,一个一米九一个一米七,男的西装革履身姿挺拔,女的旗袍曳地风姿窈窕,怎么看怎么的般配。
纪非凡这个小矮人在屁股后面仰望着,打心底里生出种微妙的忐忑,一种腥风血雨大变天的踧踖。
狐狸湾地处西塘,没错,就是那个狂野萧条的中西部,可以说西塘99的价值产出和经济收入都来源于狐狸湾这座造梦工厂。
狐狸湾就是西塘的支柱,独一无二的□□。
当然,除却天堂口,狐狸湾还坐落着许多历史悠久的地标性建筑,瞭望酒店,卡夫卡餐厅,圣心修道院等等。
每当圣心修道院沉重庄严的钟声响起,夜幕抵临,便是崇高的晚祷与纸醉金迷的乐园一同苏醒的时候。
天堂口是四层楼高的建筑,每层楼都灯火通明璀璨异常,尖顶拱门前立着尊圣洁的雕像,三位生着羽翼的天使,从毛发到衣褶,无一不细腻地栩栩如生。
人来人往,有人驻足观望,有人合影留念。
有人信步通往天堂口。
“excuse?你们这儿怎么不讲理啊?”纪非凡冲那戴墨镜的黑人保镖喊:“他跟我一块儿来的,我是你们这儿的会员!怎么就不能带朋友进去了?你们这儿规矩啥时候改了我怎么不知道?”
保镖看向他身侧静默的男人,略有迟疑。
一般熟客担保的新客引进老板会亲自出来接待,用不着过他这关,但老板还没来,他打了个手势让旁边的同伴进去请示。
这会儿正是热闹的点,人流穿梭,杵在旋转门口不仅挡道还难看,他又欲动手将二位请到一边。
熟料就在他黑手碰到那男人衣角的瞬间,男人手杖一动,雷厉风行又不客气地朝着他腹部直攮下去!
保镖吃痛叫出声,捂着肚子后退两步,顺从的妥协也好、受辱的反击也罢,什么反应都来不及做,那男人又抡起手杖要冲他肩颈劈来。
纪非凡忙不迭架住他:“黎先生!消消气消消气,别跟那种小喽啰一般见识啊,脏了您的宝贝手杖。”又冲保镖解释说:“黎先生不喜欢别人碰他。”
黎先生阴晴不定地瞥向他。
意识到自己还碰着呢,纪非凡急忙退避三尺,冲着他那被碰过的地方连吹带呼,生怕给他染上了什么病菌。
秦尤不着痕迹地扯了下纪非凡:“演过了。”
“really?”纪非凡瞪圆眼睛,余光瞥见迎来的人后,又恢复成油头粉面的小白脸。
“纪先生!这位是…黎先生是吧?”来人笑着打招呼,笑容半真不假,更多的还是狭促的探究。
正是天堂口的老总,鲁宾孙。
尖嘴猴腮绿豆眼,中分的油头,两颗大板牙跟耗子似的,白色小西装,粉红波点领结,大拇指戴着截其貌不扬通体暗褐的扳指,典型的生意人扮相。
这生意人行事非常之谨慎,熟客老底他摸得通透,引荐的新客同样查的一清二楚,族谱三代往上翻都能叫出曾曾曾姥爷的名号。
但此类条例只适用于本土的新客,像异国他乡的,他鞭长莫及,总会余留些契机供人钻空子。
“我刚刚正忙着呢,黎先生远道而来有失远迎。”鲁宾孙装腔作势的,“这废物新来的不懂行,招待不周,黎先生千万别怪罪。”
黎先生只是抽出洁白的绢步,慢条斯理地擦拭着那根手杖。
热脸贴冷屁股,生意场上见多不怪,鲁宾孙一点都不觉着尴尬,伸手道:“黎先生别在外站着了,进来吧。”
男人目不斜视地跨向旋转门。
纪非凡跟在屁股后面,末了还十分种族歧视地朝那黑人保镖嗤道:“活该你们被拖去种棉花!”
保镖:“……”
保镖:“我只是晒成这样的。”
纪非凡语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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