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丽野走后,秦尤问:“你预备怎么做?你还能推动医疗改革吗?”

    “一个我不能,很多个我就说不准了。”

    “联合全东岛州的无产阶级翻身把歌唱吗?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天真呢贺队,哦不,你貌似一直都这么天真,天真得可爱。”

    贺峥笑嘻嘻地把脸凑过去:“可爱那你亲我。”

    秦尤不鸟他,自顾自边走边叹道:“未来明显地都肉眼可见了,你们这类人腰杆还没站直就会被我们这类人摧垮懂吗?看看前苏/联不就知道了?就算十月/革命成功,共/产/主义吹满地,不照样解体。”

    俩人身形怡然自得地穿梭在夜晚五光十色的街景里,贺峥长臂搭在她肩膀上,好哥们似的,说道:“引用那谁谁谁的一段话,‘也许苏联的路走错了,但我坚信共/产/主义的理想没有错,它也一定会实现,即使花上一千年。’”

    秦尤看他一眼:“死条子。”

    贺峥笑起来,她轻轻叹口气,指尖把玩着打卷儿的发丝,说道:“好吧,按照传统惯例,等案子结束后我就送你一份礼物。”

    “什么礼物?床上的还是床下的?”

    “你喜欢哪种?”

    “床上的,不穿衣服的那种。”

    秦尤斜睨着他笑:“那你还不赶紧把案子解决了?记者不是去警局了吗?等什么?”

    贺峥磨磨蹭蹭别有心肠道:“不急这一时半会儿嘛…你看这都大晚上了…是不是该…”

    秦尤捂住他凑过来的嘴,轻声道:“延迟享乐,比既定计划要美妙地多。”

    贺峥看她一会儿,笑了:“那你可别又说话不算话,毕竟也不是一回两回了。”

    秦尤浅莞:“不会。”

    之后几天,双尸案警方通告一出,全新泽又炸开了锅。

    甚至比录像带刚传播那会儿更火热。

    真相出乎意料是其一,其二是大部分民众对于这个结果的心态很别扭,想想看,他们之前对着议员破口大骂泼脏水,反转太突然,脸被打得啪啪作响,多少让人感到不爽。

    承认错误的几乎没有,注意力自发辗转着去到了俩姐妹身上,纷纷对俩姐妹“自杀式袭击”的壮举报以同情与悲愤。

    同类的遭遇最能引起同类的共鸣,一时之间声讨那主张医保新政的议员的群众更多了,这就使得议员即便无罪释放也犹如过街老鼠人人喊打。

    市政厅忙着平息民怨忙得晕头转向,警局也闹得热火朝天,案件收尾工作很碎片化,谨慎周全地处理很费时间。

    互助会确实是文丽野组织建立的,罗烟案也确实是她提出的馊主意,妄想以“强/奸”这种罪名把议员拉下马。

    诚如她自己所说,她们的力量太微不足道了,杀人都逮不着机会,只能飞蛾扑火,而这第一次的谋划,青涩又愚蠢。俩姐妹的双尸案才显得更完美更震撼些。

    双尸案于俩姐妹来讲重心是报复,于文丽野则是成全外加自己的私心,不可能什么惩罚都没有,处理起来比较棘手,但那也是法院的事了,警局将她逮捕归案送进看守所后,剩余的便听候法院的决策发落。

    一根藤上七个瓜,牵一发而动全身地接连拔除,窦青书的冤案也重翻了,彻底洗清了污名。

    可都已经过去那么多年,除去几个当事人,基本无人有印象,枫叶小镇像是被抓了把痒,唏嘘一阵又接着家长里短换对象嚼舌根了。

    姚立好好的,胡来也好好的,道义上的谴责就像是雷声大雨点小,带不来任何实质性的惩罚,问及说一句错判、表示一番懊悔自责,再没其他,似乎死去的生命,就这么轻飘飘地揭过了。

    生理特征的逝去,是第一次死亡,神甫宣布魂灵归于天堂,是第二次死亡,幸而世上还有那么小部分的人将她们刻骨铭记,永远在角落高唱今夜无人入睡,因此,她们也就不算真正意义上的消亡。

    这些细碎的收尾都算不得什么,热闹的源头是卫君澜警衔晋升的荣誉仪式。

    她正式晋升为刑侦队的副队长。

    模仿犯的案件她功不可没,若不是她,或许那另外一名女孩也已经遇害了,这是不幸中的万幸,苦难中天降的甘霖,她满腔孤勇所造就的福祉。

    荣誉仪式面向社会大众公开,现场不少记者,通过媒体的镜头,人们看到一名朝气蓬勃的女青年英姿飒爽地敬礼,在冉冉升起的国旗下,胸前那枚警徽迸发出锃亮荣光,和她坚毅的明眸交相辉映,与天同烁。

    提问环节,新晋的副队长举止得体从容不迫,老朱同志却是一个脑袋两个大,脸都快笑僵了,终于逮着个无人注意的契机溜下台,抓住郝诚实厉声质问:“贺峥那臭小子呢!跑哪儿去了!”

    郝诚实眨眨眼:“我们也不知道啊,会不会是这阵子太忙太累,在家歇着了…前两晚他不都在局里熬通宵么…”

    贾乙丙这个八卦神算子悄咪咪地笑道:“肯定在家卿卿我我颠鸾倒凤不知天地为何物了呗。”

    一语成谶。

    砰!门被撞开,秦尤视线尚未聚焦,就被抵在了墙上,男性灼热的呼吸扫过耳侧,含着深重的吻,她招架不住连连败退,忙道:“慢点慢点。”

    裙裾被撕扯地七零八落。

    贺峥沿她心口一路往下吻。

    双膝被握住,酥麻与快意像团携着风雷的电流蹿过遍体,秦尤不自觉闷哼,五指往墙壁抓出一道长痕。

    被锁在狗笼里的光棍一瞬不瞬地视奸着。

    自家铲屎官脑袋都埋进了腿间,简直不堪入目!

    它虽然是条狗,但十分有灵性,很清楚这对狗男女在干些什么龌龊韵事,它心里很是不齿,又有些来自单身汪的羡慕嫉妒恨。

    嫉妒使狗丑陋,恶毒的光棍很想开嗓搅得他们鸡犬不宁,又怕事后铲屎官找自己算账——以它经验来看,坏了他此等美事,他铁定会扒了它的狗皮煲骨头汤。

    于是光棍只好忍气吞声地享受着这美妙的折磨。

    贺峥揩了下嘴角边的湿润,俯身笑问:“扎腿吗?”

    秦尤美眸微眯,显然分外享受。

    贺峥确实很会亲,还特别知道怎么亲,扎不扎腿都感受不到了,或许扎,也或许平缓,占据全部脑海的是潮涨般的轻盈。

    “贺峥,贺峥…”她终于把自己的唇从他的掠夺中解救出来,连叫了他两声,手心抵着他烧灼似的胸膛,呼吸不匀道:“我快喘不过气来了。”

    贺峥立即抱起她,喷雾剂在她包里,而她包又落在玄关那儿了,他翻出小小的气雾剂,递给她说:“吸一口。”

    换做往常他肯定要吐槽一句:和秦大律师上个床真麻烦啊。

    但现下他抽不出空挡,他从脊梁骨到头皮都酥地发麻,他埋在她侧颈吻了会儿,嗓音喑哑:“好点了?”

    秦尤跟个树袋熊似的挂在他身上,咽了咽干涸的喉咙,勉强点头。

    “那就继续。”

    帘幔一拉,隔开了白天与黑夜,窗里窗外俨然两个世界。

    不知道是贺峥太恶劣还是秦尤太金枝玉叶,兴许两者都有,在贺队不知疲倦惨无人道的折磨之下,秦尤终于因承受不住而哭了。

    痛苦和愉悦的界限相当模糊,位于混沌清醒之间,濒临破碎的、一个试图逃离的虚空,偏生贺峥一直拽着她往那虚空坠落,言语的求饶和反抗像是兴奋剂,只让他越战越勇。

    秦律师遍体虚汗,都快崩溃了,提力扇了他一巴掌,泪眼汪汪嗓音嘶哑地道:“你他妈给我出去!”

    一巴掌跟片羽毛似的,压根没任何作用,但触及她那近乎哭花了的脸,贺队到底还是从无尽的欲海中勉强扒拉出点怜惜的良心,沉腰不动,柔声哄说:“好好好,不来了不来了,别哭。”

    他喘着粗气垂眸看身下的美人儿。

    真是梨花带雨我见犹怜啊。

    这把硬骨头终于被磨软了,虽然仅限床上,但贺峥的虚荣心仍然得到了前所未有的满足。

    堪堪按捺住那股不遗余力的冲动,他一面哄,一面俯身轻柔细致地吻,允干泪痕,连带着她隐隐的啜泣一并湮没。

    秦尤依旧忍着哭腔道:“出去…”

    他扣住她双腕低低一笑:“绞这么紧,我想动也动不了。”

    秦尤:“……”

    秦尤眼梢处绯红,耳朵也绯红,仿若天边一抹旖旎的暮色。

    贺峥慢条斯理地亲着她血染似的耳垂,哑声哄骗道:“等会儿…等会儿就好了。”

    贺大队长发挥了他惯会亲人的本领,软化防线重燃烈火,然后趁她还沉湎于春风化雨般的温润中而毫无防备之时,再度大汗淋漓地策马奔腾。

    不过须臾,秦律师陷入半昏迷的状态,贺队则折腾地愈发不亦乐乎。

    他实现了当初在卫生间许下的诺言,虽然没真的弄死她,但也差不多了。

    日落,夜幕降临,到日出东方,再到高悬当空,碾过荷叶边的云,时间浸染声色。

    翌日傍晚秦尤才醒,一睁眼,酸痛铺天盖地席卷而来,活像被人摁着打了一宿。

    “醒了?”贺峥支着额头笑吟吟地看她。

    她没好气地瞪他一眼,想坐起身,腿和腰刚动,尖锐的痛就照着尾椎处狠狠地抽了一鞭,直把她抽地轻叫,浑身一僵又重新躺了回去。

    贺峥忙道:“怎么了又?”

    秦尤疼地五官都快打结了,她掀开被子扫了眼自己腰侧,顿时怒从心头起:“你他妈属狗的啊!”

    贺峥顺着看过去,一段不足一握的腰肢满是痕迹,掐的咬的啃的,红的青的紫的,暧昧旖旎的伤痕累累。

    她体质本就敏感,被他昨天一天到晚颠三倒四又翻来覆去的折腾,只觉得自己这把腰都快被他给撞断了,酸痛盖过愉悦,清醒时分更加立竿见影。

    贺峥咧嘴笑:“我属狗的,那你属什么,狗/日的?”

    秦尤:“……”

    自损一千伤敌八百,行,你赢了。

    秦尤不再鸟他,只背过身体,并着腿倒嘶了口凉气。

    贺峥见状,这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转过来我看看。”

    他掰过她双腿,秦尤四肢瑟缩了下,明目张胆的暴露令她既别扭又尴尬,偏生动弹不得,跟案板上的鱼肉似的。

    她别开脸不瞅他。

    “啧。”贺峥似是很懊悔地叹了声,爬上来笑说:“对不起,好像有点弄太狠了。”

    是好像吗?明明就是!

    秦尤气得两耳冒烟叫骂连连:“畜生!”

    贺峥笑意更甚:“下次不这样了。我去买药给你抹抹,想吃什么?我顺便给你——

    “免了。”她万分艰难地坐起来,四面扒拉找衣服:“我走了,才不要待你这儿。”

    贺峥看向她。

    五分钟后——

    秦尤满脸幽怨的、义愤填膺的、直勾勾地盯住他,深深吐出口气。

    贺峥扒拉了下将她双腕铐在床头上的手铐,嗯,很坚固结实,逃不掉的,他露出个心满意足的笑容。

    她腕骨处落满风情的红痕——昨晚被自己攥的,当前配合这锃亮的手铐,又不免腹火汹涌,他掌心扣住她后脖颈,连亲带咬地啄了下她唇瓣,笑说:“下次就把这个用上。”

    秦尤从牙缝挤出一个字:“滚。”

    他嬉笑两声,捡起地面的衣服往身上套,无意间瞧见自己胳膊肘上的抓痕,连着肩胛,侧身往窗玻璃上照,背脊更明显,一条条一道道,由此可见秦大律师昨晚是多么的水深火热。

    他系上皮带斜睨着她笑:“秦律师,你这挠的也挺狠的。”

    “你活该。怎么就没挠死你。”

    “照你这体能,我做死你还差不多。”

    “……”

    贺峥笑着倾身过去,亲了亲她额头,“马上回来,别想走啊,钥匙在我身上,你弄不开的。”

    秦尤冷哼:“小心点,路上别被车撞了。”

    “啧,你这乌鸦嘴怎么就一点也不盼着我好。”贺峥捏了下她的脸才潇洒离开。

    附近就有药房,很便捷,困难的是选药,红肿可以选消炎消肿的,那么轻度撕裂…

    丁点儿回忆果然即刻就会引得浮想联翩,别看秦大小姐整天趾高气扬傲的不得了,在床上其实就是个中看不中用、撑不过两回合的绣花枕头。

    本来么,碍着她哮喘,贺峥还有所顾忌不敢太造次,但大抵秦律师身体里是有什么唤醒恶魔的力量,完全失控,所以他是一边备着喷雾剂以防不测,一边又无比销魂地往死里整。

    个中滋味难以言喻。

    东西买完打道回府,贺峥没解开手铐,伺候她喝了口水,又往她嘴里塞了颗蓝莓,才饶有兴致地敷起药膏来。

    秦尤浑身不自在,绷着脸催促:“差不多得了。”

    “那可不行,我下半辈子的□□生活就指望你这儿呢,怎么能不认真对待?”

    “……”

    “好了。”他低头亲了一口才拉上被子,又凑到她腰肢旁边,往那些痕迹上细致涂抹。

    思及她的体弱,贺峥不由得苦口婆心淳淳教导说:“以后要好好锻炼身体知道吗?别弄几下就受不住了。”

    “……”

    秦尤别开脸,耳后三寸像开了朵昳丽的花,烧灼发烫。

    贺峥抬眼捕捉到那抹半藏在青丝下的绯意,顿时就乐了,揶揄说:“害羞了?秦大律师也有害羞的时候吗?我还没见过呢。”

    秦尤咬牙:“滚。”

    贺峥笑得见牙不见眼,他可算是发现了,虽然秦大律师整天心高气傲可恶又可恨,但当戳中了某个点后就十分容易恼羞成怒。

    而她一旦恼羞成怒起来,就又变得有几分可爱了。

    还特别好玩儿。

    贺峥逮着这个点变本加厉地逗她,凑上去低声道:“秦律师,其实你之前有一点说对了,确实水多,床单都换好几回了。”

    秦尤:“……”

    秦尤崩溃锤床:“你他妈快给我闭嘴…”

    贺峥闷声笑了好一阵才大发慈悲地饶过她,捏着她的脸逗狗似的道:“秦大律师怎么这么可爱呢,来,亲一口。”

    她忍辱负重,逐字逐句道:“把手铐给我解开。”

    “解开了你还要走吗?”

    她不答,他又道:“都天黑了,别走了,在这儿睡不一样的么?”

    “放心,今晚什么也不干。”他缓缓地按揉着她腰肢,补充说:“你都伤着了,我再怎么畜生,也不至于霸王硬上弓吧?”

    秦尤:“呵呵。”

    贺峥举手作发誓状:“真的。”

    结果抹完药简单吃过晚餐洗完澡重新躺回床上,从身后搂着温香软玉不着寸缕的秦律师共枕时,承诺瞬间抛却脑后飞到了九霄云外,全身心只剩下蠢蠢欲动,哪还顾得上什么伤不伤的。

    察觉到抵着自己的异样,秦尤吐口气,睁眼道:“你他妈再蹭我就剁了你。”

    贺峥搂紧她身体,脸埋向她颈窝,嗓音微哑:“在外面好吗?你躺着就行了。”

    秦律师只送了他一个字:“滚。”

    什么在外面,刚还说什么都不干呢,男人的鬼话决不能相信。

    且她又累又困,实在经不起折腾,她也不像贺峥这头畜生一样这么重欲,非得攒一块儿玩到极限。

    心知无望,贺峥怆怆然地诶声叹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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