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古殿大门大开,里面的人察觉到有人至,放下手中的画卷,其中一个似解脱了般兴奋道:“总算回来了,这画一模一样,再看我可闷死了。”其余的人不理会,将脸孔转向门外。
风岚一见他们,不由紧锁了眉,沉沉问道:“你普陀山不请自来,究竟有何贵干?”“啊,大护法不要误会。”王凤一面笑,一面率领着众人走出来。昔年风岚同神月出丰沮玉门时见过王阳真人一面,此刻见了王凤他们,一时间竟有些好笑,心道:“这些人除了有和他相似的瞳孔外,当真不能说是出自一门!”
风岚打量王凤,问他道:“你是谁?”王凤想了想,一双纤细的手搓了搓,优雅道:“这个问题可难倒我了。我要说我叫王凤,可你又不知道王凤是谁。这样吧,我给你这么说……”王凤紫而黑的眼睛笑着转了一圈,最后停在风岚的脸上:“王阳真人是我等的祖师爷,我的祖父和他是同胞的兄弟,这样说你可明了?”风岚的眼睛看不出什么变化,轻轻哼了一声。这时古殿大门在他们身后“刷”地一下关上,声音突然地使他们当中的几人吓了一跳。
王凤慢慢将脸孔转向古殿,又转回来,不带感情的笑道:“有意思,有意思……”瞬息间朝风岚飘过来。风岚提掌接住,二人一交手都暗自心惊,只面上不动声色。
王凤飘飘后退几步,点了点头,好像很兴奋,身边的王眉见了,道了句:“兄长。”面有担忧之色。王凤举起手,眼睛睁得滚圆,低头一笑:“啊,好多年都没有人是我的对手了。”“疯子!”有人在身后随意评价了一声。王凤并不恼,只见他慢慢转动脚步,把风岚让出来,并做了个请的手势,十分善意道:“要不,阿灼试试。”叫阿灼的男子很像王凤,却是个冰块脸,不苟言笑,“我不打,我可打不过她。”王凤显出一副很疑惑的表情,问道:“那我和她要是打起来,你们会不会帮助我?”一面说一面转过来,盯住了风岚。
风岚受够了王凤的假笑和客套:“说吧,来丰沮玉门做什么?还有收起你的威胁,我风岚不吃你那套!”声音里带着嘲讽。王凤的脸色变了,努力挤出一个很有善的表情,道:“风岚大护法既这么说,我就直说了。”王凤看了风岚一眼,眼珠来回转动:“我想一睹你们大祭司的秘术!”空气瞬间静止了,每个人都盯着风岚和王凤。风岚笔直地站着,嘴角上扬,一字一句道:“我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王凤哈哈笑起来,身体向后飘去:“丰沮玉门辱骂人,我们可都听见了……”转为一种得意的浅笑,转过身同十二仙王一道面对着风岚。
风岚注视着王凤等人,他们那种战无不胜的气势和一致向外的表情让她做了最坏的打算:“小枫,你一定要唤醒大祭司。”化出了钢鞭。
王凤看着风岚,眯起眼睛,做出了一种很遗憾的表情,低低的轻笑后道:“那我就不客气了。”十二仙王像王凤一样飘向了风岚,仗着人多毫无惧意,相反脸上带着一种兴奋和愉悦。
古殿前的大战已经上演,寒雾弥漫了四周。随着时间的推移,王氏诸人的脸庞因为胜利的曙光而燃烧起来,残忍又美丽。
风岚半跪在地上,手握钢鞭,用眼睛的余光愤怒地扫视他们。王凤始终保持着一种审视,彬彬有礼的样子。突然,他的眼睛里流露出一种震惊,发出了一声尖叫,飞身结结界去抵抗风岚祭出的盘古印。盘古印的金光和王凤的紫色结界撞在一处,一阵低沉的轰鸣从众人脚下滚滚通过,古殿前的地面裂开了一道深而狭长的裂缝,天空道道雷鸣声响,雪花从空中降下来,落在众人的肩上,脸上,落进漆黑的裂缝里。
古殿石像的一角裂开了。
光芒消失后,王凤和盘古印一起落下来。王凤急促喘息,慢慢绷直了身体,盯着风岚,眼中燃烧着一股兴奋不可思议的光芒,踉跄走过来,蹲在风岚身边拾起盘古印道:“这也是秘术所载的不二之法吗?”风岚冷哼一声,伸手弯了弯手指:“你过来我就告诉你。”王凤冷了面色,王氏诸人一人狂怒道:“你叫狗呢,你当你还是大护法吗!”踢了风岚一脚。只见王凤忽然笑了笑,在王眉的搀扶下站起来:“无妨大护法,我们自己找。”说着望向古殿,风岚挣扎大骂道:“王阳真人的后辈都是些强盗不成!”王凤吸了一口气,示意十二仙王把风岚解决掉。有两人的衣摆在风岚面前停住,手上生起了幽蓝的火焰,就要把风岚像烧柴一样烧掉。
风岚望着古殿方向默默闭上双眼:“大祭司,风岚对不起你,对不起我们丰沮玉门……”便在此时,两人迎面有两把长剑飞来,二人俱是一惊,急忙向后退去,弃了风岚在一处站定。华莲和裴公景收剑回手,站在风岚身侧。姬酒酒扶起风岚,风岚见了他们,一脸疑惑:“你们……”姬酒酒道:“是大护法心急,那时打偏了。”像是知道风岚要说什么,只见姬酒酒望向王氏诸人道:“他们抢人东西,也不是好人。”这会裴公明,裴公逸,荀悦也跟上来,见了这场面,裴公逸简直跳起来:“你们怎么能欺负女人,不要脸!”“你小子胡说什么,她是谁?我们不一起上,找死吗?”那两人中的一人暴躁道。只听王眉唤了声阿焕,说道:“不用跟他动口舌。”王凤打量着华莲,裴公景,姬酒酒诸人,摇了摇头道:“有意思。方才我若是没记错的话,她差点就用盘古印把你们给打死了。我实在是不解啊?”裴公景笑了笑道:“有什么不解的,我们肚子能撑船,原谅大护法了。”王凤听了,一脸赞许地拍了拍手,不继续这个话题,转脸问华莲道:“三太子呢,此事说到底是我仙门名望之事,你居天空,无拘无束,何要淌这烂泥?”华莲反问道:“你既知这是烂泥,你又何苦淌来?”王凤睁大眼睛:“啊,这是个亘古之谜。”“我来看看啊,三太子是天宫中人,你们呢来自兰陵裴氏,这位看样貌是出自浮屠山。这位……”说到姬酒酒停了下来,道:“哦,在嵬城我们见过面。”姬酒酒道:“我不记得我见过你。”裴公逸讨厌他的笑容,道:“姬姐姐不认识你,不许你跟姬姐姐套近乎!”“姬姐姐,你姓姬……”王凤转眼笑着看十二仙王:“看来也是天宫中人……真是不好应对呀。”显出了一副极是苦恼的样子。
姬酒酒奇怪地盯着王凤,他一会笑一会又苦恼的表情让她觉得他更不像个好人。裴公景道:“王仙长何必故作姿态,这世上还没有什么事是你普陀王氏做不出的。”十二仙王听了这话眼里简直要烧起火,王凤却大笑起来:“哈哈哈,太有意思了。”
四周很静,那笑声显得异常诡异。雪花还在降着,众人盯着王凤,眼中带着疑惑,王凤却始终用他漂亮的眼睛注视着他们。忽然那双眼睛里的笑意停住,华莲看着王凤的眼睛,不能置信地回头。“裴兄,你们怎么了?”华莲焦急地呼喊!只见裴公景,裴公明,裴公逸,荀悦痛苦地跌在地上!痛得一脸苍白,全身冒汗!
华莲和姬酒酒却没有事。王凤的脸色变了,看着他们两个的眼睛睁得滚圆,他身后的十二仙王也是一脸迷惑。
王凤乱了,发出嘎嘎的笑声,飘近华莲和姬酒酒,显出无比激动和极度的热情:“告诉我,你们是如何抵抗‘痛诀’的?”华莲和姬酒酒站起来,注视着他那怪异的表情。
华莲一字一句道:“收了你的痛决,我就告诉你。”王凤很快收手,微笑着等他的答案。事实上,华莲也不知道为什么他们没有受到痛诀的影响。王凤见了,向后慢慢退了一步,轻松道:“啊,看来你们也不知道……”话没说完,看着华莲的眼睛,眼珠差点弹出来,又看姬酒酒,最后把眼睛在他们两个之间来回转动,惊慌地慢慢摇头,朝后退了数步。他快速地背转了身,一只手抚了抚自己的眼睛,转身又看,脸上的肌肉颤动着,一会儿才得以平静。
裴公明看着他奇怪的神情,说道:“你是不是把华莲认成了蓝清珏,我知道了,你定打不过他才这样的。”“他的神情……不是因为我像蓝清珏……”华莲注视着王凤,希望能从他的表情里察觉什么。这会王凤身边的王眉也变了脸色,望过来,心想:“是他们两个吗?”华莲感到了一种不安,心口隐隐疼起来,心里一个声音道:“蓝清珏和他们是何关系?”王眉忽然飘起,如鬼魅般朝华莲和姬酒酒抓过来,取他二人性命。华莲和姬酒酒闪身避开,王眉一抓见抓他们不着,一脸愤怒。华莲问她道:“为什么忽然下杀手?蓝清珏和你们是什么关系?”王眉听见蓝清珏三个字,瞳孔明显的紧缩:“少废话,今天你们两个必须死!”说着发狠朝他二人打来。华莲和姬酒酒对视一眼,变剑招将王眉打在剑底。
十二仙王见王眉有难,七八人飘过来,以助王眉。一时之间,华莲和姬酒酒腹背受敌,陷入危境。
天空阴郁不已,王凤拉起背上斗篷在旁相看,看了一会,转身朝古殿走去。风岚挣扎着扑过去,阻止他进入古殿,被他一脚踢下石阶。裴公景扶住风岚,剩余的四五位得了王凤的指示,这会一步步朝裴公景他们走过来。黑色的斗篷掠下,一阵呼啦响就把裴公明和裴公逸打飞出去,摔在地上。裴公景见了喊了声:“阿逸!阿明!”剑法陡乱,抵御一阵,同寻悦一起被打倒在地。十二仙王中有人被剑划破了伤口,这会更是杀气腾腾,一步步朝裴公景他们走来。那边华莲和姬酒酒也摔在地上,王眉的三棱箭对准了他们两个的脸,只见王眉轻蔑痛快地微笑着,一会收了三棱简。
须臾,十二仙王汇成排,手上升起幽蓝的火焰,审叛似的望着他们,将火光慢慢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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