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为杀掉我们就能解决这一切吗？”
沃特扶着罗伊，他的双手上全是鲜血。
“这不过又是一次循环而已！那两个温彻斯特，无论他们死了多少次，只要这个世界还没有真正结束，他们都会复活继续折腾这个世界，只是自私地考虑他们两兄弟！”
这不是奥莉维亚第一次杀人，她开枪的时候手也没有任何颤抖，但是现在她却犹豫了。
沃特发现了，他站起来一步步朝着奥莉维亚走过来，他嘲讽地笑着：“你知道这一切！可你还是什么都不做！而我们做了你竟然还想为他们报仇？！”
直到奥莉维亚手里的枪抵住沃特的胸口，他也丝毫没有畏惧继续向前。
“我明白又如何！拯救这个世界不该是迪恩和萨姆的职责！为什么他们要为这一切负责任？！他们也是普通人，他们也会受伤流血！”
沃特一手抓住了枪，“但这一切都是他们造成了！地狱的大门被他们打开，那些该死的恶魔、什么天启四骑士都是他们释放出来的，他们不该为此负责吗？！”
“可是他们却因为不想牺牲对方，让这么多人受到伤害！这难道不该是他们的责任吗？！那些普通人就该白白死去，这个世界就该末日？！”
看着奥莉维亚的表情，沃特发现了一个奥莉维亚一直在可以忽视的事情，“哈！？你并不是不知道这一切！”
奥莉维亚的眼里有着挣扎的痛苦，“对，这一切我都知道，可是我做不到去伤害他们！”
她像是下定决心一样，双手稳健地托着□□扣下了扳机，子弹穿透身体的声音是如此清晰，沃特睁大了眼睛向后倒下。
生命力的迅速流失夺走了他的大部分力气，沃特只能喃喃道：“看上去你才是那个最该为这一切负责的人，你明明……明明可以阻止他们的……”
“你找到了以利沙的骸骨了吗？”
不知道为什么，奥莉维亚想起了沃特说的话，她刻意隐瞒掉了她藏在车后座的以利沙的骸骨，
“对不起，鲍勃，我没有找到。”
奥莉维亚从来都不是一个伟大的人，有时候她甚至觉得自己可以用自私来形容。但她的自私往往也是建立在一定条件之下的，就算她再怎么自私她也做不到把自己的性命和整个世界摆在平衡的天平上。
她不能忽视那些无辜的人，毁掉他们本该有的平凡普通人生。即使她再怎么爱迪恩爱萨姆，她也做不到。
面对会杀死不同人数的两条轨道时，她会权衡两者究竟谁能产生更大的价值、谁是无辜不该死去的人。
现在，在她面前的轨道上，一条是捆着她爱的迪恩和萨姆，另一条则是这个世界上所有无辜的人……
他们什么都没做，他们不该这样死去……
奥莉维亚选择的是什么再清楚不过了。
“我想到了，以利沙的骸骨可不是那么好找的，但我还找到了其他办法能够复活迪恩和萨姆……”
鲍勃后面说的什么奥莉维亚已经没有听到了，她只觉得终于要走到的终点再次变得遥不可及，可是……
她竟也感觉到了如释重负，起码迪恩和萨姆没有就这样离开她，她无法在整个世界和他们之间做出选择。
但事情的发生往往在他们的意料之外，迪恩和萨姆的尸体不见了，就像是水蒸发消失在了空气中，他们根本找不到。
鲍勃把准备好的复活材料从火焰中抢救下来，说不定这些下次还能用，“看起来他们应该没事了。”
奥莉维亚把鲍勃从壁炉前推走，这会儿她总算是有心情开玩笑了，“我真替他们俩的守护天使感到同情，一次次地把他们从死亡中捞出来。”
鲍勃喝了口酒笑笑，“如果他们俩真的有那东西的话……”
气氛沉寂了片刻，鲍勃终于提出了他的疑问，“你真的没有找到以利沙的骸骨吗。”
迪恩和萨姆活过来后的第一件事竟然还是消灭恶魔，看上去那短暂的死亡只是让他们休息了片刻一般。
恶魔、天使。地狱、天堂。
他们不断在这之间徘徊，像是他们成为了天堂和地狱之间的博弈。
奥莉维亚不明白，为什么这个世界、那些该死的恶魔天使要坚持不懈地把迪恩和萨姆拉进这场战争中。
究竟谁能告诉她答案？难道真的像丘比特说的那样，这一切都是命运，是上帝安排了这一切，促成了玛丽和约翰的爱情，让迪恩和萨姆诞生走上他书写的命运的道路？
“嗨，奥莉维亚。”
突然出现在奥莉维亚背后的卡斯迪奥出声和她打招呼，“我感觉到你在呼唤我。”
即使有些心理准备，但奥莉维亚还是被吓到了，“我还以为只有迪恩和萨姆才能把你叫出来，毕竟你只是他们的守护天使。”
卡斯迪奥蹙着眉，他的表情看上去总像是在忧愁着什么，“不，我并不是他们的守护天使。只有那些重要的人，像是先知他们才会有守护天使。”
他一本正经地给奥莉维亚解释，但这根本不是奥莉维亚在乎的东西。
即使有了人的身躯，卡斯迪奥依旧是那个不懂人类的天使，奥莉维亚替卡斯迪奥整了□□衣的领子，“这不重要，卡斯迪奥随便带我去个地方吧。”
即使不明白奥莉维亚为什么会这么说，卡斯迪奥还是将手搭在了奥莉维亚的肩上，然后下一秒他们就来到了城市繁华的中心街上。
嘈杂的汽车鸣笛声、广告牌明亮霓虹的色彩、还有行色匆匆、面色涨红带着酒味在大喊大叫的行人。不远处是连绵高楼林立的钢铁森林，一直和迪恩他们穿梭在各种小镇、偏僻城市间的奥莉维亚，迎面就感受到了城市孤冷又明艳的火焰。
奥莉维亚愣神了片刻，“我以为你会选个更安静点的地方。”
卡斯迪奥双手插进风衣口袋里，起码这个动作他已经熟悉，做起来没那么奇怪了。
他很疑惑奥莉维亚的话，“是你说随便的不是吗。”
奥莉维亚切实地被噎住了，她看着卡斯迪奥脸上的无辜和懵懂，皮笑肉不笑地回答：“还真是我说的，如果你不提醒我大概已经忘了吧。”
说完奥莉维亚就又后悔了，因为她觉得卡斯迪奥根本听不懂这句话的意思。
果然，下一秒他一脸郑重地说着：“不用谢，这是我应该做的。”
被卡斯迪奥这么一打岔，奥莉维亚已经完全忘掉了自己之前的烦恼了，她换了一种心态和卡斯迪奥聊天。
路边没有歇脚的长椅，奥莉维亚挑了一排还算干净的台阶坐下，卡斯迪奥也跟着坐在了她旁边。
傍晚天边的晚霞浓烈的像是火焰，参差不齐的楼群边缘线乍一看也能当成起伏的波浪，城市里的晚风总是灼热的，还带着一些繁华熄灭后冷寂的气味。
“天堂是什么样的？”
卡斯迪奥坐在奥莉维亚身边，他学着奥莉维亚的样子蜷缩双腿抱住膝盖，脸上的表情是根本不清楚状况的样子，“天堂实际上是……”
可还没等卡斯迪奥说完奥莉维亚又打断了他的话，“算了吧，真正的天堂我也不感兴趣。”因为她根本就不能停下来，更别说上天堂了。
奥莉维亚转头去看卡斯迪奥，“成为人类的感觉怎么样？”
卡斯迪奥皱着眉，他很难准确的形容出这种感觉，很复杂很奇怪，但他并没有感觉讨厌。
“人类并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脆弱微小不是吗。”
奥莉维亚决定说出她眼里卡斯迪奥会有的感觉，她看着面前的这副身躯，“他一定是位很虔诚的信徒，所以才会答应成为你的容器。”
“他有家庭吗？还是他一个人生活？”
“吉米有妻子还有一个女儿。”
奥莉维亚托着脸看了卡斯迪奥几秒，“果然很虔诚啊。”
“换做是我就绝对不会同意，让另一个存在来掌控我的身体，这听起来就很恶心。”
天使就像人类一样，每一个都有着自己不同的性格，卡斯迪奥就是他们中较为沉默寡言的那个。换做是其他人，奥莉维亚总是会充当着倾听者的角色，但和卡斯迪奥在一起，更耐心倾听的人总是他，或许这也是因为他经常听不懂语言中的特殊意义吧。
奥莉维亚放下了一直压在她心上的东西，将她所有的想法和感情都吐露给卡斯迪奥。她为自己的无能而感到抱歉、她想要让迪恩和萨姆停下来，不要再掺和天堂和地狱间那些该死的麻烦事儿、她想要看见他们过上平凡普通的生活……
但似乎她的这些想法都不能实现，于是她再次问出了那个问题，“天堂是什么样的？”
“天堂并不是人们所想的那样是一个能够共享的地方，正相反，天堂更像是人们梦想之地的集合……”
在卡斯迪奥的描述中，所有去到天堂的人都会拥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小世界，而这一个个不同的小世界就组成了完整的天堂。
“天堂会有人们想要的一切吗？”
“当然，所有的美好回忆、所有的梦想都能在这里实现。”
奥莉维亚把脸靠在膝盖上，听见卡斯迪奥的描述后她又问：“迪恩和萨姆他们最终会去到天堂吗？”
这时候卡斯迪奥脸上的忧郁全部消失变成了一种信仰的坚定，“我相信他们一定会去天堂，他们值得上天堂。”
奥莉维亚笑了笑，卡斯迪奥的话给了她最大的力量。
真好，总有一天这一切都会结束，而迪恩和萨姆可以去到卡斯迪奥口中那个完美什么都能实现的天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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