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圣诞前夜
1224号，圣诞节前一天的傍晚，舞团里的同事们不约而同的聚在大厅处签退。
“哇。”周季感叹了声：“今天一个个下班这么准时啊。”
同事：“下班不积极，思想有问题。”
“平安夜，要赶紧回家换衣服去约会了。”一个女同事签了退后拉着其他同伴就跑。
周季恍然大悟，明天就是圣诞节了。
他问：“你们呢，有什么打算？”
同事：“我要去接我女朋友下班。”
大宝：“我约了朋友小酌。”
“啊～”周季点点头：“都有安排了呀。你不去约安然，和朋友喝什么酒呢，酒什么时候不能喝，今天一年可只有一次啊。”他不争气的看了眼大宝。
“就是。”同事附和着。
大宝瞬间进入窘状，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一句话。
“团里上下谁没看出来，看门大爷都知道你俩有意思，就当事人还揣着明白装糊涂呢，女孩不好意思，你一个大男人干嘛这扭扭捏捏呢，羞个什么劲呢，等人家走了，你哪还有机会给你准备。喜欢就上啊。过来人给你讲多少听着点啊，后悔了就是我这样啊。”
…
陈初与李斯林也签了退路过他们那打招呼时，周季见了说：“唉，谈恋爱就是好呀，做什么事都是一起，某人以前可是和我好到同穿一条裤子的啊。”
“讲点卫生。”李斯林说。
“哈哈哈…”同事们笑了笑。
周季：“…”
同事2：“周师兄和我去吃火锅吧，还有一个朋友，你也认识，阿仁。”
“阿仁啊，我倒是好久没和他联系了，不过还是算了吧，我最近上火，不去不去了。”周季摆手。
“那师兄不然去我那？”陈初问。
周季闻言眼一抬，看着陈初，又看了眼李斯林。
真的假的？有没有下药？
“不去拉倒。”陈初说完就走。
“去！”周季立刻说着就上前拆开了他们挤在了他们中间，一手一个肩，回头道别。
上车时也立刻爬上副驾驶，贱笑嘻嘻着。
没给他们半点机会。
李斯林：“…你车呢？”
“送去店里了。”周季说完就看向陈初说：“小师妹不介意吧，我和老李以前一直都是这样。”
陈初冲他微笑着：“不介意，师兄您坐好。”说完立刻关了车门。
周季一怵，缓过神后对李斯林说：“小师妹，劲有点大，不错。”
李斯林：“…”
周季瞥见后视镜里陈初对着手机乐了声：“小师妹最近的心情看起来不错啊。”
陈初：“嗯。”
“等会天黑就平安夜了，不和老李去街上走走？看看圣诞老人也行啊，你们不用担心我，该干嘛干嘛去，我一大老爷们。”周季说。
陈初抬头说：“师兄想多了，圣诞老人在家呢。”
周季：“…”
周季：“李老人听见没，怪你呢，真够小气的，平安夜不带人上街吃点好的。”
李斯林撇了他一眼：“她也上火，周大爷。”
周季看着李斯林无语了一瞬后又转头看向陈初，她正冲自己微笑。
“…”
好家伙。
-
沙发上，陈初与周季两人看着电视，不时搭个话聊几句，厨房里是李斯林忙活的身影，与他们的悠闲截然相反。
周季冲厨房喊：“老李辛苦啦！”
陈初看了他一眼无言，懂的都懂。
周季又冲陈初笑：“我家老李他以前就这样。”
陈初无言回着笑，似乎自己才是那个多余的人。
陈初：“师兄啊，你看看这说的是不是你？”
周季接过手机，许久没说话，最后冷笑了声将手机还给陈初。
“我是那种人吗？”他反问。
陈初：“也许更甚？”
周季：“”
氛围一度陷入沉寂
周季脑子里仍在不停地思考着那句话。
‘限定单身孤独狗’
顾名思义，在限定的时间，比如情人节，比如今天，在限定的热闹里，看见成双出入的人们，自己一个人会感到瞬间的孤独，但只是限定的一个时间段里，为此有的人会在这特定的时间段上因为这突如其来的孤独而对曾经相伴的朋友产生莫名的占有欲。
比如，他，周季。
合着自己还是个争风吃醋的孤寡老人了。
周季越想越气，直直盯着陈初，动也不动。
陈初抬眼笑了下，也不惧他的审视，继续看着电视。
“好了，洗手吃饭。”李斯林声音传来。
陈初应着起身，见周季仍盯着自己，便说：“行了师兄，再看都要成斗鸡眼了，你不孤独，不是和我们待一起了嘛。”
周季抱着沙发枕仍盯着陈初好一会才说：“你在可怜我。”
“”
陈初看着他那模样，不值得。
“嗯。”陈初冲他点头后离开。
没有一点留恋。
周季：“”
周季带着不满来到餐桌，看见桌上的晚上后更加来气。
“你是有多上火？！”
白粥，青菜，水煮蛋。
陈初见他问自己，喝粥的动作停下，再缓缓道：“我看你挺上火。”
“你也针对我是吧？！”他看向李斯林。
“为你好。”李斯林淡淡说完后又回到厨房。
“为我们好。”陈初微笑着安抚着他。
“谢谢你啊。”周季冲厨房喊道。
周季认命的喝了半碗粥，陈初看得好笑。
“不客气。”李斯林端了个小盘子在周季面前，是他最爱的荷包蛋。
“我都吃好了，你这太慢了。”周季嘴上抱怨着，脸上倒是没半点乌云。
李斯林：“那就再吃一碗。”
“行，那就再吃一碗。”周季说着，手上已经有了动作。
陈初与李斯林对视笑了下。
她也极其大方着没有争风吃醋。
孤寡老人，也没必要
饭后不久，在周季打算离开留给他们私人空间时，来电显示“薛毓”。
他站直了身子秒接电话，耳边是熟悉的“喂”传来。
“有事吗现在，没事来机场接我吧，好冷快点行吧。”
周季听见她哆嗦的声音。
“行。”他的声音忽然间就一哑。
几秒后他又说：“饿吗？”
“嗯。”
周季：“面行吗？加两个荷包蛋。”
他的语气像是在问，又不像是在问，倒更像是一种共识。
放下电话后，周季立刻看向李斯林问：“家里还有面吧？”
李斯林：“有。”
“加两个荷包蛋。”
“车钥匙我拿走了。”周季说着走向玄关迅速换鞋，拿上外套，抬眼时看见衣杆上挂着红色的围巾，想都没想就一起拿走了。
“他怎么回事？”陈初问。
“没事，蛊发作了而已。”李斯林说完就起身进了厨房。
陈初眼一转，跟上李斯林：“你的蛊呢？”
李斯林回头：“魂牵梦绕。”
“那这蛊下的不错。”陈初拿出两个鸡蛋。
“变着法夸自己。”李斯林笑了声。
—
“啊！老李，好久不见了。”
陈初刚打开门就看见李斯林口中下蛊的那个女生抱向了李斯林。
李斯林也极其自然的回抱了她。
陈初微微抿嘴退了步与周季并排，她这时才发现周季身上的外套，自己的围巾都严严实实的裹在了女生的身上。
陈初这个角度隐隐还看见她悄悄在李斯林耳边说些什么。
举止亲密得很…
陈初没太在意，只当他们是许久未见的要好极了的朋友。
下一秒那女生就来到自己面前。
“你好，我叫薛毓，李斯林前女友。”
薛毓的笑，带着点审视的目光，莫名让人觉得她来势汹汹，冲着自己回来的。
陈初毫无波澜的脸上听见这话便扬了扬眉看了眼李斯林，她不太明白他们之间的故事，而他还是之前的表情，陈初转头看回薛毓时，她脸上忽然浮现一丝微笑。
“我是陈初，他现任。”
虽然过去未曾参与，但她也不畏惧，过去就过去了，况且他相信李斯林。
这话一出，空气瞬间进入冰点，只短短几秒，两人在彼此对峙眼神中似乎已经上演了一场大战。
薛毓忽的笑了下说：“没意思。”接着看向李斯林抱怨了句：“你这摊得也太快了吧，”
陈初看见周季似乎是松了口气般的笑了下。
难怪刚才总能感觉到他有些慌乱，再多一秒，他也许就着急出声了。
薛毓向自己伸手说：“重新介绍一下，我叫薛毓，是周季前任。”她说着看了眼周季。
而周师兄，似乎听见‘前任’也丝毫没有影响，反而有点沾沾自喜。
陈初笑了声握向她的手。
气氛便也因为大家的笑重回了原本的温度。
“放心吧，老李确实没有前任，你也确实是第一任。”薛毓说着又停了下说：“阿，前提是他没有背着我们偷偷谈。”
陈初笑着看了眼李斯林回道：“好，我知道了。”
“放心吧，老李干不出这种事的，他每天都和我待在一起，我最清楚了。”周季说。
薛毓看了周季一眼幽幽道了句：“是啊，这种事只有你能干得出来。”
脸上没有任何情绪，就像是很平常的的一句话。
即使他们都心照不宣，可陈初还是察觉到了周季脸上可见的落寞，虽然薛毓脱外套时，周季仍在一旁帮忙，说笑。
薛毓：“求你下次放过我，别再给我套外套了，这扣子多难解啊。”
周季解着扣子眼都不抬：“你嘴上动动就好，反正都是我在干，累着你了？”
“热着了。”
“说冷的也是你，就你这样穿件风衣，不冷你冷谁？我们这不兴你这样穿，明天棉袄套回去。”周季说着已经将她的厚重卸了下来。
……
似乎那句话真是一句再普通不过的话。
周季在餐桌上陪着薛毓吃饭聊天，李斯林没过一会就来到沙发上，在陈初身旁坐下，喂了她个葡萄。
陈初看了眼餐桌，放低了音量说：“怎么过来了，我在这没事的，你朋友难得回来，去聊天吧。”
李斯林听了一只手搂上陈初的腰：“我们沐沐这样大方懂事，我怎么反倒还不太喜欢。”
陈初笑。
“在我面前就不要长大了。”李斯林说。
“你难得有这样要好的朋友来家里，我不得装装样子嘛。”陈初说着又凑近李斯林细语问：“怎么？不像吗？被发现了？”
李斯林笑的清脆，没忍住轻轻啄了下她的嘴，手上拿过遥控器调到了陈初原先看的动画片。
“还是这个比较可爱。”他说着就靠向沙发，一副看电视的模样。
陈初见他噙着笑津津乐道的模样，便也笑着搂上他的手臂，靠着沙发说：“我也这样觉得。”
……
李斯林见她乐的开心时，他不禁便也笑着，只要看着她，就能一起快乐着，置身在动画片里返老还童一般。
动画片里藏着你的可爱，我只要细看就能发现，或许，你笑了我就知道，这个动画片和你一样可爱。
你喜欢看动画片，我喜欢这样可爱的你。
于是四个人便一起在沙发上聊天，看了好一会的动画片。
周季察觉到薛毓的疲惫问：“累了？”
“嗯，有点。”薛毓点头。
“那你再坐会，在这打会盹也行，我去给你铺床。”说完就起身看向李斯林问：“李斯林，床单还是放在老位置是吧？”
没等李斯林开口，薛毓拉着他重新坐下：“我订酒店了，你送我过去就行。”
“？”周季愣了秒问：“你订酒店干嘛？你不是回来过年的吗？”
薛毓看着他好笑道：“我总得先睡一晚吧，李斯林谈恋爱了，我难道去你家睡吗？”
周季哑言了两秒又说：“李斯林谈恋爱碍着你睡觉什么事了，吃人家俩荷包蛋的时候没见你有多见外，他谈的难不成还是个男人了。”
陈初听见他们正扯到了自己，手不自主的搭上了李斯林，露出了不失礼貌的笑容。
薛毓回头看了李斯林和陈初一眼，缩了缩脖子尴尬一笑立刻回头骂道：“我懒得跟你扯。”
在陈初出现以前的日子里，他们三人在大学里形影不离，好得不得了，一到周末，三人就去周季家吃饭，他在北京也有房子，他母亲因为他在北京上学还专门找了保姆。
在学校还有一个玩的好的朋友，叫郑均，是周季发小，三个男人被送称号‘军艺三星子’，薛毓是女孩，多少有自己生活，真正的形影不离的是这三人，他们的室友知道第一二三名和自己睡一起时，忽然觉得自己很弱小无助，每回考试作业都得努力好一阵，说是不能给这宿舍丢人。
薛毓和他们仨在一起的时间不是很多，每回郑均都要来回赶飞机回成都，说是朋友们都在等他回家，因为家都在成都，他们也跟着郑均回去瞧过几次他正在高中读书的朋友，年纪相仿，除了周季，但都是青春的年纪，所以没几次便也玩的来了。
当时周季和薛毓还在恋爱，后来毕业也一起进了星子，所以当时李斯林同意钟渝的邀请也有一部分是因为朋友，再后来他们分手了，薛毓也离开星子去了加拿大的舞团。
但他们关系依旧挺好的，每回国时都是周季去接，薛毓家离城区比较远，为了不打扰家里人的休息都是第二天才回家，所以当晚就是住在李斯林这，然后李斯林跟着周季回家凑合一晚。
周季：“我愿意在这和你叨叨呢，谁闻不惯酒店的味道自己不清楚啊。”
“我闻得惯了。”薛毓回。
这话莫名听得让人难受。
周季默了一瞬后不耐烦起身说着：“你闻得惯个屁，认识你从来都娇气的很。”
薛毓：“…”
就见他去玄关处拿了行李要往房间走，出来后路过沙发时对陈初说：“小师妹，我对你不错吧？”
陈初想回答来着又被周季打断：“摸着你的心说话，我周季待你这个小师妹怎么样？”
“还不错。”
“那让你师姐跟你住一晚行吧？”
陈初瞧见他眼里的恳求，真切的很，真诚的很，是她认识周季以来见过的最认真的眼神。
再说确切一点，今晚的周季让她很意外。
“行。”陈初点头。
周季笑了下：“李斯林你快点，拿条内裤就跟我走，人家女孩要休息了。”
他见李斯林盯着自己不出声便妥协说：“你要穿我的也行。”
“…”
周季见状再说：“小师妹还在这，你一大老爷们讲点卫生，我再给你买过新的啊。”说着又向陈初保证着：“放心啊小师妹，我给他用新的。”
“…”
陈初笑了下：“哦，好。”
李斯林闻言看向陈初无言了好久，握着陈初的手捏了下她的手指，转头对周季说：“你怎么不问问我的意见？”
周季愣了秒：“那你要穿我的？这不好吧？我们私底下说，你先跟我走。”
李斯林：“…”
薛毓没忍住笑出了声，陈初转头在李斯林看不见的地方笑了下，被薛毓抓到，相视一笑。
李斯林搂上陈初的肩往自己身边再带了带，陈初立刻回头。
他说：“我正在和我女朋友热恋中，你怎么能让我和你一起凑合，懂点事行吧。”
周季：“…”
“一晚上都凑合不了，是男人吗你，你不想和我凑合呢是吧。”
李斯林欣慰着点头：“对，我就是不想和你凑合。”
“我以前也没少和你凑合吧，你这人怎么不记点我的好。”周季插着腰。
李斯林：“哪能这样算。年纪越大就越不想凑合了，这谈恋爱确实是个好东西，越谈越上头，但我们沐沐比恋爱更好。”
周季：“…”
这话在他还在和薛毓恋爱的时候，是他自己对李斯林说的。
“老李头这你就不懂了吧，我现在是恋爱中的人是不能凑合的。”
当时，自己用这恋爱，使唤了好一阵李斯林。
周季咳了两声转移话题：“老男人就是不一样，说起话来一套一套的，够臭不要脸的，还我们沐沐。”
“那总比我们周大爷活要面子受罪来得好，嗯？”李斯林扬眉。
…
薛毓瞬间get到这气氛点，转了头吃着零食默不作声。
陈初踌躇了一会开口道：“其实，还有一个房间。”
薛毓闻言笑了声。
真不知道他们在干嘛。
调情？？说爱？
周季：“…”
李斯林朝他微微耸了耸肩，脸上满是春风得意。
周季下一秒就坐回沙发上：“那这样不就我一个人睡了，我不要。”
“周少爷夜生活挺丰富啊。”薛毓悠悠看了他一眼说。
“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他赶忙解释。
薛毓放下零食起身说：“不用跟我解释，我不是你女朋友，没这个义务听。”
“陈初，那我先去洗澡？”
“好，我给你拿毛巾。”陈初说着起身。
李斯林看着周季回头噙着笑说：“人家没这义务听。”
“”
“你怎么那么欠呢。”周季瞥了他一眼。
李斯林笑了声看向电视。
周季见他仍噙着笑，越看越窝火，看个动画片笑什么呢？？
笑自己呢。
“”
“越来越替小师妹不值得了。”周季说完倒头就摊在沙发上，嘴里脚上都不停着驱赶走李斯林。
李斯林笑了声没和他计较，起身去房间。
最后周季以他的不要脸强行留了下来。
家里只有一个卫生间，四个人洗澡排了好一会。
薛毓见李斯林从卫生间出来后，踹了踹身旁熟睡的周季：“起来了，去洗澡再睡。”
“听见了没？”薛毓看了眼周季直接扯走了他身上盖着的毯子裹在了自己身上。
周季从沙发上起身看了眼薛毓许久无言。
薛毓抬头看了他一眼又低头玩着ipad说：“给我把脾气压着。”
周少爷脾气多得很，就属起床气最大。
他笑了声：“要是每天都能这样被叫醒就好了。”
薛毓玩ipad的手停了秒，但没抬头。
“李斯林，借我条内裤。”他敲了敲房门，收到一条全新包装的内裤。
等他离开进了浴室后她才抬头看向他离开的转角。
她几不可闻的叹了声，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要叹这气，明明都过去了，遗憾也说不上了，可是看着他，总会有一股莫名的情绪。
陈初告诉她，也许是怀念。
怀念那段时光，那段时光里的他们，即使换了身份，他们还是彼此最熟悉最亲密的人，因为一起经历了好多，所以每次莫名的伤感，都是源于曾经拥有过，而现在只能怀念曾经的种种。
不是遗憾，不是后悔，就单单只是怀念了。
“师兄去洗澡了。”陈初走到她身边坐下，给了她个暖宝宝。
“我看你好像也挺怕冷的。”陈初补充着
薛毓接过后将自己的毯子分给陈初一半：“谢谢你，我是挺怕冷的，去了加拿大反倒更怕冷了，但那的人似乎挺挨冻，我穿得多就显得标新立异。”
陈初笑了声问：“加拿大现在应该很多雪人吧？”
“嗯，挺多的，等春节过后我回去就给你堆个。”薛毓笑着再道：“专属的。”
“过完春节吗？”陈初问。
“嗯，你不会着急着要赶我回去吧？”她开着玩笑。
陈初笑着：“没有。”
薛毓也笑着：“我回来还有工作呢，出个差回家再过个年。”
“你也怕高呢吧？”她问道。
陈初点头：“嗯，你知道？”
“你男朋友那会打电话问我怎么治恐高，我和他说带你去蹦极就好了。”
陈初恍然：“原来是你给他出的主意。”
“怎么样？有用吗？”
陈初静了一瞬承认：“挺有用的，不过他是带我走玻璃栈道，如果是蹦极，可能我们就不是以现在的身份在这谈这件事了。”
薛毓闻言笑得畅快。
“真这样的话，这李斯林肯定得赖在我头上，担不起。”
陈初：“但指不定我会时不时感谢他治好了我的恐高。”
“对，我和周季那会一起跳了之后，我的恐高症确实好了，想感谢他来着，但看他那人模狗样的态度，瞬间没了感谢的心情。”薛毓说着这事也没了心情。
陈初忽然问：“你是师兄初恋吗？”
“不是。”薛毓回得快，“他是少爷，在外面花花草草有一大堆，我只是其中一个。”
“那不会是最后一个吗？”
薛毓想了好久笑着道：“未来还长着呢。”
说能说的准呢。
“师姐，你怎么就喜欢上周师兄了，虽然他长得也还行。”
薛毓笑了声：“你是想问，明明李斯林也在，怎么还看得上周季是吧？”
陈初笑着不语。
懂的都懂。
“各有各的好。”薛毓想了很久说。
“李斯林生得秀气，长得好，对谁都是好脾气，一身的温柔气，做什么事都有条不紊的，走到哪，都是闪闪发光的。周季和他相反，他就是个桀骜不驯的少爷。说难听点，他就是个浪子，脾气大，坏得很，除了骨相长得好以外，真的没有半点比得上李斯林，偏偏我就是喜欢上了他。”
“我也有我自己的骄傲，打死都没在他面前承认。说是骄傲吧，又像是自卑，”她说着笑了声，“就算是那么差的一个人，他的身边还是围绕了一群再一群数不清的女孩子，我什么都算不上，只是他一个同班同学，我当时是班委，可能在他眼里还很烦我，也在背地里和李斯林吐槽我拿着鸡毛当令箭，什么都管。”
“我怎么会没听过他的传闻，他每次这样的帖子都是我处理的，我一边烦着一遍偷偷喜欢着，我太矛盾了，我当时也瞧不起自己。”
“后来，机缘巧合下，我和他在一起了，我知道他当时是不情愿的，可是我还是答应了，他对我真的挺好的，于是我渐渐的贪念着他越来越多的好，我给他好多要求，他真的改了很多，我是真的以为浪子回头这种事会发生在他身上的，是我高估了自己。”
“就在我们要订婚前，他在酒店和别的女人睡了一夜。”
陈初闻言至此握上了薛毓的手。
薛毓笑了下：“我以为我可以像以前一样当作什么事都没发生过，直到那女孩拿着孕检单在我面前时，我发现我欺骗不了自己，我一点都不能接受他和别的女人开了房，我也一点都不喜欢他这个模样。”
“人就是这样，尝到了一点甜头后，怎么还会愿意去接受不好的东西，我明明就是清楚他是这样的一个人，最后却因为他对自己的好，以为自己能和别人不一样，现在想想都觉得可笑，他可是周少爷啊，我只不过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喜欢着他的人而已，还幻想着自己是他的救世主呢。”
“我就以我们开始的理由结束了我们的关系。”
陈初让她靠着自己的肩膀安慰着她。
“你说，都过去这么久了，我怎么提起他的时候还总是忍不住想哭啊。”薛毓说着就笑了声。
“也许是怀念吧。”陈初说。
“这么久了，如果是遗憾，现在你就不会在我怀里哭了，也不是后悔吧，按师姐的性格，是不愿回头的，既然对师兄的情愫已经放下了，那就剩怀念了。”
以如今朋友的身份怀念以前的你们也如此美好过，所以会热泪盈眶，会莫名的难过。
最后还是止步于此了，我们。
也只能是怀念了。
转角处，两个男人一前一后，站在最后的李斯林靠着墙，肉眼可见的悠哉，而周季早就红了眼，他不知道李斯林什么时候到的身后，就像她们不知道周季什么时候从浴室出来一样。
一环扣着一环，环环扰心，做错了事就是这样，
再不甘也只能是怀念了。
李斯林拍了拍他的肩走了出去，周季跟在后头一言不发，用毛巾擦着头发掩饰。
“还不睡觉吗？嗯？”李斯林走到陈初身后。
陈初转头：“马上。”
“马上是多久？”
陈初笑着皱了皱鼻子说：“现在。”，见他笑容满面后便拍了拍薛毓的手：“祝你今晚梦里有圣诞老人。”
薛毓笑着：“你也一样，晚安。”
陈初笑着拿起拖鞋，起身一跃到李斯林身上，像树懒一样挂在了他身上。
薛毓笑了笑便低头看着ipad。
于是在这不小的空间里，尽管仍有两人在，却依然安静的很。
……
周季开口：“你也去休息吧，今天估计你也累的够呛了。”
薛毓抬头准备起身：“嗯，你今晚睡沙发吗？”
“嗯。”
薛毓点着头没说话，路过他时还是没忍住提醒着：“头发记得拿吹风机吹干再睡。”
“嗯。”
听到回应后，薛毓没了理由待下去，她离开了客厅。
等她在出现在客厅时，果不其然，周季仍然靠在沙发上，除了眼睛闭上了，其余的动也没动一下，毛巾挂在脖子上，手也依旧搭在毛巾的两端。
薛毓插上吹风机电源试了试温度后直接上手在周季的头发上。
“谢谢。”周季出声。
薛毓扯了下嘴角。
“估计着也是最后一次给你吹头发了，都那么大个人了，学会照顾自己多好，实在不行，再去谈场恋爱，找个细心点的姑娘。”
薛毓见他没再说话，也知道他的情绪莫名低下的原因大抵是自己，但她也只能配合着他不说话，安安静静的给他吹着头发。
快结束时，周季再开口，声音哑成了一道线，听不出任何情绪：“你是最后一个。”
薛毓手中的的热风一歪吹到自己，被烫热到了后才回过神，将热风如数吹还在周季头发上，借着这个理由，薛毓无声的哭了。
心里却是更加难过，明明是最后一个了，和他走下去的那个人为什么还不是自己。
等了那么久，爱了那么久，明明都轮到自己了，为什么最后还不是自己。
周季怎么不知道她哭了，她落下的泪一滴一滴的都砸在了他脖颈上，他也难过，明明是最后一个了，为什么还是没走下去。
后来，她没忍住，直接一蹲趴在了沙发上捂脸哭着。
周季心里像是被什么撕扯的一样痛，他转过身子，抱住她，让她半截身子靠着自己，让自己成为她短暂的支柱，搂在怀里，轻轻拍着她的背。
哭的多隐忍，心里就有多可惜。
我们只能这样了
“我只是被，热风烫着了。”薛毓事后解释道。
周季眼泪打着转：“我知道，你从来都娇气的很。”
吹风机的声音大得很也燥得很，刚刚好的盖住了薛毓哭泣的声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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