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临渊和时也刚完成标记,沈辞自然看得出来,两人的神色都还残留着余韵呢。

    时也脚趾蜷缩感觉可以给贺临渊抠出一个顶级皇陵。

    贺临渊倒一副坦坦荡荡的样子。

    沈辞定定地看了贺临渊片刻。

    他的儿子他清楚,他从未见过他这样任性过。

    之前还说什么契约婚姻,强扭的瓜不甜,和他表示不愿。

    现在这不是还挺甜的么。

    沈辞哭笑不得。

    “阿渊,你现在还病着,先回去。”

    说着就见程千语把飞行器开来了。

    贺临渊看了眼时也,“回去了。”

    时也呆呆道:“哦。”

    毕竟贺临渊总不可能跟着时也回oga的宿舍,时也也不能跟贺临渊在雪地里待一晚。

    时也努力地撑着地摇摇晃晃地起身,伸手想要扶贺临渊,结果自己力气还没完全恢复,贺临渊现在又站不起来,两人一个踉跄就要摔。

    沈辞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两人身边,伸手一手捞住一个,笑道:“站好。”

    扶着两人看着完全不费力。

    时也紧张兮兮地赶紧松手站好,站得活像摆军姿似的。

    沈辞忍不住轻笑,随后道:“小时,过两天来我们家吃个饭?一起庆祝生日。”

    什么?什么生日?

    贺临渊的生日他记得,肯定不是两天后,那应该是沈辞的。

    军方大佬,上将夫人的生日会……雾草!

    时也虎躯一震,他真的配吗?

    不对,好像他是以家属身份去的。

    草!四舍五入……啊不用四舍五入,他就是沈辞和上将的家属啊!

    泪目了家人们!

    和贺临渊这货撕逼太久了,导致时也其实对贺家已经不像其他人那般觉得距离遥远而让人害怕了,即便是之前领证时,时也同样没有太大的感觉,直到现在,沈辞站在他面前和他像是和无比熟悉的人那般说话,时也这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

    “好的。”时也郑重道:“我会准时抵达。”

    沈辞像是觉得时也很可爱,又笑道:“只是我们几个人的家宴,随性一点。”

    沈辞将贺临渊交给程千语搀扶,转身上了飞行器。

    时也抱着已经空了的瓦罐,顿了顿然后打了个喷嚏,赶紧就转身回宿舍了。

    回到宿舍成枝正熬夜打完游戏准备睡,拿着牙刷看见时也随即贼兮兮道:“哦吼,空了哦罐子,小老公喜欢吗?”

    时也拒绝回答。

    时也越遮掩成枝越来劲儿,总觉得他错过了什么很重要的八卦,凑上前道:“待到这么晚,你和小老公去哪儿了啊?”

    “卧槽!”

    刚说完成枝就后退了好几步,“你们……又标记了?”

    时也:“?”

    时也感觉怪难为情的,“闻得出啊?”

    成枝捏着鼻子,“虽然这么问很不礼貌,但你小老公到底谁啊!我不记得我们院校有哪个a这么厉害,能在你身上留下那么碾压人和攻击性的信息素啊!不会是校外的吧?”

    时也装死,低头洗瓦罐。

    成枝哇哇大叫,“你说话啊时也!我要好奇死了!呜呜呜呜到底是哪个能够带你过法院测试,信息素那么强悍还把你这刺头收得那么服帖的a啊?”

    时也:“……”

    他什么时候被收服帖了!

    时也手臂被成枝拉着疯狂晃,被闹得实在烦了,破罐子破摔道:“贺临渊,是贺临渊行了吧?”

    “……”成枝表情空白了下,忽然闹得更凶,“呜呜呜呜呜没有爱了!你在我伤口上撒盐!”

    时也:“?”

    成枝哇哇哭着跑走了。

    “时哥大坏蛋,明知道我偷偷嗑你和贺临渊的cp,现在你结婚了,我cpbe了,塌房了,我好不容易才接受这个现实,你又这样对我!不想说就算了嘛还要刺激我,我要和你绝交十分钟。”

    说着跑进厕所“砰!”一声用力地把门关上。

    时也:“……???”

    我不知道啊?

    草?

    而且院校大家也都知道他结婚了,但不还是嗑他和贺临渊嗑得那么开心。

    贺临渊不知道的是,院校众人都觉得时也和那位小老公没有感情,肯定只是契约结婚,但成枝是时也室友,他知道根本不是大家想的那样。

    时也嘴角抽搐,他室友真没一天正常过就是说。

    时也洗漱完窝在被窝里,抱着小恐龙,想了想还是给贺临渊发了信息。

    时也:死了没?

    时也:活着么。

    贺临渊:。

    毕竟被亲爹接回去了,应该,没事吧……

    时也握着终端迷迷糊糊地睡过去了。

    隔天贺临渊也没来学校,再隔天贺行川就来接时也了。

    贺行川不仅是贺临渊的叔叔,也是院校军系的领头教官,平时时也见他都是上课抑或开周会的时候,这会儿见他亲自来接自己,感觉还挺微妙的。

    贺行川的私人飞行器停在旁门,时也鬼鬼祟祟地趁着没人赶紧溜了上去。

    路上,贺行川和时也寒暄了不少,都是寻常长辈对小辈的关心,什么最近学业好不好,吃的什么,周末特训累不累。

    贺行川顿了顿,忽然道:“其实你不去,也没事。”

    啊?

    时也一愣,“我……不太方便去?如果不合适我可以不去的。”

    “不是,我是怕你吓到。”贺行川斟酌了好片刻,组织了语言才有些生涩道:“上将夫人和阿渊是我的家人,我也不好评说什么,但我只是怕他们有些作风这会吓到你,我不希望你对阿渊有什么隔阂。”

    “啊?”

    贺行川深吸一口气道:“你知道……今天是谁的生日吗?”

    时也试探道:“不是上将夫人吗?”

    “不是,是上将,是我死去的兄长。”

    “啊?哦……?”时也一惊,随后努力理解道:“所以我们待会儿是去祭拜?”

    “不,是庆祝。”

    时也好像大概理解了一点,他眨巴眼道:“那也没什么吧?”

    见时也似乎接受得还挺良好,贺行川便没有再说什么,把人送到贺家就走了。

    贺行川是前线指挥官,大部分时间都在忙,因此一向没怎么参与家里的事。

    贺家主宅坐落于城郊,隐藏在林子间看着低调而肃穆。

    安静。

    时也迈入院子后第一个想法就是,这里太安静与沉寂了,像没什么人气那般,不过是一个静心的好地方。

    “时先生。”

    主宅的管家也是一位性格内敛严肃的老人,他领着时也穿过了罗马柱与西式回廊,建筑装饰都是白色与灰色,时也看到不少贺家过往军官、机甲、武器与深渊的雕刻。

    时也差点感觉喘不上气,也不是害怕,只是觉得……有点压抑。

    来到客厅,他发现还真的只有他们几个,准确来说是只有三个人,沈辞,他和贺临渊而已。

    贺临渊那天标记了时也,回家休息了一天如今看着精神似乎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至少时也熟悉的那套b是装起来了。

    贺临渊穿着精致的军服,金发梳得整整齐齐,此刻翘着腿坐在一旁,看着矜贵温雅,而他对面是沈辞,桌上是蛋糕与丰富的宴席。

    一看就很贵,时也春心当场那个荡漾。

    不愧是大佬家的饭啊!他还看见了不少千金难买的珍贵菜肴,搭配着烛光与熏香,看着倒是仪式感满满。

    时也在沈辞的招呼下坐下,注意到其中一张椅子是空的,但摆放着酒杯与盘子。

    是……给上将的吗?

    时也拉了张椅子坐下,悄悄地留意贺临渊。

    前两天的贺临渊可太吓人了。

    时也落座时似乎听见沈辞对着空椅子说了句什么。

    “这就是阿也。”

    时也:“?”

    时也看了看四周,也没人,大约是他听错了。

    因为贺行川说的话时也本来还在想会不会有什么奇怪的事发生,但接着都很寻常。

    沈辞唱了生日歌,切了蛋糕和贺临渊一起吹了蜡烛,随后让管家送上了漂亮的玫瑰。

    沈辞将玫瑰放在空椅子上,随手摘下了其中一朵给时也。

    时也一边吃蛋糕一边抬头,“嗯……?”

    沈辞笑道:“送你的。”

    “谢谢。”时也看了看四周,一时间也找不到合适摆放的地方,贺临渊见状,取过轻轻放在了时也胸前的口袋。

    时也笑道:“贺临渊没有吗?”

    “有的。”沈辞又摘下一朵递给时也,时也同样塞进了贺临渊的口袋。

    沈辞见状无奈摇头,“年轻人啊……行了,你们自己到处走走去吧。”

    时也觉得有些不礼貌,“没事,我可以在这里和你们说说话。”

    贺临渊挑眉笑道:“我们还是先出去吧,在这里反而打扰人。”

    “嘘。”沈辞将食指轻轻放在唇边,“接下来是大人的时间。”

    时也一知半解地和贺临渊一起离开,临走前看见沈辞神色轻快地给玫瑰找了个花瓶好好插好,随后播放了华尔兹的音乐。

    时也恍然大悟,既然是上将生日,那和小辈们庆祝完了自然是和爱人二人世界了。

    门关上之前,时也似乎隐隐约约又听见了说话声。

    “阿渊都结婚了,我是不是老了……”

    “砰!”与此同时厚重的大门被关上,所以声音并不真切。

    吃完了饭太阳正好快要落山,冬日的阳光有些黯淡,两人走在长廊上,时也忽然觉得有点难过。

    仿佛刚才吃的昂贵的,精致的西餐都不香了。

    贺临渊会不会很难过啊。

    时也转头,语气低低而小心地问道:“每年都这样?”

    贺临渊道:“我父亲去世后,每年他的生日小爸都会这样特意精心打扮庆祝,结婚纪念日、过年、七夕……他都会过。”

    没有什么悲伤的情绪还是怨怼的氛围,一切照旧,他们过得就仿佛上将还在那般。

    贺临渊也顺理成章地跟着一起过,他会很认真与精心地安排宴会和礼物,就像其他家庭给父母准备节日庆祝的孩子那般。

    上将去世不仅对帝国,对他们家影响也是致命的,四周豺狼虎视眈眈,还要消化家人的缺席,但他们将生活过得就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那般。

    没有眼泪,没有难过,他和沈辞也没什么父子温存,他们需要一起支撑起贺家。

    一切都很好。

    贺临渊也不知道这样对不对,但他还是有常识的。

    贺临渊转头看时也,挑眉道:“怕了?”

    顿了顿,贺临渊语气状似无事与随意,“下次你也可以不来,我会帮你说。”

    “没事。”时也顿了顿,叉腰道:“怎么?不让我一起庆祝?排挤我啊?”

    时也笑道:“庆祝这事不是人越多越好吗?”

    贺临渊定定地看着时也。

    四周一片寂静,有风吹过,时也顿了顿,撇头道:“我没经历过你经历的,我的母亲在我有意识之前就死了,我父亲……你可以当他死了,我只有我哥,我不敢想象我哥如果出了什么事我会怎样,一想我就害怕,所以我不知道。”

    “我不知道,但我知道一定不是什么好的感觉。所以……”

    时也低头,“就不用在意我,我就在这里。”

    就在这里陪着。

    后来又觉得肉麻,他干嘛和宿敌说这些,莫名其妙,于是赶紧转移话题道:“啊话说回来你的房间在哪里,给我看看!”

    时也嘿嘿笑,“是不是和你一样又逼又臭屁?”

    时也一开始只是随口找个话题,但说出来后还真的好奇起来了。

    贺临渊上前迈了一步,把时也困在自己和身后的柱子之间,挑眉道:“你是想,看一个alpha的房间?”

    “不行吗?”时也没察觉到贺临渊的情绪变化,哽着脖子道:“咋啦?!alpha大少爷的房间不给看啊?”

    贺临渊低笑,“小狗,你不仅笨,还很迟钝。”

    时也总觉得二次标记后贺临渊对他似乎有些不一样了,但又说不清哪里不一样。

    如果硬要说,那就是贺临渊攻击性更强了,就像现在这里。

    难不成……是因为更加看不顺眼他了?看不顺眼又不能怎么样,毕竟要依赖自己信息素过活的憋屈?毕竟那天标记他可是逼着贺临渊接受自己抑制剂的大萎哥信息素,还咬了人家两口。

    贺临渊肯定恨死了,但还不能怪他,时也一想就觉得要爽死。

    好家伙,时也冷哼,故意凑钱挑衅道:“狗逼,给不给看啊?”

    贺临渊垂眸,“给啊。”

    “来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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