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是在胡搅蛮缠！”林国华愤怒的指责。
筒子楼的走廊本来就不大，林家吵架的声音，隔壁邻居早就听了几耳朵。
但现在林国华把门打开，他们就听得更加清楚了。
王秀娥说出来的话，更是让不少人偷偷打开了自家房门，探出脑袋来偷。
林国华性格老实了这么多年，可真看不出来，竟然还是个性格风流的！
这种桃色新闻尤其抓人眼，谁都想听清楚究竟是怎么回事？
赵大娘仗着自己和林老太关系好，不想林家明天变成全厂议论的话题，走过来打着圆场，“这是咋回事啊？好端端的咋吵架了呢？”
王秀娥看见有人过来，声音越发尖锐，甚至一头撞到林国华身上，“你要是为了外头那些不要脸的狐狸精把我赶出去，我就一头撞死在这！我跟着你林国华这么多年，生孩子在鬼门关都踏过了几回，你现在说不要我就不要我了？林国华，你是个畜生吗！”
“王秀娥，你给我好好说话！再敢骂我儿子一句，我打歪你的嘴！”林老太愤怒的站出来护着儿子。
“婆婆要打死儿媳妇啦！大家伙快来看啊！咱们是新时代的婆婆，跟旧社会的一样厉害啊，这日子没法过了，活不下去了！大晚上被赶出去还要被这么欺负，我这日子活不下去了呀！”王秀娥扯着嗓子干嚎。
赵大娘拦着门口，“秀娥你这是干啥呢？一家人有啥话好好说，你婆婆又不是个不讲理的，你诅咒自家男人谁家里能看得下去啊？现在是大晚上叫的大家伙都睡不着，过来看人家笑话，你就得意了？”
“你这个死老太婆跟她是一起的，当然帮她说话！”
王秀娥对着赵大娘也没什么好声气，照样恶声恶气的骂道：“你们都是一样的！现在嫌我年纪大了，就想把我赶出去！你还跑过来帮他们家，你们这些人到底有没有点良心？还要不要点脸！”
“王秀娥！你别逼我动手！”林国华听不下去，她这么辱骂林老太的话，扬起手臂怒视着王秀娥。
但王秀娥此刻已经不管不顾起来，大声的嚷嚷着，“你打呀，打死我呀！你今天要是不打死我，你个没卵用的东西就是我儿子！你就是个死窝囊废！你以为你现在当了个副厂长就了不起了？就敢对我动手了！”
林栀扑通一声跪在王秀娥面前，抱着她的腿哭道：“妈，你别欺负我爸！我听你的，我退学，我明天就去嫁给周华家的傻子，那五百块钱我都给您！你别欺负我爸我奶，我爸身上的伤还没好呢，我奶年纪大了，您别气她。你要是想打人的话，你就打我！”
林老太一生坚强，但听见林栀这话，也忍不住眼中泪花闪烁。
她走过去拉住林栀，“栀子起来别跪着她！她不是个当妈的，她就不配！你是个好孩子，是奶来太晚了，没照顾好你。”
林栀摇摇头，“奶没事的。我妈对我挺好，她是怕我读多了书嫁不出去，所以才让我退学嫁人，您别难过。要是周华家的儿子不肯娶我，听说还有几个老光棍也愿意出钱，我都听我妈的嫁给他们。”
“造孽呀！”赵大娘听了直抹眼泪，“栀子这丫头有多乖，咱们这些当邻居的都是看得见的，洗衣服做饭那是样样都做得好。咱们整栋楼也没几个像栀子这样乖的孩子，学习成绩又好，这当妈的怎么能忍心让孩子退学？在家里傻子光棍当媳妇？这不是把亲闺女往火坑里推吗？”
要说刚才这些邻居还只是想听个热闹，看看林国华的桃色八卦，但现在被赵大娘这么一说，也都觉得有几分心酸。
林栀这孩子也可以说是他们看着长大的，打小就乖巧听话，被王秀娥都欺负的不成样子了。
但王秀娥毕竟是人家亲妈，林国华都没出来管，他们这些当邻居的也不好，贸然多说什么。
可现在林家都闹了起来，他们也有些看不过去眼，帮着林栀说话，“栀子这丫头年纪还小，好好读书，说不定能找个好工作，也嫁个好男人。”
“就是啊，你们家老林现在都是副厂长了，还差那五六百块钱啊？”也有些人语气泛酸。
“真不知道这王秀娥是咋想的，栀子这孩子这么乖，要是我家闺女，我都不知道该怎么疼呢。她家里倒是好，还巴不得把人往外赶，五六百块钱就把闺女卖了，眼皮子也太浅了点。”
……
林国华听着邻居们的议论，越发觉得自己这么多年都亏欠了林栀。
“离婚，这件事情咱俩之间没得商量了！”林国华声音平静的说道。
王秀娥好歹是跟林国华当了这么多年夫妻的人，知道他这意思肯定是认真的。
心里一阵慌乱过后，王秀娥越发提高的声音骂道：“林国华你别不承认，你肯定是在外头养了什么小狐狸精！现在叫着这死丫头来陪你演戏！想让我滚，你别做梦了！”
“国华你在外头养女人我不管，但是离婚这件事，你想都别想。你就是不为我着想，你也得为两个孩子着想，她们以后要是结婚，给别人知道是没妈的，还能找得到好人家吗？”王秀娥看硬的不行，又开始说软和话。
“王秀娥，你也别往我儿子身上扣屎盆子！你自己是个啥德行，心里没点数吗？我儿子要是能知道去外头找女人，还能忍得了你作威作福这么多年？这俩孩子就是没妈的闺女，也比家里头有个像你这样扫把星的闺女好嫁！她们俩好好念书，以后自己找工作，嫁不出去也能自己养活自己！”
林老太站出来支持林国华，“离婚这件事情早该提了！你要是早点看清楚这个女人啥样，我栀子也不至于受了他这么多年气！”
“林姐姐呀，你是不知道栀子这丫头这些年是怎么过来的，我就是看着都觉得心疼啊。还好这孩子像国华，性格乖，是个老实孩子。”赵大娘在一旁扶着林老太感叹连连的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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