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他们用了改良的火铳,80步之外,就能取人性命,而且据说火铳还特别的准。清兵根本就没有冲到眼前,就全部被打死了。满洲兵是厉害,他们也确实勇猛无比,可是这仗打到不照面,弓箭兵器拿在手里也是白搭。这边只要火铳不停的放,那边就不停的死人。据说打到后来,清军就没有能够渡过运河,残余的清兵是从北京的西边绕过去的!”
“你是听谁说的?怎么知道的这么详细!”
“我的消息来自于襄阳内部的人,所以我告诉你,左良玉不是轻敌,而纯粹就是去找死!人家没惹他是他自己惹上去的。我这么说你听懂了吗?”
“难道他们的火器真的有那么厉害?”
“比我说的还要厉害!因为他们对付清兵还没有出全力,听说他们手里还有更厉害的东西!”
钱肃乐骇然:“你的意思是说我们要与襄阳合作,那么今后是听谁的?”
张煌言还是摇了摇头:“我没说要跟他们合作,而是要重建戚家军!”
“重建戚家军和襄阳又有什么关系?”
“戚家军已经衰败了,已经是上一代人的事了,但是他们的后代还在。几年前,有几个嗅觉灵敏的戚家军后人,知道了襄阳的厉害,于是去投奔了襄阳,其中有人混的还不错。他们也发现了襄阳军事上的长处,于是就通知戚家军的后人也去投奔襄阳,当了襄阳的兵!你可能不清楚,在宁波的外海有一个叫双屿岛的岛屿!”
“我就是宁波人,这我怎么不清楚,不就是那个海盗盘踞的岛屿吗?”
“对,但是现在这个岛屿被襄阳占领了。反正都是强盗,大家黑吃黑。现在戚家军的后人都在那个岛屿上面当兵,领头的是一个戚继光的孙子,总共有几百人!他准备把这支兵拉出来,我们在四明山的腹地建了一个营地,现在大概有800多人,预计如果满的话应该还要翻一番,加上我这边的庄丁乡勇,总共应该有2000多人。如果双屿岛那边的兵过来了之后,那些受过正规训练的人这就是这支戚家军的种子。我估计离开你刚才说的危难时刻至少还要一年,那么我们有时间可以继续招兵买马,这么一来,这支武装就可以达到上万。这支以戚家军的后代为班底的队伍,是一支强军!因为他们有传承,而不像大明那些军头手里的军队是没有灵魂的。你我是同乡都是宁波人,张兄也是南京人,他以前当兵就在浙江。而戚家军的发源地在义乌,我们手里的这支武装都是浙江人,也就是我们浙江人的子弟兵。你说我手中的这张底牌厉害不厉害?即便是朝廷向我要,我也不会给!因为他们指挥不了。我们宁波当地是个富庶之地,我已经联系了不少当地的乡绅,这点军饷我们能够负担得起!肃乐兄,你说我这个备用计划怎么样?”
“老弟,我承认你这个计划非常诱人,也有很大的可行性。但是你忽略了一个问题,你刚才说了,襄阳厉害的是火器,难道这些火器你也能够制作得了?”
张煌言遗憾的摇了摇头:“襄阳的火器制作是绝密的,我无法得到!但是我有另外一个方法,现在襄阳方面的粮草官就是我们戚家军的人,而且还不是后人,他本人原来就是戚家军的粮草官。这个人现在掌管着襄阳的粮草军械,那些火器可以从这个人手上搞出来。第1批的火器已经运到了四明山的营地,第2批火器还在运输途中。这两批火器加起来,至少可以武装3000人。只要这条线不断,我们可以源源不断的得到襄阳的火器!”
“难道襄阳方面不发觉?”
“这个你放心,他们自然有应对的方法!”
“张老弟,我还有一个疑问,一旦我们举起了义旗,襄阳方面看到我们拿的是相同的火铳,难道他们不会起疑?再说了,日后我们与襄阳对上了,我们的戚家军能够赢他们?”
“第1个问题暂时不考虑,因为我们拿到了这批火器之后,肯定也要仿制,说不定就能搞出来了;第2个问题我明确的告诉你,襄阳虽然是贼寇,但是他们很本份。最早是洪承畴去接触他们的,洪承畴的兵也打不过,但是他很聪明,跟他们签了一份协定,默认湖广的北部归襄阳,双方互不侵犯,并且一起对付辽东。襄阳也很遵守协定,即便是杀了那么多的清兵,但是他们悄无声息的退出了大明的地盘,根本就没有想过要占领。坏了规矩的是左良玉,他是突然发难的。那一次襄阳就不忍了,直接把左良玉揍到死为止。是我们大明方面撕毁了协议,襄阳占的土地他们就不退兵了,这是一个警告!本来这次救锦州大明也不可能败,双方的协定没了,襄阳当然也没有义务再来管大明的事,他们不从中捣乱已经不错了,当然也就袖手旁观了。日后我们抵抗无论是清军还是流寇,襄阳肯定会作壁上观。大不了我们今后再跟他签一份协定,大家划界而治!洪承畴之前已经做出了榜样,我们只需要萧归曹随。我这个计划,张兄那边已经得到了鲁王的认可,所以我这个计划虽然是备用的,但是也已经开始实施了。肃乐兄,在我这个计划里面,选谁做监国,你没得择,只能是鲁王。因为我这个计划就是围绕鲁王做监国而制定的,我无意与南京方面对抗,只要南京方面能够一直坚持下去,我这里是不会举旗的。但是南京如果垮了,那么就是秦失其鹿,天下共逐之!南京方面的人如果来投靠可以,但是监国是不会更换的,主持朝堂大局也轮不到他们,朝堂上面他们也不可能多发声。你如果认可我这个计划,那么我们接下来还可以继续聊下去。如果你不认可,那么我们的谈话就到此为止。我说明一点,南京方面就是给我个兵部尚书,我也不会去的!”
摆在钱肃乐面前很为难,他原来也是受人之托,想把张煌言拉过去壮大东林党这一边的势力的。说明白了,就是去当马前卒帮助摇旗呐喊的。眼前的情况很清楚,人家比你的腰杆子还要硬。如果真有他口中所说的那支奇兵,那是可以貌视天下的,南京兵部掌握的那些兵镇对他们来说根本就不放在眼里。反过来自己却是两手空空,光带了一样东林党人的基本工具,一张嘴!别说是兵部尚书了,就是一个四品官,他现在也承诺不了,因为他到现在自己也只是一个从五品。这一番谈话下来,让他有些无所适从。这还算是拉拢吗?弄到最后自己要被人家拉过去!
“煌言老弟,这事给我点时间,容我考虑一下,我们不能有个两全其美的办法吗?”
张煌言用手一指张名振:“怎么两全其美法?张兄就是刚从鲁王那里过来的。今后南京的朝中立谁当监国你能说了算?鲁王能上位?恐怕你那些同僚们也是一人一个主意。我们大明的朝堂上面争吵是一个特色,即便是同一个阵营也会吵得面红耳赤。这事你不能开一个头,一旦你把头开了,他们看上了我手里的这点本钱,南京宁波够你跑断腿的。我已经把态度表明了,南京我不想去,也不会从的,其他你看着办!看样子再谈也谈不下去了,天不早了,还是早点休息吧!”
自始至终张名振一句话都没有说,因为他心中很清楚,张煌言嘴里的底牌也是他的底牌。他已经跟张煌言商量过,大本营放在四明山,建立的朝廷就放在台州。一旦真的抵抗不了,台州就在海边,石浦是他的老地盘。从石浦出海,还可以到舟山群岛去。浙东这个地方,退守都方便。他是个武人,不光是被文官看不起,朝堂上面的争吵他也受不了,他也不想去凑这个热闹。鲁王是自己说得上话的人,由鲁王当朝要比南京那边乱哄哄好的多。南京那边要选监国,肯定是要选名字中间第2个字是由的人,张煌言已经把态度摆明了,他也懒得开口了,跟这些读书人说话太费脑子了。
夜深了,所有的人都进入了梦乡,张家的大宅院笼罩在夜幕中,就像一头没有爪牙的大怪兽。
张家是当地的名门望族,虽说养了那么多的壮丁乡勇,可是也松懈的很,谁敢来捋虎须?
一大群黑衣人悄悄的围住了张宅大院,把整个院子包围的水泄不通。在黑暗中闪出了几个人影,为首一个亮出了腰牌:“我是中华军军事调查一局的,你们谁是头?”
李定国走上前去:“我是,我叫李定国!”
“李将军,我们已经盯了24个时辰了,张煌言没有出去,就在院子里,院子里大概还有300来个庄丁。另外,从昨天到今天,张家大概来了两批客人,现在也都在院子里。这是整个院子里面的分布图,主屋在这里,下人和庄丁们居住的地方在这里!”
“张家除了这个大门之外,还有哪几个出口?”
“有一个后门,在这里。还有一个边门,专供下人出入!”
李定国重新把这张平面图看了一遍,随即就下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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