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父子两人一个前面出了问题,一个后面出了问题,都是下三路的。
就在左良玉父子俩刚刚在韶关城里安顿下来的当晚,负责守护左梦庚旁边的军中大夫匆匆的来到了左良玉的屋子:“左将军,左少爷的情况有些不大好,你快去看看!”
左良玉军中的那些大夫,原本不是游医也是野医,都没有什么本事。左良玉把他们抓来就是应付平日里战场上的救护,真要让他们治病个个都是庸医。他也没指望他们,现在的情况明显是他们应付不了!
急匆匆地来到了左梦庚的房间,只见左梦庚脸色潮红,呼吸急促。很显然左少爷的情况非常不妙。用古代的话来说,那是邪毒攻心。用后世的话就很清楚了炎症加剧了,只需要一针头孢、先锋之类的青霉素抗生素药,马上就能够扭转过来,可现在谁知道这个呀!
左少爷的炎症发作那是在意料之中的,本来正儿八经的阉割技师在准备充分的情况下完成这么一个程序也有个成活率,事后还要做一定的维护。而左梦庚被这么来了一下子,连一把香灰都没有往上面撒。在硝烟弥漫中还拖了半天到了晚上才清除创口。更何况大夫逃掉的那两天,开关没有了,他的尿都滴哩哒啦排在那团棉絮上面,后续不出事这才怪呢。之所以拖到了今天才发作,一来是那个创口实在是小,切除的实在太完美了;二来是那块炮弹皮是热的,这相当于消毒了。但是伤口没有结痂,炎症随时都可那发生!
左良玉见多了受伤以后的这种样子,接下来的情况肯定是越来越坏,直至死亡。他一把拉住了那个大夫:“为什么不给他用药?”
那个庸医苦着脸:“将军,该用的祛除邪毒的清凉解毒药我天天熬了给少爷喝,可是不管用啊!”
这两天左良玉也想通了,只要儿子活着,即便是不能生育又如何?大明的街头流浪的孤儿多了,随便逛一逛都能收养三五个做干儿子,照样还是姓左。但是这个前提是儿子必须得活着,一旦儿子死了,那就啥都没有了。
左梦庚似乎还清醒,他见到了左良玉,求生的欲望就上来了:“爹,快救救我,我要活!”
即便左良玉是个杀人如麻的刽子手,到了此刻眼泪也下来了:“儿子,你放心!爹一定会想办法,有名的大夫在来的路上,你一定会没事的!”
平贼将军的威望还是残存一点的,他的手下的人也不敢怠慢,一天半以后,路最近的大夫被请来了,大夫是从赣州城里过来的。
人一到,还来不及坐下,就被直接请去就诊。时间不等人,再拖下去要死人了!
左良玉现在化名姓卓,而来的那位大夫是一个老头。左良玉的病外表看不出来,那就先看左梦庚吧!
老大夫把着脉,两条眉毛挤成了一团,一边还在轻轻的叹气摇头,随后又检查了一下伤口:“卓老爷,令公子的伤很重,再拖下去可能要回天无力了!”
左良玉一喜,听老大夫话的意思如果不拖的话还有救?他马上便道:“大夫,银子你尽管说,只要把我儿的命救回来!”
老大夫摇了摇头:“卓老爷,你领会错了,令公子的伤我救不了,但是有个地方能够救他,而且能救回来的可能性很大!”
左良玉急不可待:“在哪里?我马上派人去请!”
老大夫摇了摇手:“他们不出诊,要你们自己上门去,也不在乎这一时三刻,我先看看你的病,说不定你们两人我都看不了,你们俩要一起去!”
说完,老大夫示意左良玉坐下,给他把了脉,问了问左良玉的病情。
左良玉也不敢隐瞒,一五一十的把病情都说了。
老大夫用手按了按他的肚子,硬邦邦的,他叹了口气,随后仔细的端详左良玉的脸。
“卓老爷,看你长得端正,年轻的时候一定非常俊朗吧?”
左良玉点了点头。
“你家里应该很有钱,你年轻的时候一定很风流荒唐吧?”
左良玉莫名其妙:“大夫,这有关系吗?”
“有!你这个病今天正好遇上了我,其他的人还不一定知道病因。我的师从从宋代就传下来了,你的这个病从来就没有在任何医书上有记载,只是我们这一脉口口相传下来,我这才知道病因。起因就是你年轻的时候太荒唐,是那时候落下的病根!”
左良玉仔细一想,这不就是。从自己29岁那年开始,慢慢的积累到了现在:“大夫居然知道我的病因,那就一定能治了!”
老大夫摇了摇头:“卓老爷,让你失望了。我虽然知道病因,但是祖上没有传下治疗的方法。我这辈子曾经遇到三个像你这样的病人,病因都相同,后来都胀死了,但是……”
左良玉本来正想追问,听到这老头的话音一个转折,他马上闭上了口。
老大夫继续说:”你们父子两个的病有一个地方说不定都能给治好,令公子的病能够治好的可能性最大,你的病即便是治不好也能够缓解!“
不能出诊,难道是宫里的太医院?左良玉马上追问:“老大夫,你给指条明路。无论是花多少银子,我们都想办法把他请来治病!”
老大夫摇了摇头:“卓老爷,你还是听岔了我说的意思,我说的是一个地方,并不是哪一个人!”
“这有区别吗?到底是哪里?我马上派人去请!”
老大夫没有理会他的话,顺着自己的思路继续说道:“在我们大明的有一个地方,有一家诊所。他们有一种祛除邪毒的特效药,只要你服下去了,立竿见影!”
“到底在哪里?”
“离开你这边有点远,湖广襄阳!”
左良玉的脑袋轰的一下,原本的满怀希望,马上就成了泡影。那个地方是他这一辈子听都不想听到的地方,居然还要让他上门去求药。
老大夫没有注意到他的脸色变化:“在湖广的襄阳,有一家叫迎宾楼的大商团。这个商团开了一家诊所,里面有许多大夫,年纪都不大,最小的只有十三四岁。按道理这个年纪再有本事也成不了良医,可是这家迎宾楼有一个大本事。他们自己制作了一种特效的专门清除邪毒的药,这种药是内服的对付刀伤枪伤再辅佐金疮药,治疗的效果那是万试万灵!有一个消息,那是被官家封锁住了不许流传的,据说在一年半之前,三边总督洪承畴率领的7万官军围攻襄阳最后官军死伤2万,对方几无损伤,后来双方和解了。这2万伤兵,对方出手相救,结果只有200人死了,其余的都救了回来。朝廷要面子,这个消息不许透露,即便是知道内情的人,也都不敢胡说。他们救人用的就是这种药,只要当场不死,这个药就有效!”
左良玉的脑子一下子不够用了,一年半之前,那不就是自己入驻汉口,包围襄阳的时间吗?自己汉口这边风平浪静,原来在北面,朝廷已经与他们打了一仗。而且是败了,败的还是洪承畴长胜之师。后来和解了,应该是洪承畴服软了。这就可以解释当初朝廷转来的那份休战协定了,可怜自己当初看多没有看,随手就扔了。朝廷下来的旨意,左良玉从来是不加理睬的,里面的内容自己当然是什么都不知道,那里面一定说明了原因。可笑自己还是一头撞了上去,如今是粉身碎骨,身败名裂,真是活该!自己送上门去看病,那不就等于自投罗网吗?襄阳会放过自己吗?襄阳肯定是不能去的,去了跟送死有什么两样?可是他还不死心:“老大夫,既然你说他们的这个药这么管用,那么我就派人花重金去买好了,何必要把病人折腾过去?同样是花银子,这不还是一回事吗?”
“卓老爷,你还是不明白。这药虽然是诊所里的大夫开的,但是药并不是在诊所里,而是控制在迎宾楼手中。大夫开了药之后,病人交了钱直接到迎宾楼去服用。这药不能经过病人的手藏起来,而是直接当面服下去。你如果要服三天的药,就在襄阳住三天。况且这药并不贵,普通的百姓都用得起。如果你真的是穷人,他们还免费施药,不收一两银子。如果需要服几天的话,没钱的话诊所里还免费提供床位让病人住下。就是有一个原则,一颗药也不外流,要治病必须要去襄阳。所以令公子只要到了襄阳还没死,基本上就是药到病除!”
左良玉要疯了,襄阳的这一切做法,好像专门是针对他左良玉来的。有了希望却看着他白白的从眼前流过,比起没有希望来更让人痛苦。这襄阳就成了他左良玉这辈子最大的死对头,临死了还不肯放过!
“难道人不过去就一点希望也没有吗?”
老大夫摇了摇头:“卓老爷,我看你也不像是缺钱的样子,这点花费也不算大。只要把人抬到了赣州,就能够坐船顺江而下直接到襄阳,沿途的时间也不过10来天,令公子还撑得住。如果你这样再拖上10天半个月,那令公子的命就保不住了!”
左良玉非常纠结,眼前放着一道选择题,选择的内容:是等死还是送死,他两样都不想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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