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养性一进崇祯的书房便跪在地上，嘴里喊到：“皇上好消息，大好消息！”
“什么好消息？站起来说！”
“就在昨天，我们锦衣卫破获了一个清廷的间谍组织，这个间谍组织是清军去年在我们大明吃了亏以后才建立的，归皇太极直接掌管，名称叫密谍司。负责人是一个正黄旗人，叫舒穆禄潭泰，是舒穆禄杨古利的弟弟！”
崇祯听了顿时精神一振，大明与清廷是敌对关系，双方的重要人物大家都知道，这个舒穆禄潭泰是早有耳闻：“你们有没有抓到了人？死的还是活的？那个舒穆禄潭泰有没有在其中？”
“皇上，我们总共抓到了6个，其中两个是满洲人，是舒穆禄潭泰的护卫，舒穆禄潭泰不在北京。清廷的密谍司这次进入我们大明就是舒穆禄潭泰带队的，那三个满人化妆成了和尚。昨天晚上抓到后，我们连夜突审，这是他们的供词，人现在就关押在我们锦衣卫的大狱里！”
“难道舒穆禄潭泰逃脱了？”
“不是的，皇上，你听臣把话说完。我们经过昨天晚上的审讯得知，舒穆禄潭泰此行来大明带了4个任务。去年李仲夷从清朝获得的情报，说是清军在我们大明总共损失了3万多人，其中有2万是八旗军队。但是在运河边的战场上，我们勘察出来的人数，清军总共只有2万人被歼灭，我一直以为是李仲夷的情报中这一项有误。现在搞清楚了，清军确实损失了3万多人，运河边上是2万没错，这些清军归属于镶红旗、镶蓝旗和正白旗，但是清军在大明的其他两个地方还损失了两支军队，这些我们之前一直都不知道。其中一支是鳌拜带领的两个甲喇的镶黄旗，再加上一千耿仲明率领的汉军旗。他们占领登州后，抢了海船从登州回辽东，总共是4000人。结果这支清军在海上消失的无踪无影，一个也没有回辽东。另外也在这个时候，清军正红旗的两个甲喇3000人，在代善的二儿子硕讬的带领下，在张家口附近也整体消失了，到了如今一年多了，也一个都没有回辽东。这两件事情都发生在前年的年末，也就是清军入关的时候。清军另外还消失了一支军队，这是在大前年年底到前年年初的时候，正红旗的两个甲喇失踪在燕山之中。虽然是两个甲喇但是人数却有8000之多，也是无影无踪。所以我们不知道的被消灭的清军还有15,000人之多，其中正规的满八旗军队就有9000人，再加上一千汉军旗。这样算下来李仲夷当初的情报是准确的，实际上应该是损失了35,000人左右。但是失败以后，蒙八旗的军队直接逃回了草原，这个数字就无法统计。所以现在看来李仲夷报来的数字非常准确。而这次舒穆禄潭泰来大明的第1个任务，就是要寻找失踪了的鳌拜的那支队伍的下落。这镶黄旗是皇太极的命根子，这是他的首要任务，所以他们是坐船从辽东到登州上岸的，但是他们也没有找到鳌拜的踪影。只知道他们确实从登州上了船，驶往辽东，在大海上发生了什么事，他们就不清楚了；谭泰的第2个任务，就是要去张家口寻找硕讬带领的那支队伍，我们昨晚抓捕的时候，谭泰已经赶往了张家口，随后他会从草原上回沈阳，所以我们没有抓到谭泰。而他们另外的两个任务，就是寻找在运河边上伏击他们的那支军队和他们掌握的火器。他们以为这支军队是我们大明的军队，火器也是我们大明的，所以我们抓捕的这些人一直在北京城里打探消息，露出了马脚，被我们锦衣卫抓获了！”
“怎么发现的，是谁抓到的？”
“是李仲夷发现的，也是他带人抓到的！”
又是李仲夷，曹化淳嫉妒的那颗心，差一点要从嘴里跳出来，骆养性的手下怎么会有这么能干的人，他不由得发问：“怎么又是李仲夷？”
“事实就是如此！李仲夷是个有心人，他的嗅觉也很灵敏，他一刻也没敢放松警惕，这段时间他一直带着人在北京城的酒楼茶肆里面搜寻可疑的人。虽说这件事也是偶然，但是如果心不细也不会发现的。因为他们发现这些人带着辽东口音，而且这两个和尚花钱大手大脚，根本就不像和尚，所以引起了他的警觉。联想到他们剃了光头，非常有可能就是满洲人，最后追踪到了他们的老巢在西山飞云寺。昨天晚上他带着人突袭了飞云寺，一举把他们擒获。经过昨夜的连夜审问，所有的猜测都得到了证实！”
李仲宜崇祯见过，看上去他就是一个粗汉子，想不到他竟那么心细如发，在茫茫的人海中凭着嗅觉就能抓获到清廷的密探。这除了运气之外，不得不承认这是一个精干的锦衣卫将才，真可惜大明这样的人才太少了！
崇祯感叹的说道：“骆养性，这个李仲夷朕一定要好好的奖……”
话说到这里他说不下去了，因为他的口袋里没有银子。
崇祯想了一下：“骆养性，这个李仲夷你一定要好好重用，要给他一定的权利，独立办案，不许你捆住他的手脚！”
“臣明白，臣会按照皇上的意思去办的！皇上还有一件事，据这些人犯交代，他们为了探寻我们大明的机密，收买了我们五军都督府的一个官员，并且通过这个官员收买了兵部清吏司员外郎吕方，他们最终的目标是兵部尚书陈新甲。而寻找陈新甲为突破口，是有原因的。因为在崇祯11年，陈新甲曾经通过一个商人前往辽东秘密商谈议和，这件事不知道是陈新甲个人的行为还是朝廷的意思，臣不敢乱猜疑，所有的口供都记录在案，就在我刚才呈给皇上的卷宗中！”
屋子里面寂静，三个人都看向了崇祯
崇祯有些尴尬，脸色也有些发青：“现在到了哪一步？他们有没有接触过陈新甲？”
“据他们交代，还没有来得及接触陈新甲，不过事态正在酝酿之中！”
“马上把这些有关的人给朕抓起来，对陈新甲进行监视！视这些人的交代，再决定下一步怎么办！”
“臣知道了，对这些相关的人臣已经派出锦衣卫进行布控，臣回去马上就办！”
崇祯心里有些打鼓，陈新甲和辽东联系这件事完全是自己跟杨嗣昌炮制的。当初杨嗣昌提出来要议和，因为实在干不过辽东，崇祯也心动了，这件事就是交给陈新甲去具体实施的，后来因为一方面辽东的态度不明；另一方面，朝中以卢象升为首的主战派极力反对，这件事就不了了之。如今杨嗣昌已经被砍头了，这么丢脸的事。崇祯当然不会认账！不光不认账，因为他的心胸狭窄，反而对陈新甲起了疑心。
说起来陈新甲这个人也是庸庸碌碌，接任兵部将近一年的时间，兵部丝毫没有起色。要对大明的军队整肃，无从谈起！
说实在话，要怪也怪不到陈新甲头上，关宁防线的锦州还埋藏着祸根，整个边军都缺饷少粮，各地的卫所军队又是一滩烂泥。手中没有银子，你让陈新甲如何去整肃？
倒是边上的洪承畴皱起了眉头：“皇上，臣有个疑问，关于鳌拜的失踪，臣认为这件事完全是有可能是襄阳所为。鳌拜的船队有40多条船，如果遇上了海盗，只有他们打人家的道理，他们不可能覆灭。而遇上海浪风暴的可能性更小，登州到辽东这条航线一直风平浪静，东江镇的人就是坐了个浴桶也能划到登州，即便是遇上风浪，40多条船不可能全部颠覆。反倒是襄阳，40多万人几天时间都通过海上撤得干干净净，这说明他们海上的力量也不小。还有一个原因，从时间上来看，正好是他们准备在运河边上与清军打一仗之前。当时他们应该在那一块海上已经集结了兵力，鳌拜正好撞在他们的枪口上，他们就顺手把他给灭了。而襄阳又是一个不喜欢张扬的地方，我们如果不发现他们是不会自己说的，所以我觉得这种可能性非常大！”
洪承畴停顿了一下，等在场的人消化的差不多，他又继续说下去：“现在臣的疑问是张家口那边是怎么回事？3000清军要不留痕迹的干净、全面消灭掉，不让一个清军逃走，而且要把战场打扫干净，这最少需要一倍的兵力。再加上如果不让周围发觉，还要增加3000人对周边进行警戒，把战场与周围隔绝开来，这样算下来至少要1万人。张家口不靠海，周围又没有大的水系。如果襄阳要在这边设置战场，他的兵和装备是从哪里来的？难道是从地底下冒出来的？那边虽然人口密度不高，但是保安州附近人口还是不少的，何况那个地方靠近土木堡，已经离北京居庸关不远了。那边也有好几支卫所军队，即便是他们见到清军不敢出战，难道周围的战场感知一点都没有吗？”
洪承畴的话，让现场的人都陷入了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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