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养性润了一口嗓子,继续道:“那姑娘身边什么也没有,还是用李仲夷随身所带的短刀,给他剔除了腐肉,这中间还有些技巧,也算是不传之秘,最后用了李仲夷身边带的金疮药,给他包扎了起来!”
“等等,难道就这女孩一个人?”
骆养性笑了一下:“人到是另外还有三个孩子,而且都是男孩,但是都下不了手!一个和他同龄,一个是他弟弟只有9岁,还有一个比他大两岁。三个人忙还是帮的,三人共同帮她按住了李仲夷,两天以后李仲夷挺了过来,7天以后,李仲夷基本康复独自回了襄阳!”
“骆指挥使,你等一等!你是不是说错了?按照你说的伤势,那个李千户即便不落个残废,没有半年一年也康复不了的,还要时刻注意伤口崩裂!你这7天康复你是在糊弄谁?”洪承畴当场就提出了质疑。
“洪大人,你别急,这就是西夷医术的妙处!他的伤口不是靠自然愈合的,而是像缝衣服一样把伤口缝了起来,这样伤口就好的非常快!她用的又是宫里的上好金疮药,药效更好。我不打妄语,李仲夷现在就在家里,只要皇上允许,我可以马上把他叫来你们亲眼看!”
“这么神奇?”
“对,更神奇的还在后面!”
“那小姑娘的家里非常贫穷,李仲夷回襄阳后,没多久就把小女孩弄到了襄阳,他的想法是让那小女孩过得好一些,至少不挨饿!并认了那女孩做干女儿。那姑娘到了襄阳之后不久,正好崔庸家里出了一件大事,他的儿子得了肠痈,肠痈是个绝症也是个急诊,襄阳城的大夫都束手无策,别说襄阳城了就是我们太医院的大夫也没有办法!而崔庸夫妻两人就这么一个儿子,而且还是中年得子,崔庸的家都要塌了。情急之中李仲夷想到了那个小女孩的医术,把她叫了来,那女孩看过之后,说了一句,能治,但没有把握,当时的情况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其实,小女孩是不敢把话说满,她手头什么工具都没有,要把人的肚子剖开来,取出里面的病灶,中间有许多道关卡,其中只要有一道关卡过不了,命就没了!”
“后来怎么样了?”二人急切的问。
“那小女孩还准确的说出了病人还有多少时辰可活?没办法崔庸只能咬着牙,治!结果当然是皆大欢喜!”
洪承畴惊奇的说道:“真有这样的事?”
“对,在场除了李仲夷和崔庸的家人,还有襄阳城的许多大夫多可以作证!事后崔庸要给小姑娘诊费,那女孩不肯要,因为她说自己不是大夫不能收钱!这应该说是天大的恩情,那小女孩还说到做到,她真的不愿意当大夫,并且把这套医术教给了李仲夷的一个朋友,现在整个大明能够治得好肠痈的只有在襄阳!”
“这可太神奇了!”
骆养性点了点头:“还有更神奇的,那小姑娘不想当大夫,她却想做生意开酒店!开酒店要本钱,小女孩没钱,崔庸出了几千两银子,说是要入股,其实他掏的是医药费!如果这些银子赔光了,他也不会要那女孩还,并且要自己的儿子认了那女孩做妹妹!令所有人没有想到的是那姑娘居然是个经商的天才!刚开始酒店是租了人家的一个破茶楼,后来这家酒店生意越做越旺,最后小姑娘在襄阳城里买了一大块地,盖起了酒楼!短短的几年时间,现在这家叫迎宾楼的酒楼是襄阳城里最大的,也是最红火的!不光如此,因为那女孩本身就是山里人,她对山里的一山一石都非常熟悉,七捣鼓八捣鼓捣鼓出了许多除了酒楼之外不少好东西,我们大明市场上现在许多大户人家有许多漂亮的玻璃小玩意,就是她捣鼓出来的,据说它的原料就是山里的几种石头。石头本来是不值钱,。给她这么一来就相当于是点石成金!迎宾楼的生意越做越大,而陈宪民和襄阳矛盾的爆发点就出在这个小姑娘的身上,准确的说是无锡陈家与这个小姑娘的迎宾楼发生了矛盾,原因就在生意上。几年前迎宾楼曾经卖过一种马车,4个轮子的,车子非常平稳,跑在路上一点也不颠,装载量也非常大,但是价格不菲,有点小贵,每辆马车要25,000两银子!但是他们只卖本地不往外卖,原因很简单,如果你跑得远了,车坏了没地方修!远在无锡的陈家知道了这件事,他们实地观察后,觉得这辆车的成本不会超过5000两,如果拿去仿制,再比他们卖的便宜一些,可以赚大钱!于是买了一辆带回无锡,带回家以后就拆,拆不开就砸!结果越弄越难以收拾,车子被他们大卸8块,早已无法复原。当初卖车的时候商行跟他们签了一份保修免责担责协议,协议中规定,车子在6个月之内如果质量发生问题,襄阳那边免费修理,但是如果你恶意破坏,那么就按照5倍的价钱收取修理费!陈家把那些破烂运回襄阳,这边一看就知道他们是恶意破坏,原来4000两银子的修理费,变成了2万!陈家不肯支付与襄阳这边争执了起来,陈家这就有些不要脸了,你去仿制人家还仿得这么理直气壮!襄阳这边当场报官,有那份协议在,陈家的人当场被抓进了襄阳府。后来是陈宪民把他们保出来的,但是案子没消,陈宪民想到了崔庸在迎宾楼有股份,于是去找了崔庸!崔庸看了协议,知道陈家理亏。这事本来与崔庸没关系,看在同僚的份上,答应给他免去1万,这1万两银子其实崔庸是自己掏腰包的!哪里知道陈宪民的想法是仗着自己是湖广布政使想要迎宾楼免费维修,这样的结果他除了恨上迎宾楼反而也将崔庸也恨上了,当然因为迎宾楼和李仲夷的关系他把李仲夷也记恨在心上。另外,陈宪民为了自己家族的生意和襄阳府也起了冲突,顺便又恨上了汪秋晟。这么一来陈宪民与襄阳本地的官场都起了矛盾。陈宪民是东林党人,他们东林党人在江南横行霸道惯了。这一次陈家栽在了襄阳,襄阳又是陈宪民的一亩三分地,这帮人吞不下这口气,才有了这次与张献忠内外勾结,做出了这种令利智昏的事情!皇上,臣虽然有些啰嗦,但是这事要说清楚,必须要从根子上来,这一次陈宪民为了公报私仇,动用了自己全部的力量,甚至还想借张献忠的手杀光襄阳官场上的同僚,这个心思不可谓不恶毒!所以臣说他是公器私用,公报私仇!这样的人在我们大明的官场上就是一个毒瘤!”
听完了这一切。崇祯嘴里只吐出一个字:“杀!”
随后他又补充道:“朕的襄王府与你江南陈家有何恩怨,你们要下如此毒手,不杀不足以整治大明官场!”
三个人聊完了这件事,崇祯对洪承畴说:“亨九,你正好在,这一次北京城外发生了一件怪事,骆养性,你把这件事查的经过跟洪承畴说一遍,让他来帮忙分析分析,看看是好事还是坏事!”
骆养性不敢隐瞒,把北京城外清军被歼所调查到的整个过程说了一遍,崇祯又把刘宇亮的奏折找了出来一起给了洪承畴,
死了2万清军?咋一听把洪承畴吓了一大跳:“真的假的?我们平时费九牛二虎之力,要杀一个清兵都相当困难,什么时候清兵都成了豆腐?”
骆养性苦笑道:“洪总督,事情肯定是真的。所有的证据都齐全了,而且这支不明身份的军队撤退的路线都一清二楚!这一点你毋庸置疑,现在辽东那边肯定伤得不轻,几年之内都缓不过气来。皇上的担忧,是那支军队会不会对大明也会带来危害,这是我们不能承受的!”
洪承畴沉思了一会问道:“其他人怎么说?”
问到这个崇祯来了气:“都是一帮废物,平日里趾高气扬,高谈阔论,洋洋洒洒。遇到正事了,躲躲闪闪,放不出一个闷屁来!只有刘宇亮单独的时候他跟我说了他的看法,他说这支军队对辽东的怨恨极深,下手也极重。战场虽然在我们大明,但是他们对战场周边的城池秋毫无犯,应该对我们没有敌意,只要我们不要惹上他,他们应该不会主动进攻!”
洪承畴闭上了眼睛,思考了半晌,他对崇祯说:“刘首辅说的有道理,但是现在下结论为时尚早,我本来急着要赶回去,既然张献忠已经被打跑了,襄阳城已经易手,新的这股贼匪我还不了解,襄阳的事情一时半会也解决不了!只要这帮贼匪不流动,那么我就有办法把他们剿灭!先让罗岱带5万大军威慑他们,左良玉的事也不那么急了,你让他的兵进前到汉口长江一线,防止他们向南逃窜!我们先把他们的退路封住,接下来再解决!刚才骆指挥使说的这件事,我想亲眼看一看听一听那些物证和人证,再到实地战场去走访一下,最好再能找到一些其他的目击证人或者其他的证物,我不能先入为主,我先要评估一下!你们嘴里所说的那支军队具体的战力到底如何?他们的武器有什么特别?最后再提出我的看法!”
崇祯点了点头:“行,朕就等你的意见!”
“皇上,臣大概要在北京周边耽搁3~5天,这件事已经不是最急的了,我现在着急的要过去看,是恐怕有些物证时间长了会落失,完事以后,让我再考虑一下!接下来我要带着曹变蛟的骑兵先去襄阳会一会这帮新冒出来的匪贼,时间不会太长,我会马上再次来京的!”
洪承畴出了皇宫,长长的吐出了一口郁气,眼下真是一个多事之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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