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祯十年,李自成的日子也不好过,他被杨嗣昌提出来的四正六隅,十面张网的计划,被牢牢的捆在陕西。前面我们说过,陕西是个封闭的地方,李自成左冲右突怎么也出不了官军的包围圈,最后他孤注一掷带着自己手下的几万兵马冲向潼关,想冲出去进入中原。结果他在潼关遭遇了洪承畴、孙传庭的埋伏,整个队伍被击溃,李自成只能逃进了陕西东南的商洛山中,随身只有18骑,其余的都成了溃兵逃散了。李自成只能蛰伏起来,他一面收拢残兵,一面等待东山再起。
收拢了几个月,只收拢到几千人,李自成这个时候的实力还是非常弱的,他只能躲在山里,不断的派出探子向外探查寻找出路。天无绝人之路,探子在探查的过程中,带回来一批批从九边逃出来的逃兵,李自成收拢这些逃兵将近有万人,这是一股不可小觑的力量。这些逃兵只要吃饱了饭就是精兵,李自成把一部分最精锐的逃兵,编入了自己的老营,这个时候他的腰杆子就硬了。人们常说李自成是流寇,他的军中裹挟了大批的老百姓饥民,是一群乌合之众,这是人们认知上出了问题,试问手无寸铁的老百姓能跟拿着刀枪的官军对打吗?李自成手上肯定有精兵,而且有良将,这些兵马组成了李自成队伍的最核心!
李自成得到了这些补充进来的逃兵之后,他的实力暴涨,比历史上更早的对官军进行了反扑。双方在潼关附近反复的拉锯,伤亡都很大,李自成的队伍不断的得到了逃兵的补充,而洪承畴、孙传庭却越打越心惊,这样的消耗他们也承受不起,于是双方就在潼关附近对峙住了。
喻梅萍小时候曾经在家里翻到过一本爷爷看过的旧书,是一个现代人姓姚写的长篇小说,名字就叫《李自成》,小说里面把李自成说成是一个官兵同甘苦,运筹帷幄,豪气冲天的大英雄,她还清楚的记得,小说里面还配了一张李自成的插图,李自成进北京的时候骑在高大的骏马上,头戴宽沿的遮阳帽,帽子的顶上还有一缕红缨,国字脸,长相威武,身上还披了一个红披风,好像他天生就是埋葬封建王朝的掘墓人。事实上根本就不是那么回事,他就是一个杀人放火的强盗,真不知道那个画家的想象力这么丰富,李自成是一个独眼龙,他的一只眼睛是瞎的,被箭射瞎的,眼下他眼睛虽然还没有瞎,不过快了。而他头顶上的那一缕东西,根本就不是红的,而是绿的,还是墨绿!李自成的第1个老婆,跟别人通奸被他杀了,他的第2个老婆邢氏跟着他手下的一个大将高杰跑了,投奔了官军,那还是崇祯8年的事,这么频繁的老婆红杏出墙,可以想象李自成的长相是怎么样的!
时间已经进入到崇祯10年的下半年,当喻梅萍听到了李自成与官军在潼关对峙这个消息,就觉得不对劲。因为按照原来的历史走向,李自成要到崇祯12年年底才缓过劲来,她不知道就是因为自己的小翅膀,让李自成提早回过阳来了。不过她不担心,潼关还远着呢,她现在最担心的,就是窝在谷城、郧阳的张献忠、罗汝才会不会也提前起兵响应?这是不可预测的,只能加紧防备,派出侦查人员严密监视。
范永斗如今已是个破落户,面对一屋子整天哭哭啼啼的女人,他也不胜其烦。不过烂船还有三千钉,范永斗收拢了各地的人马,加紧把去年清兵移交给自己的财物贩卖出去,手里聚起了一笔资金。不过这笔钱他可不敢乱动,这钱的主人不是他,他需要用这笔钱来向清朝表忠心,这是他最后的机会,也是他翻本的希望。草原上的那达慕大会他没有去参加,听到去的人回来说的结果,他也暗道侥幸。他暗中派人将草原上那些回来的人手中没有销售出去的粮食,用更低的价格将他们收购,范永斗再也不敢派出商队去辽东了,他知道清兵还会打来,等清兵来的时候,他便把这些物资交给清兵,然后再继续做下一轮生意,他希望还能滚大。
范永斗去北京跑了一趟,基本上是空手而回。并不是这些人不出力,实在是目标没有,当他听到杨嗣昌提出来的四正六隅,十面张网的计划的时候,刚开始还激动了一阵子,既而他就沉默了,因为按照当初王朴的分析,介休城张献忠之类的流寇根本就没有这个能力在这么短的时间里破城,而且目的性很强就是自己范家。这不是流寇来抢掠,而是来寻仇的,所以当他听到朝廷对张献忠的围剿颇有成效的时候,他并没有高兴起来,反而有些失望。清廷是他现在的半个主子,他希望大明内部越乱越好,眼下的情况范永斗心里明白,要想翻身,只能等主子入驻中原,范家才有靠山!朝廷内部的那些人即便是拿了钱也不可靠,如果大明的中原被平定了,那么朝廷肯定会腾出手来巩固边防,自己的指望就要落空了。
当初算卦的先生说,他们的仇家是在南方,开始他把目标对准了左良玉,屈指算了一下在大明朝有能力达到像王朴说的那样的人马,左良玉是算得上一个。可是再仔细想一下,他又排除了,如果左良玉真的进了介休城,那就是一群蝗虫进了一块良田,啥都不会剩,不可能只对付自己一家,而且自己跟左良玉从来没有交集,虽然范家在大明有不少对家冤仇,可左良玉不在其中,那么是谁下的手呢?
范永斗突然想起了范六,范六的失踪是在襄阳,难道仇家在襄阳?襄阳正是在南方,而襄阳露出水面的就是那家叫迎宾楼的商号,可一家商号有那么大的实力吗?范永斗自认为在范家没有出事之前,范家的实力在大明要算得上号的!可商人就是商人,手中即便是掌握了一支家丁队伍,人数也有限,不可能大规模的喊打喊杀,不过听范六说,这家迎宾楼的背后有官府的背景,而且还不小!
突然他一个激灵,他想起了草原上失踪的商队,难道这两件事有联系?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自己范家的遭遇背后的黑手是朝廷!可朝廷也不像啊,如今的朝廷早已是焦头烂额,根本就没有多余的精锐军队,也没有能力来做这件事,无论是介休城被破,还是草原上的商队被劫,动用的力量可不再少数。如果朝廷真是瞄准自己范家,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钱财!如果仅仅是这样,那还算是好的,因为不会再有后手。他马上指使自己的手下,马上去北京城里打探一下,户部的银库是不是突然变得充盈了?
排除了这些,他还想到了另一种可能,那就是江湖人士!不过这么大的阵仗,不是哪个独门独派可以完成的,一定是某种联盟,可能还有水匪和蒙古人参与,这种可能性最大。于是他又派出了手下,到江湖上去打探一番,最近江湖上有没有大的动静或者哪些门派突然富了起来。安排好这些事,范永斗接下来只能像乌龟一样缩着,等待消息。如果是朝廷所为,他的仇眼下报不了,只能等辽东人入关后再说!现在他连商队被劫的事都不敢向辽东人通报,万一辽东人像扔破衣服一样把自己扔了,那他们范家就要霉运当头了,即便辽东人入主了中原,范家还是翻不了身!
同样还在郁闷的,那就是远在北方的科尔沁部落。吴克善的心情好不了,天然同盟察哈尔部落已经不见了踪影,只剩下留在自己这里的两三百个原来蒙八旗的人。科尔沁的实力很大,它所占的草场也很多,原来他是一直不停的在扩张,现在居然不断的在缩小。南方的恩和吉尔格勒部落,一直在向北推进扩张,虽然缓慢,但是自己既丢了地盘又丢了族人,这口气万万的咽不下。上一次的那次偷袭,把满珠习礼打怕了,每当提起南边的事情,他总是摇头,嘴里总是在咕噜:“长生天会发怒的!长生天会发怒的!”
今年的科尔沁草原上也召开了那达慕大会,虽然也很隆重,但是却非常尴尬,居然没有一个远道而来的客商,没有客商来草原上,那科尔沁草原明年一年的生计就要发生问题。盐的问题他不担心,科尔沁草原的北面就有一个小的海子,那里也产盐,不过就是不多。湖水很浅,水只不过没到勒勒车的小半个轮子,如果车子在湖里转上一圈,用铲子可以在湖底铲到一部分盐。这个盐质量不大好,有些苦,而且中间还带了不少泥,不过这还能对付。盐不光是人要吃,牲口也需要,那些小说里面说要给马喂精饲料,这没错,好的战马只能给它吃好的,但是盐也不能少,不然马会没有力气!那些野生动物会自己到盐碱地里去舔,可人工饲养的就不行,必须要喂。
可其他的生活用品也不能少,粮食、茶叶、布匹这都是急需的,他想问满洲主子要,满洲人比他更需要,这个恩和吉尔格勒部落做的真绝,竟然一点东西也漏不过来。不行!必须要去盛京一趟,再这样下去,要出大事的,必须请主子派兵来解决,还要把草原上发生的事跟主子说一下!
吴克善主意已定,准备即日便启程去盛京跑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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