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成冥思苦想了几天,悟出了一个道理。书就别念了,即便考上秀才又如何?一年只能得到朝廷几斗禀米,说禀米是好听的,其实也就是掺着石子的陈米,加起来也不过几钱银子。自己如今踏踏实实的干活,一年也有12两,干活的时候那几餐饭是在厂里吃的,天天有肉,这在从前是想都不敢想的,还不如就这么安安稳稳在岛上找个老婆成立个家传宗接代,先生的话去t,老子回去还是老样子!
想到这些刘成的心就安稳了下来,没想到干了两个月,好事就落在他的头上,因为他有文化,车间里把他抽了上去做统计,这个活就要轻松的多,而且每个月的工钱还加了二钱银子,到了此时,刘成便把脑子里的杂念全部扔了,原来这里也是看重读书人的。在大明即便是考上了秀才,也没处去找一个月一两二钱银子的账房,而且似乎自己读书的天资不怎么样,能不能考上秀才还两说。
王和贵的家又是一副另外的场景,他是一大家子。移民过来之后,老婆就直接被招到了织布厂去做织布工,王和贵还是侍候庄稼。不过这里怪的很,不是一家一户单打独斗,整个村庄是听村长的,村长让干啥就干啥,每天村长都会分配任务。
双屿岛被神农军拿下的时候,南方水稻的春播还没有开始,岛上是海盗的天下,根本就没有种植什么农田。所以这些移民一上岛,安顿好后第1件事便是开荒种地,开的都是水稻田。王和贵是种庄稼的老手,他一看村长的安排,就知道村长也是个种田人,季节安排抓得很紧,紧赶慢赶赶上了春播。不过村长安排的许多活,他有些看不懂,比如水稻的苗他们历来是撒播的,可村长却在村里安排了秧板田,然后多了两道手续,拔秧和插秧!
这样一来能活吗?王和贵有些疑虑,不过实际证明村长的做法是对的,就差这么十几天,所有来不及开荒的水稻田全部都建成了,季节上面一点也不耽搁,等到田里的秧苗都成活了以后,王和贵就有些感觉,这些秧苗怎么和自己之前种的不同,好像特别的壮!
对于新开的生田,基肥没有下足,许多老农都知道今年的产量不会很高,可是村长却组织大家往稻田里撒一种有点刺鼻的水,如果是自家的田王和贵肯定是抵制不会干的,可现在这些田是公的,他就不管了,反正你给我粮食吃,我也就付出点劳力。
意料之中应该出的问题一点也没有发生,田里的稻子越长越壮,现在稻苗已经进入了分蘖期,不料村长又下了个命令,要让大家下田去干一种从来没有听说过的农活,叫耘稻,而且不是一次要耘两遍。这活虽然不累,但是手和脚在温度比较高的水田里长时间浸泡,手脚容易溃烂,农村里人这点苦还是能吃的,村里又发来了一种紫色的药水,让大家擦在溃烂的皮肤上,没过几天溃烂手脚就好了。后来村里又要求他们撒了几种粉在田里,因为粮食吃得饱,王和贵也没有在意,不过就是多干点活罢了!
不过令他意想不到的是,田里的水稻越长越旺,而且不是那种容易倒伏的光长个不长茎杆叶子的稻子,而是越来越粗壮。这个王和贵就有些看不懂了,按照这样的长势,今年水稻的产量要翻上一番!不,岂止是翻上一番,可能要好几番!这些全部超过了一个种田人的正常认知,王和贵是个老实人,他没吱声,可是村里却议论纷纷,如果庄稼按照这样的长势,那岂不是我们现在种一亩田要顶之前种好几亩吗?
村长也没有解释,只告诉大家:“想要吃饱饭,就听村里的号令,什么时候干什么农活?由上面统一规定部署,咱们别问为什么?只管管好你们自己的事,只管看到自己的口粮有没有少,这些田是公的,咱们这是为公家在种田!”
不过王和贵心里还装着心事,临出门前老爷说的话还在自己心里压的沉甸甸的,这事自己办不了,要听在厂里上班的老婆回来怎么说。老婆吃住都在厂里,每两个月有3天的假期可以回家。
等了两个月,老婆终于回来了,一见到老婆的样子,王和贵吃了一惊,刚来的时候面黄肌瘦,头发枯萎的老婆,突然间就像变了一个人一样,脸上容光焕发,头发也变得乌黑发亮,这哪里是原来的样子。王和贵吃惊的问道:“玉芝,你怎么像变了一个人一样?”
玉芝高兴的回答:“变了吗?在厂里上班吃得好睡得好,不光是我,我周围的小姐妹都变了一个样!”
说完从怀里拿出了一把银子:“这些银子一共二两是这两个月的工钱,和贵,咱们有钱了,可以给孩子们做新衣服了!我去街上看过,这里的布比大明的好而且更便宜,而且门幅还要更宽,我做衣服还可以省下不少布料,我们明天去双屿港,我去扯些布,给每个人都做上一件新衣服!”
王和贵点了点头:“我跟你和孩子们已经好几年没有穿新衣服了,咱们明天一家人带上儿子女儿一起去,他们来了两个月还都哪里都没有去过!玉芝,厂里上班苦不苦?累不累?你吃的怎么样?”
“你看我的脸色就知道了,厂里吃饭是免费的,每天都能吃到肉,可能比家里吃的还好。我每天的工作就是看住几台机器,布是自己织出来的,不需要我花力气,我只需要每天巡视检查,只要正常就一直让它织下去。比我们原来在家里织布要省力的多,而且还快,一台机器一天一夜就可以织两匹布,这是不敢想象的!而且我每天只做4个时辰,余下来的时间就是我自己的,可以去睡觉,也可以和小姐妹们一起去逛街,日子过得非常惬意!”
“玉芝,那当初老爷交代的事该怎么办?”
他老婆撇了撇嘴:“王和贵,我问你我们在老家有没有田?”
王和贵摇了摇头。
“那在家里有没有房?”
王和贵又摇了摇头:“住的都是东家的破草房!”
“那我们过去有没有吃饱过饭?”
王和贵还是摇了摇头:“那时候我们是经常吃了上顿没有下顿,就这么一点粮食还要紧着孩子!”
“那就对了,我们当初的东家老爷对我们这么刻薄,你还去惦记那件事干什么?我看出来了,家里的生活现在也不错,估计这两个月你跟孩子们吃到肚子里的粮食,比以前半年吃到的还多。我还有每个月一两银子,一年就是12两,况且我们的领班说了,下个月还要考核,如果考得好的话还要加工钱!我们已经跳进了蜜罐里了,你还去惦记以前那些事干什么?少收两成田租我们还是吃不饱,难道你还想回去?”
“可是老爷”
“比提你嘴里的那个老爷,我们以前过的是什么日子你还不清楚吗?都是来源于你嘴里的那个老爷的压榨。有件事你还不知道,只要你不在家里去干活,你那个老爷的目光一直在我身上打量,还一直盯着要紧的地方,如果我们不走,今后不知道会发生什么样的事!”
王和贵沉默了:“那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
“我知道你心里一直有着这么一块心病,不把它放下来你天天会想着,我们就是平头百姓一个,也就是想过点好日子!这样吧,明天咱们先别上街,我陪着你到村长那里跑一趟,把这件事说清楚,让你也了了一件心事。这段时间我也琢磨过,这里的人根本就不在乎我们的过去,只要我们把活干踏实了,把日子过好了,没人会来为难我们。你嘴里的那个老爷跟我们隔着海呢,差了不知道多少路,我们在这边过上了好日子,我们又不缺他的钱,你怕他个鸟啊?”
王和贵闷头想了一想:“行,听你的,也让我把这件事放下来!”
杨翠花也进了工厂,她进的是做头饰发饰的工厂,她的工种是装配。其实工作也很简单,一个亮晶晶的铁片,一个漂亮的塑料花饰,她只要把两样东西按住,边上有个烫的东西,把那个东西一烫,两样东西就固定住了,随后一个漂亮的发饰就做好了,杨翠花的工作虽然也算是流水线,可她是计件的!
杨翠花的手很巧,30多岁的女人如果放在后世,那是正当年的熟女,不知道要受到多少人的青睐,可如今在大明说的好听一点是残花败柳,说的难听一点就是个半老太婆。
当杨翠花一进入工厂的环境后,她的人仿佛焕发出了青春,她的工作做的又快又好,每个月的工资虽然略有差别,但是都要达到二两以上。吃饭是厂里提供的,住又住在厂里的宿舍,杨翠花曾经的职业让她比普通的同年女工要更会得打扮,一下子她仿佛年轻了10岁,她心里暗暗庆幸,幸亏来到了这里,不光是脱离了那个无边无涯的苦海,而且自己又焕发了第二春。
不过她的运气似乎并没有那么好,接下来发生了一件令她自己都没有预料到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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