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虎凯旋回来了,那个铜矿已经得手。喻虎告诉喻梅萍:“那个山谷里有小河直通荆水,原来那些挖出来的矿,就地冶炼成粗铜后,也是用小船运出来,然后换成大船运走的!”
一个中队的自卫队员全部留在了那里,那个地方离开保康到襄阳的唯一那条山路并不远,守矿的有十几个太监,都被自卫队干掉了。喻虎他们安慰了那些工匠,并许诺给他们涨工钱,还给他们改善了伙食,本来是闻不到肉味的,现在他们的饭菜也有了荤腥,所以这些工匠的情绪也稳定了下来,继续开矿炼铜。
虽然阮徵他们生死的消息还没有传来,不过喻梅萍断定,阮徵是逃不掉的,不知道喻锦谷他们会闹出多大的动静。除掉阮徵是他的基本任务,其余的事情,当初喻梅萍就告诉他由他自己决定,反正就一个任务,截杀太监!
此刻北京的皇城里,曹化淳坐在那里脸色很难看,自己家里的人还没有落葬,此刻又有三名太监死了,而且都死在北京城里,其中两名还是东厂的人,死相还非常难看,都被人从后面抹了脖子。死者的脸上连惊恐的表情都没有,这说明死的非常突然,这让平日里威风八面的曹公公的脸色比死了爹娘还要难看。他动用了东厂一切的力量进行缉捕,甚至还牵出了狼狗,可是狼狗寻到了河边,就再也无地可去了,围在原地打转。东厂的人告诉曹化淳:只有两种可能,一是凶手借水逃遁了;二是凶手在河边洗干净了凶器,把一切痕迹都抹清了。狼狗不是万能的,它必须要有作案者用过的东西或者衣物鞋帽,嗅到了他的气味,才能一路追寻下去,但这也是有时间限定的,现在狼狗追寻的气味,是死者本人的,当洗干净了血迹,狼狗也失去了追寻的痕迹。
曹化淳的面前放着三张纸,上面都是同一个人写的:无根侠!他曾经让人去比对笔迹,可能是阮徵当时写的时候惊慌失措,字迹颤抖,已经不是他原来书写的风格了,也有可能是鉴定笔迹的人不专业,查来查去查不出个结果,嫌疑的名单提供了五六十个,这怎么查?
他让人去查在外的太监,这个难度就有些大了,有些太监远在天边,去查的人一年也不一定能回个准信,朝廷现在也不太平,去年占领凤阳的那几批賊盗,追来追去大部分都追不到了,到现在只追到高迎祥那一波人,前堵后追将近一年半现在还在路上。
东厂的任务是做探子的,不是用来报私仇的,曹公公有些无奈,自己这方面的精力还不能花的太多,
曹公公这边伤脑筋,喻梅萍这里也发生了意外。这天下午,保康突然来报,保康城里突然来了一大批流寇,他们正在保康城烧杀抢掠,保康又没个城墙,被这些个流寇肆意行凶,保康城已经陷落!
喻虎一听就跳了起来,马上嚷着要结合自卫队杀出去!
喻梅萍却淡定的很,她瞄了喻虎一眼:“你先坐下,保康是个穷地方,而且是个大葫芦,人进来了就出不去了,虽然高迎祥他们被朝廷的兵马追的就在附近,可他也不会自寻死地。你别担心,如意斋那边,我把喻重他们放在那难道是吃干饭的?俞大娘她们绝对没有危险,现在倒是一个我们掌控整个保康的好机会!”
喻梅萍摊开了地图,指着保康的境内说道:“我一直想对保康下手,一直没有好机会,不料这些流寇倒帮了我的忙,咱们在神农谷里已经发展的差不多了,是该走出去了!正好保康的地形是个封闭的地方,只要我们把进来的地方封住,这些流寇一个也逃不了,我倒是在好奇,谁会没事流窜到保康来,这不是自寻死路吗?”
喻梅萍看了一遍地图对喻虎说:“我看怎么办!派一个中队杀进城去,直接进入如意斋,帮助喻重他们,让他们吃个定心丸,再派一个中队出去守住保康的入口,既然来了那就不要走了,然后派人去通知矿山那个中队,让他们守住通往襄阳的这条要道,荆水的上游有我们守在这里,他们进不来,我们等他三天,让子弹再飞一会!”
喻虎不明白:“梅儿啊,你为什么还要放纵他们?”
喻梅萍白了他一眼:“你用脑子想一想,保康是个穷地方,这些流寇进来了之后,必然要打家劫舍,他们的目标是谁?穷人那里他们得不到什么,只能对那些富户下手,如果我们直接打出去了,谁得益?一旦我们打了出去,保康就归我们了,接下来我们要做什么?那就是对土地进行公有改革,土地改革会触动谁的利益?还是那些富户!因为田地都在他们手里,我们向他们要,他们肯定不会给,你说我们是杀他们还是不杀他们?为了田而杀人,我还下不去手!既然这样,我们还不如纵容那些流寇,让他们给我们扫清障碍,反正我们已经把门关上了,他们手上的血债越多,我们杀他们的理由也越充分。”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等!派出探子,注意他们的动向,另外告诉去如意斋的那个中队,他们只要守住就行了,不许出击,保康城里的居民,能救多少救多少,凡是逃进如意斋避难的一律收留!反正如意斋储存的粮食充裕的很,不会断粮的。我对这群流寇很感兴趣,他们应该是高迎祥的一部分,不跟着大部队逃命,逃到这个穷山僻壤来干什么?所以你马上制定个作战计划,我们要一网打尽!”
喻梅萍安稳不动的坐在那里,丝毫没有不安的情绪流露出来,她笃定的很,一副一切都在掌握的样子。喻虎也不急了,迅速派出两个中队,守住要道,其余的事情就陪着喻梅萍安稳的待在谷里。
三天以后,探子来报,进入保康的流寇已经抢得差不多了,他们正准备退出去,被守在外面的自卫队迎头痛击,冲了几次没冲出去,其他的几个门也被关住了,这些流寇都被闷在保康这个地域,已经乖乖的退回了保康城里,准备做着垂死的挣扎!
喻梅萍对喻虎说:“时间到了,该我们出手了!”
喻虎迅速的结合了队伍,按照事情做好的计划,自卫队从外围进行包抄,把这些流寇逼进保康县城,顺便对那些大户也清理一下,把那些田契之类的东西都收缴了,反正自卫队也穿着便衣,谁也不知道谁是谁!
随着自卫队的出谷,喻梅萍知道自己待在神农谷里的安稳日子也将要结束了。她把房启成叫了来:“房叔,我们培养的村干部就要发挥作用了,一旦占领保康以后,你就出任保康县影子县太爷,然后迅速组织班子,我们的领导层和大明不同,一直要深入到村里,里正和村长都要是我们的人派下去!然后还要发现当地的人才,寻找培养一批当地的农民充实到你们村的班子里,注意不能是富户!另外农业的班子也要跟上去,明年开始我们要指导整个保康县的农民进行耕作,明年保康农民的收入也要让他们上一个台阶,不能一直处于半饥半饱的状态。还记得当初我们进谷的时候我说过,我们这里面要出县令、出知府、还可能要出更大的官,现在只是一个开始!”
房启成不得不佩服喻梅萍的远见,他马上着手去准备了,喻梅萍在背后又对他说:“房叔,除了你自己之外,你还要准备配9个副的,咱们一步一步的培养,这样时间上正好!”
自卫队的行动很快,不到两天的时间,喻虎就派人来报告,那些流寇全部都被灭了,大部分都就地投降了,首犯也抓了起来。
喻梅萍对房启成说:“房叔,带上你的人,咱们出谷去接受保康县!”
房启成带着一大帮人,跟着喻梅萍浩浩荡荡的出了神农谷,他们此行的目的地正是保康县城。
保康县城本来就破烂,现在又加上不少断垣残壁一片萧肃。
一伙人在码头上了岸,在自卫队的保护下,喻梅萍和房启成直接来到了县衙。
保康的县衙本来就破,如今连大门都被人拆走了,只剩下一个歪歪的门框子,喻梅萍等人进了县衙,直接来到了大堂。她一屁股坐在县太爷的椅子上,看了一下周围,除了陈旧就是破烂,跟后世的政府楼堂馆所比起来这里就像个垃圾回收站,喻梅萍在心里鄙视了一番。
不一会喻虎来了:“梅儿,你来了,这些流寇全部平定了,首犯也抓到了,你可能想不到,是我们的老熟人!”
喻梅萍正想问,一阵凄惨的声音从她身后传来。
“喻姑娘,你终于来了,老朽这两天是度日如年,这些日子不知道是怎么过的,谢谢你们喻家的救命之恩,不然早就被这伙强盗给分尸了!”
喻梅萍一看,面前站着两个衣冠不整的人,花白凌乱的头发,胡子也很久没有修理了,就是两个糟老头!
喻梅萍微微一笑:“范大人,钱师爷,你们受惊了!你们先在边上坐一会,等我把事情处理好后咱们再聊。”
范进才心里想说,你坐的位置是我坐的呀,可是他说不出口,眼前这个形势,人不觉得矮了三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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