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喻梅萍思想有所准备,这突如其来的消息,也让她措手不及。
喻虎已经跪了下来,铁大娘搂着他失声痛哭。
野人已经退走了,喻梅萍示意身边的人也往后退一些,给他们娘俩留一点空间。
过了一会,还是铁大娘先止住了哭声,她向喻梅萍招了招手:“姑娘,你叫什么?”
“大娘,我姓喻,我叫喻梅儿!”
随后喻梅萍指着喻虎说道:“他现在也姓喻,是我的家人,现在的名字叫喻虎!”
铁大娘走到喻梅萍跟前,刷的一声跪了下来,她要向喻梅萍磕头:“姑娘,谢谢你们一家救了我唯一的儿子。”
说完头便要低下身去。
喻梅萍慌忙一把拉住:“铁大娘,你误会了,救喻虎的不光是我们,他是村里的人一起救下来的!也是吃百家饭长大的,当时我刚出生,喻虎是最近两年才到我家的,这中间发生了许多事情,现在我一时也说不清楚,等空下来听我和喻虎告诉你,你现在起来,咱们慢慢说!”
这时喻梅萍突然想到一个问题,喻虎漂落到了天眸村,而大娘又逃亡流落到与野人为伍,她至今尚未提起丈夫和喻虎两个兄长的存在,当年的铁家肯定遭遇到了重大劫难,不过这件事情现在还不能问,先等他们母子的情绪稳定下来再说。
正在这时,先前派去拿东西的自卫队员回来了,他们拿来了棉被和衣服,还递给了喻梅萍一个小瓷瓶。
救人要紧!
喻梅萍赶紧把铁大娘喊住:“大娘,这些衣服你先换上,这两床被子你先拿去凑合用!”
说完喻梅萍递上手里的瓷瓶:“大娘,你现在马上现在赶回去,给那个受伤的野人服药,每天早中晚三次,每次两颗,用水化开后给他灌进去,量一定要灌足,救人要紧!”
铁大娘狐疑的看着手里的瓷瓶:“这药真能救命?”
“大娘,不救的话肯定是死,救了就有活的可能,你赶紧回去,这件事不能耽搁,我们在这里等你,你跟喻虎肯定还有话要说,我也想知道当年发生了什么惨事!”
铁大娘匆匆的赶了回去。
喻梅萍对喻虎说:“虎子哥,你们母子相见,这是好事,别伤心。等这件事过后,把你娘接到谷里来好好侍奉,不过当年是谁害你们家破人亡的,这件事要好好查一查,如果找得到凶手,凭咱们手里现在的家伙,哪怕是知府老爷,也要让他归案尝命!你别着急,先安顿好你娘,后面的事我们一起来办!”
喻梅萍又回头对房启成说:“房叔,看来危险已经解除了,既然我们是这么个邻居,帮他们一把也是应该的。”
房启成点了点头:“喻姑娘,听你的!”
喻梅萍不知道该怎么解释野人这个物种,她只能对大家说:“我们人最早的时候也是野人,后来一部分人聪明起来了,慢慢的学会了用工具,也学会了用火,再后来不是靠采摘野果和打死动物充饥,学会了自己种庄稼,自己养家禽,也学会了织布穿衣。但是有一部分野人,他们没有学会这些本事,也就没有我们聪明。其实野人跟我们人应该是近亲,他们至少比一般的野兽要聪明,所以既然这样,我们应该关照他们,至少也应该让他们活着,让他们的种群能够繁衍下去!”
过了好一会,铁大娘终于回来了,她看着喻梅萍说道:“药已经给他灌下去了,姑娘,这药真的能管用?”
喻梅萍笑了笑:“大娘,最坏的结果也不过如此,你又何必要怀疑呢?我们现在跟这些野人是邻居,能救他们当然是我所希望的!你放心,他们的食物今后就由我们来提供,这里的野人一共有多少?”
铁大娘想了很长时间,随后报出了一个模糊的数字:“大概有30多个吧,姑娘,我已经很久不在世了,许多东西不用会忘记的,就比如说计数,我一下子转不过来!”
“这不要紧,我只需要一个大概的数字,我们是考虑该提供多少的食物,你今后跟我们在一起,以前的事情慢慢的会熟悉起来的。大娘,如果方便的话,你能不能告诉我们,当年铁家发生了什么事?弄得你们妻离子散,家破人亡!”
喻梅萍一提到这件事,铁大娘突然激动了起来:“是独狼!是独狼那个畜生!”
喻梅萍急忙安抚住她:“大娘别急,慢慢说,咱们从头说起。”
“我们家在房县,我的夫家姓铁,仨的爹是远近闻名的铁匠,他打的一手好铁,仨的上面还有两个姐姐。那一年是天启二年春天,仨还没有满两岁,有一天,有个人找上门来找他爹,要打一把刀,并且扔下了300两银子,说一定要用好的铁料,打一把好的钢刀,并且还仔细提出来要打的刀的样子。300两银子不是个小数目,他爹一年忙下来也只不过十几两银子,这是一笔大生意,我们没有理由不接。仨他爹整整用了两个月的时间,才打制成了这一把刀!”
喻梅萍急着问:“这个人叫什么名字?”
“具体的名字我们也不知道,只知道他姓曾,江湖上有个绰号叫独狼,这个人是个独行匪!本来这件事也算过去了,不料却招来了祸,三个月以后,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里,他突然拿着刀凶神恶煞的闯进了我们家里,要杀我们全家。开始他爹还以为他要要回那些银两,为了保全全家人的性命,他爹答应把银两如数退回给他。不料他拿回银两后,还是提刀要杀人,这时候我们才知道,他是要灭口,因为我们给他打了独门的兵器,他应该在这段时间用的很顺手,扬言见过这把刀的人都要死!到了这个时候,仨他爹知道今天没有退路了,面对这样的凶徒,反抗要死不反抗也要死,今天全家都要死在这个凶徒手里。仨他爹只能奋起反抗,他虽然打铁有一把之力气,可是身边没有趁手的家伙,只能拿起一把打铁用的铁钳,可铁钳怎么挡得住钢刀,一个回合就被他消去了一截,仨他爹赶紧让我们逃。仨当时还抱在我手里,我抱着他拼命往外逃,两个丫头跟在我的身后,可是我们跑出去没有几步,就听到屋子里他爹的惨叫声。随后那独狼又追了出来,两个女儿还跑在我后面,我已经顾不上她们了,只能抱着仨拼命的跑。我亲耳听到后面女儿的惨叫声,可是我不敢往后看,只能拼命的往山里跑,那一夜我不知道跑了多少路,但那个凶徒还是紧紧的跟在后面,我一直逃到天快亮的时候,遇上了一个小镇。那个地方叫博磨坪,那边有一条小河,我知道今天我们母子两人一起逃是肯定逃不掉了,我匆匆的把身上的衣服扯成布条把仨绑在一棵枯树上,让它顺流飘下。幸好那时是夏天,河水不冷,我只希望他命大,能被人救起,留下一条根。随后我又一路往山里去,那凶徒跟着我没有跟着仨,又逃了整整一天,当我摆脱那独狼的时候,我已经又累又饿,昏倒在山里面。醒来的时候,就已经是被那群野人救了,我自己都不知道那个时候昏了多久,后来我就被那群野人收留了,一直活到现在!外面怎么样我不知道,仨有没有活在这个世上我也不知道,想不到苍天有眼,今天竟然让我遇上了亲生儿子!”
铁大娘说到这里又是痛哭不已。
喻梅萍心里突然一个激灵:“铁大娘,那个独狼叫你们打的那把刀,究竟有什么特别?”
“刀本身没什么特别,只是用的都是好铁料,所以那把刀特别锋利,比普通的都要稍微长一些,哦,还有一个特别之处,那把刀的刀头上面有一个小钩子,也很锋利,只要被它勾上了,马上就皮开肉绽,万一捅进肚子里,肠子都能搅出来,有了这样的利器他不想让人知道,所以独狼想灭口!”
喻梅萍人蹭得站了起来,一定是他!找到了!偷袭李仲夷的人找到了!原来这个家伙藏得这么深。
喻梅萍按捺住心中的激动,马上用手比划了一下:“铁大娘,那把刀是不是有那么长?”
“姑娘,你描述的差不多,就像你比划的那么长,钩子就在刀尖上,难道你见过?”
喻梅萍跟喻虎对视了一下,马上对身旁的自卫队员说:“你们用最快的速度,去拿几张纸和我用的那个碳笔,要快,不要耽搁!”
那个自卫队员转身就跑。
喻虎握住喻梅萍的手:“梅儿,偷袭李叔的是不是就是这个家伙?”
喻梅萍点点头:“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应该就是了,不过还要再仔细确认一下。”
铁大娘狐疑的对喻梅萍说:“这个独狼最近又出现了?”
喻梅萍又点了点头:“应该就是他,时间是在一年半之前,我去叫人拿纸和笔来了,等一会你尽可能的描述那个人长得怎么样,我们大家都没见过这个人,这人只有你见过。我先要把这个人的模样描绘出来,咱们再按图找人!这种人活动的范围不会很大,但是做的案肯定都是大案,因为见过他杀人的人都死了,平时应该伪装的很好,说不定就藏在哪个人的身边。”
喻梅萍回头对周围的人说:“今天的事大家要保密,等一会我把头像画出来,如果得到铁大娘的确认,大家都要把这个人记在心里。这个凶徒,哪怕他逃到天涯海角,也一定要缉拿他!”
“姑娘,你们要小心他手里的那把刀!”
“大娘,你放心,他有刀,我们也有对付他的法子,你儿子也已经不是那个襁褓里的婴儿,他现在也是个顶天立地的男人,家仇血恨,哪有不报之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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