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宾楼重新开业虽然低调,然而在行业中犹如掀起了一股飓风,许多还在纠结想办法维持住生意红火的酒家这一次知道躲不过了,餐饮业的冬天就像外面的天气一样马上就要到了。许多人纷纷都在考虑转行,或者缩小营业规模。毕竟各个酒家都有自己的老客户,回头客,也有自己的拿手菜,生意肯定不如以前,但不会一点也没有。
经过三天的营业,搬迁之后的迎宾楼也稳定了下来。喻春手下已经有了8个姑娘做下手,外面的大厨也增加了两个,8个上菜的小厮也配齐了。喻梅萍指示喻夏又去找了6个姑娘,长得要端正,花点银两也不要紧,但是一定要买断,不能让他们跟自己家里还有联系。
6个新来的姑娘到位后,喻画和喻袖抽了出来跟在喻夏的身边当助理,接下来开商行的话,喻夏也要有一定的班底,这些班底需要现在开始慢慢培养。喻扇和喻棋成为领班,这8个姑娘专门负责点菜,喻冬现在相当于是大堂经理。
经过一番调配,迎宾楼的架构基本上稳定了。
今天是新开张的第5天,喻梅萍统计了一下,迎宾楼的每天营业额稳定在7000~8000两银子左右。现在成本上升了,因为原材料用量开始上升,保康那边的供应肯定不足,一部分的食材就在襄阳就近采购,而且喻梅萍给所有的人也开始发月例,即便如此每天的利润也在3500两左右,老的迎宾楼开张了那么些天,喻梅萍足足赚了10万多两,还不包括花姐她们买歌的钱。
楼上的包间喻梅萍规定了最低消费,不低于40两银子。那倒不是特意为了斩顾客,实在是为了防止两三个人占了一个包间。正常的一桌菜,10个人加上酒基本都在40两左右,大堂里面除了80张大桌以外,还特意安排了15张小桌子,方便人少的客人。
下午喻梅萍躲在自己的房间里,她在琢磨回到神农谷后,需要开发的产品的生产流程,原材料需要,许多不懂的地方,正在那一堆u盘里搜索。正忙得不可开交的时候,一个姑娘前来通报,说有人找他,喻梅萍问是谁?回答是汪秀才!
喻梅萍的脸上有些怪异,这个老房东跟他已经没有关系,而且这人一身臭脾气,实在不愿意跟他再有任何关系。
迎宾楼的后面是禁区,外人是不能进来的,喻梅萍只能出去见汪秀才。
几天不见,汪秀才的外形就像霜打过的茄子一样焉了!以往一副读书人的样子早就被抛到里九霄云外,身体挎着站在那里,脸上却一副期望的样子。
汪秀才熬了4天,今天实在熬不住了,迎宾楼刚搬走,他虽然极度失望,但也仅仅只是失望,没有绝望。我汪某人的房子,自己再经营是想都不敢想了,但迎宾楼开的那么红火,我的房子肯定是聚财的,那么也不缺人再来租。于是他贴出了招租公告,前一两天真的有人前来看房,来看房的人和汪秀才的打算大相径庭,这么大的屋子,说心里话,除了开茶馆就是开酒店,一般的商铺只要有一个门面后面可以堆放东西就行了。来人的目的确实是想开酒店,他们也奔着迎宾楼曾经的红火来的,而更多的打算是想看看迎宾楼虽然搬走了,有没有留下做菜的秘密!来人前前后后的看了一圈,这个地方如今干净的老鼠都没有,别说做菜的秘密了,连厨房都差一点找不到,再一问租金,汪秀才得意洋洋的喊道:每月30两银子!来人头都不回,转身就走,接下来又来人看,汪秀才的租金一降再降:25两!20两!15两!10两!8两!7两!
喊到7两,还没有人应声,汪秀才知道不妙了。
其实全城的餐饮行业,都被迎宾楼冲的溃不成堤。这就好像是围城,城里的人在拼命往外逃,城外的人怎么敢随意踏进来?人家不过是想来赚个小便宜,试试水,一看不行马上就逃的主,你那几十两银子的喊价,不把人吓走才怪。
等到7两银子招租都不行的时候,汪秀才心里暗暗叫苦,这可怎么办好?7两银子是他的底线,但是不往后退也不行,等他退到6两银子,人家还是不愿意租的时候,汪秀才慌了。
还有一个更大的问题在困扰汪秀才,那就是吃饭的问题。一个多月天天跟着迎宾楼的职工吃工作餐,别看仅仅是工作餐,可把汪秀才的嘴吃叼了,以前吃的那叫什么东西比猪食还不如。跟着迎宾楼吃,那才知道什么叫美食,现在人家搬走了汪秀才又回到了解放前,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如今的汪秀才,再吃以前那些吃的东西实在是吞咽不下,他实在弄不懂,自己以前是怎么对付过来的!花银子上馆子?兜里这点银子可经不起几天花的,他已经连续好几个晚上失眠了,他想再到迎宾楼来吃,可实在苦于找不到理由。再说以前一直对喻梅萍他们不冷不淡,一幅清高的样子,现在找上去实在是拉不下这张脸,今天上门已经是属于不要脸了。
“汪秀才,我们跟你好像已经两清了吧!今天是来上馆子还是有事?”
汪秀才舔着脸:“喻姑娘,喻老板,以往我有眼无珠,希望你能多包涵!”
喻梅萍把手一挥:“这些都已经过去了,咱们现在谁都不欠谁,这些废话就不要再说了!”
“不是,喻姑娘,我还想跟以前一样!”臭知识分子就是臭,到了此时此刻还不肯直说。
“不可能,我们不可能再过去了!”
“不是,喻姑娘,我的意思是我过来!”
“你过来干什么?你又干不了活,你也不肯干活,再说你是个读书人,你能看得上我们这些钻钱眼里的人吗?”
汪秀才知道再不直白就永远一直绕圈子了:“喻姑娘,我的意思我还想像以前一样在你们这里吃饭。”
“哦,你的意思是在我们这里搭伙?”
搭伙的意思,汪秀才不明白,他以为喻梅萍同意了。
喻梅萍把手一伸:“拿来!”
“拿什么?”
“银子啊!”
“啊,吃饭还要银子?”
“这就怪了,你上哪里去吃饭不要银子?就算你在家里也得买米买菜吧?”
“能不能不要银子啊?”
“有啊,从这里沿着围墙外面绕到北面,我们在那里吃施粥,一天两顿施粥给那些难民,我也勉为其难算你是难民,你可以天天不花钱,每天混个半饱!”
汪秀才要哭了:“喻姑娘,吃饭要多少银子啊?”
“每月一两!”
“这么贵能不能便宜点?”汪秀才实在是太想念那些菜了。
“秀才,你也是个读书人,一两银子总共才1000文,一个月30天,摊到每天才33文。33文,你想吃到什么好的?还嫌贵?”
喻梅萍其实是很大方,实在是面前这个大明的知识分子太臭了,想到以前共处的这一个多月,她真的不想天天看到他,现在她的手下人人都有月例,最少的一两,像喻锦和喻夏,每月月例5两,她真的不在乎几十两银子的出入,主要是不想天天见到这个酸腐。
不料汪秀才今天的皮特别厚,他就是要赖在这里:“喻姑娘,只要你不让我掏银子,你让我干啥都行!”
“你四体不勤,五谷不分,什么也不能干,我要你来干什么?哎!真有一样活适合你干,我这里有几十个半大小子,他们大多不认得字,要不你来给他们当教书先生,教他们认字,那么你就可以在这里吃饭了!”
听到有事情干,汪秀才精神一振:“喻姑娘,不知道当教书先生的束脩是多少?”
“束脩不是被你吃到肚子里去了吗?”
“啊,我什么也没得到,那我不是白干了吗?”
“你吃的不算吗?我也不想跟你多啰嗦,你想干就干,不想干,我到大街上找个秀才比你还要便宜,人家还争破头来抢着要做。”
汪秀才知道喻梅萍不是胡说,现在读书人饿肚子的多了,只要有口饭吃都争着抢着,哪有那么多挑挑剔剔的,他把牙一咬:“我干!”
“既然你答应了,那我们说好,你不能三天打鱼两天晒网,每天3个时辰,上午下午各一半,不准偷懒!还有,不许乱教,你只要教他们千字文百家姓,让他们认得字就可以了,别把你那些道德文章拿出来乱说,把人教坏了,发现一次扣你一顿饭,每个人每天至少要认三个字,我要考校的,不然我也要罚!”
汪秀才哭丧着脸:“喻姑娘,万一他们调皮捣蛋不肯学怎么办?你也要罚我?”
“你手里的戒尺派什么用的?不会打手板吗?”
汪秀才眼睛一亮:“你是说我也可以罚他们?”
“那是当然,你是先生,只要你罚的有理,为什么不可以?”
“那我那边的房子怎么办?”
“找个差不多的租出去就行了,你以为人人都像我一样是个冤大头?7两银子一个月,还弄得你像吃亏了的一样!”
汪秀才不敢回嘴,心里却在嘀咕,你是冤大头,沾了毛比猴子还精,看来我老汪这辈子是栽在你手里爬不出来了。
这些孩子认字的事一直是喻梅萍一块心病,原来分散在四处,她没有办法,现在既然集中起来了,每天光训练还不行,他们的学习也要抓起来了。先让汪秀才这么教,等自己回保康后,就要把小学的教材编出来,不能让他这么胡教。语文先这样,算术自己喻夏和喻冬都可以教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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