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人回到房里,点上了灯,喻锦拿出一张纸,把王进府里的屋子结构画了出来。
“小姐你看,第二进房和第三进房之间连着厢房,第一进房和第二进房之间是不连的,第一进房的结构很简单,估计住不了人,也就是门房在那里打个铺,第三进房的东边,里面传出了女人的声音,应该就是王进的卧房,厢房应该是丫鬟睡的地方,西边现在没声音我估计西边的房子连着西边的厢房,应该就是那四个人睡的地方,第二进房的东西两边,都有人的声音,是一男和一女,应该就是那个女佣和管家的住处。所有的房子除了第一进之外,前后都有窗户,我们从后院翻墙进去后,从第三进开始吹迷香,一路往前,我配置的迷香可以保留药效三个时辰,这样足够我们行事了!”
喻梅萍点了点头,喻锦的这个计划考虑的很周到,也不再补充什么。
喻锦去保康一个往返,估计要4~5天,这段时间足够喻梅萍准备的,看着时间还早,喻梅萍便动身回喻府,明天开始三人分头行动。
因为喻梅萍不受喻楚先的待见,她在喻府反而自由的很,一路回到房间居然没有一个人过问。
第二天一早,喻梅萍吃了早饭,歇了一会,正想着等一会如何去街上买药,外面传来了敲门声,一会儿有人来报,说是有人要找大小姐。
喻梅萍以为是李仲夷派人来找她,出去一看,居然是胡一把和夏墨轩。
“两位大夫,怎么这么早就出来串门?”
夏墨轩脸上露出了焦急的情绪:“喻姑娘,有件急事,有个急诊病人,我想请你去看看!”
喻梅萍看着两人:“这件事我李叔知道吗?”
两人摇了摇头。
“李叔不知道,我不去!”喻梅萍警觉的很,李仲夷告诫的话,她一直记在心上,生怕一不小心就踏入了有心人的陷阱。
夏墨轩急的双脚跳:“喻姑娘真的是有病人!”
“那也不行,没有李叔的容许,我是不会跟你们走的!”
“要不这样,我们一起去锦衣卫衙门找李大人,你看怎么样?”
喻梅萍看着眼前这两个人,打起架来根本不是自己的对手,便点头答应了。
路上夏墨轩告诉了喻梅萍:“喻姑娘我今天早上遇到一个急诊,估计是肠痈,我想请你帮我判断一下!”
喻梅萍眉头皱了皱:“看来我是乌鸦嘴,咱们大前天刚说到,你今天早上就遇上了。”
“喻姑娘你别说风凉话了,我是真的急的没辙了!”
“不是有句俗话叫急病碰上慢郎中吗?怎么现在反而你急得一塌糊涂?”
“不是的喻姑娘,实在是这位病人身份金贵,我担待不起,所以这么着急。”
“哦,是谁的病?”
“按察使大人家的公子,今天一早他们就来找我,我一看就知道坏了,没有办法才来找你!”
胡一把在边上问了一句:“梅儿姑娘,你真的有办法治肠痈吗?”
喻梅萍没有正面回答:“看了再说!”
三个人急急忙忙的来到了锦衣卫衙门,李仲夷正在屋子里,见到三人同来,略微有些惊讶,他皱了皱眉头:“什么事这么急?”
夏墨轩道:“李大人,按察使崔大人家的公子,今天早上急诊,我初步诊断是肠痈,我去找喻姑娘,喻姑娘说必须要得到你的同意,我们不得不绕到你这里,这件事你得帮忙!”
“是崔大人家啊?行,我陪你们一起去,这个崔大人家里一共只有一根独苗,别真弄出什么事来。”
于是四个人急匆匆的赶往崔大人府上。
按察使崔庸今年还不到50,进士出身,崔大人家子嗣艰难,到了30多岁才得一子,崔庸是个正人君子,不肯娶妾,夫妇两人把孩子捧在手里当一块宝。不料孩子得了急症,襄阳城里的大夫他请了个遍,都摇头说这是不治之症,无药可救。只有夏大夫说,可能有一线希望,他要去找个人,去了许久还没回来,看着满屋子的庸医,崔庸急的在屋子里团团转,娘子一直在屋子里哭,儿子也在痛的在床上翻滚。见到屋外进来了四个人,领头的正是夏大夫,他急忙迎了上去:“夏大夫人请到了吗?”
“请到了,就是这位!”
崔庸往边上一看,他身边居然是个未成年的小姑娘,不由得大为失落,不由自主的说道:“夏大夫,人命关天,你居然还开这种玩笑,弄个小姑娘来糊弄,小心我治你的罪!”
“你要治谁的罪?”后面传来了一个声音。
崔庸抬头一看,居然是锦衣卫千户李仲夷。李仲夷的官虽然比他低四级,但在襄阳城里那是个不好惹的人,他怎么也来了?
“我告诉你,整个襄阳城里,如果有治得好你公子病的人话那只有丫头一个人,如果你不想治,我马上领丫头回去!”
夏墨轩在边上急得要哭了:“崔大人,我真的不骗你,这位喻姑娘真的有本事,我是带着很大的诚意才把她请来的,你问问屋子里的所有人,谁能治好肠痈,那可是绝症!”
“李大人前几个月,受了重伤,已经是回天无力,是这位喻姑娘把他从阎王手里抢回来的,不管相信不相信,你能不能让她瞧一瞧?说不定她真有办法。她的医术与我们不同,是从西夷洋人那边学的,术有专攻,你即便是死马当作活马医,也让她过去看一看!”
听到夏墨轩这么说,崔庸虽然还带着怀疑的目光,但还是把一行人往里面领。
这时这群大夫有一个人喊了起来:“崔大人,你不能草菅人命啊,弄这个黄毛丫头来看病,我们这些人的饭不是白吃了吧?这么多年的行医经验,哪个敢说能治肠痈?”
“你自己治不好,还要不许别人治,你是什么居心?”
“你是什么人?敢在我们面前大声吆喝!”
“锦衣卫千户李仲夷,你想治罪吗?”
李仲夷的这一句话,把所有人的脖子吓的往下缩了缩,这是位杀神,谁也不敢拿自己的脖子往他刀上试,不然真的要人头落地。
喻梅萍进了病人的屋子,床上躺着一个少年,看上去年纪要比自己大一些,脸色苍白,在床上痛的打滚。
喻梅萍走上前,轻轻的对他说道:“小哥哥,我帮你检查一下,你稍微忍一忍!”
喻梅萍示意旁人,把他的衣服撩起来,裤子往下退一点,露出患病的位置,她又轻声的说道:“小哥哥,我的手指按你的痛处,如果你觉得最痛的地方,说一声!”
说完喻梅萍的手轻轻的在他腹部按,当她按到一个部位时,那少年急忙喊道:“痛痛!”
喻梅萍猛的把手一松。
哇!床上的少年痛的在床上蹦了起来。
“你对他做了什么?”崔庸愤怒的喊道。
喻梅萍没有睬他,退出了房间。到了外间,当着所有人的面,面对夏墨轩和崔庸:“是肠痈确诊无疑!”
旁边的一众大夫又忍不住了:“你不是说废话吗?我们都知道是肠痈!”
喻梅萍没有理睬他们,认真的对二位说:“肠痈的症状是,刚开始的时候痛在肚脐周围,一个到三个时辰后,转移到右下腹,大概五指的位置,有压痛点!”
“何为压痛点?”夏墨轩问。
“刚才我按在他最痛的地方,突然收手他会痛的跳起来,这就是压痛点,这是肠痈特有的症状!”
“吹牛!”又有人在低声说,
“胡说八道!”人群里还发出了杂音。
“你们在家里杀过鸡和鸭吗?鸡和鸭的肠子上有一个很小的分叉,我们人身上也有,令公子的病就出在这个上面,这是一段没有用的肠子,医书上把这段肠子叫盲肠,一旦有东西落进去就出不来,时间长了就会溃烂,造成了肠痈这个病。按照我刚才检查的状况来看,令公子应该在昨晚上就有了症状!”
崔大人不由得点了点头:“喻姑娘,你说对了,就在昨天上半夜开始痛的!”
“喻姑娘你看能治吗?”夏墨轩问。
“本来这是个小手术,只要把患病的部位切开,割去那段溃烂的场子,令公子的病就可以痊愈,可是我缺少必要的工具和药物,所以”
喻梅萍闭上眼睛,想了一想:“我只能用其他的东西来替代,但是效果要差很多,估计只有5成把握!”
“你缺什么东西?难道我们大明没有吗?”人群里又有人问道。
喻梅萍看了他一眼:“一副薄的紧贴在手上的手套还有麻药,祛除邪毒的药也不理想,我要的这些东西你们有吗?”
旁边的人群不吱声了。
喻梅萍看着崔庸:“大人,病情和治疗方法和把握程度我刚才讲了,治不治你来决定,令公子的病最多只能拖12个时辰,最后这段时光很痛苦。而且到了晚上就光线不好看不清楚难以动手术了,如果决定了早一点告诉我,我还要做很多准备。”
不治肯定死,治有五成把握,崔庸看了看屋里咬紧牙关吐出了一个字:“治!”
“那好,我需要一些东西,你这里有没有最烈的烧酒?”
“正好有位朋友送了我一坛杏花村,你看能不能用?”
“拿来看看!”
拍开酒坛上的封泥,一股酒香飘了出来,喻梅萍尝了一口,勉强凑合,她点了点头。
医用酒精的酒精度是75,现在的酒最多不过60度,但总比盐水好。
“我要一把锋利的刀,李叔你那把刀带在身边吗?带的话就用你那一把,上次用过了比较顺手,你再磨一下,把上面所有的锈全部磨去。再找两根缝衣服的针,把针头弯一下弯成这个样子。”喻梅萍用手比划了一下。
“还要找两根蚕丝线,一定要蚕丝做的它不腐烂。”
喻梅萍又转头问一众大夫:“你们谁的针灸医术最好,我知道人的有些穴位,通过针灸可以减少痛苦,有人能做吗?”
夏墨轩在边上马上说到:“这个我来!”
针刺麻醉是我们的国宝,但是效果因人而异,喻梅萍知道□□的时候曾经大力推广,她听爷爷讲过一个故事:有一次一家医院用针麻来做手术,邀请外国人来参观,手术医生还在滔滔不绝的向外国人介绍,病人已经痛得昏了过去。所以针麻只能用作辅助,不能真的当做麻药来用,但现在只是没有办法,能顶多少算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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