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喻梅萍走进县城里的新家时,差一点以为走错了地方,她有点发愣,她问边上的赵六:“这里就是县令大人给我们找的房子?”
赵六点了点头:“没错,就是这里!”
这哪里是一套房子,分明就是一个很大的院子。紧挨着县衙,靠街的大门其实不算是大门,实际上是一个铺面,走进铺面,后面是一个很大的空白场地,只有两颗酸枣树。左边有一个小院子,应该是给下人住的,正面进去还有两进房子,中间是天井,两边还有厢房,走过两进房子,后面还有一个大院子,一个荒废了的小荷花池。虽然杂草丛生,一片荒芜,但这显然曾经是个花园,这房子算得上是庭院深深。不算前面的铺面,两个院子共有十几间房,别说喻梅萍他们一家子,就再住上三五家也能住得进。不过因为没有人收拾,屋子显得很破败陈旧,屋里铺满了灰尘和蛛网,家具也残缺不全。
喻梅萍吃惊的问道:“这么好的院子,县令大人为啥不住?”
“县令大人就一个人,再说县衙后面的房子他和钱师爷住在一起都显得大,如果住在这里,至少还要找两个人来收拾打杂。县令大人也没钱打理,这房子是前任县令留下来的,说他贪也不算是贪,他不过是截留了部分上交的税款,盖了这个院子,这里土地便宜,而且空地上原来就有房子,就是那边个小院子和铺面,就是在后面扩了一下,总共估计也没花多少钱。他也没想过据为己有就想住的舒服点,因为截留税款被朝廷查办了,这房子一直空在那里,有几年了,想卖卖不掉,只能空关着,你们住进来要收拾的话,估计也要花点力气!”
知道了实情,喻梅萍吁了口气:“没事,我们一点一点来,住多少收拾多少,慢慢的收拾,今天我们只要收拾出几间屋能睡觉就行了!”
“要我们几个人帮忙吗?”
喻梅萍摇了摇头:“你们休息吧,今天你们已经很辛苦了,让那几个劳役帮忙把粮食搬进来,我们先收拾一间仓房放粮食,其它的慢慢弄!”
欧阳芸也看呆了:“梅儿,这么大的屋子,要值不少钱吧!”
喻梅萍摇了摇头:“可惜在山里小县城中,也值不了多少钱,卖都卖不掉。”
喻梅萍和喻虎先打扫出一间房间,把床安置好,让喻震和柳儿先住进去,接下来两人在后面打扫了一个大房间当仓房,9000多斤粮食,满满的堆了一屋子。
欧阳芸先去整理出一个厨房间,开始准备晚饭,今天晚饭只能简单一点,好在有腌的咸肉当菜。
喻榆高兴的在各个房间里乱窜:“娘,姐姐,虎子哥,这里房子好大,占了我们天眸村半个村子的地方!”
喻梅萍笑着说:“房子是人家的,我们不过借着住,你别以为是自家的。”
喻榆却很满足不以为意:“我们在天眸村住的草房都是人家的。”
喻梅萍告诉他:“我看了一下围墙都是好的,大黄和二黄早已经能吃肉了,我们白天把它关起来,晚上就放在院子里护院,这样晚上护院我们就省事了,这样这里晚上就很安全,不过你的兔笼要放放好,别让它们给拖了!”
喻榆点了点头:“不过大黄二黄天天要吃肉,我这些兔子很快就要保不住了。”
喻梅萍点了点他的头:“你傻啊,周围都是大山,山里还怕没有兔子和其他野兽?我们还是和天眸村一样,每天花点时间上山去一趟,抓点回来,最好是活的,放在后面的花园里,让大黄和二黄自己捕着吃,这样才能培养它们的野性,我们养这两只小狼是为了看家的,说不定还能带它们一起去打猎,不是养着玩的!”
“真的?”
喻梅萍点了点头。
晚饭后,喻梅萍先去后面的花园,用锄头挖了一小块菜地,她将天眸村带来的那颗朝天椒种在了菜园里,那颗朝天椒已经结了籽,她把籽也撒在这周围。周围还种上了许多野葱,忙完后喻梅萍去了隔壁的县衙,去拜见县令大人。
范进才和钱师爷刚吃好晚饭,两人吃的也很简单,粗茶淡饭。见到喻梅萍来了,两个人都兴致很好:“喻姑娘今天顺利吗?”
喻梅萍点了点头:“谢谢范大人的公正为我们申了冤,我们一家终于脱离了苦海,住的地方也谢谢范大人了!”说完她从怀里掏出十两银子:“这是一点小意思,我们还在这里常住,少不了今后还要打扰两位大人。”
范进才对这个小女孩很有兴趣,昨天在堂上的情况一直印在他脑子里,总觉得这小丫头不简单聪明的很便问道:“今后有什么打算?”
喻梅萍想了一下:“昨天早上我起得早,到街上转了一圈,总觉得这个县城里酒馆不多,总共才4、5家,因为早上店还没有开,我不知道价位怎么样?街上连卖早点的摊位都没有,我们现在住的这个地方,应该也算在县城的中心,而且靠近西门的船码头,我们的外面是个空的铺面,托大人的福,正好我手里还有点银子,我想开家小饭店,我们是山里人,会自己打猎,而且后面的花园一直闲着,我们也不懂得赏花观月,我想在园子里种点蔬菜,这样成本会很低,要赚多少钱是不可能的,但是养一家人糊口应该问题不大。”
“哦,想不到你还有这个主意,到时候我们两个老家伙能不能来蹭饭?”
“只要饭店能开出来,两位大人的吃食我包了!”
对这个善解人意的小丫头,范进才很高兴:“那我们就说定了!”
“对了!”喻梅萍突然想起一个问题:“这里又不富裕,为什么街上的乞丐不少?”
范进才叹了口气:“外面在闹饥荒,你没看到这些乞丐吗?多是老的老小的小,年轻力壮的多去当强盗了,我们县里的能力有限,富户也不多,没有大的能力救助,只能让他们流落街头,捱一天算一天,我曾经上过折子向郧阳府求助,布政使大人也没有办法,他们也缺粮缺钱,应付的焦头烂额。”
喻梅萍点了点头,自己家里虽然有粮食,但这点粮食如果用来救灾,根本就不够,何况这些粮食自己还要派大用场,自己家刚刚解决温饱问题,后劲都没有,街上的乞丐还是让县令大人去头疼吧!
晚上,等到喻梅萍他们整理好自己的房间入睡,天已经很晚了,今天晚上还是和娘以及喻榆挤在一张床上,等明天慢慢再整理出一个房间来,喻榆大了,让他和喻虎一起睡。
喻梅萍尝试着把大黄二黄放了出来,来到了前院,她用两根较长的绳子系住他们,让它们在院子里能比较自由的活动,狼的听觉很灵敏,只要有不熟悉的声音它就会叫,前院和后院都能兼顾到,等到它们彻底适应了,喻梅萍就会把绳子放掉,让它们在院子里自由活动。
第2天早晨,喻梅萍照例起的很早,跑到附近的山上路有点远,她就在院子里开打了一套拳,当一路拳打下来,身上已经微微出汗,正想转头回屋,喻虎却在身后,悄悄的看着自己。
“梅儿,你这是练的拳?”
“我瞎打的。”
“我在边上看了,我觉得你打的不简单,比卖艺的要厉害。”
“我真的是瞎打的,看到人家在练,就比划着学。卖艺的那是花拳绣腿,中看不中用。”
“你说的对,我就觉得你打的这套拳打起架来很有用,不知道我有没有说错?”
“是吗?你的眼光不错。”
当然有用,这套拳在后世很有名。
其实喻梅萍会两套拳,她没正式的拜过师傅,这两套拳的来路都各有一个小故事,如今她打的这套拳,就是后世部队里常见的军体拳。军体拳本身是没有名派的,是集了各家之长,他总的要点是攻守兼备,以攻为主,而且攻势凶猛,按道理像喻梅萍这种女孩子是不适合学这种剛猛的拳路,但是事有凑巧,偏偏她没想学却学会了,而且她的这套拳和军体拳还有些不同。
那是在喻梅萍大学入学这一年,大学生新生按例要进行一个月的军训,不巧的是那年9月份正好是台风季节,台风只要登陆中国大陆,它的路径总归是一个弧形,登陆后风力逐步减弱,最后只剩下大雨。台风只要在福建浙江登陆,最后十有八九要经过辽东半岛。平时人们只注意台风登陆时的狂风暴雨肆虐,可并不清楚随着风力的减弱它的雨区范围会越来越大。大连在辽东半岛顶端,每次台风来袭,风力倒并不大,但是暴雨厉害。中国的北方地区相对来说降雨比较少,抵御洪涝灾害的能力也比南方差。说了也奇怪,那一年的台风是一个连着一个,第一个强台风还在大连上空普降大雨,第二个强台风已经在南方沿海登陆,而且南中国海上还有两个台风在形成。
当学校新生入学前,旅专学校就及时联系了当地武装部,因为学校军训的教官都由当地武装部军分区指派,哪知道当地武装部的办事人员摇了摇头:“今年不行,所有的驻军部队都接到了军区和地方联合防汛抗台指挥部的命令要参加防洪抗灾任务,所有的战士都在营房里待命,今年的高校军训任务取消了。”
军训取消本来不是件大事,但学校的老师总觉得缺了点什么,其他学校怎么办不知道,但旅专的几个当事老师碰了一下头,觉得还是应该努力努力,其中一个老师出了个点子,防汛抗台是陆军的事,海军好像不参与吧,旅顺军港就在大连,何不向海军求援试试?说干就干,几个老师直奔旅顺军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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