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样的场景, 不同的是现在坐在椅子上的人是杨白露,他腿上坐着江逾白,两人面对面、头碰头的凑在一块儿低声细语。
时不时还捏捏耳朵, 捏捏脸颊, 或者勾肩搭背就如同往常一样,杨白露总是先忍不住想撩拨的那个——对方微微蹙起的眉梢, 略带嫌弃犹疑的小眼神,生闷气时幼稚的撇头每一种神态的转变和其独有的小动作都让他百看不厌。
心尖微微发痒,杨白露又忍不住贴在江逾白耳边说了些什么, 对方听完不悦的飞快后撤,抬头瞪他的前一秒,柔软的唇瓣贴着他的脸不经意滑过——那触感令人迷恋。
杨白露下意识追过去,可不等他做点什么, 就被对方直接伸手吧唧一下,把嘴唇捏扁。
“”嘟着被压扁还有点肿肿的嘴唇,他茫然的睁大了眼睛,然后不死心的动了两下, 舍不得用力自然也没能挣开。
江逾白看着他的鸭子嘴笑得乐不可支,歪倒在他肩膀上,整个身体都在颤抖, 像风中摇曳的杨柳——柔韧中带着一丝不安定的虚幻感,让人忍不住想要将他牢牢握在手心。
杨白露抱着他,一时间目眩神迷,陷落得毫无反击之力。
尽管嘴巴被捏的讲不出话,他依然不肯松开收紧在江逾白身后的手臂, 而是牢牢的将他困在自己怀里, 任凭他捧过自己的脸颊在耳边低语:“白露, 你知道自己看起来很好亲吗?”
——当然知道。
他干渴的像沙漠的旅人,目光迷茫的盯着对方一开一合的嘴唇,心想这句话你不是才说过了,而且还是专门背着江星偷偷跟自己说的。
他恍惚中回过神,对啊,江星去哪儿了?
他们不是在篮球馆吗?其他人呢?他有些不安的搂紧了怀里的人往四处看去。
等再回过神,他们已经身处于昏暗的角落,唯有彼此的体温和交织在一起的呼吸能感知到对方的存在。
杨白露突然脑子一片空白,心跳的很快,衣料摩挲的细响在昏暗的空间里有一种磨人的刺激,他感觉到嘴巴上的手一松,下意识先搂住身前的人,担心他也消失不见。
“逾白。”
不是江爹,也不是故意学着江星喊的江江,而是带了几分急促的心慌,“逾白”喘息着的他无法自持的又低声叫了一遍。
“我在”酥酥麻麻的气流沿着耳廓随着呼气逐渐下移,偏凉的体温靠在他怀里,一只微凉的手勾过他脖颈往右侧的方向压去。
暧昧燥热的气氛下。
“”杨白露神色恍惚,如同着了魔似的顺从本能低下头,无法自拔的同时艰难的保留留最后一丝理智,细微到听不清的关切着迷,“你冷吗?”
“冷。”
得到回应,杨白露下意识舔了下唇,喉间微动,目光变得深沉,彼此的距离再近不过,“那我帮你暖和一下。”他张开湿润的唇轻轻含上去。
沉迷于唇齿交融、津液交互的杨白露头皮发麻的靠着墙,只觉得整个人都像掉进了岩浆,烧的快要干涸而死,急需对方拯救。
右膝把对方双腿微微顶开,托住臀往自己腰上送,让他有着力点能坐在腿上,同时——“唔”
晨曦从垂坠度丝滑的窗帘缝隙折射在地板上,扇形的光线随着太阳的升起而缓慢的移动,不紧不慢的爬上床中央睡着的少年脸上,时钟恰如其分响起——滴滴,滴滴,滴滴。
杨白露恍恍惚惚的睁开眼,好半天分不清自己在哪里,只跟随本能伸手去摸手机把恼人的闹钟关掉。
头脑空白的盯着天花板,慢慢地像是察觉到什么,浑身黏腻睡的不怎么清爽的他掀了下被子——一股熟悉又混浊的气味顺着气流飘了过来。
睡意未消的眼神逐渐清醒,杨白露逐渐回忆起昨晚梦见了什么,记忆稍显模糊,只残留了些许破碎的片段,但是——
但是具体梦见了什么,他还是隐约记得的。
“”想起记忆中的一幕,他缓慢的、缓慢的,咽了下口水,一股燥热从心底蔓延到四肢,腿不自觉并拢
厌烦的皱着眉往后撸了一把凌乱的头发,犹如泄愤一般重重砸在床上久久无法回神。
在沉默了许久不见冷静后,他看了看时间,默默叹了口气,对自己的无节操表示认输,他掀起被子把头一蒙。
“白露。”
“白露?”
“白露!”
“啊?”杨白露放开捏扁的吸管,抬头看向左边叫自己的闻溪,眼神飘忽,“叫我?”
“你今天怎么魂不守舍的。”闻溪皱眉,也没问他是不是昨晚又通宵打游戏去了,示意他看对面,“逾白的吸管。”
听见这个名字,杨白露眼神闪烁了下,手中的吸管褶皱处已经被捏的扁扁地,他下意识就回想起昨晚在梦中自己嘴巴就是被捏成了这个样子——十分可笑,可是却有人贴在耳边,近乎呢喃的说‘看起来很好亲’
——惊!
他被烫到般飞快扔掉吸管,手指都颤抖的缩进掌心。
整个餐桌的人一同看了过来,江逾白和他之间隔了一个万江星,此刻正探着头看过来,“白露,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
闻溪帮他把面前的碗筷挪开,怕他头脑发昏伤到自己,“困了就回去休息。”
“实在不行就下午请假吧。”万江星叹气,还不忘打量一下他的脸色,“看着有点憔悴。”
杨白露在他们三人脸上一一看过,最后停留在江逾白身上,目光定了一秒,噗嗤一笑,那种玩世不恭的率性随着他漫不经心后靠着椅背的动作在眉宇间飞扬,
“说谁不行呢。”他慢条斯理的拾起那根被扔掉的吸管,冲江逾白眨了下左眼,“想要就自己来拿!”
江逾白看了眼他手里被揉来揉去,还被扔到桌上的吸管,“不要了。”
“嫌弃我?”杨白露扬起眉,抬高了手隔着万江星用吸管的一端轻轻敲了下江逾白的脑袋,啧了一声,“小没良心,也不想想是谁买饮料还记着给你拿吸管。”
——江逾白喝罐装可乐从不对嘴,必须要吸管。
“”万江星无奈的看着他们隔着桌子开始闹起来。
闻溪则是伸手直接夺过杨白露手中挥舞的武器,“小心点。”他微微皱眉,在江逾白额头上一扫而过,吸管的尖端还是挺扎人的,不小心划到怎么办。
被抢了吸管,杨白露也不以为意,从衣服的口袋又拿出一根还未拆封的递给看过来的江逾白,“不逗你了,用这个吧。”
说的一派冠冕堂皇,可等到江逾白伸手来接,他又捏着吸管这头不放,直到被不耐的瞪了一眼,这一幕似乎又和梦中似有重合。
杨白露低首一笑,轻巧松手,“我错了!”
“我觉得”江逾白犹疑的接过吸管,微蹙的眉头还带了几分莫名,“你今天怪怪的。”——还不是怪可爱的那种怪,是真的很怪,江逾白点头表示双重肯定。
“有吗?”
“没有吗?”
“有吗?”
“”
“有吗?”杨白露眨巴着眼睛。
江逾白冷漠脸,“有,而且废话还很多。”
“好了。”万江星把碗筷重新重重的放在杨白露桌前,冷静的一瞥,“我也觉得你今天比往常要过分。”
闻溪神色淡淡:“吃饭的时候消停点会儿。”
得左右护法在侧,江逾白平心静气,终于安稳的吃完这顿午饭。
提前吃饱喝足的杨白露懒洋洋的支着头,歪着脑袋目不转睛的盯着他,盯着盯着就有点走神。他发现,在听到不知哪里传来一声“明月”后,比起他这个做哥哥的,江逾白反而最先抬起头去看。
“”并不是第一次发现江逾白对自己妹妹名字有点敏感的杨白露,心情一沉。连从食堂出来后,去了篮球场都没先跟自己班上的同学汇合,反而神情不属的跟着江逾白在场边坐下。
“你还记不记得。”沉默了一阵,杨白露才在两人单独相处的时候对江逾白开了口,“上次我说的方非凡?”
江逾白偏头,看了他一会儿,把杨白露看得有点心虚想躲开了,才想起这么个人来,问他:“是不是你说喜欢男生的那个。”
“恩。”
“”
见江逾白没了下句,杨白露不由得又开始专注的望着他侧脸发呆,犹豫了下,低声问道:“那你对他是什么看法?”
“我能有什么看法。”江逾白微微皱眉。
——白露今天真的有点怪怪的。
要么是光明正大的一直盯着自己不放,要么是时不时的偷看两眼,让他都忍不住怀疑是不是自己着装出了问题,还是脸上有东西。
“我跟他都不熟。”江逾白左思右想,终于找出一个理由,恍然大悟道:“你是不是担心他从我这里下手,拐着弯针对你?”
“恩。”
江逾白笑了,觉得他这会儿像惊弓之鸟,还有点小可爱,也不知道以前方非凡做的有多过分,把白露这样洒脱性格的人都折腾的一惊一乍。
想想又有点心软,他忍不住亲昵的往左一靠,碰了碰杨白露的肩膀,力度轻柔撞得对方放松的身体微微一晃,“别担心,我不会理他的。”
杨白露稳住身形,看向他写满了对朋友关心的真诚眼神,莫名的有点失落——可到底是擅于伪装的性格,轻松无视了这点情绪。
“那你是不是喜欢我妹妹,杨明月?”他又问。
“啊?”江逾白震惊脸,然后连连摇头,眼神中透着不可思议的惊奇,“怎么可能,我都没见过她几面。”
杨白露冷静的判断了一下他脸上的表情,确认没有在说谎后,心底一松,哥俩好的伸手勾过江逾白的脖颈,笑的恣意随性,“你说朋友不骗朋友。”
“朋友不骗朋友!”
杨白露低头一笑,笑容减淡一分,等到抬起头又似乎什么也没变,他揉揉江逾白脑袋,“恩,朋友不能哄骗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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