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凤素来是个雷厉风行的,  既然想到了,就试图去做到。

    不过她自己虽不像别家女眷一样困于内宅,  但也不过往名下诸多店铺走走看看,  处理些个商务上的琐事。

    偏法海出身尴尬,手里无银。

    名为佟佳氏长房二爷,实际上……可能府上得脸些的奴才,  手头都比他阔绰些。以至于伊凤殷勤巡视店铺多日,也没守株待兔成功。

    为此,她甚至还接了回鄂伦岱福晋举办的花宴帖子。

    毫无意外地,再次一无所获。

    无奈何间,只能求助家里的顶梁柱,  让他想想法子了。

    不料,自她重生以后,  一直言听计从的胤禔这却有了不同意见:“法海?佟国纲那个婢妾生的次子?不妥,  不妥,这事儿可不妥当。”

    那一脸‘爷有瓜,但是得福晋亲亲抱抱求求才肯说’的猥琐笑容嘿,直看得伊凤手心痒痒。抬手啪地一下,  拍在了他的光脑门上:“你说不说?说不说?”

    胤禔错愕,紧张兮兮地四下瞧了瞧。

    可庆幸他俩私下相处,身边从不留人伺候的决定。不然……

    “不然,不仅爷的老脸丢光,  你也讨不了好去!且等着皇阿玛震怒,着额娘当个恶婆婆,  磋磨得你哭天抢地吧!”

    伊凤笑着在自己刚拍过的地方又轻揉了揉:“别呀,真要那样,爷不还得哭天抢地地去宫里给妾身求情?”

    “你啊,  算是把爷拿捏得死死的。”

    “怎么可能?我们爷天纵之才,英明神武着。谁敢拿捏你?是,是你心里有我,情愿退让。我懂的,而且可感动啦。a~”

    嗯,摸摸还不够,伊凤又在她刚拍过、揉过的大脑门上用力啵儿了一口。

    直接引发了某人狼变。

    雨住云收后,伊凤还不死心,继续刨根问底:“真哒,那法海可厉害了~教导出了九龙之中最实力前几的两龙呐,还要第三条龙对他颇有好感,能力实力都有的。”

    “爷不是……”

    “不是有意让珠珠继承家业?那除了咱们自身的坚持与谋划之外,还得孩子自身足够优秀啊!好先生不嫌多的吧?”

    教导出九龙之中实力前几的两龙?

    胤禔眉头皱得死紧,满是不虞地看着伊凤。密切观察她的神色,稍有不对马上叫府医。当然,警报解除,他也免不了对伊凤好通说教。

    勒令她为了安全故,再也别去想梦里的乱七八糟。

    那如临大敌的样儿,看得伊凤好一阵窝心:“好好好,不想不想。放心放心,我可惜命着呢,从不故意想起。这回,可能是那法海太优秀了吧,连上苍都不愿咱们珠珠错失如此良师。”

    胤禔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你倒是会扯!”

    “或许吧,那法海生母微贱,连带着他在佟佳府也苦。佟国纲甚至不拿他当自己儿子,夸岱跟鄂伦岱自然也不拿他当兄弟。主子都这个态度,底下的奴才们自然也没谁把他当正经主子。”

    “他呢,倒是个有心劲儿的,读书上也有几许天分。前几年就考上了举人,下科再考,中个进士也不无可能。皇阿玛又是喜欢重用母家人才的,举凡他能中、可堪大用,就一定不会被埋没。”

    所以福晋梦里,那家伙一路青云直上,胤禔丝毫不意外。

    但教导他一双女儿……

    胤禔摆手:“福晋快趁早熄了那个念头吧!咱们珠珠外有张英、王掞、姚夫人这等名师。无逸斋内,还有顾八代、徐元梦等饱学之士。哪儿还就非要那么个出身尴尬、性格怪癖的家伙了?”

    再把两个女儿都给带怪癖了,他们夫妻俩都往哪儿哭去啊!

    伊凤:……

    好说歹说,才让某人答应了。先由他找机会跟法海接触,若认可他品行,自然想法子为女儿招揽。若不能,就稍作资助,也当是结下一份善缘。

    “那爷可得秉公处理,不能因为你个人好恶而有偏颇不实的,耽搁了咱们珠珠的好夫子!”

    胤禔咬牙:“伊尔根觉罗氏!反了你了是吧?竟敢这般质疑爷的品行,好好好,爷这就让跟你好好掰扯掰扯,让你知道爷是个多说话算数的。今儿说让你喊坏了嗓子,就让你喊坏了嗓子也绝不饶你。”

    被恶狗扑食的伊凤:……

    想说你特么的登徒子,根本就是趁机惩凶!

    不过,某人荒唐归荒唐,信用方面倒是无甚问题的。心里再怎么排斥不放心,也还是把这个事儿放在了心上。

    知道福晋借着鄂伦岱福晋办宴的档口去过佟国纲府上,胤禔索性与鄂伦岱宫中巧遇,多攀谈了几句,表达了对这个表舅舅的友好之意。对方虽是佟国纲嫡子,但前头有承爵的长兄鄂伦岱在呢,待阿玛百年后,他也就是一等公府的旁支罢了。

    居安思危之下,他早就积极活跃地想给自己找个靠山了。

    功勋卓著,简在帝心。又因为膝下无子故,断不会被卷进夺嫡旋涡的直郡王可不就是最佳人选?

    平时搭还搭不上的关系,今朝直郡王竟直接示好。鄂伦岱只觉得喜从天降,赶紧趁机贴上去。三两回间,就邀请胤禔过府参观他们佟佳氏的族学了。

    迅速到让胤禔都不由在自家福晋面前炫耀。

    伊凤还指望女儿们多个良师呢,果断顺毛摸啊:“是是是,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枉妾身忙活了许久,竟一直收效,呵呵,就没什么收效。到您这儿,就势如破竹,摧枯拉朽……”

    好一番彩虹屁,把个胤禔吹得身心舒畅。整个态度都大变,从不情不愿到积极参与。

    还差点儿头脑一热,答应把伊凤这个家眷也带上了。

    反应过来才狠狠瞪了她一眼:“你呀,且消停消停吧。待爷看过那厮,确定他真才实学,品行、性格等都无太大瑕疵。才会考虑着要不要吸纳他成为珠珠跟敏敏的先生,否则……”

    他就是文曲星下界,也甭想靠近他宝贝女儿们分毫!

    伊凤:……

    行吧,宠女儿,设身处地为女儿们着想,终归是个好事儿。该被表扬跟鼓励,以期再接再厉,继续发扬。

    至于他那些顾虑?

    唔,上辈子皇上都敢把皇子往法海手上托,想来是没什么大问题的。

    毕竟康熙别的方面有待商榷,鸡娃绝对是古今帝王第一名。

    康熙诸子,不但要精通满蒙汉三种文字,还要对天文、地理、几何、洋文等有所涉猎。遍观古今帝王,也就他带着诸皇子测绘地理了吧!

    伊凤笑,以为女儿们这个先生是稳了。

    却没想到,夸岱盛情相邀,胤禔愉快赴约。待到了佟佳府却出了个不大不小的纰漏,咳咳,或者可以说佟佳氏的家丑?

    佟国纲正阖族肃清家风,唯恐任何一个不肖之辈玷污整个佟佳氏清誉,甚至连累到已故的孝康章皇后、孝懿皇后。结果,他家府邸里,他长子鄂伦岱却提鞭子抽在了弟弟法海身上,一口一个贱种?

    夸岱愣,火急火燎地要带胤禔挪地方。可胤禔如此曲折婉转地入佟佳府,为的是啥?

    现在正主就在他眼前受苦,他哪能转身就走啊!

    任由夸岱磨破了嘴皮子,他也不走。非但不走,还轻呲出声:“哟,皇阿玛前头还说一等公佟国纲是个好的。知错就改,严格佟佳氏子弟教育。结果就是对旁人磨刀霍霍,自家人毫不管束?那倒是挺内外分明的……”

    鄂伦岱是个嚣张的。

    仗着自己孝康章皇后侄孙,今上表弟的身份没少胡作非为。在一等侍卫任上的时候,就三天打鱼两天晒网。放下差事不做,跟那些个狐朋狗友们出入青楼酒肆。

    没少被上封告到康熙跟前,可惜今上护短,睁一眼闭一眼。

    直到他挥霍无度,手里没了银钱,把目光盯上了家中的藏品宝贝上。连皇上御赐给其父的宝马都被他给偷偷卖了,气得佟国纲上书请诛其子。

    这才让康熙几经斟酌后,把他外放当了个正二品副都统。

    今次正赶着回京述职,才小住几日就惹得府上鸡飞狗跳。倒霉催的法海,已经在他手里遭了两三回殃。

    这次还好巧不巧,被胤禔瞧了个正着。

    夸岱错愕,法海窘迫。

    独犯了事儿的鄂伦岱丝毫不惧,还乐呵呵要给胤禔当舅舅。

    嘿,胤禔这小暴脾气,劈手上前夺了他那还染血的鞭子。狠狠一脚踹过去:“什么玩意儿啊?充大辈儿还充到本王跟前来了!就你阿玛到了我阿玛跟前,还得乖巧跪地称一声奴才呢。亲娘舅尚且如此,何况你个表的?”

    “况且过了今日,鬼知道一等公会不会以身作则,杀你这只猴子吓唬所有的鸡。让阖族上下真能一个个安静本分下来,别仗着皇玛嬷跟孝懿皇额娘余荫跟皇阿玛隆恩,一个个的比爷几个正经的皇子阿哥还嚣张  。”

    “视庶出如草芥,随意鞭笞,张口闭口贱种?呵呵,皇太子都没你豪横!”

    鄂伦岱气得嘴皮子都发抖:“你……”

    “爷行不更名坐不改姓,爱新觉罗·胤禔,小名保清,封号直郡王。奉皇阿玛圣旨,最擅长也最乐于正曲为直  。你记好了,没回头哭诉告错了人儿。”胤禔哂笑,看着他那眼神讥诮极了。

    气得鄂伦岱直要大骂,吓得夸岱死死把他嘴捂住。

    绝不让他再露出丝毫不敬之言。

    毕竟他最多最多盼着大哥倒霉,爵位落在自己身上。而不是这蠢货把天捅个窟窿,气得皇帝表哥夺了家里的爵位,大伙一块儿玩完。

    隆科多堂哥的惨状还历历在目呢,他可不信皇帝表哥有多舍不得收拾他们了。

    从二十七年开始隆科多多风光无限?

    一等侍卫,銮仪卫,正蓝旗蒙古副都统,年纪轻轻就当了正二品大员。现在歪在病榻上,骂人都有气无力的了……

    前车之鉴啊!

    为了不步他的后尘,夸岱死死捂着他那傻哥哥,差点把人给捂厥过去。

    胤禔也不管他们哥俩怎么明争暗斗,只把被打得不轻的法海带回直郡王府,让人拿着他的腰牌去宫中寻太医来好生为之诊治。

    妥帖周到的让法海诧异:“奴才,奴才多谢直郡王大恩。只是若奴才所记无差,奴才这,这一向以来,跟郡王您并无甚往来,怎地……”

    胤禔笑问:“怎地?无甚往来,你就不是孤表叔了?”

    法海错愕:可……您可刚刚才把正经的表叔给踢飞啊!那一记窝心脚,就算强悍如鄂伦岱也得难受个好几日呢。

    他这质疑之意丝毫未掩藏,就这么大大方方地摆在胤禔面前。

    惹胤禔哈哈大笑:“于一等公来说,你与鄂伦岱、夸岱或者有嫡庶、有贵贱。与本王来说,你们在血缘上都是本王表叔,嗯,叫表舅也使得,也是大清子民。身为表侄子、表外甥,我瞧不得你们手足相残。作为大清郡王,亦瞧不得子民在自己眼前被任意鞭挞。”

    法海:……

    他生母只是佟佳府上的一个婢女,与阿玛春风一度后有了他。结果便生下男丁,待遇也没有过任何改善。连带着他在府中都低人许多,阿玛嫡额娘跟兄长弟弟,全都以他为耻辱。

    处处轻视,时时欺凌。只能自己护着要害,从未被伸出过援手。

    倏然被救,被带回府中好生养伤。

    一切美好的,仿佛场梦境。就算日后会被鄂伦岱加倍报复,他都甘之如饴。只为这他生平遇到的,寥寥无几的善意。

    听说自家爷做客未成,还带了个伤患回来。伊凤赶紧命人熬米油、炖鸡汤。

    自己端着酒精跟纱布往前院,胤禔见他如此殷切,还皱起了两道剑眉:“瞧这谄媚的,对爷都没这么细心过!”

    伊凤像模像样地抽了抽鼻子:“咦,妾身记得自己端的是酒精啊,怎么这么酸啊?该不会是爷……”

    您在醋吧?

    守着宫女太监们,伊凤后几个字没有直接说出来。可那眼角眉梢之间的促狭,真真是连瞎子都看得见啊!

    胤禔瞪她:“对对对,爷就是醋了怎么的?福晋整日里忙忙忙,为数不多的时间要么给孩子们,要么给额娘。连隔壁四弟妹往来之间,都比爷跟你一处的时间长……”

    啧,您这哪仅仅是酸了?是直接能当垆卖醋了哎!

    伊凤失笑:“乖了,别气。听说你个刚使人去了太医院,相信皇阿玛、额娘跟诸兄弟的关心马上就到。多到爷啊,甚至以此为负担。”

    一语成谶。

    闻听好大儿府上传了太医,康熙跟惠妃齐关切,前后脚派了人过来打听。

    太子跟四阿哥直接翘了班,赶紧策马往直郡王府。

    连太子跟四阿哥都动了,科尔坤就误会了事态的严重程度,赶紧也跟上做了第三个翘班的。

    急吼吼来到直郡王府,结果人大马金刀地坐在那儿。

    科尔坤整个人都不好了,女婿没事儿,外孙女们在无逸斋念书,难道……

    伊凤刚一出来,就看到她阿玛那煞白的脸。

    吓得她赶紧问:“阿玛,您怎么了?怎么脸色这么差?”

    科尔坤:……

    就脸色相当不好地盯着春蠢女婿:“还不是他!急急慌慌地派人请太医,惹得人心惶惶。为父瞧太子爷跟四阿哥都跑过来了,误以为事情多严重,赶紧也跟过来了。哪想着……”

    “得,直郡王也别耽搁了,赶紧往宫中给皇上请个安。免得他老人家日理万机之余,心里还得惦着您。”

    老岳父嗓子都快吼破音了,胤禔还能说什么呢?

    是是是,好好好。

    岳父放心,小婿这就去。

    接着就火速出府,一路往皇宫。生怕留下来被太子跟话痨四盘问。

    见大哥大嫂无恙,太子跟四阿哥简单慰问了下法海这个表叔后,也赶紧回宫的回宫,往刑部的往刑部。只科尔坤久未见爱女,留下多说了会子话。

    而胤禔快马到宫中,进了昭仁殿就给自家阿玛行了个大礼:“儿子忙着救人,疏忽了些,累皇阿玛担忧,都是儿子的错。”

    “救人?”康熙有些诧异。

    却不知这一问,就打开了自家好大儿的话匣子:“嗐!别提了,儿子也没有想到,就是应夸岱表叔个邀约,往佟佳府瞧瞧他们族学的事儿。就能好巧不巧,赶着鄂伦岱表叔暴打法海表叔啊。”

    “啧,那场景,比蒙古人打奴隶也差不了啥了。很难想象,打人的跟被打的是亲兄弟。偏那刽子手还在得意洋洋,笑得跟个平寇将军似的,要给儿子当长辈呢。哎我这小暴脾气,哪容得了这个啊,一脚把人踹边去,就带着法海表叔回府医治了。”

    再没想到其中还有这根由的康熙:……

    你这打了朕表弟,落了朕舅舅的面子,然后跑回来让朕与你做主?

    胤禔理直气壮:“那儿子可是皇阿玛的亲儿子,有苦不与您说,又与哪个说呢!而且,儿子就瞧不上他们那视庶子如猪狗的德行。多多繁衍子嗣,不就是为了兄弟间相互帮扶,一家子同气连枝?若不拿庶子当人,又何必让他辛苦来世间走一遭?”

    “庶子又不是自己想成为庶子的。”

    “但凡像皇阿玛一样,宽仁博爱。给每个儿子以关心爱护,悉心教养。何愁嫡庶不能友好相处,兄弟同心地好生为国效力、为君分忧?皇阿玛是没瞧见鄂伦岱那德行,啧,比太子二弟在我们这些庶兄弟面前都豪横。”

    这一口一个庶子的,听得康熙眉头紧皱:“他真那么嚣张?”

    胤禔愣:他嚣张不嚣张您还不知道?这才几年啊,您就忘了他咋当上的副都统么?

    咳咳。

    康熙被儿子瞧得脸上一烫:“得了,这事儿朕知了,你且退下吧。往延禧宫瞧瞧,好让你额娘放心。”

    “就瞅着皇阿玛的脸色,你那好兄长这番也不能轻挨收拾。搞不好常驻军中,这辈子甭想回京了。你那好阿玛、好弟弟,吃了此番教训后,至少在明面上是不敢再为难你了。下届科考,你若真能金榜题名,那就没谁再能阻止你鹏程万里。”

    胤禔眉眼含笑,看着法海的目光中满是鼓励。

    直看得他心头一片火热:“奴才知了,多谢郡王爷提点。”

    “这有什么?你是个有心劲儿的,早早就考了举人功名,便没有爷嘱咐的这几句,也早晚会大放异彩。皇阿玛重视满洲人才,只要你能脱颖而出,就断没有不被重用的道理。”

    “爷不过恰逢其会,被触动了心怀。莽撞把你带回,你不怪爷就好了。”

    法海含笑摇头,说郡王爷这一救,救的可能是奴才的命。

    鄂伦岱不愿再离京城,偏阿玛跟皇上都没有这个意思。那厮几番活动无果,眼看着就又要离京,所以心中烦闷几度找茬儿,下手一次比一次狠。

    “昨儿郡王爷不出现,奴才便不被打死也得落残。若不能入朝为官,还哪有什么翻身余地呢?”

    这无奈一笑,简直道尽了他身为庶子的辛酸凄凉。

    对比他那个渣哥烂弟,胤禔再看胤礽的目光都多了几分和蔼。好好歹歹这么些年,不管两人争成怎么样的乌眼鸡,这位都没有依仗自己身为太子,就对其余兄弟百般欺凌啊!

    了解了其中究竟的胤礽:……

    满心复杂,但不妨碍他借此机会常往直郡王府。借看望可怜表叔的名义,行与大哥多多来往  ,改善关系之实。

    可一来二去的,竟然发现这个看似小可怜的年轻表叔其实满腹经纶,胸有丘壑?

    他的某些观点,莫说爱蓝珠恍然大悟,连胤礽都叹为观止。几度表示要跟皇阿玛举荐他这个大才,好让法海表叔早点为朝廷所用了。

    可惜对方只是淡笑婉拒:“奴才多谢太子爷抬爱,但奴才苦学十几年,终究还是想下场一试,给自己多年辛苦一个交代。”

    “有志气!”爱蓝珠灿笑,高高竖起大拇指。好一阵彩虹屁输出,然后才可可爱爱歪头,有点小心翼翼求问:“那,在您下场之前,表叔公可以当珠珠的夫子,指导珠珠一二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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