朔玄看着年轻的小僧，并未回应，说道：“回去吧。”
这话更像是对自己所说。
朔玄很快便真的离去，原地只剩下小僧。
小僧的心中震惊，他还很年轻，不明白为什么少林会有叛徒，为什么要杀苦海方丈？
苦海方丈从没亏待过任何一个人。
……
嵩山不止一座山，而是所有山的统称。
但是唯一有陵墓的便是最高那座山的后山陵墓。
路不好走，台阶上经常打扫，比起前院的数百层台阶，这里的台阶上有些青苔。
同时有些阴森，每上台阶，都能看到一些陵墓。
再往上走，一块横立石碑写明“禁地”二字。
碎石忽然划过空气，击中了那块石碑，仿佛在提醒什么。
林渊看向碎石飞来的位置，继续往前走。
又是一块碎石，这一次力道更大。
林渊侧过身，将一只脚踏入禁地。
是更加锋利的石头，如同刀片一般，落在他的脚边。
林渊看着碎石飞来的方向，说道：“禁地你们就来不了了。”
一道声音从树丛后传来：“你是自寻死路，不如背负杀了苦海方丈的罪名，少林不会找你还有你背后势力的麻烦。”
林渊的目光冷了几分，说道：“但是这会让我无法参与林家之争，所以我不能为少林叛徒背负罪名。”
“以你实力，即便有宗师强者帮衬，林家之争你也根本没有机会参与，自古林家只会选择最有能力的人成为家主。”
古武界的人很少见过林渊，但是他们都知道林渊实力不强，不过有些传闻只说林渊背后有强者支撑，他们不知道是何方势力，但是自身实力才是家主之争的必要条件！
林渊目光凌厉道：“你不过是外人，敢议论林家家主之争？”
对方似还想继续说话，林渊打断道：“别再狗叫，以我实力，还是能杀你的，道德绑架对我没用。便是我不参与林家之争，我没杀人，便是没杀，自证清白，有何不对？”
对方显然不认为林渊会在这里杀他，只是他说不出反驳的话来。
另一侧有声音传来：“继续往前走，你会死在禁地中。”
林渊问道：“这样说来，你们不会进入禁地？”
没人回应。
林渊唇角泛起一道冷笑，转身踏入禁地，很快顺着台阶越走越远，身影消失在云雾中。
一名武僧从树丛后现身，问道：“朔玄长老是什么意思？难道真的让他死在禁地中？”
“要不我们进去看看？”
“普通弟子不得进入禁地，看他造化了。”
“万一他真的死了，林家会找我们麻烦！”
“若他真的出事，朔玄长老应该会现身，总之，我们不得踏入禁地，这是规矩！”
“我觉得，林渊想要自证也没错。”
“我没想到，是那位杀了苦海方丈。”
众人皆是沉默。
很久之后，才有人开口道：“苦海方丈一心修行已经有走火入魔之相，这对苦海方丈来说是解脱。”
……
禁地在后山山间，云雾缭绕，不似仙境，反倒阴森诡谲。
林渊一路往前，并未再隐藏实力。
他想知道，少林众人为什么要帮忙隐瞒。
并没走多久，一座茅屋在眼前出现，饭菜香味飘来。
林渊警惕，从篱笆外能轻易的看见其中景象。
那名老者一身布衣，从容倒了两杯酒，像是在等他过来。
老者看起来并不算慈眉善目，反倒是显得奸诈。
林渊推门而入。
“来了，坐下吃口饭。”
林渊直接问道：“尘圣方丈，没想到你还认识我二哥。”
尘圣方丈是苦海方丈的师父，也是少林前代方丈。
苦海成为方丈时，古武界传言，尘圣方丈已经陨落，也有人说，是苦海杀了尘圣。
但是消息并不准确。
林渊也是今天才知道这位活着，且居住在嵩山后山陵墓后的禁地中。
这些消息传出去一定会在古武界溅起不小的水花。
对于林渊来说这些都不重要，他只是来杀尘圣的。
尘圣抿了口酒，眯着眼睛品味一番，说道：“欠了个人情，他托我帮个忙罢了。”
这话轻描淡写，很容易激怒人。
林渊心情并无任何起伏，问道：“所以就让你王乾坤杀了苦海大师？”
这番话，让尘圣微微一愣，不过他还是大方承认道:“乾坤却是是我弟子！不过，杀苦海无关其他。他心魔已生，危害甚大，杀他也是为了维护古武界安危。”
林渊若有所思道：“心魔？维护古武界安危？”
林渊在瞬间考虑了很多，将一些疑点联系在一起。若是苦海入魔，倒是说得通了。
恐怕少林的人都知道苦海有心魔，而有心魔之人，便不适合继续担任方丈这个位置。
如此一来，尘圣反倒是做了一件好事。
难怪少林的人会为他隐瞒。
一举两得，杀了苦海，同时还帮了林宇一个忙。
但是，林渊并不觉得这是事情全貌，当初他跟苦海交手，废了苦海修为，并没察觉苦海有心魔，这一点他能确认。
“你的算盘打得很不错，不过，朔玄长老应该知道内情。”
尘圣浑浊的眼球抬起，他活了太久，见过太多人，却在林渊的身上感觉到了一丝被看穿的心悸，他问道：“内情？”
林渊说道：“苦海方丈没有心魔，你只是以此为借口因为某些原因杀了他，你对外说苦海有心魔，是因为如此一来，少林中无人会谴责你，你仍旧可以高枕无忧的在这后山生活。朔玄长老敬你是他的老师，便没有告诉少林弟子内情，那些弟子只觉得你是做了件好事，我说的对么？”
尘圣啧了一声，眉毛拧了起来，旋即眉头舒展，说道：“朔玄告诉你的？啧，他果然靠不住啊，看见你过来时，我就后悔了！当时，我应该把他一起杀了。”
尘圣的神色变得狰狞，笑了起来，无声中，带着嚣张，不屑。从他一开始承认跟王乾坤的关系时，便已对林渊起了杀心。
林渊说道：“看来你不怕这件事被外人知道。”
尘圣吃着菜，说道：“有人知道么？少林的弟子不知道，只有朔玄猜到了一些，可他不敢反我，至于你，杀了便是。”
林渊安静的站在篱笆一侧，懒洋洋的靠着，太阳无法穿透云层，周围有些阴冷。
不知道这里是不是经常云雾缭绕，还是说只有今日，分明外面的天还算不错，到了这里，就像是即将下雨那般阴沉。
抬头看了一眼云层，林渊说道：“这个地方确实很适合杀人灭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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